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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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
第二天葉菁起得很早,原本她是打算今天直接去上班的,但是轉念一想還是處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吧。葉菁先回家去看一下母親,然後下午的時候到仲文的學校裡去找他,和他商量商量。聽李姨的意思這小子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回家了,竟然跟她一樣也是一個倔脾氣,以前她怎麼沒有發現呢?真是頭疼。
這麼決定著,葉菁便動身。
回到家,客廳裡一個人都沒有,不過廚房裡倒是聽到叮叮咚咚鍋碗的聲音,大概是李姨。李姨正在廚房裡忙著什麼,聽到大門的動靜就快速地跑了出來,看見葉菁驚喜道:“小姐回來啦?”
葉菁朝她笑了笑,問道:“嗯,我媽呢?”
李姨的神情有些古怪,她說:“還在睡著呢。”
到現在還在睡?都九點多了。母親雖然一直都是晚起,但還從來沒有這麼晚起過啊。
葉菁拔起腿就朝母親的房門邁去,李姨突然攔到她的面前,面色有些驚恐,她說:“夫人正在睡覺,老爺出去了,他叮囑過我不準到夫人的房間裡去打攪她,說讓她好好睡一覺。昨天晚上夫人一直失眠睡不著,好不容易天亮的時候才有了睡意,睡著了,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攪她了吧。”
葉菁有些懷疑她所說的話,因為李姨看著她的眼睛有些閃爍,似乎不敢正視她的樣子。
葉菁對她裝作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平靜地說道:“我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會輕手輕腳的,只是進去看一下她,不會把她弄醒的,李姨,你要知道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到我媽了,你要體會我的心情啊。”說到後來,葉菁不自覺聲音有些微顫。
李姨似乎有些為難,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複雜起來,葉菁理解她的心情,但是她實在不放心母親,而且之前她的表情讓葉菁生疑,她擔心母親出了什麼事。
在她內心掙扎的時候,葉菁直接把母親的房門推開來,不再理會她。
房間裡很安靜,葉菁看到**的被子鼓出了一塊,她也聽到耳邊傳來母親綿長平穩的呼吸聲。她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葉菁朝背後跟過來的李姨笑了笑,向她擺了擺手輕聲說:“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就出來。”
她看起來有些不放心,猶豫著站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出了房門。
葉菁躡手躡腳地走進母親,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是一個好女兒,不能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不能儘快地掙足充分的錢救她出去,給母親治療,她真是該死。
突然,一道光芒在葉菁的腦海裡劃過,這不是一個最佳的時機嗎?父親難得不在家,他大概沒有想到葉菁會突然出現,她可以趁此機會把母親帶出去,然後送她去醫院治療,這樣即便葉菁沒有給足父親一百萬,父親也沒有辦法強迫母親回家來停止給她治療了。先斬後奏也是絕佳的一個方法。
想到這裡葉菁的心裡一陣興奮,她幾乎是奔跑到了母親的床邊。
母親的臉隱在被子裡,睡得香甜的樣子,葉菁看不清。
心裡有些猶豫要不要繼續讓好不容易睡著的母親繼續睡一會兒,但是一想到這可能是自己帶母親提前逃離苦難的最佳時機,心裡就改變了主意,因為葉菁實在弄不準父親會不會馬上回來,如果再耽擱下去,只怕今天這麼好的機會就會白白地錯失了。
葉菁輕輕推了推母親,輕聲說道:“媽,你醒醒——”
被子裡面的人動了動,似乎就要轉醒了,葉菁心裡一陣狂喜。
可是沒有想到母親動了動後又沒有動靜了,還在睡。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把蓋住母親臉的被子掀起一點點,這時才終於看清了母親的臉。
葉菁嚇得差點驚叫出來。
這還是她的母親嗎?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心裡是鋪天蓋地的悲傷和愧疚。
躺在**頭髮凌亂,面容枯槁,臉頰凹陷,瘦得脫了形的人的是她的母親!竟然是自己就一個多月沒見的母親?葉菁用手捂住了自己快要溢位口的嗚咽聲,懺悔的淚水傾瀉而下。我都是怎麼做女兒的呀!
