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穿著從未穿過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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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穿著從未穿過的睡衣？
葉菁答應了他，至於具體時機和步驟由他來安排，她只要等他的召喚就行了。他問她願意呆在這裡還是回家，她當然毫不猶豫地說回去。誰願意呆在這個華麗的牢籠裡？這裡只會讓她感覺窒息得要命，壓抑得要死。她的視線里根本就不願意有這個惡魔的身影，哪怕只是短暫的一刻，她也渴望。
他竟然答應放葉菁離開這裡，不需要她隨時在他的眼皮底下受他監督，因為他說她不會逃走的。是啊，葉菁怎麼可能逃走？或者說怎麼可能逃得掉？他掌握著她的命門，她怎麼能夠不聽他的話？
他對葉菁說：“不住在這裡可以，但是你必須隨傳隨到，還有，晚上不要再去酒吧了，我不希望我的獵物又落到了新的獵手手裡。你懂得。至於因此對你造成的損失，我以後會盡量補償你的，這個你不用擔心。”
他的要求葉菁一律點頭，本來她就不想再去酒吧，假如再碰見一個像他這樣高明的獵手，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葉菁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穿著睡衣走出了大門，只聽到他在背後朝我喊道：“等等。”
她頭皮發麻，緊閉雙眼，竭力忍住心頭快要噴薄而出的怒火轉身不耐煩地說道：“什麼？”
“這麼晚了，這裡沒有什麼車子，我送你吧。”他抄起沙發上的夾克穿在身上，走到了葉菁的面前。
說實話，她真的現在不想再和他多呆一刻，可是她一想到這個地方確實離她的家很遠，而且這麼晚計程車大概也不多了，她住的地方明顯他也早就知道，也無所謂被不被他發現然後引起什麼後患，於是還是認命地點了點頭。算了，反正她現在很是疲憊，讓他送也不錯。
她們坐在車裡誰都沒有說話，小小的車廂裡兩人都是各自想著心思。
這個時候，應該是凌晨兩三點左右，道路上車流不多，喜好夜生活的人也漸漸沉寂休息去了，很安靜，真的很安靜，安靜得令人壓抑。
此時，葉菁歸心似箭，一心只想著快點回到家，快點離開身邊的這個惡魔，即便那個家沒有多少值得留戀的地方，即便躲避這個男人也只是一時，可是她現在需要好好地休息，真的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她高度繃緊的神經也需要得到暫時的釋放啊。
終於，到家了，當他的車子剛剛停穩，葉菁就迫不及待地開啟車門，往外面奔去。他也沒有說任何話，直接開啟引擎離開了。
葉菁不願多想，朝自己的家走去。樓道里很安靜，這個時候是睡眠正酣的時候，誰會想到有一個可憐的女人像個鬼魅一樣剛剛從地獄裡爬出來，內心滿身傷痕地尋找著那一點點可憐的溫暖。
她顫抖著手指把鑰匙從手袋裡掏了出來，抖索著試圖插進鑰匙孔裡，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是徒勞無功。
正當葉菁準備再次嘗試的時候，門突然被打開了，是仲文！
他的臉冷若冰霜。他就這麼站在她的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葉菁看到他眼中隱忍的痛苦和憤怒，隨時都要一觸即發的樣子。
葉菁不想和他發生什麼爭執，那天晚上的事情突然就這麼在她的腦海裡死灰復燃了，她想恨他，但是她又無力恨他，葉菁推開他擋住她腳步的身子，把他當個隱形人，默默地走了進去。
“你怎麼穿著睡衣？是在外面洗過澡回來的嗎？”仲文在葉菁背後語調冰冷地追問道。
葉菁不想理他，開啟她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卻沒有想到他什麼時候已經快步追了上來，一把推開她正要關上的房門擠了進來，並且順手把門給推上向逼近過來。
葉菁嚇得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面退去，此時的他，面孔猙獰，寫滿了陰冷和悲憤，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樣子，那個開朗純真、面容溫暖的男孩子哪裡去了？
“仲文，你、你怎麼了？”葉菁的聲音開始瑟瑟發抖。
這一天裡葉菁接連受到一系列突然的驚嚇，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是再也不能經受任何大的打擊了。
