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浮生偷得無數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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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浮生偷得無數閒(上)
午後的陽光是那麼的光明、和煦，金燦燦地……
這是從熬山回來幾天後的一個星期天，在趙幼馨閨房中，擺下了兩張小書桌，陳雨城、趙幼馨，還有陳雨城的表妹丹丹，都圍在兩張併攏的小書桌邊，勤奮地讀書學習。
表妹丹丹是就是前兩天從舅舅身邊轉來公社中心小學讀書的，現在她也剛剛小學一年級，此時丹丹六歲……這是黃建國接受了陳雨城的勸說的結果。
畢竟陳雨城知道自己不會永遠留在青石街公社，也沒有那麼時間等著隨時幫丹丹輔導。
正經的是，陳雨城預計自己呆在青石街讀書的時間，最多也就是那麼一、兩年，因為他此時萌生了跳級的想法，對於身邊的親人，能幫就幫點，像舅舅那樣，三個女兒日後沒一個考上大學，也不是事。
閨房的前方就是明淨的窗臺，這個時候雖然沒有那種鋁合金的大窗子，但似乎窗外的陽光更明媚，房間裡的光線一樣很充足。
陳雨城面前的作業多得嚇人，堆積的高高的，只是他還有心情說笑，偶爾逗逗丹丹或趙幼馨，當然當他埋下頭來時，動作也是飛快的，非人般的計算能力，非人般的速度，一個個課餘作業題，以及額外的輔助練習題，正如同流水線作業一般，飛速地被解決。
雖然說陳雨城現在的頭腦，非同年齡人可比，但他深知學生時代的作業、試題，以及初中升高中試題（先不說高考），是沒有道理可講的，那是緊跟著時代脈搏的，光天才也是遠遠不夠的，而是必須在題海中殺出一條血路，有時出題的老師的想法也是非常奇怪的，每個出題的老師都相當地有性格……當不管是什麼樣的試題，放到面前都能隨筆揮就的時候，那麼恭喜你，你大約練成了類似東方不敗那樣的神功。
所以陳雨城還是動不動要找些試題來做，初中的課餘輔導書來看，避免自己落伍，何況他現在已經開始進軍初二、初三的課程，他也準備到了期末的時候，同時挑戰兩輪考試，初一與初二的一起考，然後直接跳級到初二。
在這一點上，他敬愛的祝老師相當的配合，雖然祝老師對於他的計劃很遺憾，因為如果陳雨城挑戰成功的話，班上就可能會少個尖子嘛，但不管怎麼樣他已經當了天才的半個學期的班主任是吧……那天祝老師揹著手，表情凝重地沉聲對陳雨城道：“可以是可以，但要保證我的下一本武俠，你還能幫我寫大綱，以及出謀劃策。”
啊……陳雨城一下子摔倒了，這人怎麼這樣，這一本都沒完，就考慮一下本了？
當然，為此祝老師也是付出了代價的，他的代價就是幫陳雨城找到初中的各種試題和輔助學習資料，不過做老師的對此也是駕輕就熟了，正經的是他寫武俠時，每每感到遇到了好大的挑戰。
所以此時陳雨城面前才有這麼多的作業、試卷和各種雜七雜八的課外輔導書。
正在陳雨城埋頭在一張試卷上填寫時，他忽然感到腳被人踢了一下，抬頭時就看到趙幼馨貌似無邪的美麗笑靨……真的不能用“清純”這樣的字眼來形容，她不是那種清純型的美，而是一種國色天香的幼年型。
也沒法形容那種美麗，在古代時，一被發現，肯定難逃被選為皇帝妃子的下場。
其實她早就想問了，憋到現在才問真不容易：“喂，你為什麼一學習起來就像一頭牛，不學時……”
看到那欲說還休，淡淡羞澀、青春氣息飛揚的小臉兒，陳雨城都不忍心讓她有什麼遲疑：“……那又像什麼呢？”
趙幼馨輕輕一吐粉嫩的小舌尖：“像個遊手好閒的傢伙。”
