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帝王策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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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帝王策裡的人
“皇上所言甚是，微臣也認為許大人是極好的人選。”
“哦，鄭大人真的這麼認為嗎？”慕容澈的口氣怪怪的，不要說鄭巖了，凌顯也越來越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了，哎，這還真是伴君如伴虎啊，真不知道這皇上到底意欲何為啊。
“凌顯，你以為呢？”
“微臣沒有意見，但請皇上定奪。”看凌顯一臉的不情願，慕容澈就知道，自己的這招“含混不清”的煙霧彈演得極佳了，成功地把兩個人都導向了誤區，導向了誤區才好，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慕容澈不禁心裡一樂。
“誒，做人家哥哥的怎麼能這不上心，淑兒的婚事你這為人兄長的居然一點意見沒有，是不是太不像話了？”
鄭巖的心幾乎都要沉下去了，原來，上當了，哎，這皇上，真是城府太深啊，凌顯這才恍然大悟起來，就說嘛，皇上哪裡真會拆散自己和澄兒呢，原來是想拿淑兒和鄭巖的婚事做文章啊，是啊，這小子居然和甄遠是一夥兒的，敢做有悖皇上的事兒，還想娶淑兒，非要好好讓他吃一番苦頭不可。
“方才鄭大人說許述是最合適的人選是嗎？依朕看來也是如此，淑兒雖不是朕的親妹妹，但母后只有朕一個孩兒，淑兒便同澄兒一般，朕都視作親生妹妹，現下淑兒也不小了，朕是時候給她找個好人家了，許述自幼同朕一起長大，脾氣，性情，朕都是再瞭解不過的，對了，凌顯，淑兒和許述也是相處得極好的，你說是不是？”
“皇上所言甚是，妹妹和許述也算是情投意合了，皇上您還記得嗎？淑兒十二歲那年，在您的壽誕上，她和許述還一起為皇上您臨摹過《大雁圖》呢。”
“是啊，朕當然記得，那個時候，朕就覺得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呢。”鄭巖和凌淑的相遇完全是一個巧合，那日，深居簡出的凌淑由侍女陪伴著，坐馬車去許家探望病中的煙雨，這凌淑和許煙雨自幼便是閨中密友，感情好的不得了，集市上自然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的，凌淑想起來，爹爹常買給孃親的“冰糖葫蘆”甚是好吃，許煙雨不知道有沒有嘗過，這病中的人啊，味覺淺，一定也沒什麼好胃口，買兩串糖葫蘆給煙雨甜甜嘴，興許也是好的，便叫侍女依兒叫馬車停住，自己親自下車去買，“小姐，您坐著便是，依兒下去買就好啦，集市上人太多，仔細被衝撞了可就不好了。”
“沒有關係，我一定要親自去買，糖葫蘆雖小，卻是對待朋友的情意，不可不親力親為。”
“老闆，給我兩串又大又好吃的糖葫蘆吧。”
“是，小姐。”小販看這小姐一身華服，平生從未見過這麼標識的女兒家，“小姐，令尊少說是正二品的大官吧。”
“不得無禮，我們家小姐是堂堂的相國千金。”
“依兒。”
“相，相國千金，我，我……”
“老伯不必驚慌，也請不要暴露我的身份，這是糖葫蘆的錢，謝謝您。”話音還未落，卻見不遠處一人騎著馬橫衝直撞地飛將過來，“小姐，小心。”
凌淑
一側身，就見那烈馬已快近身，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以為就要小命不保，就在這個緊要關頭，卻覺身子一輕，肩膀似被人抓住，微微睜開眼，卻見一個朗目星眉的俊朗男子，一身凜然之感，五官稜角分明，不怒自威，脣角卻噙著暖暖的笑。
這就是鄭巖，也是凌淑眼中的鄭巖，失神了好幾秒鐘，凌淑重又從驚魂甫定中迴轉過來，“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小姐不必客氣。”和他相稱的霸氣渾厚卻不失溫柔體貼的聲音。
“小姐，你沒事吧，小姐，嚇死奴婢了。”
“依兒，我沒事兒，見過公子。”
“多謝公子搭救，多謝公子搭救。”依兒自當是心存感激，這凌淑是凌相和蓮心的掌上明珠，這萬一小姐要是有個什麼閃失，自己可真是百身莫贖啊，現在回想起來剛剛驚險的一幕來，依兒還不禁心驚肉跳的，這也許就是緣分吧，凌淑和鄭巖無數次回想起他們那場“驚心動魄”的相遇，老天爺就是這樣神祕，凌淑沒有早一刻在街上，也沒有晚一刻在街上，偏偏鄭巖經過的時候，她在街上，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回憶就此打住，這兒還有皇上正在虎視眈眈，需要應付呢。“鄭大人以為呢，這個妹婿的人選是不是很合適？”