他看葉菁好像很害怕的樣子，終於還是不忍心再下一步的動作，而是萬分痛苦地站定在她的面前，指著我身上的衣服說道：“你晚上出門從來不會穿睡衣，從來沒有過，而且這件睡衣根本就不是你的，你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葉菁看到了他眼中的痛心疾首，她想他大概是懷疑自己在外面做了什麼不光彩的事情了吧。也難怪，無論如何，她是他的姐姐，即便她們倆是同父異母的，但是某些血緣關係還是無法阻斷，善良的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姐姐一天天墮落下去，怎麼可能不痛心疾首？雖然他昨天晚上對她做出了令人髮指的事情，但是那只是他一時頭腦發昏而已，以前他總是關心她的，從不胡來，即便她總是對他的關心不屑一顧。
葉菁不想讓他知道她的境遇，她不需要他所謂的關心，她更不希望因此被某個冷血的人知道她的可憐的遭遇，否則也不知道他會怎樣的恥笑她，怎樣的當著她的面罵她是個“賤貨”，是“賤貨”生的“賤貨”！
心裡劃過一道悲涼，呵呵，這個家啊！她到哪裡才能真正找尋到屬於自己的溫暖？
“你出去吧，仲文，我很累，我想要好好睡一覺。”我疲憊地躺到**，眼神空洞地對著天花板。心裡也不知被什麼給填滿了，只覺得發脹發疼。
仲文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怔怔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轉身朝房門口走去。在開啟門離開的一瞬間，他背對著幽幽地說道：“姐姐，你還是不要再堅持了，不然，你會把自己給毀掉的。”說完，他不再做任何逗留，而是開啟房門走了出去。
葉菁心裡五味雜陳。
不再堅持？她已經把自己推得這麼遠了，可以回頭麼？不可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的母親再過這種地獄般的生活，她也不能容許她自己一直沒有尊嚴的活著，更何況某些人會放過她麼？不會！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就沒有再回頭的可能性了。一步即是天涯，天涯無涯！
葉菁痛苦地閉上眼睛，眼角滑下一行晶瑩的淚水……
早上醒來的時候，發覺頭很疼。無論晚上睡得多麼遲，葉菁還是保持著7點鐘自然醒的習慣，哪怕只是睡了短短的不到4個小時。她還是醒了！頭疼德很厲害。不想起床！不想面對！她已經沒有了舞蹈老師的工作，所以也不需要趕著8點鐘的時間去學校。她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再睡一會。可是，一旦清醒那些煩惱還是不期而然地來到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即便她再怎麼自我催眠還是無法欺騙她自己。
“姐姐，你起床了嗎？”仲文敲著葉菁的門問到。
葉菁把被子蓋住腦袋，強裝鴕鳥，她需要暫時的安寧，不要來打攪她。
“姐姐，姐姐——起床了沒有？再不起床，你上班要遲到啦。”
煩死了！煩死了！
“姐姐，姐——”他還在樂此不疲地呼喚著葉菁。
“好啦，我知道了！”葉菁對門外的他吼道。實在不想讓他們知道她辭職的事情，她不想收到或同情或奚落的目光。
葉菁的頭腦暈眩，眼睛面前有點發花，她支撐著身體爬起來穿上衣服。
開啟房門，看見仲文就站在她的門前，他又成了每一天她見到的那個開朗陽光的男孩子。他對著她笑道：“姐姐，你今天怎麼不著急去上班了？你看都七點半了，也不知道會不會遲到呢。以後晚上你要早點休息。”他是在隱晦地勸她。她聽得出來。
葉菁沒有說話，徑直繞過他去洗手間梳洗。
“仲文，來吃飯，囉嗦什麼？她自己的事情還用得著你為她擔心嗎？”是那個冷酷的“父親”。
“哼，怎麼，你自己不關心我，也不讓你的兒子、我的弟弟來給予一點關心嗎？”
葉菁冷哼一聲走進洗手間。
鏡子裡的她臉色蠟黃憔悴，毫無神采，總是熬夜，昨晚上還受到那樣大的驚嚇，怎麼可能有好的臉色呢？隱隱的頭疼讓她的眉頭不禁深鎖，葉菁苦笑道：“這個臉色，實在不要化妝都可以直接去演女鬼了。”
葉菁在衛生間裡呆了一會兒，白天從來都是素面朝天的她今天還是略微上了一點妝，讓自己看起來有點氣色，實在不想在客廳裡的那個人面前表現她脆弱的一面，省得到時候又被他嘲笑。
葉菁坐到餐桌前，為自己倒上一杯牛奶，端到嘴邊喝了一口。發現仲文正偷偷地看她，她自動忽視掉他的目光。
母親又在用刀叉胡亂切著面前碟子裡擺放的麵包片了，葉菁把牛奶放到桌上，搶下她忙得不亦樂乎的手，她嘴裡“咕嚕嚕”不知道說些什麼，眼睛還是戀戀不捨地看著她面前沒有完全切碎的麵包片，葉菁無奈地對她柔聲細語道：“媽，我來餵你吧。說過很多次了，麵包不是用來切著玩的，是吃的。看著我，啊——張口。”
“姐姐，等會讓李姨喂她吧，你還要上班呢。”仲文的話插進來。