“媽——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葉菁哭泣著輕聲呢喃。
母親終於醒了,睡眼惺忪的她眼睛根本就沒有焦距,她雖然對著葉菁,但是眼神是散亂的,呆滯的,似乎視線所過之處根本就沒有發現屋子裡面多出來一個人,而這個正是她的女兒。
“啊啊啊,鬼啊!不要掐我的脖子,不要掐我的脖子!不要,不要,不要掐……”母親突然揮動著手臂大聲叫道。葉菁嚇了一大跳,趕忙抱住癲狂中的母親,心裡又痛又急,哽咽著聲音竭力安慰道:“媽,媽,您怎麼了?怎麼了嗎?媽,我是葉子啊,是您的女兒啊,沒有鬼沒有鬼,您別嚇我,媽,媽,您別怕,別怕……”
母親在葉菁的懷中掙扎著,發狂著,指甲在的胳膊上又捏又掐,葉菁忍住疼痛摟抱住這個因為恐懼而全身顫抖的可憐女人,自己是她的女兒,更是此時拉她走出恐懼的一根浮木。葉菁柔聲安慰她,雖然我幾乎已經泣不成聲,但是葉菁堅信母親能夠聽得到她的聲音,聽得見女兒呼喚她回來的聲音。
李姨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看到眼前的景象,她的臉色蒼白著,垂著雙手站在葉菁的面前竟然不敢說話。
葉菁一直柔聲安慰著母親,直到她的情緒漸漸平復,終於疲憊地垂下了一直瘋狂掐她、捏她的手,眼神裡的瘋癲沒有了,但仍然還是恢復成原先的呆滯空洞,眼神裡沒有葉菁的身影。
“媽,媽,我是葉子啊,您看看我。”葉菁看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
但是她還是一副呆愣愣的表情。
葉菁的心裡像被刀一寸寸割著,母親怎麼變成這樣了啊,她以前雖然是瘋是傻,但至少看起來還像個人,但是現在的她呢,與行屍走肉有什麼差別!
“為什麼我媽會變成這樣!”葉菁像是自言自語,但她知道有人聽得出來。沒有人說話,葉菁偏頭滿是悲憤地看著她。怪不得她要攔住不讓自己見母親了,葉菁想怕吵醒母親是假,真正的目的只是為了掩蓋她母親已經被逼成這個悲慘模樣的事實。
她的手指不自覺捏住了自己的衣角,表情更是惶恐不安,嘴巴開開合合就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把我媽弄出了現在這個樣子?說——”葉菁終於還是忍不住,聲音凌厲地高聲質問她。
她的嘴脣囁嚅了幾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葉菁已經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鬼了,否則她不會是這樣一副欲言又止、心虛之極的樣子。
“你倒是說呀,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回事?是誰把我母親弄出這個樣子的?是不是他?是不是他!”葉菁幾乎要暴怒地奔到李姨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質問她了。
“不,不,不,我不知道。”李姨連退了幾步,她終於開口,但是聲音乾澀沙啞。
“哼哼,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天天在家裡會不知道!你倒是說呀,李姨,我那麼信任你,你倒是說呀,如果是他,我一定不會放過他!我一定饒不了他的!”葉菁咬牙切齒,面目猙獰。
“啊啊——”母親忽然又瘋狂了起來,她大叫著要從**跳下來,她還赤著腳的,葉菁怎麼可能讓她跳到地上來呢?她緊緊拉住母親的一隻手,把她的身體拽住,然後抱住她的腰。
可是這一次母親像是鐵了心,一定要走下床去,葉菁抱著她不放,她急了,一口咬在了葉菁的肩膀上,狠狠地咬,死命地咬,不顧一切地咬,葉菁吃疼,終於放開了她。她徑直就往床下跳。但是因為她的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拽到了她睡衣的一根帶子,那件睡衣又因為她突然急急往下跳的拉力終於承受不住,只聽“刺啦”一聲被撕破了,而一直扣在她脖頸下的那粒鈕釦也跟著“嘭”的一聲彈了開來,飛出去老遠。
“媽,別——”葉菁的話卻在看見母親身上那刺目的傷痕和她頸間那一圈恐怖的青紫色勒痕後徹底哽在了喉嚨口。葉菁身體的顫抖無法遏制,只是驚恐地看著母親身上那一條條如醜陋的蚯蚓般縱橫密佈的傷痕。
李姨不知什麼時候進來已經拉住了母親,對母親說道:“夫人,夫人,您先別急,你還沒有穿衣服和鞋子呢,我幫你穿,穿了我給您吃好吃的東西,好不好?好吃的東西!”
母親起先還在和李姨較勁,但後來終於聽懂了李姨的話,般心並由此地看向李姨,問道:“有小肉丸吃嗎?”
