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世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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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世態炎涼
短短的三天，鬥冰集團如被上帝拋棄的羔羊一般，連續不斷的跌停板已經使它在生死線上掙扎，整個公司都已經佈滿了灰色的氣氛，當初的門庭若市已然變成了如今的門可羅雀，這樣的變化，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忍受的，但是，這裡卻沒有一個人唉聲嘆氣，因為我們知道，如果精神倒了，這一切就真的全完了，儘管，我們清楚，早已到了那種不能挽回的餘地，卻還是提著那最後一口氣，拼死一搏，等待著黎明曙光的出現，但是，在這黎明前的黑暗，未免，有些太過漫長了……
“子墨，真的是他乾的麼？”霓羽的眼睛早已是充滿了血絲，總是把自己收拾得乾淨利落，卻也掩飾不住自己的狼狽，只能故作堅強，可是這個時候，儘管大家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誰不想找個機會跑掉呢，誰還顧得上誰？“嗯。”子墨沉默的低語一聲，“該死，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他使勁的捶打著那個曾經陪伴過他數個風光年華的辦公桌，我不想阻止他，他需要發洩，好好的發洩出來，“要是給我一點點機會，給我一點點機會……就好了……”他的眼神變得迷離，那怒吼也變成了絕望的呢喃。“萱柔……我……”他抬頭看向我，我知道他的意思，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聽他說，不是因為怪他，只是多說無意，只要他還好好的就好……
他看到我的表情，眉頭稍微舒緩了一些，卻還是頹敗的將自己摔在了那張總經理上椅子，沉默，沉默，還是沉默……我們誰都不想說話，說都不願意打破這沉默，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這幾天下來，我們也已經好累了，好想歇一歇，曾經那個不可一世的鬥冰集團眼看就要退出商業的舞臺，真不甘心啊……
“李氏企業，不打算幫我們……”半晌，霓羽才幽幽的突出這麼一句話，李氏集團，那是我們多年的商業夥伴，如今卻也決定冷眼旁觀，“子墨，你那頭呢？”他慢慢地將目光轉向那個變得更加消瘦的弟弟，不再對他噓寒問暖，他現在只在乎，誰能幫幫他，但隨著子墨的搖頭，他的目光徹底暗淡了，心也涼了……“人心啊……事態啊……”霓羽冷笑著感嘆著，是啊，人心啊……事態啊……在這個硝煙瀰漫的商場裡，你風光時，你便是好的，需要的，不需要的，都會往你這送，但是，你一旦沒落了，便避之、遠之，再也無人問津。錦上添花誰都會做，但雪中送炭就沒有那麼容易了……在這個商場中，沒有永遠的朋友，更沒有永遠的敵人，有的只是利益，看不透這個道理，在商場裡摸爬打滾的一切無非是自掘墳墓，到頭來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裳罷了。
“只能這樣了。”霓羽不知道和子墨商量了什麼事，最後的那一語決定驚醒了我的思路，但是他沒有給我他多思考的時間，便給銀行打了個電話：“把我所有的存款提出來。”“霓羽，你要做什麼？
”我看著他掛了電話，看著牙的微笑有些不安，那是一種徹人心肺的笑。“寶貝，到了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輕輕撫摸著我的面龐，又是這一句話，我不想做什麼評論，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可是，到了第二天我才知道，他用了他全部的財產買了自己公司的股票，只為了挽回這一敗局，公司的運營似乎有了好轉，那群不曾幫忙的又開始來到公司討好霓羽，用大筆大筆的錢買我們的股票，我本以為我們終於挺過了這一關，可是，就在第四天的時候，那一天的噩夢又重頭開始……兩天後，鬥冰集團以及李氏等公司宣佈破產，被低價拍賣，而拍賣會，就白舉行在鬥冰集團總部的會議室內……
今天的陽光閃耀的有些刺眼，和這四月的天氣有幾分不和，那種閃耀已經讓人接的厭煩。在鬥冰集團十七樓的那個會議室正在舉行著低價的拍賣會，商品就是這個公司以及其子公司甚至於那些在最後關頭投資了我們公司股票的那些無力再週轉的小公司。看著手裡最後拿到的破產報告，霓羽不自覺的冷笑了一下，“產品含有超標的二氧化硫等化學藥物，強制破產，錦陽老兄，也真虧你想得出來。”
