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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衝鋒的路上

一盆髒水潑下,省了腿勁,也省了學分。大掃除第二天我受到輔導員接見,她懷著沉痛的心情告訴我,由於我的操作失誤,辛苦掙的0。5個學分木有了!我真是欲哭無淚啊!小朋友們千萬別學我哦,“潑水有風險,省事需謹慎”。

出了導員辦公室,我特別鬱悶,惹了校花,還被扣學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學分啊。不行,我要喝酒!只有酣暢地喝酒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還好,大學裡面喝酒是相對自由的,已經成年的我們沒有了家長的束縛也沒有了學校的束縛,就算你喝醉了去上課也沒問題,大教室,老師看不出來的!

回到宿舍我問了一句,“哥們兒們誰要出去喝酒,我請客!”

“我們都去,但用不著你請,今兒王豪生日,他說了他請。”阿孝說道,眼睛盯著電腦螢幕。

阿孝家裡是開藥店的,所以他那裡的藥也特別齊全,幾乎全系的人生了病都來找他要。他人品還可以,就是特別喜歡電腦遊戲,從他的學業的荒廢程度來估計,將來很有可能就靠遊戲生活了。阿孝和我一樣,大學之前沒戀愛過,但是暗戀過許多人。他的最大願望,也就是在大學裡能夠找到一個不錯的女朋友。

“這不錯啊!空著手就把酒喝了。”我喃喃自語,拍手稱快。

“空手?你還是自己帶點錢吧,你又不是不知道王豪那傢伙,能一人分一杯就不錯了,喝夠?想都別想!”

經室友這麼一提醒我才想起來。

王豪跟我們關係不錯,只是跟女生生疏些難道是因為害羞?不知道,反正請客吃飯沒女生的份。整天梳一個西瓜頭,戴著一副眼鏡,不過他一摘眼鏡顯得特別清純,穿一件紫色運動上衣,下身是緊得要死的牛仔褲,我有時真替他的腿擔心,更擔心他一蹲下就開了襠,然後是一雙紫色運動鞋,我屢次想問他怎麼這麼喜歡紫色,難道是因為高貴,搞不懂。

不過怎麼看都覺得他介於所謂的“純爺們”和“娘炮”之間,而且更偏向於後者。不知道這是一種假象還是前兆。

長成這個倒黴樣,似乎也在昭示著他並不富裕的命運。其實不富裕不是他的錯,摳門就不對了;即使摳門也不是他的錯,摳門到這地步就不得不挨宰了。我們如狼似虎的十幾個弟兄在嗷嗷待哺,迫於大勢,不得不宰他!當時有人提議去五星級酒店吃,雖然全票透過但被宣佈為無效提案,中國式民主被我們踐行地十分徹底。

老闆王豪毅然決然地要在食堂吃。

“你行行好吧,我們幾個請客的時候可沒在食堂吃吧?”老實的張輝首先忍不住了,看看他得摳到什麼地步。

張輝打了頭炮之後,其他人陸續攻擊起來。

“對啊,我們還想喝酒呢,你不會是想讓我們在食堂裡喝吧?”

“就是的,被老師看見了還活不活?”

“就算去外邊小麵館也行啊!”嘿,哪個孫子說的,沒經組織同意擅自發言,學沒學過政治?

這下王豪可逮著了,當即表示“我知道有一家老北京炸醬麵館特別棒,要不咱們去嚐嚐?”

哥們兒們互相看看,強忍著想暴揍王豪的心情還是決定去,總比在學校食堂好。食堂裡的菜,素菜能吃出肉來,肉菜能發現人的毛髮,我實在是吃不了這種飼料。

這館子離我們學校還不遠,但我以前從來沒去過,因為我覺得這地方的麵條一定不正宗。對我一個北方人來說,這裡的麵條就如同鼻涕,全是爛的。可推門進去,卻發現生意出奇地好。等了有一會兒之後我們才有座位。

小飯館的規矩是現點餐,再交錢,等做好了會叫號,然後自個兒去端。明顯的快餐店方式,好像自從肯德基之類的大行其道之後,中國本土的飯館也都起而仿效,好像這種方式也能帶來相同的效益似的。

可是點餐容易叫號難,我們等了十幾分鍾都等到。心情鬱悶的我融入不到大家的說說笑笑之中,就自己掏腰包買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飲起來。

等我就著眼前的空氣和筷子上的細菌喝完這瓶啤酒之後,我們苦苦等待的炸醬麵終於出鍋了。

我聽到身後的服務檯開始叫號以後,心情頓時放鬆,很舒服地伸了一個大懶腰。可就是我緊握的拳頭向後伸的時候,我感覺我杵到了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我差點嚇尿了,一碗剛出鍋的炸醬麵實實在在地灑了蘇冰一身!對,沒錯,又是她,居然又是她,還真是陰魂不散哪!

這時的我已經慌了手腳,三魂七魄被嚇得湊起來還不到一個,已經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我呆呆地看著蘇冰,她雖然低著頭,卻透露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我怕她用獅吼功。旁邊的哥們兒和其他顧客也都只是看著我倆,誰也不出聲,空氣好像凝固了,畫面就這樣定格了十幾秒。

我旁邊坐著的不知道是誰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說道:“快給人家擦擦呀!”我彷彿得到了真主的啟示,趕緊順手從桌子上拿起一個紙團給她擦臉上的醬。大概她是氣壞了,也或者是要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就在那一動不動地讓我擦。可我擦著擦著,發覺不對,怎麼覺得紙團黏糊糊的呀?我回頭看看同伴,阿孝的臉青得像個殭屍,用脣語對我說:“那是我擤鼻涕用的……”

“……”我。

我居然拿著一張包著鼻涕的紙給校花擦臉?

我趕緊扔掉那團髒東西,換用我的手。在她臉上擦了兩下,她的臉好有彈性啊!不過我馬上意識到不對,這是流氓行為,同時她冒著火的眼睛也提醒了我。於是我觸電似的收回雙手,下移,幫她擦身上的醬。可我發現我又錯了,下面比上面還有彈性,不對不對,是下面比上面更不能碰!

我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一個巴掌掄過來響亮地打在了我的臉上。然後校花離開了麵館,只有我呆呆地站在那裡。就這樣,在漫天金子的情況下,我就不自覺地從傳說“對校花耍流氓”成了真的對校花耍流氓。

我扭頭看看哥們,他們都馬上低下頭,埋頭吃麵,不理世事。只有不知道狀況的王豪傻傻地對我說,“快吃麵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我發誓,如果可能,我真想把那團包著鼻涕的紙巾塞在王豪的嘴裡。

今年我是命裡缺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