李姨的眼中有淚,她重重地朝母親點了點頭說道:“有,我燒給您吃,但您要聽話,要穿衣服,穿鞋子,天涼了,不穿會感冒的。”
母親的臉上終於有了神采,她高興地嘴中不斷呢喃道:“有小肉丸吃了,有小肉丸吃了,有……”她反覆地說,反覆地說,似乎能吃到肉丸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葉菁的淚眼朦朧,從**跌下來,也顧不上腿脖子摔得疼痛,立刻爬起來,顫顫巍巍地跑到了母親的身邊,她顫抖著手慢慢摸向母親身上醜陋的傷痕,有些是舊的,顏色暗沉;有些是新的,顏色青紫,甚至有一些剛剛才結痂,背上的皮肉最是慘不忍睹,新傷堆積在舊傷之上,甚至有的地方皮肉上還滲著血,而她的脖頸上那一圈青紫的暗痕像是刺傷葉菁眼睛的針,它讓葉菁痛得甚至都無法呼吸。
葉菁到現在才明白過來,她是一個多麼愚蠢的大傻瓜,她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了她那惡魔般的父親對她母親所做出來的令人髮指的事情。
原本葉菁確實曾經想過他會虐待母親,頂多像以前葉菁看到的那樣,打她兩巴掌,扇她一個耳光,可是她卻壓根沒有想到他會這麼殘忍地對待母親,對待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人,而這個人還是他的結髮妻子!他是一個魔鬼,一個真正的魔鬼,一個毫無情感、毫無良知的魔鬼,葉菁多麼後悔自己在聽到母親經常說那句“晚上有惡魔來掐脖子哦”這句話後只是以為是母親臆想出來的,是母親瞎胡鬧,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真正意思了。母親雖然神智是不清楚的,但是她也知道疼,她無法說出來這種疼痛到底是怎麼造成的,又或者他忌憚父親,不敢把真相說出來怕受到更加慘痛的教訓,所以她才那樣說,那樣含蓄地說,可是她這個做女兒的卻只是把它當成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任自己的母親在這樣的地獄裡過著痛不欲生的生活。
她不是一個好女兒,她不是一個好女兒啊!
葉菁跪倒在母親的面前,放聲大哭。
母親奇怪地看著葉菁,轉動著失神的眼睛,張大了嘴巴,她皺了皺眉,又望了望李姨,李姨這時候正含著眼淚給她穿衣服並不看她,得不到答案的她開始變得焦躁,但是母愛的天性終於讓她把她的一隻手放到了葉菁的頭頂上,手勁雖然把握不了,有時候還牽扯到了我的幾根頭髮,弄得有些痛,但是卻讓葉菁的心裡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媽——”葉菁抱住了她的腿。她似乎沒有想到葉菁會有這樣突然的動作,本能地掙了一下,但最後還是沒有再移動,任葉菁這樣抱著她大聲地哭泣。
“小姐,請你還是不要這樣了,等一會兒老爺回來如果看到這樣的情形,他一定會生氣的。”李姨怯聲說。
葉菁雖然恨她的隱瞞不想理她,但是她這一句話確實提醒了葉菁,葉菁就是想趁父親不在的這個時候順便帶走母親,救她於水火,如果她現在還一味沉浸於痛苦和自責當中,繼續跪在母親的面前只顧哭泣,那麼一旦父親回來了,她帶走母親的計劃就會半途夭折。
葉菁不能錯失這樣的機會,尤其是在她已經親眼目睹了父親加諸在母親身上的痛苦之後,葉菁就更不能麻醉自己說母親暫時不會有事了,因為父親為了得到那一百萬,然後指望著再過大半年就可以救出她。
葉菁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拉著母親的手說:“媽,你跟我走好不好?我帶你走出這個屋子,走出這個監獄,好不好?”
她嘴裡唸叨了一句“小肉丸”,又唸叨了一句“出去”,又再次重複唸了一句“小肉丸”,然後又是“出去”,反覆幾次,似乎一直在權衡該選哪一種。
葉菁看她這樣,又緊張地補充道:“外面的世界很漂亮,媽,你喜歡聽鳥叫,那五色斑斕的鳥兒在枝頭”啾啾
啾“快樂地鳴叫,柳樹枝像您長長的頭髮那麼長,它們被風吹得飛揚起來,把陽光劃成一條一條的形狀,您想那有多美啊!是不是?媽,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聽、去看,好不好?好不好?我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
母親空洞的眼神漸漸凝聚起光彩,她只餘枯骨的手指牽起葉菁的手,口齒不清地說道:“你、真的、要、帶、我、出、去?”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就像是怕打碎了一場好夢。
