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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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死在衝鋒的路上
“什麼?有人跟你搶馬子?”
滿臉黑線的我看著比我還激動的阿孝,啞口無言。“什麼搶馬子啊,怎麼說的這麼難聽?就是蘇冰旁邊有了一個男生而已。”
我故作鎮定,其實內心極度矛盾,一方面告誡自己這件事與我無關,另一方面卻又不可抑制地要去想這件事,並且像被人掐住喉嚨一樣透不過氣來。
“你有沒有搞清楚啊,說不定人家不是那種關係呢?”張輝在一旁道。
本來我也沒有說他們是那種關係啊,這些個傢伙!
“肯定是啊,孤男寡女大中午不睡覺,難道是去教室唸書嗎?鬼才相信呢!”阿孝就是一個惟恐天下不亂的人。不過他在添油加醋時還不忘給丁婕發信息。
“就算是又怎樣!不就是個高帥富嗎,彧,你有把握幹掉他吧?”阿康一邊在網上下棋,一邊不脫離他少爺的身世勸我說。阿康是中德合資企業大股東的少爺,也算是個高帥富,可是身上沒有那種令人噁心的少爺習氣,反而很是仗義。
“求求你們了我只是說我中午看見蘇冰和一個疑似高帥富一起呆在教室裡面,別的什麼都沒說,全是你們自己猜的。而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對蘇冰也沒什麼企圖,他有沒有人追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大聲喊道。
雖然我不得不承認我違心了。但我首先得保證精神不出軌,才會不做對不起蔣琳的事。
“哦……”阿孝若有所思,“所以你現在有兩個高帥富要對付了?市委高官的惡霸兒子把你揍了,你覺得這個會怎麼對你呢?”他賊兮兮地笑笑。
“我……”還沒等我說話,阿康插嘴道:“我聽說,那個惡霸好像轉走了。”
哦?真的嗎?我還沒報仇呢!話說他不是蘇冰的忠實追求者麼,而且父親是和校長很熟的市委高官,怎麼肯放棄這些離開學校呢?“真的假的啊?”我問。
“好像是真的,最近也沒看見他招搖過市吧?據說是去國外了,還有人說是轉學了,總之不在咱們學校了。原因是什麼我也不清楚,反正人家家裡有權有錢,愛上哪都行。哎喲,這臭棋!”阿康一邊講解著一邊輸了一步棋,然後我們就聽見了敗北的聲音。
“所以呢?我們討論了這麼久的結果是什麼?”張輝。
“結果就是,”阿孝搶先一步,本來我想結束這個話題的。“李彧現在面臨著一隻高帥富搶走蘇冰的危險,需要我們的幫忙!對吧,彧?就像阿康的棋一樣,走錯一步,就滿盤皆輸。你現在急需要我們做軍師。”
“我可什麼都沒說。”我扭過臉。
“真的嗎?剛才我可是從丁婕那裡問到了那個男人的底細,你不想知道?”他又在我眼前搖晃著他那總能出花絮的破手機問道。
“隨你便!”我躺在自己**,故作滿不在乎,心裡不知道多想讓他念出來。
大概是看我沒有興趣聽,阿孝故意很大聲地說那個傢伙的身世來歷。哈哈,正中我下懷!但是我不得不說阿孝的語言組織能力太差了,本來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到了他的嘴裡就像老太太的裹腳布,又臭又長。所以我決定提取他的有效資訊,而不是逐字逐句地複述他的原話。
根據丁婕的說法,那個高帥富(現在可以確信是了)叫做吳迪,英文名字叫(這麼拽,還起個英文名字),北京人,從經濟管理學院的會計系插班過來。家裡比較有錢,爹媽都是商人,自己的專業也是爹媽給選的,其實他喜歡文學,而且造詣不低。插班之前就追過蘇冰,插班之後更是整天黏在蘇冰身邊,像塊狗皮膏藥。重要的是,蘇冰對他並不反感,而且很欣賞他的才華。
以上就是阿孝長篇累牘的廢話中的全部有效資訊。
所以我頓時覺得丁婕和阿孝如果能在一起的話,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有個人來治一治他說話絮叨的毛病,這個病在我們這可是絕症,只有女生可以妙手回春。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阿孝的電話收到了丁婕的又一條簡訊:“看來這次蘇冰可以走出失戀的陰影了。”
正是這句話小小地刺痛了我一下。
大家是否還記得,就在大學開學後不足一個月之內,蘇冰就被一個哲學系的大二學長追走了。可是兩個人好了不到兩禮拜的時間,蘇冰又被甩了。這裡面的前因後果恐怕只有那個哲學怪人和蘇冰自己清楚,連丁婕這種閨蜜都未必知道。據說失戀後她還特別痛苦,然後在和同學去的時候喝多了,接著就遇到了我。而後的每次我得罪她,並不完全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有她自身因失戀產生的悲痛。
吳迪的出現,真的會讓她走出失戀的陰影嗎?