葉菁沒有理他，繼續對還在玩的母親說：“啊——張口，媽，乖啊——”她好像聽懂了她說的話，對著她張開了嘴，葉菁非常高興，把麵包片掰下一塊來輕輕放進她的嘴裡，她也很配合，開始在嘴巴里嚼了起來，可是讓她意想不到的事情突然發生了，她把嘴巴里攪爛了的麵包屑一口全部吐在了她的臉上。
看到葉菁狼狽的震驚的樣子，她高興地排氣手來，嘴裡好像還喃喃道：“太棒了，太棒了，太棒了……”
葉菁欲哭無淚，以前疼她愛她的母親變成了現在的這副模樣，她很心疼。要是她還好好的，絕對不會對自己的女兒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姐姐，擦擦臉吧。”仲文遞給我一張溼巾。
葉菁接過來擦掉臉上的汙漬，只聽到有個冷酷的聲音傳到耳中：“放著等李姨來喂她吧，瘋瘋癲癲，你是招架不住的。有空還是得多陪陪她，否則她不會聽你的話的。”
是啊，她陪伴母親的時間太少了，以至於以前聽她話的母親現在都開始捉弄她，不聽她的了。
葉菁默默地開始吃起早餐，心裡滿是懺悔和難受。忽然，她好像聽到她的房間裡傳來了音樂的聲音。
葉菁神經一繃，是她手機的鈴聲——“可不可以也已經無所謂，深夜裡買醉只想要一份真實的體會，我一個人喝醉不需要誰來陪，不需要那些支離破碎虛假的安慰；已枯萎的玫瑰痛徹我的心扉，你要的那些怎麼讓我學都學不會，我一個人憔悴不需要誰理會，真心的付出灌溉不了虛偽的花蕊，寂寞時的曖昧燙傷我的手臂，顫抖的雙手怎麼能夠留得住你的美……”
葉菁站起身往房間走去，沒成想有個人卻拽住了我的胳膊，她低頭一看，是母親。她詫異地看向她，她正用恐怖的眼神看著她說道：“囡囡，晚上有惡鬼哦，晚上有惡鬼哦，它會掐脖子哦，它會掐脖子哦，晚上有惡鬼哦……”
葉菁被她恐怖的眼神頓時嚇住，身體忍不住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回過神來的他知道她的瘋病又犯了，葉菁極力壓制住心中的不安與悲痛，對她柔聲安慰道：“媽，你別胡思亂想了，沒有的事情。我去接個電話呀，回頭您再和我說啊。”她把她的手解開來，然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已枯萎的玫瑰痛徹我的心扉，你要的那些怎麼讓我學都學不會，我一個人憔悴不需要誰理會，真心的付出灌溉不了虛偽的花蕊，寂寞時的曖昧燙傷我的手臂……”
歌聲還在繼續著，不厭其煩的一遍又一遍，看來電話那頭的人定力還真是夠強大，葉菁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接電話他還是一個又一個地打著。
葉菁拿起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她接起它，沒有開口，等著電話裡的那個人自報姓名。
“喂，是葉小姐嗎？”一個粗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躁，微微還隱著些許怒氣。
“是，你是？”對於這個聲音，葉菁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哪裡呢？她在腦海裡搜尋了一遍，好像抓住了一些端倪，但是瞬間又消失得無蹤無跡。
“葉小姐，我們老闆讓我提醒你，昨晚你爽約了！”
什麼狀況？葉菁被這句話弄得莫名其妙，甚至懷疑這通電話是打錯了。
“你是不是打錯了？我沒有和你口中的什麼老闆有約會，所以就這樣，我掛了。”她不想為這種事情浪費時間，準備把手機拿下來掛掉。
“你不是葉菁小姐嗎？”那邊著急地問了一句。
怎麼，這電話是找她的？葉菁及時地把食指從關機鍵上拿了下來。
“對，我是葉菁。不過，你的話讓我很困惑。你說的老闆是誰？”葉菁心裡隱隱地想不會是那個惡魔吧？他說過如果有事就讓我隨傳隨到，怎麼，他自己不打電話找她而是找其他人？難道他的身份是某一家企業的“老闆”？
“我們老闆不是昨天給了你一張字條嗎？讓葉小姐晚上到他這裡來，你好像忘得一
幹二淨啊，是吧？”
經他這麼一提醒，葉菁馬上明白過來，原來是他！那個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有錢人！她還以為是那個惡魔呢？他好像是給了她一張字條，讓我晚上大概是十點鐘吧，根據那個地址去找他。那張字條她早就扔了。
不對，他是怎麼知道她的電話號碼的？
我靠！這個世界難道都是跟蹤者？受不了了。她又沒有把他怎樣？頂多讓他受到了一點點驚嚇而已，為什麼對她窮追不捨？
“你們是怎麼弄到我的手機號碼的？”葉菁地質問他。
“葉小姐，我想你恐怕得先把弄清楚情況。”他的聲音裡明顯的有警告。
葉菁不服氣地對他吼道：“什麼情況？情況是你們差點撞到我，幸好我沒事。現在雙方都沒有什麼損失，為什麼你們還要揪著我不放，有錢就了不起嗎？就可以欺負人了嗎？對不起，我有事，先掛了。”還沒有等對方回答，葉菁便直接掐斷了電話。心裡塞滿了一堆火，真想要找個出口發洩一下啊啊！真真是氣死她了。