葉菁的心裂成一瓣一瓣,母親太嚮往外面的世界了,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十幾年的禁錮已經讓她如同行屍走肉,毫無生氣,她渴望外面的世界,外面五顏六色的生活,哪怕她只是一個瘋子,但是她對美好的事物仍然有感知。葉菁只是輕輕地一說,便喚醒了她心中對於那些美好的回憶和嚮往。
“嗯,帶你出去。”葉菁朝她微笑著鄭重地點了點頭。
“小姐,你不能帶夫人出門哪,老爺是不允許人帶她出去的,這個你也知道。夫人已經十多年沒有出門了,她不會適應外面的生活的。夫人,夫人——”她執意拽住了葉菁的一隻胳膊,葉菁的另一隻手上正牽著我的母親。
葉菁把她的手用力一扔,對她冷笑道;“虧我那麼尊敬你,母親沒瘋之前那麼好的對待你,原來你是一個毫無感情、虛情假意的人,看你的樣子應該早就知道我母親受到我父親這樣殘酷的對待了,是嗎?嗯?可是你卻假裝毫不知情,甚至還刻意隱瞞我,呵呵,上一次我要給我母親換衣服你說父親不準,是不是也是為了隱瞞母親脖子上和身上的傷?今天你又執意不讓我見母親,就是怕我發現母親受傷的事情,讓我不要吵醒她,這一切也都是為了替我父親隱瞞,替那個魔鬼隱瞞對不對!我錯看你了,錯看你了!你和他一樣都是魔鬼,都是魔鬼!不要攔我,你不要攔我,否則我一定會對你不客氣的。走開——”葉菁把她欲重新伸出來擋住我和母親前進的手粗魯地撥開,朝門外走去。
她撲上來跪倒在她們的面前,葉菁吃了一驚,怔楞住,卻很快對她怒喝道:“你這是做什麼?我現在帶我的母親走,你有什麼資格攔住我?你還要幫著那個魔鬼來折磨我母親嗎?你現在看看她的樣子,在這個家裡繼續待下去恐怕她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你看看她的樣子啊!你還要忍心攔!你的心難道被狗吃了嗎?”葉菁憤怒地罵著她,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落個不停,她一向喜歡敬重的李姨竟然能這樣,太讓她寒心了。
“對不起,小姐……”李姨的臉上已經老淚縱橫,神情中有悔恨,有羞愧,也有無奈,即便葉菁知道她可能也是被逼無奈無法和她說出真相,但是葉菁依然是無法原諒她。
葉菁牽起母親的手從她跪倒的身體面前毫不留戀地穿過,原諒她的殘忍,只因為她沒有善待葉菁的母親,即使不是直接對她殘忍,但是任由她被父親如此折磨卻刻意隱瞞也是不容原諒。
“你要帶你母親到哪裡去?”一聲暴喝,冰冷恐怖,像是從地獄裡爬出的索命厲鬼。
父親就像一堵無情的牆壁堵住了房門的出口,凶狠若豺狼的目光往葉菁和她母親的身上掃射過來。母親嚇得顫抖著身體躲到了葉菁的背後,葉菁原本也是害怕的,可是看到母親這樣,頓時之間有了和父親針鋒相對的勇氣。
葉菁現在是母親的依靠,是脆弱的母親渴望重新看到外面大千世界的那個唯一的希望。如果今天葉菁救不出她,那麼等待她的只能是死亡,根本不需要一年她就會被活生生奪走美麗的生命,葉菁不能允許這樣可怕的事情發生,葉菁不能允許她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禁錮一輩子,至死方休!
“我今天一定要帶媽走!你答不答應我都無所謂,反正我一定要帶她走。再留下去,你會把她折磨死的!”葉菁憤怒地直視著他的眼,無懼道。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狠戾的聲音讓葉菁的心顫了顫,但是她對自己說沒有必要害怕他,大不了她撕破所有的面子把這件事情曝光,要讓所有的人知道曾經的本市市長、古董行行長是怎麼虐待自己的妻子的,讓他身敗名裂。即便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母親身上的傷是他做的,但這絕對會對他的名聲產生極壞的影響。他那麼好面子的一個人,就是因為這,他才不給母親治病,十幾年來把她關在這個小屋裡,禁止她出門,生怕母親的病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但是他也不想想,當初的受賄事件的牽連已經讓他毫無名聲可言了,否則這些年怎麼會沒有一個曾經的所謂摯友來看他呢。固守著那樣的名聲有什麼用?但現在對葉菁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東西。
原本葉菁還是希望能夠和他和平處理母親的事情的,但是現在她發現跟他協商完全是不可能成功的事情,不然母親會被他打成這樣,他就是一個冷血的人,一百萬拿到手裡他照樣會撕毀協議。
“我說——我要帶媽走!”葉菁一字一頓清晰地把傲天的意思告訴他,也順便向他表明她堅定的心意。
他的面目猙獰起來,拳頭握緊,目眥欲裂,他痛罵道:“誰給你這樣的膽子的?你想帶走你的母親,休想!她一輩子都得待在這裡,死都要死在這裡,我不能讓她出去繼續丟我的臉,去和野漢子做見不到人的醜事!”
