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55節 江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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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55節 江山美人
幾日後，到達邊疆燕南城，梨落爹爹跟兄長駐守的地方。長河落日大漠孤煙之景，跟她兄長在信中描寫的不差。
“不知王爺到訪，老臣有失遠迎。”何老將軍俯身道，對著希澤身旁的梨落一皺眉，又鬆開眉頭。“老將軍，客氣！本王只是出來遊玩，路過燕南城過來看看。”希澤坐下後，隨即有人送來茶水糕點。
“呵呵！那實在是榮幸。落兒怎也跟著來了？”梨落不知道她爹爹是何心思有沒有消氣，也不敢同他撒嬌。乖乖的坐在一旁觀察她爹爹的臉色。梨落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爹爹！落兒想你就來了，半道碰到了希澤。”梨落道，“王爺名諱是你可以直接叫的嗎？”梨落記得自己也曾當著她爹爹的面叫過希澤的名字，她老爹此刻眉頭緊皺眼中帶著怒氣。
“老將軍，何必生氣呢？本王不在意這些。”希澤抿了口茶，“老臣謝王爺寬巨集大量。臣女沒有福分伺候王爺老臣深感遺憾。”老將軍道。
“爹！這不怪我。是他！”梨落想起來此事覺得實在是個笑話，“落兒！不得無理。老臣一生忠於北辰，就這麼個女兒希望有個好歸宿。還望王爺收回休書。”梨落睜大了眼睛，眼前的是自己的爹爹嗎？這個男人都不要她了，他還求他，是為什麼？自己難道除了希澤就嫁不了人了嗎？
“呵呵！這叫本王為難了。容本王想想。”希澤又一口茶若有所思，“你不用想我不會嫁你。爹！你這是怎麼了？你堂堂大將軍怎麼能為這樣的事求人，你也知女兒不喜歡他。初時，嫁他是聖上的旨意，並非我所願。”她話一出，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
梨落只覺得嗡的一聲，鮮紅的手印落在了她白淨的臉上，根根分明。連嘴角都滲出點血來。這痛遠不及心裡的。她爹爹那麼寵她的爹爹居然打了她。從小她爹就說落兒嬌貴要好生養著。她兄長小的時候斷是把敢欺她一點，她一哭，她兄長就會遭殃。所以她兄長常說她爹偏心，這兒子比不上女兒。可就是這樣的爹爹打了她，當著希澤的面打了，下手如此的重。
希澤輕皺了一眉。看著她哭著跑出去的身影。“老將軍，這是何必呢？她是你的女兒，剛剛那步你走錯了。”希澤淡淡一笑。天邊晚霞正紅，紅通了半邊天。“老臣只是氣而已，一時失了控。打她當爹的怎麼會不心疼。”老將軍面露悔色。
“老將軍所言甚是。”他經過老將軍身旁時，又是一笑。那笑讓老將軍心頭一顫，看著希澤的背影道了句：“這步棋走了這麼久竟是廢棋。”眼中散發的氣息很是駭人。
“我看看！”暮色降臨，殘月懸空而掛，月旁星辰點點。“不用你來當好人，我好得很。”梨落咳了幾聲，抱著自己坐在枯草地上，臉埋進臂彎裡。
“好得很還哭？”希澤也坐了下來，將身上的大氅脫下披到她的身上。“不用你管。”她將大氅拿下，“我沒說要管你。只是提醒你這晚上有狼群，你願意待著就待著吧！”希澤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灰塵，轉身離開。
在一聲狼叫後，梨落迅速的爬了起來，追上希澤的腳步，跟在他後面保持一點距離的跟著。
“這個拿著。”希澤轉過身來將一藍紫攥花瓷瓶遞到梨落面前。“我不要。”梨落道，藉著燈光他才看清此刻她半邊臉紅腫，“消腫的。你這一巴掌多少我也有些責任。我明日回京，你若離開我可順道帶你。”