“姐，你什麼時候差點被車子撞到了？有沒有傷到哪裡？現在感覺怎樣？”不知什麼時候，仲文來到葉菁的身邊，他大概聽到了她剛才對電話那頭咆哮的聲音，緊張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
葉菁十分尷尬，心裡直埋怨自己大意。
她上堆起笑意，對他說道：“昨天，沒有什麼，什麼傷都沒有，就是和那個司機吵了一架而已，只是這麼簡單。無聊的人，不理他。”
“真的沒有受什麼傷嗎？有沒有去醫院檢查？”仲文不放心地看著葉菁。
“哪有那麼嚴重？沒有去，因為什麼傷都沒有，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好了，去吃飯吧。”葉菁對他強笑了笑，朝客廳裡走去。
他也尾隨著葉菁走出來。
“仲文，你今天不用去學校嗎？學校的彩排準備的怎麼樣了？”父親放下手中的湯匙，用手巾擦了擦嘴角，看著仲文說。
“去呀，和姐姐一道。彩排進行得很順利，我演哈姆雷特。”仲文坐到桌子前一邊拿起湯匙一邊回答著父親。
“是嗎？”父親意味不明地吐出簡單的兩個字。葉菁知道往往這個時候是他異常生氣的時候，他陰冷的臉色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
仲文大概也看出了父親很生氣，趕緊解釋道：“這是莎士比亞的一出著名的話劇。內容很好。本來我也不是怎麼想演這個角色的，只是他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就請我幫忙了。我不會因為這個耽誤學習的事情，爸——”
父親的臉色緩和下來，一場暴風雨悄然落幕。
“啊，啊，啊，啊呀！”是母親驚叫的聲音。
葉菁嚇了一跳，趕緊朝她看過去。只見他指著父親又指著葉菁癲狂地說道：“惡鬼，惡鬼……晚上有惡鬼哦，晚上有惡鬼哦，它會掐脖子哦，”
“胡說八道什麼？瘋瘋癲癲的，少在這裡跟我裝神弄鬼！”父親對著發瘋的母親厭惡地吼道。
“別吼她！”葉菁也對他大聲嚷著。她原先是多麼善解人意的一個人啊，之所以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完全是拜他所賜，他還好意思罵她“瘋瘋癲癲”！
“你給我住口！”他氣得在餐桌上狠狠地拍了兩下，桌子上的碗筷都被這不輕的力道震動得晃了起來。“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一點教養都沒有！”
葉菁站起身來，漠然地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懶得再聽他繼續說教。
“站住！”是他威嚴的厲聲呵斥。
葉菁才不理他呢。她故意邁著悠閒的步伐漫步在他怒視的目光下。
“真是太不像話了！沒大沒小，翅膀硬了都不把我這個父親放在眼睛裡了。沒教養的東西！你這個孽障，你這個……”
“這個什麼？”我猛然間回身怒視著他，截住他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諷刺道，“你是不是想說我是個‘賤貨’，跟我媽媽一樣，是嗎？但是你要知道即便我真是個賤貨，那也是‘你’生的，是你葉——少——鋒的女兒，你罵我不正是在鄙視你自己！”
他大概沒有想到葉菁會突然間和他針鋒相對吧，竟然有一刻張大了嘴巴愣在那裡什麼話都沒有說出來，瞪大的眼睛裡寫滿了震驚與不可思議。但是，那也僅僅只是短暫的一瞬而已，很快回過神來的他突然站起身向葉菁衝過來，葉菁冷冷地注視著他。
“怎麼，氣急敗壞地想要打我麼？我再也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的小女孩了，任打任罵，受盡屈辱。如果你敢打我，就試試看吧。很快我就可以帶著媽媽離開你這個大混蛋了！”
“爸，爸，你別這樣，爸，爸爸——姐，你快走啊，非要一家人這樣鬧騰你才開心嗎？你走啊你！”仲文抱住了怒火沖天向葉菁撲過來的父親，對她焦急地大聲叫喊道。
葉菁站在原地沒有動，冷眼看著他們的動作。
“你快放開我，仲文，你也想要和這個孽障一樣造反嗎？快放開！”父親怒喝道。
“爸爸，你就原諒姐姐這一回吧，她也不是故意頂撞你的。姐，姐，要不你趕快道個歉吧。兩個人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好不好？”仲文的樣子看起來真得非常焦急。
“哎呀，好玩，好玩，太好玩了……”母親高興地拍著手掌，歡喜地跳到她們的中間，一會兒轉身看看葉菁一會兒轉身看看他們，擠眉弄眼地做著鬼臉，不停地嘴巴里唸叨著這些話。
葉菁頭疼起來，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進入房間迅速拿起她的手提包決定立刻離開。
“你看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了？多橫哪！伶牙俐齒，目無尊長，沒大沒小……”剩下父親在背後氣得跳腳。