他的話讓葉菁恨得咬牙切齒,他怎麼可以這麼汙衊她的母親?母親當初清醒的時候就是一個賢妻良母,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把葉菁照顧得也是健健康康。可是現在父親竟然這樣汙衊她,侮辱她,實在是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你胡說八道!媽媽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反而是你!專橫霸道,殘酷無情。以前你總是不在家,好不容易回到家不是罵媽媽就是罵我,後來你把媽媽逼瘋了,不給她治療,任由她的病情一直惡化,卻經常還要打罵她,你瞧瞧她的樣子還像個人嗎?瘦得只剩下骨頭,你就那麼恨她,把她折磨成這樣?還有,還有,”葉菁把躲在她身後戰戰兢兢的母親拉到我們的面前來,把母親的上衣一股腦摞了上去,痛恨地看著父親,指著母親身上那刺目的傷吼道,“要不是今天我無意間看到原來她的身上有這麼多傷,我還一直被矇在鼓裡,等你把她弄死了,說不定我都還不知道。我只是離開了一個多月啊,才一個多月,可是你怎麼把她弄出了這樣呢!你怎麼下得去手的?她可是你的妻子啊,是陪伴了你葉少鋒半生的妻子啊!你怎麼下得去手的?你怎麼下得去手的呢?”說到最後,葉菁激動地流下了眼淚。
母親的臉上充滿了惶恐,她掙扎著,葉菁這樣摞起她上衣的動作讓她感覺到了難受,還有寒冷。葉菁看見她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趕緊把母親的衣服放了下來。
父親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他站在她們的面前,冷冷地注視著她們。
葉菁深吸了一口氣,牽起母親的手,柔聲對她說:“媽,我帶你走,你別怕,今天我一定救你出去,跟著我。”
母親有些猶豫,但最後被葉菁目光中的堅定和溫暖感染,朝她點了點頭。
葉菁牽著母親的手朝父親一步步邁近,他站在房門前始終都沒有動一分,同時目光也沒有離開葉菁和她母親一分一毫。
隨著和父親距離的越來越近,葉菁心中原本壓下的擔憂和恐懼也是越來越深,她甚至不敢抬著頭看他,乾脆視線就落在前方的地面上。
終於視線在遇到父親堵住門口的兩隻腳後停頓了下來。
葉菁的心“砰砰”狂跳不已,是失了序的。
“讓開!”葉菁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凌厲,聽起來無懼無畏,但實際上只有她知道她自己有多麼害怕,因為葉菁空出的一隻握緊的手上已經滿是滑膩的汗水。
他的腳沒有動。葉菁感覺到一道吃人的目光在她的頭頂上逡巡。她的心越發緊了緊。
“讓開!”葉菁又說了一遍,但是她發現自己的氣勢卻在減退。這不是一個好的跡象。葉菁暗暗警告自己勇敢一點。
他的腳仍然沒有動。葉菁聽到了他的冷笑聲。
葉菁的脊背僵直,她努力不看他,牽著母親往他的身側徑直擠去,門邊剩餘的空間不足以讓葉菁和母親在不碰父親的情況下過去,於是她乾脆直接伸出空閒的手來推他的身體。
可是葉菁右側的太陽穴上突然抵住了一個冷冰冰的東西,她詫異地偏過頭,等看清是什麼東西后身體瞬間僵住,拉住母親的手差點因為驚恐而脫手。
一根黑洞洞的槍管正抵在了葉菁的頭上,而它的主人正一臉深惡痛疾地瞪著葉菁,嘴角竟然掛著目空一切、邪氣陰狠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啊啊——”母親驚叫出聲。顯然母親是知道父親手裡的這個東西是可怕的,所以她才會發出如此淒厲慌亂的聲音。
“不要動,亂動我就一槍打死你這個賤人!”父親的聲音冷若寒冰。
葉菁確實不敢動了,她怎麼會想到父親竟然會有槍,他竟然身上一直帶著槍,怪不得他雖然生氣,但是卻那麼冷靜地站在門口沒動,冷眼看著和母親了,原來他是沉著在胸,勝券在握。
“你……不要亂來,”葉菁的聲音顫抖,“你這麼做是犯法的,快把槍拿下來放我們走,否則我會告訴警察你有槍,而且還拿著它威脅自己的女兒。”
他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似乎是聽到了一件非常好笑的事情,笑了很長時間,眼角甚至都笑出了眼淚。
葉菁驚訝地看著他,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難道他不為保持自己良好的名聲擔憂嗎?
“你笑什麼?”葉菁憤怒地責問他。
“哈哈哈哈……”他又誇張地笑了幾聲,然後冷漠絕情的眸光在她眼前一閃,然後冷笑道,“你說我是在笑什麼?我在笑你講了世界上一個最好笑的笑話!”
“你,什麼意思?”葉菁心裡的不安開始升騰,這句話難道有什麼暗藏的意思?
