正文_第六十三章背水一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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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六十三章背水一戰(上)
出了城,趙璟之一行馬不停蹄,匆匆南行。
他很清楚凌天霽的路線,為了避過搜查,他定不會選官道,而水路又太過耗時,想必定是走的小道。
臨近鷹嘴山時,雨落了下來。腳下小路荒棄許久,亂石橫行枯草瘋長,馬車根本無法通行。趙璟之無奈之下吩咐佑寧前去探路,他則折身回到車廂前。
因擔心青鸞的身體,他剛簡要說明眼下的處境,想力勸她在車裡候著,誰知一路精神懨懨的小女人態度卻十分堅決,非要一同前往。
她脾性倔強,趙璟之自知說服不了,只得默然同意。不過山間路滑,他也提出了個條件。
於是馬車便棄於濃蔭處,青鸞則頭戴幃帽,身披厚實外袍端坐在馬背,堂堂瑢郡王便成了牽馬的小廝。見他外衫盡溼,青鸞有些過意不去,無奈趙璟之毫不在意一心趕路,她只得強捺下心頭的歉疚,暫且做罷。
青鸞雖未下地,一路卻很是心驚。
看來懷孕之後,她的膽子果然小了許多。歷經陡峭之處時,遙遙聽得腳下“嘩嘩”的激流聲和身側不時滾落的沙石聲,她面色蒼白,雙手緊緊攥住韁繩,以至指節泛白都未知。總擔心自己會連人帶馬跌落山下,命喪於此。
偷瞄前方的趙璟之卻是從容不迫,絲毫不受影響。
他雖未回頭,卻洞察心思般知曉她的恐慌,整個途中神色泰然,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透過白色的紗幔,隱隱看到他堅挺的背脊,感受到他沉穩的步伐,青鸞莫名的,漸漸平復了下來。
約莫個把時辰後,崎嶇的山路總算到了盡頭,一行人提拎著的心總算稍稍放下。見雨勢越來越大,趙璟之提議在前方一處突出的巖底稍作歇息。
“累嗎?”趙璟之望著悶不做聲的青鸞,遞過一包點心與她。
雨這般大,根本無法加快行程。想到凌天霽,青鸞愁腸滿腹,哪有心情吃東西。
“等雨小些,我們便啟程。”趙璟之知道她的心事,脫下外衫甩水,輕輕寬慰道。
青鸞凝眉望了望他,喉間有些哽咽,想他如此身份,現下卻與她一道身處荒山野嶺,若非重情重義之人,又何以至此。
風雨頗急,山中寒意更甚。趙璟之不動聲色的往她前面挪了挪,無聲替她做了遮擋。青鸞會意,張了張嘴,正想說點什麼,不遠處的林蔭道上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眾人神色一凜,紛紛起身齊齊向前方望去。只見重重雨簾中,兩人兩馬疾馳而來。
“王爺!”佑寧的聲音隨即傳來,語調略顯慌亂,與他平日的沉著大相庭徑。
趙璟之面色微變,霍然起身,卻見佑寧匆匆下馬面露焦急,轉身扶起跌落馬下的中年漢子。那名男子血肉模糊衣衫襤褸,當趙璟之稍稍看清面容時,卻是大驚!
是丁四!
趙璟之心頭一沉,忙吩咐左右將他扶上前來。這才發現他懷中還緊摟著個昏睡過去的娃娃,無須猜測便知定是小世子無疑。
丁四身手不錯,眼下這這副慘狀,還隻身帶著小世子回建康,莫非途中果真遭遇不測?趙璟之強壓心頭不安的念頭,俯身掐了掐丁四的人中,將他救醒。
青鸞不認得丁四,卻從趙璟之主僕的面上看出了端倪,輕撫了撫懷中孩子稚嫩的眉眼,她快步奔了過來,一把抓住丁四胳膊語帶焦灼:“快說,這孩子是不是世子?”
見丁四無聲點點頭,她心中頓時大亂:“你可認識凌天霽?他現在何處?他為何沒一起回來?”