但這又與她何干？他越生氣我只會越開心而已，就這樣。
這個家還像個家嗎？烏煙瘴氣，冰冷陰森，充滿著狡詐與算計，怨恨與痛苦，還有一點家的樣子、家的溫馨嗎？還有值得她留戀的地方嗎？
葉菁一邊走一邊肆無忌憚地流著她氾濫的淚水，無視別人投射過來的好奇打量的目光。
“我流我的眼淚，關你們什麼事？嗚嗚……”
葉菁一邊抽噎著，一邊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橋邊那個已經盯著她看了老半天的八卦男人。
沒有想到他看葉菁瞪了他一眼，竟然主動向葉菁走來，無聊的人！葉菁沒好氣地背轉了身體，側靠在橋上的欄杆上繼續默默地流著她的眼淚，洗刷她心頭的悲涼。
“小姐，有什麼想不開的嗎？只要你抬起頭來向這個世界好好看看，你會發現這個世界原來如此美好。”
你以為你是詩人啊！葉菁轉過身無力地睨了他一眼，決定離開。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總有一個地方是安靜的，可以讓她把心頭的悲傷好好傾倒出來。
“哎哎，小姐，你別走啊！”他竟然跑到葉菁的前面擋住了她的去路。本來葉菁只是覺得他有些多管閒事，並不怎麼討厭他，可是她現在才發現面前的這個理著小平頭的男人有多麼可惡。
“讓開！”葉菁冷著臉對他很不客氣地說。有眼力見的人應該看得出、聽得出她對他已經很不耐煩。
“小姐，你先別動怒。有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應該想開一點啊，流淚不能解決問題的，人應該儘量向前看，有的時候此路不通就找彼路，換條路、換個新鮮事物、新鮮活法說不定就會豁然開朗、別有洞天了呢。”他像連珠炮一樣吐出一連串像詩詞一樣的語句。
這什麼人啊？煩不煩！葉菁擦掉掛在眼角還沒有乾涸的淚水，衝他吼道：“你這人是怎麼回事？沒看見我正難過著呢，跑來瞎攪和，這麼熱心管閒事，也不怕別人煩你！”
他被我一頓吼過，不僅沒有覺得臉上掛不住，反倒笑了起來，真是個瘋子！
葉菁懶得理他，轉身就走。此處不安寧，自有安寧處，她偏不信了，她就找不到一個好地兒可以承載她的憂傷。
“哎，小姐，你有沒有想法做平面模特？”背後這突兀的聲音讓葉菁邁遠了的腳被生生絆住。
平面模特？
他看葉菁停了下來，知道她有點心動，便快步追了上來，遞給我一張名片。
“我是星探，這個是我們影視公司的名片。我看小姐的氣質和身材，很適合做平面模特，而且你的面部表情也很豐富，正是我們尋找的人選哪！”他觀察著葉菁的神色，適時地解釋道。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現在的騙子還少嗎？葉菁自己不是這段時間也一直在扮演這樣的角色？
“對不起，我不感興趣。”葉菁把名片還回到他的手裡。
顯然他沒有料想到葉菁會突然開口拒絕，畢竟這是一家龐大而有影響力的影視公司，這樣好的機會怎麼可能有女孩子輕易願意錯過？
“小姐，小姐，請你一定要好好考慮一下，這是一個難得的機遇，因為我們急需符合詩雅品牌的形象代言人，一直沒有合適的，所以才這樣漫天在人海里尋找。我希望你能去試鏡。人生像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呀！”
“你說的是真的嗎？”葉菁決定還是問一問。
“真的，真的，當然是真的了。你看看那張名片，精細的是不會有人複製成功的，這是我們公司特有的名片。不信的話，你哪天拿著它到我們公司說是於正介紹你來的，你看看別人會不會招待你，也就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了。”他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真誠，不像是在撒謊的樣子。
葉菁心裡思忖了一下，這事情大約是真的，沒有錯了。那麼，自己到底要不要去嘗試一下呢？他說的對，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如果她把握了它，說不定就可以讓我的人生別開生面、迎來新生呢？而如果真能成功進入演藝圈——據說那裡掙錢是很輕鬆的，一天得來的工資是普通人的好多倍——那麼也就意味著即使她晚上不再去酒吧採用那種我自己都覺得良心不安的方式弄到錢她也可以很快掙到她自己憑勞動掙來的很多的錢，或者更多的錢。
“小姐，怎麼樣？”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葉菁的神色問。
葉菁朝他輕輕點了點頭，說道：“你把名片給我吧，如果有機會我會去看看的。”
“就是嘛，人生難得幾回搏，就該趁年輕——人生最美麗輝煌的時刻綻放出生命的光彩來，此生才無悔！”他說著，把名片又重新塞回葉菁的手裡。
葉菁的牙齒忍不住有點發酸，這人看起來對抒情還情有獨鍾，為什麼不去做個詩人，而是在這裡埋沒才華做星探？