“不用！我爹爹兄長在這兒我那兒也不去？”梨落沒有伸出手去接，希澤收回到自己袖中。“你有把握你爹爹會讓你留在此處？”希澤道。“當然！”梨落回答的很有信心。“那好！早點休息。”希澤說完便向自己的房中走起。
希澤第二日離開後，梨落便被趕出了燕南城，難怪希澤會問她要不要一起走，那個男人早就猜到了她爹是不會讓她留下的。她爹跟她說早就斷了父女關係沒有留她的必要。
“爹！你真的忍心把落兒趕出去？”梨落的兄長何子墨從軍營回來得知他爹將梨落趕出燕南城的訊息。
“老夫不養沒用之人。好好的一盤棋都毀了，天玄子竟敢騙我。”老將軍依舊怒氣很盛，“爹！這樣的事強求不來，你又何必執著？一個算命先生的話怎麼能信。”何子墨搖頭，“因為他是天玄子老夫才信他的，天玄子也有失算的時候，只可惜他已經歸隱無蹤了，不然老夫定殺了他。”老將軍道。
“呵呵！這江山終是他宋家的。”何子墨道，“那也不一定。”何子墨聽完看了眼他爹，這意思他聽得明白。
沿著來時的路，梨落開始往回走，她一個人的時候越發的想清書，想她在身邊時嘰嘰喳喳的兩個人能說話，可眼下她就一個人。
為了路上方便她換了身男裝。當然她還是沒有方向，不知道可以去哪兒？這人很奇怪比如她跟希澤成親時，他府上那麼多的美人，她從來都沒有在意過，可祁淵第一次成親時，她恍惚了很久，那時她沒有念想，她嫁給了希澤，不能讓祁淵一輩子不娶，但如今她一個人，他承諾過只娶她一個。所以她無法接受。不知道如何面對這樣的事。
蕭瑟寒風起，梨落宿了縮脖子，捶著胸口猛的咳了幾聲，她起身將窗戶重新關好，大街上出現了一隊人馬。
白色駿馬上，著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面容冷峻，黑色的發在晚風中被吹起，梨落愣住忘記了關窗。“祁淵！”她不由自主的輕暱了聲他的名字，輕都自己都聽不清。
“落兒！”祁淵回頭，覺得有她的聲音，回頭發現蕭瑟的大街上什麼也沒有，只見一扇未關的窗。梨落在他回頭的那一刻，蹲了下來，咬著自己成拳的手。淚水溢了出來。胸口又壓制不住的咳了幾聲。
“是落兒！”祁淵盯著那扇窗看了很久，直到裡面傳來的咳嗽聲。“快！派人包圍這間客棧。”祁淵道。自己翻身下馬。
梨落在樓上聽見侍衛整齊的步伐聲，知他發現了自己。她觀察了一下，這個房間裡可以躲的地方，只有一個櫃子。
祁淵一個飛身從窗戶入了屋內，關上了窗，燈依舊亮著，“落兒！我知道是你。出來聽我解釋。”屋內不見梨落的身影。“不要躲著我。你出來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只是不要不見我。”祁淵找了遍了這個小小的房間，最後站在了櫃子旁。
“我找了你那麼久，差點就去了離國。沿路有人說見過你，跟一個男子在一起，知道嗎？我當時怕來不及找到你，你會不要我。”祁淵對著那櫃子說。裡面傳來一聲劇烈的咳嗽聲。
“落兒！”祁淵開啟櫃子，裡面的人滿臉淚水，捂著胸口一陣接一陣的咳。“你找我幹嘛？找我幹嘛？”祁淵眉頭緊皺，抱住她。久違的擁抱。“我不找你找誰？”梨落在他懷裡掙扎。
“你找到我也沒有用，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你負了我們之間的承諾。”梨落哭著道，他的懷抱溫暖，他抱她抱得有力。“你信我，我只愛你，娶那公主並非我所願，還有她會助我成大業。”祁淵拭去她的淚。冷冽的眸子裡滿是心疼。
“呵呵！又是你的大業，成了後如何？就算讓我當皇后又如何？我要的不過是你這個人，不願同其他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到時你後宮佳麗三千，我算什麼？”梨落嘴角噙著點笑，那樣的日子不適合她。