“你說呢?”他又開始打啞謎。
“我不知道!”葉菁煩躁地大聲叫道,“我更不想知道你有什麼樣的想法,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你快點放了我和母親,如果你能放了我們,我一定不會把你虐待妻子和用槍威脅女兒的事情抖落出來,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以為你能威脅得了我?你是我什麼人?賤貨!”他突然移動正抵住我腦袋的槍管,葉菁心裡一驚,還沒有偏頭看清楚,腦袋上就受了他重重的一下——是他用槍托砸的。
葉菁被他打倒在地,母親也被她帶倒在了地上。
葉菁的額頭上瞬間傳來一陣劇痛,她下意識地用手去摸,黏膩膩的,她把手挪到眼前,立刻怔住,她看見了什麼?——她的手掌上竟然全是鮮血鮮紅的血!頭暈,這是葉菁當時的第二個感覺,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她在自己的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我,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暈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腿部的疼痛讓葉菁混沌的意識有了一絲清醒,她把手掌使勁按上了出血處,期望能夠趕快止血。雖然她已經做了這樣的努力,但是仍然無法制止住指縫間流出來的鮮血。
葉菁怒視著他,怒視著那個也同樣怒視著她,正舉槍相對的魔鬼。
他的眼睛是赤紅的,瞪大了的眼睛裡滲出了嗜血的光芒,亦如此刻那對著她的黑洞洞的槍管似乎隨時準備吞噬掉葉菁的生命。
葉菁驚恐地看著他,全然沒有注意到她的母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爬了起來。
葉菁只看到一個瘦削的身影在她的眼前一閃,正舉槍相對的父親忽然被她抱住,兩個人雙雙滾倒在了地上。
葉菁定睛一看,才發現是母親撲倒了父親。她大驚失色,著急著想爬起身,可是頭暈腳軟,試了幾次都無濟於事。葉菁急得眼淚都下來了。
眼看父親壓倒了母親,他一手摁住了反抗中的母親,一手舉著槍對準了母親的腦袋。他的眼睛赤紅,額頭上的青筋直跳,臉上是惡魔般的獰笑。母親還在掙扎,嘴裡卻大聲斥罵道:“魔鬼,你這個魔鬼,你還要怎麼樣?放了我,放了我的女兒!……”
葉菁的心猛地一震,母親恢復神智了?什麼時候的事情?
“媽——”葉菁驚疑不定地試著喊了一聲。
母親的身體一震,她轉頭看著葉菁,眼睛裡面是
沉痛和悲哀,還要對葉菁的歉疚。
“媽——”葉菁望著她的眼睛,遏制住狂亂的心跳,又試著叫了一遍。
她朝葉菁輕輕點了點頭,而同時眼角也滑落下一顆晶瑩的淚珠。
葉菁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怎麼都無法相信母親已經恢復了神智,她的目光是來自母親的柔和的目光,裡面流淌著愛的能量。
葉菁囁嚅著嘴脣,想要傾吐出對她的思念和愧疚,可是她卻激動得發不出聲音來。只能給自己拼命鼓勁,積攢力氣,終於葉菁的身體有了力量,終於,慢慢撐起了孱弱的身體,步履蹣跚地靠近她。
“給我站住!站在那裡別動!”他對葉菁暴喝,槍管朝母親的頭上重重地頂了頂。葉菁不敢再往前走,只能在與母親一臂之隔的地方停住,緊張怨憤地看著他,說:“我不走,你把槍放下。”
父親並沒有因為葉菁這麼說而放下抵住母親的槍管,他獰笑道:“哈哈哈,好感人啊!好感人的戲碼啊!真是母女情深!”父親的臉上全是惡毒和瘋狂,“你們倆天生就是一對賤貨,是賤貨!賤貨!賤貨!一個揹著我在外面偷漢子,一個是孽種,本來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是醜陋和骯髒的孽種!都是賤貨,賤貨!都得給我去死!”父親拿著手槍在葉菁和母親之間不斷搖晃著,他的情緒激烈,遊走在瘋癲和清醒之間。
他的話在葉菁的心上狠狠刺了一刀,他剛才說什麼了?是不是說母親有婚外情,而她是母親和第三者的女兒?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他這是在汙衊!是窮途末路時的刻意中傷!不僅僅是在傷害母親的感情和尊嚴,也是在中傷她的存在和身份。
“你胡說八道!不許你這麼侮辱媽媽!”葉菁聲嘶力竭地吼道。
“哈哈哈,我說的全是真的,不信你問問你的好母親,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喪門星!老子要是沒有他,會變成現在這樣!瘋了,以為瘋了就行了?能瘋為什麼不去死?死了倒是落得清淨,老子的恨說不定還會少一點,哦,對了,把這個小賤人也給我帶了一起去死,這樣這個世界才算真正乾淨了!賤貨,這麼多人死,為什麼你們不去死?不去死!”