“不過，小姐，我跟你說你最好就這兩天去，因為現在正是詩雅化妝品尋找最美代言人的時機，我覺得你的形象非常適合，你不妨去試一試。否則錯過了的話，可能你會錯過展現你最美姿態的最佳時機了。”
葉菁現在才知道為什麼那家影視公司要請他做星探了，真是有眼光，這個傢伙太能吹了，時不時地整兩句酸不溜丟奉承人的“迷魂湯”。有幾個女孩子可以招架得住別人對其如此誇張的讚美啊！
葉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小姐，你笑起來的樣子真是迷人！我像是看到了白鴿在碧藍的天空裡扇動的美麗羽翼，聽到了幽靜的山谷中竄起的天籟之音，聞到了……”
葉菁的腦門上一定有汗珠滑下，真是服了他了，說他是詩人還真不冤了他。
“行了，行了，我會去的，謝謝你，再見。”葉菁打斷他忘我的抒情，立即轉身，再聽下去她怕她的牙齒都要全部酸掉。
“哎，小姐，記得一定要去啊！我叫——於正！‘於是’的‘於’，‘正確’的‘正’！聽到了沒有？我叫‘於正’！……”背後傳來他故意拖長了的聲音。真是一個熱情的過了頭的傢伙。
“呵呵。”葉菁忍不住笑出聲來。被這個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形容的傢伙一鬧，葉菁原本鬱悶悲傷的心情頓時減輕了不少。是啊，人要儘量開朗點，有時候換個新鮮事物、新鮮活法不見得是件壞事。
葉菁對自己說：葉菁，加油！
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海中，葉菁手裡捏著那個叫於正的半個詩人給她的那張光彩耀人的精緻名片，問自己：葉菁，你要去試試嗎？
“去！為什麼不去！”她對自己說。
果然，名不虛傳，這件影視公司規模很龐大，佔據了整棟大廈。能在這樣的鬧市裡佔有這麼大的空間資源，可見這家影視公司的實力到底有多麼雄厚了。
葉菁在門口看到很多面容嬌美、身材出眾的女孩子出出入入。她們都是天之驕女，一個個外形條件得天獨厚，是上天打造出來的精緻的藝術品。她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在這樣競爭激烈的地方找到立足之地，但是她對自己說一定要拼一拼，這樣才不至於回頭悔恨。
葉菁坦然地走進去，走到門內接待處打聽了下招收平面模特在幾樓、什麼位
置，還不錯，他們態度友好地告訴了她。
葉菁坐上了上到11樓的電梯，看著電梯裡顯示上升的指示燈，心潮澎湃，她是要邁向新生活了麼？這一步走出去又該是怎樣的人生？……
終於到了，這一層就是專門的“模特層”，相關事宜都是在這裡操作。葉菁找到門牌上寫著“經理室”的辦公室——據剛才接待處人的話好像說的就是這裡——她提起精神敲了敲門。
門內傳來幹練的聲音：“Comein。”葉菁深吸一口氣，從容地走進去。
坐在窗戶旁邊的是一個穿著黑色套裙的中年女子，畫著精緻的妝容，舉手投足間充滿了沉穩大氣。她看葉菁進來，用詢問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葉菁趕緊自我介紹：“請問，這裡是不是應聘平面模特？我是應徵者。”
她沒有說話，而是直接用審視的目光在葉菁的身體和臉上不斷逡巡著，似乎在考量、在判斷著什麼，過了一會兒，她像是鑑定完畢的樣子終於朝葉菁點了點頭，掛著淡淡的笑意對葉菁說道：“是的。請問小姐有沒有人介紹來？”
葉菁從手袋裡掏出於正給她的名片遞給她，說道：“這是於正給我的。”
她接過名片輕聲嘀咕道：“這小子的眼光永遠那麼毒。”聲音雖小，但還是被葉菁聽見了，她心裡不可謂不高興，聽她的語氣似乎對她是比較滿意的了，看來她的機會挺大。
她撥響桌上的內線電話，對著電話裡的人說道：“Mimi，你馬上過來一下，帶個女孩子到江導演那裡去試鏡。對，馬上。”說完，她掛掉電話，抬起頭來又仔細地打量葉菁，面對這種很有壓力的目光，葉菁雖然感覺有些不大自然，但是心想這種目光只不過是職業的審視的目光而已，心裡便跟著泰然起來。
“你很有氣質，也很沉著冷靜，關鍵是你的身上我看到了靈氣，像你這樣的女孩子只要肯努力，是很有機會留在我們公司的。於正看人的眼光一向都很準，他能看重你，說明你確實不錯。我相信他。但機會還得你自己把握。你馬上跟Mimi去試鏡，好好表現，不要讓我和於正失望。”她雙手交叉放到嘴邊，用半是鼓勵半是審查的目光注視著葉菁。
她的話葉菁不盡信，但是有一點她是同意的，那就是機會得自己把握，靠不了別人。
“謝謝。”葉菁禮貌地表達感謝，態度不卑不亢。
“是個有個性的女孩子。”她讚許地點點頭。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
“Comein。”她對著門外說，葉菁猜大概是那個叫做Mimi的祕書來了吧。
門開了，一個氣質非常清新的女孩走了進來，她扎著俏皮可愛的馬尾辮，眼神活潑的像只小兔，穿著粉色的不僵硬的職業套裝面帶笑容到地走到了她們的面前。
