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鬥嬋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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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鬥嬋娟-4
一陣鑽心的疼痛令我醒了過來,周圍縈繞著糜腥腐爛之氣。微微睜眼望著高高天窗外的繁星密佈,明日又將是晴空萬里。
“你要喝水嗎?”冷不丁傳來的女聲令我嚇一跳,側頭望去,擱著一道鐵欄,喚我的人竟是皇后。四周也不再有皮鞭抽打和哀嚎聲,很安靜。我絲毫沒有力氣支起身子來,聲音苦啞答:“多謝娘娘,我現在沒有氣力爬起來。”
“這裡是祕密囚室,只有我們兩個。”皇后神情安詳問,“既然都到了這地步,為何還不說出實情,你究竟是誰的人?”
“我不是誰的人,這場紛爭對我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我乾笑了兩聲,身子的顫動連累了手臂,被夾得血肉模糊的手輕輕擦過草墊,像在焚燒一般。“害死太子,對誰有什麼好處?我不明白,害了一個藺淑妃還不夠,還要把她兒子也搭上……”
皇后始終跪坐在那處,盯著我說:“我來告訴你,若藺淑妃還在位,必定能保太子周全,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先除掉藺家,然後才能除掉太子。皇上無後,你猜,皇位應該由誰來繼承?”
我驚駭望著她,“什麼?皇上正當壯年,後宮眾多嬪妃,他再生幾個兒子來繼承都可以!”
“怕就怕……孩子沒出來,就先變天了。”皇后忽然笑起來,陰陰地說,“你是逍遙王的人,難道不知道皇上的心病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用力喊了一句,牽動雙手,又痛得流淚了。
“你是逍遙王弄進宮來的,你們一步步計劃著終於走到今天這步!”
“不、不是!我什麼也沒做,王爺更是清白的,他這些年來活得小心翼翼,對皇上敬重萬分,他沒有計劃什麼、他只想……”比十指連心疼痛來得更強烈的,原來是心痛,我哽噎了,低低說:“他只想帶我去隱居。”
皇后假惺惺嘆了口氣,“其實我相信你們,方才說的那些話,難保不是皇上的想法。拿著你做文章,不就是針對逍遙王麼?皇上不會輕易鬆口,他一直都怕逍遙王手上那道遺旨,恐怕要藉此機會討回來了。”
“他們是親兄弟!身為皇上,要逼迫嫡親的弟弟到無路可走的地步才罷休麼?”
“哼,兄弟?”皇后這回是真聲真氣開心地笑了起來,“本宮可沒見過皇家有什麼兄弟!”
我反問道:“難道皇后也是冤枉的麼?你恨藺淑妃,也恨太子吧?”
“恨歸恨,可我會這麼傻麼?讓太子死在自己宮裡?這宮裡奸細太多,說不定是誰下的毒。”
“皇后娘娘又為何讓安公公假傳皇上旨意召我入宮?”
皇后猛地站了起來,“本宮沒有讓他這樣做!他算計我,究竟是誰把他安插在我身邊?枉我把他當作心腹!”
“若國丈府像藺家一樣倒了,不知對誰最有好處?”
“對誰最有好處?在皇上想來,還是逍遙王。”
想必在皇上心裡,那道遺旨是永生的心病。華容添,每當心裡念及這名字,無時不心酸。我闔眼,暗暗用法術消減疼痛,只是外傷還留著,掩人耳目。
次日,皇后被提去審問了。我獨自呆坐在骯髒的囚籠裡,看著腫爛得不成形的手指,人真是狠心,想著法子折磨自己的同類。甚至,手足。
牢門外的大鎖忽然響了,現在不是送飯的時間。我冷眼望著進來的一行人,不由呆了。藺水藍趾高氣昂走進來,身後是打扮成獄卒的秦朗坤、秀秀,還有一位郎中模樣的竟然是秦夫人。
藺水藍回身將門反鎖上,秦夫人急忙撲過來,在柵欄外朝我伸手喚道:“孩子,我的孩子……”
“娘!”我爬了幾步,剛想伸手去,卻又縮了回來,“于歸讓娘擔憂了。”
“讓我看看你的手!”秦夫人眼眶裡早已蓄滿了淚,一眨眼便滾滾落下。
我將雙手藏於身後,“不要看了,娘,你們這樣進來太招搖了,快走罷,別被我連累。”
藺水藍忽然開口說:“沒人懷疑,是皇上下旨請大夫給你包紮。”
“皇上?”我苦笑,“皇上下旨用刑,又下旨給我包紮。”
藺水藍帶著幾分戲謔笑道:“要是你就這樣一命嗚呼,案子還怎麼審?”
“皇上不是說我是妖麼?怎麼會一命嗚呼。”
秦夫人摸著我的臉,痛心疾首道:“沈雲珞真是蛇蠍心腸!我從前看走眼了!”秦夫人忽然尖喝,“阿坤!”
“在!娘。”秦朗坤忙走過來,跪坐在秦夫人身邊。
“這下看清了吧?孰善孰惡?”