鄭巖停頓了好一會兒，不卑不亢地回答慕容澈：“微臣以為不合適。”
“哦？方才愛卿明明認為很是合適啊，現在又說不合適，是何故啊？”凌顯看皇上此時的表情，實在很是“欠扁”，哦，不，怎可這樣形容皇上，但願皇上的讀心術不要用的我身上來，不然，嘿嘿……
卻見鄭巖這小子不卑不亢的模樣，“皇上，微臣方才誤以為您是要為漣澄公主揀擇駙馬，並沒有想到您是要為淑兒挑選如意郎君。”
“哦，愛卿是在指責朕嗎？怪朕沒有說清楚。”
“微臣不敢，一切都是微臣愚鈍，請皇上降罪。”
“誒，朕方才不是說過了嘛，你直言便是，朕都恕你無罪，幹嘛動不動就請朕降罪於你，難不成，鄭大人真做了什麼對不起朕的事？”這句分明是話裡有話，鄭岩心裡不免又緊張了幾分，看來皇上今天有意把自己叫來，存心是想難為自己一番，說不定還要自己付出什麼代價，自己不過是安安分分的一個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自己也是書香世家，卻中了武舉狀元，雖則承蒙甄遠甄大將軍的提攜，自己倒並不算他的嫡系部下，也還算是有自己行事辦事的獨立意志的，只是這些年一直跟隨甄大將軍，面對自己的老上級，若做出什麼忤逆他的事，於心到底是有愧的，鄭岩心裡已隱約瞭解皇上的心思，這明擺著是要以淑兒為要挾，想要瓦解甄將軍的兵權，鄭巖也是心細**之人，哪裡會不知道皇上此番大費周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麼愛卿以為誰最合適呢？淑兒，愛卿叫的好親熱呢。”
“微臣斗膽稟報，其實微臣和淑兒已經私定終身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和我妹妹已經私定終身了？”做戲要做足嘛
，慕容澈對凌顯的配合也很是滿意，這樣添油加醋的一鬧，倒是給了鄭巖更大的壓力。
凌顯衝慕容澈狡黠一笑，不愧是兄弟至親啊，做這種“損人利己”的事兒起來，也是這麼的有默契。
“凌大人，很抱歉，我知道這樣做似乎有違禮法，不過鄭某一定會盡快去相府求親的。”
“哼，我妹妹是相國千金，是皇上的親表妹，淑兒的婚事只怕我爹爹和孃親都未必做的了主，須得皇上指婚才是，你倒好，倒和我妹妹私下互定終身了。”
“誒，鄭大人，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和淑兒交往本也不是什麼壞事，你也是一表人才，前途大有可為，朕也一向很是看好你。”
“謝皇上。”
“誒，別忙，只是，確如朕方才所說，朕不知道你和淑兒已有私情，許述是朕看好許久了，心裡也彼此都有了默契，這樣一來，朕倒是左右為難起來了，愛卿是朕所倚重的，許述也是朕的心腹，你說，這要怎麼辦才好呢，朕可真是犯難了。”
“皇上，微臣願一切聽命於皇上，但求皇上成全微臣和淑兒。”
“好，朕果然沒有看錯你，跟愛卿打交道就是這麼直率又容易，不必拐彎抹角的。”
“那麼，淑兒能不能嫁給你，就要全看你的表現了。”
“是，微臣一定竭盡所能，效忠皇上。”
“哦，既如此，那麼，賢卿要如何表達對朕的忠心呢？”
“先前，微臣被捲入其中，也是聽命於甄將軍，不得已而為之，日後，微臣手下的一兵一卒，只會聽命於皇上差遣，請皇上放心。”
“好，很好。”慕容澈顯然達到目的了。
“只是，皇上，甄將軍畢竟對微臣有恩，微臣擔心……”
“這個你儘管放心，舅舅昨晚已親自許諾朕，從此以後，朕和穆親王之間的恩恩怨怨，他都不會再參與了，況且，舅舅也年事已高了，軍營生活也實在苦寒，朕也於心不忍，也是是時候該讓舅舅好好歇一歇了。”
“鄭巖。”
“微臣在。”
“朕任命你為九門提督，協領京城軍機要事，加封一等侯，敬武將軍。”
“微臣謝皇上恩典。”
“鄭巖，朕相信你，朕可是把朕和父皇，還有整個皇族的安危都押在你身上了，不要讓朕失望。”
“鄭巖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很好。”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三個人相視一笑，淑兒，皇上哥哥多謝你了，倒是幫了朕一個大忙呢，哎，這古訓承認沒錯，英雄難過美人關，確是如此啊，再英勇無比的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只好改易旗幟了，更何況，穆親王和鄭巖從無交集，既然甄將軍都不堅持了，自己又何必硬要與皇上為敵呢，鄭巖是聰明人，慕容澈早就料到淑兒這張王牌，一定管用。
這帝王策裡，從來就少不了女人，沒有了女人，所謂的肝膽相照，所謂的同生共死，也絕沒有那麼容易就達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