他越說越激動,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就像繃緊的線已經走到了快要絃斷琴毀的臨近點。他的手指漸漸開始摳動扳機。
葉菁的大腦一熱,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得到母親的答覆了,因為父親的槍管正是對著母親的腦袋。
“不——”葉菁著撲過去,可是耳邊只聽見“嘭”的一聲,什麼都來不及了,她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紅,只剩下這一片沉重的刺目的色彩,發生了什麼,什麼?葉菁的頭腦暈暈的,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地蹲下來抱住倒在地上還在抽搐的身體,手慢慢移向那團血紅,手掌上、身上全沾染了這抹詭異妖豔的色彩。
“媽,你這是怎麼了?媽,你說話呀!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頭上全是血?好多好多啊,好多好多啊!媽,你告訴囡囡,你這是怎麼了?你的頭是不是跌破了?快點起來呀,囡囡給你包紮。媽,媽媽,起來起來呀,起來呀!……”葉菁的聲音越來越慌亂,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流個不停,她用手捧住她的頭,湊到她的耳邊不斷地祈求,可是母親卻漸漸一動也不動了,葉菁慌張地抬起袖子使勁抹模糊住視線的眼淚,可是怎麼擦眼前還是模糊一片,淚水還是流淌著不停。
她真沒有,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怪不得母親會生氣,自己叫她她也不理自己
“媽,我錯了,你起來啦!你起來我帶你到外面去聽鳥叫,好不好?媽——”
可是透過朦朧的視線看去,她還是一動不動,躺在葉菁的懷裡沒有任何聲息。
葉菁只好去拉她的胳膊,拼命地拉,拼命地拉,可是葉菁哪裡拉得動她?她睡得那麼沉,身體上的溫度漸漸地開始流失,身體越來越僵硬,葉菁根本就拉不動她。
“媽,你醒醒,別睡了,這樣會感冒的啊!瞧瞧你身上冷的,媽,你摸摸,你摸摸……”葉菁驚慌失措地摸著她的臉,她的身體,又牽起她冰冷的手往她自己身上摸,媽媽還是一動不動,葉菁趴在她的身上失聲痛哭起來,天哪,媽是怎麼了?
“你也發什麼瘋?嗯?”頭皮上傳來一陣劇痛,葉菁下意識地鬆開抱住母親的手去撥開拽住她頭髮的可惡的手。
“你以為像你母親一樣發發瘋我就可以饒了你嗎?休想!一個個不知道是真瘋還是假瘋?不管你們是真瘋還是假瘋,自己所犯下的錯就該要承擔應有的懲罰。你看到你母親身上那些鞭痕和勒痕了吧?那就是她該承受的!是應得的!我就是要她嚐盡她當年帶給我的恥辱和痛苦的滋味!現在她死了,你這個孽種該跟著她一起去,你本來救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現在我讓你去陪她好不好?好不好?你也去死吧!”父親面目猙獰邪惡,嘴角綻放出一朵極致妖冶的地獄之花。
葉菁裡竟然平靜地沒有感覺,他說了什麼葉菁聽不懂,她知道母親睡著了,父親正拽著她的頭髮用黑乎乎的槍管對著她的腦袋,臉色可怕。
“你說話啊,說話呀!怎麼能你好像忽然一點都不害怕了?你真的一點都不怕死嗎?一點都不怕!”父親的聲音在葉菁的耳邊迴盪,可是她卻傻愣愣地看著他。
“好,好,我就知道你們這對賤人就是來氣我的,送走了她,現在輪到你了!”葉菁看見他的手指開始扣動扳機。
“不要,老爺——”是誰的聲音那麼熟悉?
父親的手頓住,葉菁沒有聽到預期中的那聲機關撥動的聲音。她緩緩偏頭看向跪在她們身邊,緊緊拉住父親那隻拿槍的手的老淚縱橫的人,原來是李姨,她幹嘛要哭?
“老爺!”聲音淒厲,似乎想要喚醒限於瘋癲狀態中的父親,喚回他的良知,“夫人已經被您打死了,您難道真的還要把小姐打死了?她可是您的親生女兒啊!”
父親怒瞪著她,罵道:“她不是我的女兒,是個孽種,是這個賤人和寧仁的孽種,孽種!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我要把我這幾十年的恥辱今天一併給解決了。你快點放手,否則我也不會對你客氣的,難道你也想要嚐嚐槍子的滋味?是嗎?”父親一把甩掉李姨的手,李姨跌倒在地上,跌倒的時候用手著地,但手大概沒有用對力,似乎是扭到了,臉色立刻變得蒼白如紙,疼得額頭上的冷汗也都跟著快速下來了。
可是她忍住疼痛堅持怕了起來,跪倒在父親的面前繼續說道:“我知道您心裡有怨恨,可是您一定要想清楚啊!她不見得就不是您的女兒,您可是並沒有做什麼親子鑑定的啊!”
父親的神色僵了僵,但還是很快就堅定地對她說道:“我說這個小賤人不是我的女兒就不是我的女兒,我出差那陣子那個**勾搭上了姓寧的奸商,他是成心給我戴綠帽,這小雜種就是那個時候出生的,我估算過日子,這小賤人絕對不會是我葉少鋒的孩子,是個孽種,是個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孽種!”他晃動著手槍對李姨和葉菁叫囂著。
葉菁的心一陣抽搐,離亂的思緒想要掙脫出來,可是頭腦還是不太清醒。
“她也可能是早產啊!老爺,求求您放過小姐一條性命吧,求求您!小姐她還小,您就饒了她吧。說不定他真的是您的女兒,假如她真的是您的女兒,那您不是殺錯了人了嗎?老爺,求求你放過小姐吧,老爺——”李姨拽著父親的衣角哀聲乞求道。
父親嫌棄地把手一揮就賞了李姨一個嘴巴,清脆的一聲“啪——”卻讓葉菁猛地一震,她被這聲清脆的聲音給驚得喚回了心智。
地上躺著被打爆了頭、血肉模糊的母親,“啊——”一聲淒厲絕望的哀嚎從葉菁的嘴中衝出,母親死了,母親被父親打死了,他竟然打死了她愛、愛她的母親!他這個魔鬼!
