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請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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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請造反吧
按理說屋裡的三個人應當是敵對的身份,但無論是從古皇后與葉氏微妙的關係,還是上官爾現在的政績,古皇后對上官爾都是異常喜愛的。
尤其是她知道上官爾身邊還有這麼個助力,在心裡就更加覺得上官爾可以代替青瑤做好太女的位置。
古皇后用丈母孃看女婿的眼神,越看季熙年越滿意,“好,你很是不錯,你和爾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看著你們如此恩愛,我都覺得歡喜。”
深夜探望絕對不可能是為了說好聽的話。
上官爾見古皇后不說,她也不急著問。
這並不意味著她對古皇后有戒心,只不過是種策略。
古皇后笑著問上官爾,“幾個月了?”
“六個多月。”
“那離臨盆也早,到時候我一定在宮中給這小奶娃辦個盛大的晚宴。”
上官爾一挑眉,這話很是值得深究。
不等她反駁,古皇后意味深長地看向季熙年,“不過,你們是不是該給對方一個名分?”
季熙年與上官爾對視一眼,打算等古皇后說下去。
古皇后的手忽然放到上官爾隆起的肚子上,沉聲問:“爾,你到底是讓年公子做姑墨的皇夫?還是你真打算離開姑墨做殿主夫人！”
季熙年在看到古皇后的動作時,怕她會對上官爾不利,厲聲道:“古皇后！我們並不想插手姑墨的事。”
“你是想說姑墨與你們無關?”古皇后的聲音尖銳起來,“那我怎麼辦?爾你難道忘了當初問我的話?我都已經接受了青瑤死,現在連你都要離我而去嗎?就算你不顧及我與你的血緣,難道你要看到姑墨黎明百姓身在水深火熱中。”
上官爾給季熙年一個安撫的眼神,慢條斯理地蓋住古皇后的手。
一來是防止她做出什麼不妥的行為,二是安撫古皇后的情緒。
“母后何出此言?”
古皇后聽到上官爾喊自己母后,眼睛都亮了,激動道:“爾,你不能走！吳太師今夜去道觀見了皇上,說你是假的雲青瑤,他們已經密謀來害你！”
季熙年微微蹙眉,“這個老匹夫是狗急跳牆了。”
上官爾笑容不變地看著古皇后的眼睛,輕聲問:“那母后想讓我怎麼做?”
古皇后立即收起臉上所有的表情,不見了剛才的驚慌與不安,目光誠懇道:“姑墨如今只有在你手中才會繁榮昌盛。”
上官爾嘴角一抽,笑著搖頭,“母后,我就算與你有血緣,可是和姑墨皇室無關。”
“這個很重要嗎?”古皇后向來不是個軟弱的女人,她看事情很是超脫,並不迂腐。
不然她也不會讓雲青瑤女扮男裝,可雲青瑤的性子令人失望。
古皇后淡笑,“就算是真的雲青瑤,她成了皇帝,百年後雲家的血脈也會稀薄。國需要的是明君,不應該論上位者是男是女,可一旦落入賊人手中,百姓流離失所,姑墨早晚會滅亡,與其這樣不如交給能者。”
她目光真誠地看著上官爾,“此事已經等不及了,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相信你不僅因為你的能力,也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我也只能相信你。”
古皇后說得言辭懇切,不加掩飾自己的私心和目的,而她的一番言論更是讓季熙年刮目相看。
想當初他讓出皇位,也只能忍受季家人守江山,可古皇后已經豁達地看開一切。
也許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間的不同。
又或許,古皇后知道把爾推上位對她也是有利的。
不管是為了什麼,古皇后並沒有隱瞞。
古皇后深吸了口氣,朗朗道:“爾！請造反吧！”
上官爾還沒來得及反應,門外突然闖進個人來。
所有人都吃驚地站起來,雨點一臉不知所措地扶著個人站在門口,“殿下,吳大人他……”
也不知道吳旗身上的血是怎麼來的,等他一開口,上官爾就知道是他自己的血。
吳旗嘴裡還吐著血,他扶著雨點,沒有一句廢話,直接開口,虛弱道:“殿下！請造反吧！”
說完,他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季熙年讓雨點把吳旗抬到西廂去,他給上官爾點了下頭也跟著過去檢視。
古皇后眯了眯眼,“吳旗這孩子倒是不錯,看來他是知道吳太師的計謀選擇站在你這邊了。”
上官爾心裡想著吳旗在門外到底聽了多久。
古皇后也不給上官爾猶豫的機會,把懷裡的鳳令放到她手裡,“爾,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這次絕不會後悔。”
說完,古皇后重新戴上兜帽不讓上官爾相送,徑自迎著風雪離開。
上官爾只覺得手裡的鳳令沉甸甸的。
她在屋裡發呆了半晌,季熙年回來的時候也拿了塊令牌。
“吳旗手中緊緊捏著的宮中禁衛軍的虎符。”
他把上官爾手中的鳳令拿過來,同虎符一起扔到了榻上的角落上,然後笑嘻嘻地親了親她的額角,“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夜已深,雪無聲地落了一地。
上官爾醒來時,季熙年不知去了何處,她起身就看到桌上擺放的令牌又多了三枚。
其中一對調動南梁兵馬的血玉,一塊天下令,另一個上官爾沒見過,可她還是知道那必然是九重殿殿主的章！
加上她手中地下兵團的令旗,她幾乎擁有天下兵馬大權！
她的手指一一撫摸過桌上的令牌,嘴角綻放出絕美的笑容。
看來連季熙年都想讓她造反。
他們向來心意相通,上官爾也早就有所打算。
可是誰說造反就要打打殺殺?