聽著他說到這裡，不自覺的環顧看了看，周圍卻還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怎麼，那個裝模作樣的傢伙還沒有來麼？”他挑著眉看著我，我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又環顧了一下四周，“子墨也沒來，媽的，死哪去了？”這是我第一次聽他爆粗口，又一次搖了搖頭，隨他去吧，這件事對他的打擊也太大了些。我示意他下載椅子上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拍賣會還沒有開始，至少現在這間公司還是屬於他的，就然他在做一次主人吧，如果，他真的睡著了，或許還是上帝能給他的最後一點寵愛吧，畢竟，這件事殘忍的有了過分的意味，不過，讓天似乎並不怎麼疼愛他。
拍賣會已經舉行了一個小時之久，報價到現在還沒有突破億元，這個傾盡霓羽一切的東西，在他們眼裡早已不是當初那樣炙手可熱，或許，在他們看來能出錢真直說能出席對於我們而言就已經是天大的恩點了吧，可是我明明看見霓羽緊縮的雙眉，這樣的恩典，我們不稀罕！錦陽還是沒有出現，就像是一個人將他剛剛宰割下來的肉，就這樣毫不吝惜的扔在路邊，衝沒有想過去佔有，只是任由或路人或野獸的吞噬、撕咬。錦陽，你這又是何必，既然你毫不在乎，和你又何必將我們弄得如此狼狽？何必把我們推入絕望？難道，你當初把我送到霓羽身邊只因為想要我給你透露情報麼？我不知道，也不相信，畢竟，他曾經用他的生命換回了我的平安，我知道，他那時的舉動是一種本能，你既然愛我，又何必如此？說真的，我不想恨他，也恨不起他，把鬥冰搞垮，對他而言沒有什麼不對，他沒有用任何不正當的手段，或許
，如果我們在追求完美一些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了吧，而且，說對他情絲已斷那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但不管怎麼說，就是不想恨他。
我們這次都沒有以往那樣穿著華美，而是簡簡單單，沒有那個精力打扮了，說實在的，也沒有那個實力了。“我出十個億！”一個聲音拉回了我原本還在注意自己穿著上的視線，驚訝的回過頭，這是這個拍賣會開始後之後第一個突破億元的報價，霓羽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我們的心頓時有了著落，是子墨！
“子墨，你可算來了！”在那個小錘第三下敲響後哪一句成交剛剛脫口的時候，霓羽奔到了冰子墨面前，他以為他的公司又回來了，是的，我們都是這樣以為，那種失而復得的快樂，讓我們模糊了視線，還在這拍賣會舉行的時候的那種折磨如一場噩夢一般被徹底驚醒後，有的只是重生的喜悅。
但是，一張白紙遞到霓羽手裡後，我分明看到了他笑容的凝固，到一種更加絕望的神情，渙散的目光裡看不到任何的光輝，充滿血絲的眸子讓他的眼睛顯得更加可怕。那張紙從他的手裡滑落，我撿起那張紙只是簡單的掃了一眼，卻也被瞬間震撼，那是……那是……被檢舉的通告……
“子墨，我們可是親兄弟啊……”他的聲音在顫抖，或許是心真的碎了吧，是啊，他們是流著相同的血的親兄弟啊！“可是，有句老話叫親兄弟明算賬啊，哥哥，你憑良心說，你長這麼大，爸媽不是把什麼好的都給你，而我呢？有什麼？就連她！”她抬手指了指我，“她都選擇了你！你說，我再不扳倒你，我還能得到什麼？你一句兄弟算什麼！”他的眼神也漸漸變個空洞，似乎看到了從前，但是隻有恨，那種恨不得把霓羽弄死的中憤恨，“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你弄的？只因為你想要我的一切，包括……萱柔？”他抬起頭，幽幽的問著，露出一個悽美的笑容，蒼白而無力，“沒錯，我是看在你和我流著相同的血的情況下好心告訴你，快跑路吧，警察馬上就來。”“謝謝你，但是，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但是，萱柔，絕對不行！”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邊個堅定，我的視線都又一次模糊了，我如在他心上，失去一切又何妨？
“走吧。”他轉過頭對我笑笑，那個笑好溫柔，就像他以前那樣，什麼都沒有發生，還是那樣溫柔，“我……”“什麼都不要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沒關係的，不用求那個傢伙，走吧。”他又一次對我揚起那如陽光般的微笑，我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有他在失去一切又怎樣？只要他愛我，想著，便靠在他的肩上。“你們會後悔的。”那句低咒我們都沒有聽見，我早已是淚流滿面，什麼都聽不見，看不見，只因為有他……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