鏡頭切到蔣琳的生活。
雖然我們兩個都因為需要惡補新專業的知識而疏忽了對方,但每天的簡訊交流還是有的,我可以確切地知道她的近況。
蔣琳也是個如假包換的文科生,她在工商管理專業學習高數時就已經比較費力,一天到晚都在演算書本上面的習題還是個一知半解,現在去了什麼生物醫藥工程(抱歉,這超乎我理解以外的專業我真的記不住名字),每天不止要對著數學,還要學習什麼生物學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的確特別忙。每天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上課,老師講什麼她根本聽不懂;但比上課還痛苦的事情就是下課,她糾結於先看前面沒學過的知識還是馬上溫習老師新講的知識而時間就在這種糾結的過程中一點點溜走。
我早說了這個制度純粹就是扯淡,我彷彿已經看到了這項制度的葬禮在一個陰雨綿綿的早晨舉行,我們的歡呼雀躍正是這舊制度死亡的喪鐘!
不過現在的我,還沒空去批判什麼舊制度。
本來我是很可以理解蔣琳的,因為我自己也面臨著同樣的問題。不過好像是一種奇怪的心理在作祟,每當我有空要約她出去而被她拒絕時,我就會感覺特別不爽。起初我告訴自己,她的功課比我繁重,我應該理解她,但是到了後來,這種自我催眠完全失去了作用!
我開始漸漸不耐煩了。細細算來,我們倆從正式確立關係到現在,總共在一起的時間也沒多少,而且現在又成了我約她都約不出來的局面,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會不會產生別的情緒?
我不敢說別人,但是我有。
或許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心靈的溝通,哪怕是互相排解一下,也能從對方那裡感受到除了困難之外的溫暖,從而對對方產生依賴,覺得對方不可替代。但是我完全感受不到。
說是我冷落了蔣琳也罷,蔣琳冷落了我也罷,總之一對戀人心與心的交流淡了,感情就難免出現問題。
現在的我需要有女生在我的生活裡扮演心靈天使的角色。在空洞的內心中,我接受了室友們要給吳迪一點顏色瞧瞧的建議。大概是這個時候,蘇冰已經漸漸佔據了我的內心。
可是,憑空沒有任何理由地要整一個人,怎麼都不太好實施。而且對方還是高富帥加學霸,難度係數1000+呀!不過一個契機,讓我們找到了下手之處。
某天下課,我走在學校的主幹道上,心裡想著剛剛老師講過的知識,就在我沉思之際,猛一抬頭,卻看見了蘇冰和丁婕走在離我十幾米遠的前面。我正在猶豫是不是要上去打招呼時,一輛黑色轎車(原諒我不懂車,只是看著很漂亮)從我旁邊開過去。在人滿為患的校園裡,那種速度算是夠快了,難道是李剛的又一個兒子?
本來我沒有在意這輛車,因為在我們學校,有車的學生和老師多得很,而我又不知道什麼是高檔車,所以對所有車子都視而不見。可是眼前這輛車一個急剎停在了蘇冰旁邊,這我就不能無視了。我馬上迂迴到蘇冰和丁婕的側面,當車窗搖下來那一刻我怒火中燒,居然是吳迪!怪不得車牌號是“京”字開頭的呢!
這貨居然有車?果然是高帥富!
有車了不起啊,有車就能隨便停在人家女孩旁邊跟人家說話的嗎?窮得瑟什麼呀!看著那傢伙臉上堆積的假笑,我的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什麼?那傢伙還有車?”阿孝聽了我的講述,嘴裡的酸奶差點吐出來,“該不會對丁婕也有威脅吧?”
“這可說不準!”我說,我巴不得把阿孝也拖進來呢。“女孩子對豪車帥哥什麼的,最沒抵抗力了,你這半大屌絲小心帽子變色哦”
阿孝氣得舉拳砸床,大罵天下高帥富們之後,咬牙切齒地宣佈自己將成為這個“整風運動”(的中文是風)領導者。他那邪惡的小眼睛咕嚕一轉,我知道他又有了什麼不猥瑣會死的賤招。
我樂呵呵地看著他,心想這下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