上官爾現在身子重,就更加懶怠,她可是能動嘴就絕對不動手的人！
“玄機！”
玄機聽到主子終於叫自己了,忙不迭從外閃進屋,雙手託著地下兵團的令旗,一臉興奮道:“主子,請造反吧！”
上官爾嘴角一抽,輕笑道:“先去幫我做件事。”
她傾身上前在玄機耳邊低語了幾句,玄機聽後笑得十分詭異。
“屬下絕不會辜負主子的重託。”
說完,玄機大叔一陣風似的奔出了屋子。
在西廂的季熙年也一臉高深莫測地笑而不語。
臨近年關,各家各戶都忙著辦年貨。
太女府卻大門緊閉,不再接待送禮之人。
就在眾人好奇太女是出了什麼事,大臣們都接到宮中傳來的聖旨皇帝要上早朝。
這可比天上下紅雨還百年不遇。
所有人都已經算不出皇帝有多久沒上早朝了。
天還沒亮,眾大臣摸著黑進宮,到了大殿內,就看到太女身姿筆直地站在前排。
眾人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莫非是與之前太女禪位之事有關?
有人大著膽子問吳太師,可對方卻板著臉不說話。
三聲靜鞭響起,上朝時辰已到,所有人都嚴正站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可等了半晌也沒見到皇上來。
難道太久沒上朝忘記了時辰?還是……皇上和他們看的玩笑?
時間越久,眾人就越覺得不對勁,而吳太師的臉色也漸漸難看。
他站在上官爾的斜對面,目光緊緊地落在她的後背上,恨不得在上官爾身上戳出兩個洞來。
就在要問太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時候！
皇上身邊伺候的楊公公雙手捧著聖旨走出來,“聖旨到！”
眾人齊齊跪下,楊公公在上官爾動身時,連忙笑道:“太女您請免禮。”
因為她是揹著身,沒人發現上官爾的大肚子。
可楊公公一眼就能看到上官爾身子的不妥。
吳太師眼皮一跳,暗道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可以對那個假太女那麼客氣?
就在吳太師心存疑惑時,楊公公已經拿出聖旨,尖著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頗老矣,無心向政,有女青瑤,福澤天下,愛護萬民,乃真命天女……”
在楊公公讀到一半時,吳太師的心就咯噔了下！
他明明已經讓皇上相信上官爾是假的雲青瑤,皇上不是應該當眾拿下上官爾這個賤人,為何頒這樣的聖旨?
怎麼會這樣?
尤其是聽到楊公公念出的最後幾句話,“朕禪位於太女,今後常住宮中清道觀,是以道號清風矣！”
這分明是把皇位讓給上官爾來做！
皇上他傻了嗎?
他把一切部署好了,為什麼還會出現這樣的差錯！
楊公公道了聲“欽此”,眾大臣或震驚或不解地三呼萬歲,叩謝隆恩。
不管怎麼說太女登基也算是個好事,畢竟這位清風太上皇實在太沉迷到長生之道了。
所有人都跪著,唯有吳太師滿臉震怒地指向上官爾喊道:“假的,都是假的！”
楊公公怒聲道:“吳太師,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不是雲青瑤j上也不可能禪位給你！”
吳太師激動地跑到背對著上官爾身後,就要一手去扯她的袖子,身後有人飛快地跑上前來抱住他。
“父親,你又犯病了！”
聽到那聲音,吳太師更是一個激靈,不可思議地看著對面的人,“你……”
“父親,兒子已經大好了,可是你卻病得很重啊。”吳旗沉著臉道。
“我知道了,是你告訴她的對不對！”
吳太師想掙脫吳旗的手可沒辦法,不由衝著上官爾的背影大喊:“你給我兒子吃了什麼藥?還有你把皇上怎麼了,他居然禪位給你！我不信！”
“這是太上皇親手寫的禪位聖旨！難不成你說雜家假造聖旨不成?”楊公公聽他這麼說不樂意,冷哼道:“還是說你吳太師是要造反?”(/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