“映月……”趙璟之見她神色激動,有些擔心的望向她。
“我們、我們在前方荒坡遭遇埋伏,凌大人讓我帶殿下先走……對方人太多,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丁四顫抖著撫了撫鮮血淋漓的小腿,語帶哽咽。
青鸞腦中轟然一響,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幸得趙璟之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扶住。
他有危險!原來自己的預感竟是真的,事不宜遲,她要去救他,立刻,馬上。
推開趙璟之溫和的大掌,將手中的世子交與佑寧,青鸞扔掉頭頂的幃帽,冒雨往林蔭處奔去。
不遠處的烈風見到是她,遠遠低鳴一聲,刨了刨水坑徑自奔到她跟前。青鸞悽然一笑,心頭說不出的難受,誰說牲口不懂情義?
青鸞久違的撫了撫它溼透的鬃毛,翻身上馬,不顧趙璟之的勸說,急急策馬離去。
“快!跟上她!”趙璟之慌了神,忙吩咐隨行一干侍從道。
見佑寧已給丁四做了簡單的包紮,便急急吩咐:“你帶丁四和世子先回去,孟將軍自會安頓。”
“王爺—”佑寧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情況危急刻不容緩,照本王說的做!”望著青鸞消失的背影,趙璟之心急如焚,說罷奔至馬前,利落尾隨而去。
這場雨似乎沒有盡頭,劈頭蓋臉、犀利無比,絲絲陰冷點點滲入人心。
風依然在刮,捲起陣陣飛絮,讓人睜不開眼。
十里荒坡處,枯草上血跡斑斑,橫屍遍野,殷紅的血似小溪潺潺流出,被雨水沖淡,轉眼滲入黃土裡。
凌天霽咬牙擊退最近一波黑衣人,持劍單膝伏地稍作喘息。這是他有史以來第一次面對這般凶悍的對手,那些人似不要命般一次次輪番衝上來,凌厲而凶狠,個個面露取他性命的決絕。
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只得全心迎戰,然而以少敵眾,實力懸殊太大,加上體力透支的厲害,他深知自己今日難逃一劫。
溫熱的血液從髮間蜿蜒流出,順著眉骨沁入他的眼中,刺痛的厲害。後背的幾處傷口看似不輕,每一個動作的牽扯都會讓他疼的冷汗直淌。而右手臂上的那一處更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放眼望去,場中沈萬里身上也有幾處掛了彩,但他畢竟內力深厚,眼下還尚能應付。不過若一直交手下去,他師徒二人總有身疲力盡的時候,能活著離開這裡,怕是很難……
死,他從未懼怕過,只是有牽掛的人,他捨不得,放不下。
望著再次撲向他的幾名黑衣人,凌天霽擦掉脣側的鮮血,使出全身力氣迎了上去。不,他還不能死,他要活著回去,母親和妻兒尚在等他。即便只有一絲活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沒什麼比這更能讓他振作的了,凌天霽劍鋒一橫,狠狠向對手刺去。就在他苦苦力撐之際,卻見前方坡下飛速駛來幾道身影。
“天霽,天霽!”
似乎有人在喚他!那聲音焦急而飽含痛楚,很是熟稔。凌天霽吐掉喉頭的鮮血,不覺的向聲音出處望去,只見白花花的雨簾間,快速掠進一道嬌俏的身影,定睛一瞧,又驚又喜!
那位冒雨前來的女子,竟是青鸞!
“嗖、嗖、嗖”數聲尖嘯聲後,趁幾名黑衣人手忙腳亂間,青鸞已掠至他跟前。揚手間,袖中丟擲一枚圓形物事,只聽得“砰”一聲輕響後,大片白色毒煙騰地湧出,阻擋了對手的攻勢。
“快走!”青鸞一把抓過他的手臂,幾個縱身間將他帶出幾丈開外。
“映月,你怎麼來了?!”數日未見,凌天霽對她思念得緊,對眼前這一幕有些難以置信,只覺是夢。
“你怎麼樣?”青鸞未答,一臉輕輕撫著他的傷處,滿是自責:“怪我來晚了,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此地凶險萬分,你不該來的!”凌天霽滿手是血,怕弄髒她,改而用手背蹭了蹭她的臉頰,滿眼卻盛滿焦急和心疼。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青鸞怕他擔心,繼而示意前方奔近的小隊人馬道。
“你傷的不輕,我們先離開這裡。”青鸞秀眉緊蹙,扶著他的臂膀輕聲道。
哪知凌天霽卻一把按住她的手面上很是沉重:“我的傷不要緊,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說完執過她微涼的小
手,將她快步帶至不遠處的馬車後。
青鸞不明所以,卻信賴的緊跟他的步伐,同時心中微微有些好奇,這生死關頭,是誰,會讓凌天霽執意帶她前來?