顯然她也是看到了陌生的葉菁，她朝她友好地點了點頭示意。
葉菁對這個初次見面的美麗女孩非常有好感，她不像她見過的很多女孩，自認為自己外形非常出眾高傲得不可一世，對其他外形還算不錯的女孩充滿敵意或者在她們面前表現出自己的優越性。她的眼神純淨，都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葉菁覺得能在這樣一個其實並不簡單的地方保持這樣一份難得的純淨，實在讓她不得不另眼相看。
“林經理。”
“Mimi，你把她帶到江導演那裡去試鏡。哦，對了，還沒有請問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林經理轉過頭來問葉菁。
“我叫葉菁。”葉菁說。
“哦，葉小姐，你跟Mimi吧，儘量放鬆表現好一點。”她對葉菁說。
“謝謝，我知道了。”葉菁點頭。
“Mimi，帶江小姐去。”
“是，林經理。”Mimi轉身對葉菁說道：“請葉小姐跟我來。”她禮貌地伸出一隻手做出邀請的動作。
葉菁微微點頭向林經理示意，看到她朝她點了點頭，她就跟上Mimi走出房門。
葉菁沒有看見林經理在背後震驚疑惑的目光。
如果葉菁看見了，也許就不會那麼遲鈍地後來才發現某些事情的真相，也許因此葉菁受到的傷害會輕一點，而不是致命的。
Mimi果然是個開朗純真的女孩，一出了門，她便熱情地和葉菁打招呼：“你好，我是Mimi，葉菁是吧？很高興認識你。”她朝葉菁友好地伸出手來。
葉菁雖然不大習慣和人這麼親近，但還是被她的這份純真打動，也伸出了手和她象徵性地握了握。
“我很看好你呢，葉菁，你的氣質很棒，我覺得你很適合做詩雅的形象代言人呢。”她撲閃著靈動的大眼睛笑得很陽光。
“謝謝。”葉菁也朝她笑了笑。
“今天來了很多應徵者，應該還有幾個在江導演那裡沒有走，你為什麼不早一點來呢？現在好遲了啊，都快要收工了。”
葉菁頓住腳步，問道：“來了許多人麼？”
“當然，大家都是衝著詩雅化妝品的形象代言人來的，你知道嗎？這家化妝品公司是有名的跨國集團，一年的銷售額有好幾十億，如果能夠有幸被那家公司看中當上了他們的形象代言人，成名的機會非常大呢！還有，關鍵是那家公司的總裁是有名的青年才俊，身家了不得，還是個黃金單身漢，你知道嗎？那男人超級帥，再有一點就是你絕對絕對要知道的了，那就是他真的是好痴情好痴情哦，為了一個死去的女友他拒絕了好多大集團的聯姻呢！你說要是能進入他的公司，有朝一日被他看上，想想看，那會是多麼幸福美妙的一件事情！”Mimi做出陶醉幻想狀，原來Mimi骨子裡頭就是一個純情天真的小女孩，還有一些小八卦。呵呵。
“哦，是嗎？”葉菁朝她微笑了下。
“反正你很快就會知道啦。走吧，得快點了。”Mimi領著葉菁上了電梯，很快她們就到了12層，原來整層全是攝影棚。
幾間攝影棚裡似乎都在緊張忙碌著，鏡頭前的女子們搔首弄姿，儘量把自己美麗的一面展現出來，希望能得到大導演的垂青。
Mimi帶著葉菁進入一間攝影棚，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長髮飄飄，穿著抹胸飄逸長裙的女子，正妖嬈地在鏡頭前、強光下做著各種動作，眼神撩人，表情自信而魅惑，耀眼的燈光打在她傲人的身材上，只感覺她全身上下都在閃耀著迷人的光彩，讓人無法不動容。果然，葉菁看到許多人或是讚許地點頭或是嘴裡“嘖嘖”地稱讚著。
而這時，卻有個帶著鴨舌帽的男子引起了葉菁的注意，因為他正坐在攝影機旁全神貫注地盯著鏡頭看，不發一語，表情凝重，在眾人都點頭稱讚的時刻只有他巋然不動，一副很不滿意的模樣，不得不說在眾人裡頭顯得很另類，很有個性。
他是導演嗎？葉菁心裡揣測道。
果然，Mimi把葉菁帶到了他的面前，恭敬地喊道：“江導，林經理讓我給您帶個人來，您看看能讓她試試鏡嗎？”
江導演似乎沒有聽到Mimi說的話，並沒有抬頭看她們，仍然是一本正經地仔細盯著鏡頭看。
Mimi抱歉地看了看葉菁，聳聳肩，又轉過頭去繼續對江導演說：“江導，林經理讓我給您帶個女孩子來，您看看能不能讓她試鏡？”
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假沒聽見，那個被Mimi喚作江導演的人視線始終都沒有移向她們，對他們不理不睬，看來是個十足傲慢的傢伙呀。葉菁想這個人要求肯定非常高，人應該也是很難相處的吧。
算了，也許他已經看重了鏡頭裡的那個燦爛動人的女子，懶得再和她這個姍姍來遲的應徵者囉嗦了吧。
“算了，Mimi，我還是改天再來吧，江導演看來很忙。謝謝你，我們走吧。”葉菁對尷尬的Mimi安撫道。
沒成想那個江導突然轉過頭來盯住葉菁，她心裡一驚，這個人的目光好犀利呀！有種讓人無可遁形的感覺。
葉菁看到他眼中似乎突然間有光芒閃動了一下，但是等她再仔細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看見。她想也許是她看錯了。葉菁啊葉菁，你可真是會臭美呢，她嘲笑自己道。