秦朗坤垂目低聲道:“娘,快些給她上藥罷。”
秀秀提了藥箱過來,坐在我面前,手透過柵欄伸了進來,“少夫人,秀秀替您上藥罷。”
我再三推辭,始終拗不過她們,只好將手遞了出去。
秦夫人死死盯住我的手,面色煞白,幾乎要昏了過去。秦朗坤忙攙住她,焦急道:“娘,你別看了,讓秀秀來。”
秀秀渾身發顫托住我的手腕處,忽然“哇”地一聲哭了,“我害怕、害怕弄疼少夫人!”
“真是沒用!”藺水藍奪過藥箱,“我來!”
我倒吸了口冷氣,不可置信盯著一臉冷酷的藺水藍。
他看出了我的怯意,嘲諷問:“害怕嗎?”
“怕我就不是于歸!”撇開頭,咬緊牙光將手送了出去。
藺水藍雖然下手重,不過動作很快。他一面問我:“皇后可與你說了什麼?”
我回避了華容添的事,若有所思道:“她說自己是被陷害的。”
“皇后確實沒必要做如此蠢笨之事。可她為何要假傳皇上旨意宣你入宮?”
“她說安公公讓人收買了。”
藺水藍緩緩搖頭,低聲說:“國丈府岌岌可危了。”
我的手被包得嚴嚴實實,疼痛減輕了很多。藺水藍合上藥箱,還給秀秀,面色凝重瞥了我一眼,“吃得住苦頭,才能熬過去。最怕的是屈打成招,我看你也是有骨氣的人,耐心等著,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秦夫人淚眼婆娑與我交代了幾句,趁早隨藺水藍離去了。
皇后回來時毫髮無傷,只是臉上的淚痕深深淺淺,一言不發窩在角落裡。
我倚著牆仰頭看外面的星空,那麼小小的一方天,更是令人極度嚮往的自由。一隻白鴿撲拉著翅膀落在窗外,又停停跳跳鑽了進來,從窗臺飛了下來,落地。
我微笑看著它,期望它能留下來和我作伴。
突然之間,白鴿化身一變,活生生的羅淨出現在面前。我又驚又喜,差點叫出聲來。羅淨彈指一揮,一道金光附在皇后身上,令她熟睡了。
我坐直了身子朝他挪過去,笑眯眯說:“大師,你來的真快!”
羅淨擰眉看著我的手,“你……不疼麼?”
我舉起來朝他晃了晃,“不疼,我用法術療傷了。”
“那桂木釘我已經取了出來。”羅淨盤膝坐下,正對我,“我倒是不擔心那道長,他並非一個是非不分之人。只是這案子……對你們太不利了。王爺本想來看你,可我沒同意,他現在來看你只會令皇上更加疑心。”
“是了,別讓他來。皇上就等著他。”
“于歸,還記得我說的嗎?應劫,在於無限忍耐。只有忍,你才能度過難關。”
“我明白,這些皮肉之苦算得了什麼,我不怕。”
羅淨微露笑意,雙手合十欣慰念道:“我若向刀山,刀山自摧折。我若向火湯,火湯自枯竭。”
我用腫腫的手合十朝他拜了拜,遲疑問:“大師,我縱然不怕,可王爺會怎麼樣?會不會被我連累?”
“你沒事,他就沒事。”
我似懂非懂點點頭,又想起重要的事,忙問:“濟民堂怎樣了?你能照顧過來麼?”
羅淨淡淡看了我一會,垂目答:“三人成虎。朝堂之中都流傳著你是千年妖精的說法,百姓更加深信不疑了。妖精的地盤,還有誰敢去呢?”
原來我空有一腔熱情,卻無人感領受了。妖就有那麼可怕麼?我救過的人還會感激麼?恐怕連羅淨都被我連累了。垂頭望著一雙幾乎廢掉的手,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大師,你以後……也別管我了。”
“在我眼中,眾生平等。”羅淨替我拭去淚,輕輕問,“你餓不餓?”
我一邊啜泣,一邊點頭,手成這樣了,飯菜就擺在眼前我也吃不到。
羅淨從懷裡掏出一個米黃色的紙包,在我眼前揚一揚,“來,吃大肉包了。”
大肉包?我立即抬頭望著他,一面抽搭一面吸了吸鼻子問:“真的有?”
他開啟紙包,拿出一個包子,遞到我面前。我兩手伸過去夾住,卻夾不穩。
羅淨索性直接捏著包子遞到我嘴邊,我馬上破涕為笑,大大啃了一口,又馬上冷下臉來,嘟著嘴道:“明明是豆沙包,大師你又騙人……”
他眉眼含笑,說:“你把它想成肉包,它就是肉包了。”
“又來這套!”我失聲喊道,“心可以自欺欺人,舌頭怎麼可以?”
“既然舌頭不可以,就不用舌頭吃,用心吃。”
“哇……那豈不是要把心吃成個大胖子……”我滿不情願嚼了幾口,豆沙包就豆沙包,總比餓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