“落兒！即便如此我也獨寵你一人。跟我回去。”祁淵道，“書上說男人的話最不可信，果真不假，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你大婚之時，或許我還是不敢相信你成親是真的。我在奉行山上等你來給我個解釋，你來了，可什麼也沒說。你想騙我到何時？”祁淵的眉頭緊鎖到一起，他大婚那日看到的身影果真是她。
“是他告訴你這個訊息的是不是？”他的眼中騰出怒氣，“是啊！我待謝他。不然我就會像個傻子一樣在等你，你讓我搬到奉行山上時就已經跟那個公主勾搭上了對不對？”梨落用盡自己全部的力氣掙脫了他懷抱。臉頰上兩行淚水沒有停過。
“不對！除了你我眼中有過誰？我不過是無意中救了她，並不知她的身份，等我知道時，已經來不及了。她要嫁我，並非我要娶她，這聖旨我暫時抗不了。”祁淵袖中的手緊握成拳，他靠近她，她就後退。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讓她流淚的那一天。
“那你讓我怎麼辦？”她的語氣軟了下來，梨落從來不是不講理的人，就像她當初嫁希澤一樣，這旨意她違抗不了，現在的祁淵縱使是皇子也不能。
“等我，你想要的我都依你，他日大業這後宮只你一人可好？”祁淵再次走近她時，她沒有後退，“祁淵！我們歸隱吧！過著田園生活。我們再生幾個孩子，熱熱鬧鬧的，平淡安穩的不好嗎？”梨落道。她現在沒有可以相信的人，連她父親都不要她了，祁淵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不可能！這江山我要定了。”他說話的語氣堅決，意識到自己語氣的強硬，他又柔聲道：“他日成大業後，你要這樣的生活也可以，可以在宮裡給你一片這樣的天地，有你有孩子有我。嗯？”他讓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在她耳邊哄她。
“好！”梨落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靠在他的懷裡低低的咳嗽。“身體不適，我讓大夫給你瞧瞧。”他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道，她點頭。大夫來過後開了些藥，祁淵命廚房給熬好，端了過來，喂她喝下，她也很配合。
“落兒！你瘦了很多。你的丫頭是怎麼照顧你的？”他抱她在懷裡，“清書死了。”她靠在他，手環著他的腰身，臉貼著他的胸膛。
“你一個人？怎麼回事兒？”祁淵一怔，他有些問題想問她，關於她會跟希澤一起，他尋她時有人說她跟他的夫君一起，從描述中，他知那個人是希澤。可眼下他才剛剛哄好她，這些問題暫時不能問。
“嗯！”她嗯了一聲，說了清書之死的經過，但不想說關於希澤的事，怕他多想，也不想提那個男人。“落兒！我帶你回府吧！”他看著懷中的眼睛哭紅的她，她喜歡他，這一點他可以相信，但希澤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有些困惑。
“不了，送我回奉行山吧！那裡我其實住習慣了。”她沒有去處，“那好！我常去看你。”祁淵道。懷中的梨落已經睡著，他在藥中命人加了些安眠草的成分，她眼下一清黑，他便知她睡得不好。
他撩起她的衣袖，那鮮紅的守宮砂還在那裡，他拿到脣邊親吻，“落兒！你只能是我的。”祁淵親了親她的眉眼，再到脣上。得知她離開的訊息後，他整個人都驚住了，隱約的猜到了她知道自己成親的事，難怪那日她會那麼的熱情主動的吻他，撩得他想要了她，不過是她的小伎倆，卻瞞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