“你、是來應聘平面模特的嗎？”他竟然向葉菁開口了，聲音富有磁性。
“是。我是來應聘平面模特的。”葉菁從容回答。
“你知道做一個平面模特應具備的素質嗎？”這句話確實問倒了葉菁，做這個也要有專業的素養嗎？應該是的吧。葉菁想。幹任何工作都也應該具備相應的素質，才能幹好這件事情，看來葉菁完全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啊。
葉菁決定還是如實回答：“不知道。”
他的眼睛對葉菁投射來失望與蔑視的一瞥，就這一瞥讓葉菁的自尊心頓時有被撕裂的痛苦，她衝動地說：“現在不知道，並非代表我以後就一定做不好平面模特。你只要給我充分的時間，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眼中現出奚落，緩緩地吐出：“你要知道過分自信就是自負，並不是任何人都有自負的資本的。”
他的咄咄逼人讓葉菁覺得有些生氣，她不顧後果、不服氣地反駁道：“自負的人不一定都有資本，但一個人從來不敢自負那就是他不自信、沒有能力的表現。”
他的瞳孔明顯地收縮了一下，起初有些震驚微怒，但漸漸的他盯著葉菁的神色變得越來越複雜起來。這意味不明的目光讓葉菁的心裡沉甸甸的，不知道面對自己的命運會是什麼，等待著自己的審判又將如何。
Mimi幾不可查地輕輕在葉菁後腰上拽了拽她的衣襟，葉菁偏頭看向她，發現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嘴脣也在微微哆嗦著，她用眼神示意葉菁不要再說下去了，顯然她好像有些害怕。
難道江導演果然是一個脾氣很不好的人嗎？不然，Mimi怎麼可能嚇成這樣？
葉菁決定還是不要說了，也不要再呆在這裡了，這個人脾氣如此古怪，她不能保證再說下去，他會不會真的動怒把她趕出去。她不想讓Mimi為難。
都說衝動是魔鬼，其實葉菁心裡還是隱隱地有些怨怪自己的，無論如何，人家都是導演，該有的面子還是不能駁掉的，她好像犯了禁忌，有些任性了。一向來冷靜自持的她最近有情緒失控的危險。看來得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了。
“對不起，打攪您了，再見。”葉菁向他輕輕頷首表達歉意，然後對Mimi說道：“我們走吧。”
“先別走——”是江導演充滿磁性的聲音。他是在挽留她嗎？
“既然你那麼自信，那就留下來展示展示，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如何不讓人失望？”他帶著挑釁的目光看著葉菁。
為什麼他可以輕鬆激起她心中的怒火？葉菁倔強地看著他說道：“那我就多謝江導演能給予我這一次嘗試的機會了。”
他一直臭臭的臉上竟然現出笑意來，他戲謔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對眾人高喊：“咔！”
燈光、攝影、美工等全部叫停，大家詫異地看向江導演，葉菁看見鏡頭前的那個漂亮的女孩子也是滿臉疑惑的看向江導，臉上的表情還有一份惶恐與驚訝。
有人問：“江導，收工了嗎？好像還有十分鐘。”
江導的眼睛冷冷地瞅向他，那道目光尖銳可怕，瞬間讓說話的男子噤了聲。葉菁現在才知道為什麼剛才Mimi會有那樣的反應了，原來這傢伙純粹就是一個隨時都會發飆的獅子。
“換人！”他冷酷地吐出這兩個字。
大家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很顯然大家對剛剛鏡頭前的女子都很滿意，突然冷不丁聽到江導演竟然喊“換人”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全部都愣在了當場。
“聽到了沒有？換人試。”這次，他的聲音非常嚴厲。看來對於大家的質疑他很是惱火。
反應過來的眾人手忙腳亂地撤換東西，化妝師拉住葉菁坐到化妝間裡開始給她精心修飾，葉菁看到原先那個竭力表現的美麗女子在臨走之前向她投射過來的仇視的目光。
葉菁不喜歡那樣的眼神，說實話，可是，她沒有辦法阻止別人向她投射過來的這種眼神。
說白了，葉菁和她是競爭者，即使沒有她，也許還有比她更強的人出現，更何況她還沒有經過考驗，還不一定可以取代她呢，她完全沒有必要用那樣怨恨的目光看自己。
葉菁收走她逗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把它放在正在她臉上努力耕耘的化妝師身上。透過化妝鏡，葉菁看到為她化妝的是一個漂亮的男子，是的，確實很漂亮，臉型鴨蛋，面板細膩，鼻樑小巧高挺，脣瓣紅潤飽滿，如果不是因為他濃重的劍眉和炯炯有神透著陽剛之氣的眼睛，葉菁還以為他是一個有點中性的女孩子。
“看夠了沒有？”他突然停下手中的眉筆，戲謔地笑著看葉菁。
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