“小姐,小姐,你別這樣,別這樣——老爺,你放了小姐吧,求求你放了她吧!”李姨的左臉上有五條醒目的手指印,嘴角還淌著血,她仍然矢志不渝地哀求父親。
“你給我閉嘴!你別以為我不會殺了你!要不是當初你冒著生命危險幫我銷燬了我的那些犯罪證據,我早就想殺了你了,用不著現在還在這裡不識好歹地惹我生氣。快給我起來滾,否則我連你一塊殺!”父親衝著李姨目眥欲裂。
李姨的臉色已經不能僅僅只用蒼白來表示,應該說是完全失了血色,灰敗而慘白。
她的嘴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囁嚅了半天卻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父親沒有再理會她,把槍對準了葉菁的額頭,不再猶豫,不再彷徨,而是直接決絕地對準葉菁的額頭,扣動扳機。
葉菁的頭腦“嗡”的一下,直覺不好,想要閃身躲避可是身體根本就動不了一絲一毫,只得驚恐地看著那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然後只聽到“嘭”的一聲在耳邊乍響。
葉菁的身體感覺到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她中彈了嗎?
她要死了嗎?
她要追隨她的母親而去了嗎?
母親,你是來接女兒的嗎?
葉菁的嘴角溢位一絲真摯溫暖的微笑,使出全身的力氣伸向了眼前那伏在半空中的朦朧的暗影。
真好!死了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再也沒有屈辱,再也沒有悲哀,再也沒有非人的生活,多好!
葉菁漸漸闔上疲累的雙眼……
好多聲音在葉菁的耳邊“嗡嗡”地吵鬧著,好煩人,能不能不要這些聲音?她要睡覺!她對著他們吼道。
……
“葉子,你快點醒醒,快點醒醒啊,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你聽到了沒有?”
是誰在喊她?好熟悉的名字,好熟悉的名字,好溫暖的聲音。哎,是誰呢?哎呀,不想了,繼續睡,好累。
“姐,你醒醒好不好?你都睡了這麼久了,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你要是也走了,那麼我就真的孤單單一個人了。你快點醒來好不好?我再也不和人打架,再也不令你難堪了,還有再也不對你動手動腳了,你快醒來吧!”
這個聲音像是她一直擔心的某個人,他剛才叫她什麼了——姐?難道他是她的弟弟?她的弟弟是誰?她一直擔心的就是她這個弟弟?
“葉菁,你給我快點醒來,不然我就讓你好看,以後天天折磨你,聽到了沒有?快點起來!”
好凶的口吻啊,不過為什麼聽起來讓人覺得他好像還捨不得這個叫“葉菁”的呢?而又為什麼她的心裡對這個聲音好像充滿了莫名其妙的留戀呢?她想她要瘋了,睡覺多好什麼都不用想的,有什麼好留戀的,那個世界好像再也沒有她可留戀的東西了。
“你倒是睡得很是香甜呢?你別忘了,你的照片還在我手裡,我想你應該對把那些照片公開不感冒吧?快點起來,否則我就真的會這麼做,取消我們之間的約定。”
這個聲音讓葉菁的心裡有些酸,有些脹,這是誰?為什麼讓她的心裡這樣難受?這是誰?照片?什麼照片?他是在和她說話嗎?她和他之間到底有什麼約定?為什麼這個聲音讓她那麼迫切地想要掙開眼睛。可是她還是覺得好累,真的睜不開,心裡乾著急。
“你聽見我說話了是不是?別哭了,流眼淚的女人不美!加油,我知道你會醒過來的,你是一個不容易向命運屈服的好女孩。快點醒來!”
剛開始葉菁還討厭那些聲音,後來我她發現她漸漸有了想要從這些飽含情感的呼喚聲中醒來,好好看看呼喚她的人是誰的慾望。但是想歸想,事實上她還是疲憊地睜不開雙眼,她的身體不聽她心的指喚。
葉菁在積攢力量,她要努力從黑暗中掙脫出來看清那些人,她要睜開眼睛。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黑暗裡呆了許久,似乎每一天耳邊都好像有不同的人說話,有的人的聲音一天裡出現很多次,有的人的聲音卻很多天都聽不到,比如那個讓我很難過很難過的酸酸脹脹的聲音,出現次數很少,而且往往是四周在極安靜、極安靜的時候。
葉菁聽到門外走來了輕微的腳步聲,現在能夠從不同節奏的腳步聲中斷定出來看她的人大致是誰。
聽他的腳步聲沉穩卻急切,她一聽就知道是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