“呵呵……其實我跟你在一起做作業的時候……”陳雨城也賣了個關子。
她不由得介面：“什麼呢？”
陳雨城：“那才是真正的遊手好閒……浮生偷得半日閒……無憂、無慮、無想，沒煩惱！”
趙幼馨一隻小素手支起了下巴，似一下子陷入夢幻般的想象中，許久之後才說：“你這樣說話好怪！”
又見陳雨城忽然異樣地看著她，她頓時臉兒緋紅起來，她不是那種能大發嬌嗔的女生，尤其是面對陳雨城的時候，她只是會小小地嬌嗔一下，或者像現在這樣，輕輕垂下黑漆漆，如畫如墨的眼簾，然後看到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小臉上秀美鼻翼的兩邊，慢慢浮現絲般的緋紅。
不過陳雨城真的很少這樣看她，因為大家都還小嘛，又是這麼一個八十年代，他此時仔細地看她，也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另一個世界裡她最後是被保送到縣一中的，再後陳雨城就不瞭解了，總之她越到後來越笨，人變得很高大，但完全沒有了現在的靈氣……
對，就是靈氣，陳雨城似乎抓住了什麼，再看了看她之後，忽然道：“趙同學，把你的手伸過來。”
趙幼馨沒伸手，但伸腳了，在桌底下輕輕地踩了他一腳。
陳雨城這才笑了笑道：“你不要想錯了，我絕不你想的那個意思，只是單純地想幫你號號脈。”
“你會號脈？”她驚奇了問了一聲，再往門邊看了看，猶豫了一下之後，手兒輕輕伸出，但頭早已低得不能再低了，也許她也只想要一個很好的藉口……
當然陳雨城也知道，女孩的心事不要猜，就像後世的文學女青年那樣，她們的思想，永遠不是男人可以想通的。
他只是號脈，很認真很凝神地號脈，忽然他感覺到了，感覺中，有一道青靈之氣，如同一條美麗的小龍兒般，輕輕地在她身體之中游動……但……他的臉色瞬時凝重起來，居然真的與他的猜想相差無幾？！
或許對於一個人來說，你可說你永遠是自己，但是當一個人很老很老的時候，可能就物是人非，糊塗到忘記了自己是誰。
或者，就像佛家所說，真正的自我……是恆古以來一直不變的存在，但那是什麼呢？
說真的，陳雨城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人體是一個很奇妙的組合，而靈性與靈氣這種東西，也是真實存在的，而且會隨著人的際遇、生活習慣、心性的變化、環境的變化而變化……但說起來只是那麼簡單的兩個字，卻實際上形成與消減的原因是極其複雜。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道法自然，自然界的生生息息，消亡與新生，美麗往往只是存於瞬間……但會永遠不絕，總會在某個角落、地方，看到美麗的綻放，然後在心中留下一道永遠無法忘記的風景。
趙幼馨只感到陳雨城的手指很灼熱，還有一股讓她感到渾身發軟的怪怪感，似乎那股熱力，沿著神經與血管入侵到自己的身體深處，令她感到很羞恥以及心驚肉跳……
不多時，她就輕輕地抽出自己的手，但低垂著眼簾地沉默了一下後，又開始當沒發生任何事地做起作業。
丹丹也偏著腦袋問了一句：“城哥，你們在幹什麼？”
陳雨城摸了摸她的頭，但說話就不客氣了：“小孩子問那麼多幹什麼，做你的作業吧，還有你今天要背的單詞和課文背好了嗎？”
丹丹憤然地向陳雨城撅起了小嘴，然後還向他抗議地揚了揚小拳頭。他感覺這個表妹也有靈氣了，是應該說本來就有靈氣，只不過以前沒被開發出來而已，而趙幼馨是靈氣已經揚溢了來，卻在慢慢地受到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