“藍鷲?!”當看到土丘後那張熟悉的面孔後,青鸞失聲呼道。
望著他僵硬的屍身和不忍目視的慘狀,青鸞由方才的震驚到驀地紅了眼眶,心如刀割。
“怎麼會這樣?!”昔日的同伴,於她而言亦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親人,眼下卻驟然倒在了這裡,永遠的離開了她。
“他身重巨毒,今日若非為了救我,也不會……”凌天霽澀然道。
巨毒?青鸞眉心一緊,俯身看了看藍鷲的瞳孔和手腕,頓時瞭然,緩緩放下藍鷲的頭時候泣不成聲:“你常罵我傻,你又何嘗不是?我就知道,以你的身手,沒幾人能傷得了你……你放心,這個仇,我會替你報的!”
她神色悽悽,滿臉淚痕,看得凌天霽心疼萬分,輕輕擁她入懷勸道:“死者已矣,你也要小心身子……藍鷲於我有恩,我們不能將他拋屍荒野,眼下的情形,怕是不能帶他回去了—”
青鸞強忍悲痛道:“我們自小無父無母,不過是一葉浮萍。他既然死在這裡,那就埋在這裡罷。”
凌天霽點點頭,拿過劍鞘刨土,青鸞拾起地上的佩刀過來幫忙,這才發現車旁還有兩張面孔。她識得李郡易,是以輕鬆辨認了出來,幾番交手,對他那張臉,她心頭說不出的憎恨,於是冷哼道:“哼,還真是冤家路窄!”
李郡易睜大雙眼,忽見是她,不由心裡發虛手腳愈加不聽使喚,哆哆嗦嗦道:“饒命,姑奶奶饒命……我、我不是有意殺他的,我無心的……”
“是你殺了藍鷲?!”青鸞面罩寒霜,眸光一沉,厲聲道。
見李郡易畏懼的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神氣活現,青鸞愈加肯定自己的推測,不由怒火中燒,正要拔刀,卻見凌天霽一臉鐵青走了過來,大手緊緊攥住李郡易的衣襟,將他拖了過來:“暗箭傷人,無恥之極,恃強凌弱、簡直不配為人!”
罵罷將他狠狠丟擲在地,命他一同刨坑,李郡易灰頭土臉不敢有異議,只得乖乖就範。
因是下雨,泥土鬆軟,不一會兒就將藍鷲安放妥當,當灑上最後一捧泥土後,青鸞已是淚眼模糊。此前赫赫有名的暗衛營三大高手,眼下卻死的死,逃的逃,就這樣慘然的劃上了句點。雖自小便知這是條不歸路,眼下也仍是傷感不已。
“姑奶奶,我願將功贖罪,只求姑奶奶饒我不死!”李郡易自知小命不保,忙不迭的連連求饒。
他這番沒有骨氣的話引得凌天霽頻頻皺眉,正要喝斥,卻見青鸞赫然起身,“嘩啦”一聲拔刀出鞘,刀刃橫在了他的脖頸。
“映月!”凌天霽上前輕輕按住了她的手,衝她輕輕搖了搖頭:“你如今身懷有孕,全當是為了孩兒,饒他狗命罷!”
“這種人作惡多端,死不足惜!天霽,我們不能心軟。”青鸞擰眉反駁道。
“放心,我早已想到了。”凌天霽衝她頷首,望著李郡易一臉欣喜的笑容,很是反感道:“有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不能再讓他禍害他人。”
說罷持劍挑斷了他的手腳筋,讓他形同廢人。望了望一側的黃九天,也依法炮製做了懲治。此處荒山野嶺,他二人是生是死,全看上天旨意了。
青鸞深知凌天霽心地善良,念及同門一場,有心饒他一命,不過這樣的懲罰,也算是替藍鷲報仇雪恨。
望著眼前傷痕累累的男人,青鸞眼眶一紅,有些心疼。伸手替他擦淨臉上的雨水柔聲道:“我們走吧!”凌天霽執起她的手,衝她點了點頭。
兩人轉過土丘,正要與方才的護衛會合,卻見前方兩丈開外靜靜立著一個人,手持虎頭雙鉤,無懼渾身溼透,蒼老面上寒意凜然,似乎候他倆多時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