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73、一剪梅-1

73、一剪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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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一剪梅-1

白雪紛飛,美得如三月柳絮,我卻只能趴在窗邊透過縫隙偷偷欣賞。

我們被關在太后的佛堂後院裡一間簡陋的屋子,一連好幾日,得不到外面的訊息。

陋室裡只有一張床,宮裡是尊卑分明的地方,主子睡床,奴婢只能睡地了。好在沈雲珞總算還有憐惜之心,要我跟她擠擠一起睡。她身子再弱,也是比我暖的,觸到我冰冷的身體,她詫異道:“往日只以為你手涼,不想身子也這樣涼。于歸,你應該找大夫看看。”

我雖有肉身,卻沒有熱血,我的血都是涼的。“大夫可有辦法讓我變得暖起來?”

“不知呢,或許有罷。”

我嘻嘻笑了幾聲,“凌湘說,最好的辦法,是找一個暖被窩的人。”

沈雲珞轉身對著我問:“你想嫁人了?”

“想……”我睜眼望著屋樑,微微笑著,我想嫁人,受劫,成仙。

“嫁給逍遙王?”

“哼,嫁給他?他去暖別人的被窩,我怎麼辦?”

“那你想嫁給誰?”

“我……不告訴你……”

“那我也知道。可是你別妄想了,他不會娶你。”

我哼哼了幾聲,轉身背對著她睡覺。

連日大雪,京城的嚴冬果然難熬。

院子裡時常有僧人走動,他們在佛堂內替皇宮熬臘八粥,我想看見羅淨,或許他能掐算出究竟是誰害了吳千雁。可惜只等來了送飯的宮女。

門外的鎖子“咔噠”一聲,門敞開,寒風肆虐而入。我接過籃子,小心問:“這位姐姐,不知太后娘娘何時審問我們吶?”

“我哪裡知道?你們等著吧,太后慈悲,天天好飯好菜給你們送來,急什麼?”

太后慈悲?那惡毒的老太婆,我違心對她笑著道謝,聽見門又鎖上,撇撇嘴說:“是叫我們等死吧?”一邊嘟喃,一邊將飯菜端出來,放在案几上。

沈雲珞抱腿坐在床沿,盯著眼前那盆炭火:“這事情嚴重,太后不會隨便提審我們,一定要查過之後才有把握。”

“只是……皇后乃後宮之主,為何由太后審我們?這太奇怪!”

“有何奇怪?太后在宮中幾十年,皇上十分敬重她,皇后年紀尚輕,如何能取代她的地位?反而還要拼命討好。”

我微微點頭,這些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聽也聽不懂。伸手將筷子遞給她,“娘娘,吃飯。”

沈雲珞忽然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瞪大雙眼問:“你的手這麼快好了?傷口癒合了?”

我一怔,緊張得結結巴巴,“啊……沒有、傷口……”情急之下,用法術在左手中指上變了個傷疤,趕緊伸過去給她看,“在這裡啊!”

她狐疑盯著我,“我記得咬的是右手。”

“你稀裡糊塗的,記錯了!明明在左手,你看呀!”

她搖搖頭,喃喃:“不會錯……是右手才對。”

“娘娘,你怎麼這樣固執?快吃飯吧!”

我催了她好幾遍,心虛得端起碗拼命扒飯。沈雲珞蹙眉,小口小口吃著飯,或許是百思不得其解罷。

今日臘八,原本來送飯的宮女一整日沒有出現,宮裡應當在舉行祭奠儀式,或許誰也顧不上我們。一直捱到夜幕降臨,若還沒有吃的送來,我便要翻窗戶出去。好在終於有人來了,我聽見極遠的腳步飛快走近,早早侯在門邊,一個勁咽口水。

沈雲珞有些莫名其妙看著我,“于歸,你做什麼?”

不一會門開了,甚至沒聽見鎖子的聲音。

羅淨一手託著一個大缽出現在門口,僧衣單薄,兩道修長的眉毛上結了碎冰,白閃閃的。缽子裡騰著熱氣,是臘八粥,我奪過一個來,歡呼:“有吃的了!”

他將另一個也遞給我,神情平淡道:“皇上亥時才開始賜粥,輪到你們就太晚了,先充充飢罷。”

我把兩個大缽都擱在案几上,笑眯眯側頭對羅淨說:“多謝大師,還專程來送粥。”

沈雲珞瞧了瞧,努努嘴:“沒勺,如何吃?”

我端起來呼嚕呼嚕喝了兩大口,滾燙的粥弄得我渾身一戰慄,擦擦嘴說:“就這樣吃。”

沈雲珞搖搖頭,表情有些厭棄。

“于歸,你就隨我去拿個勺罷。”

我沒聽錯吧?好奇瞪著他,“我能出去麼?”

“無妨,有我看著你。”

我點點頭,轉身低聲埋怨沈雲珞:“人家送粥來,你還嫌這嫌那,真是大小姐做派……”

她不理會我,依然坐在床沿垂目望著火盆。她總是這樣我行我素,我也習慣了。

跟羅淨出了屋子,外面天寒地凍,羅淨的袈裟被風吹起,拂過我身子。夜色清冷,白雪藉著月光將四周映得白煞煞。他忽然止住腳步,扭頭看我,那雙細窄的眼中閃爍著憐憫。

我仰面望著他,笑問:“大師怎麼了?”

他朝我伸出手,“我替你把脈。”

我毫不猶豫將手腕擱了上去,視線落在他優雅的頸上,那段肌膚**在雪色和月光中,漸漸朝下看,鎖骨被僧衣半掩、輪廓冰冷。“大師,你不冷麼?”

他瞥了我一眼,“冷什麼?出家人,六根清淨,四大皆空。”

“那一夜,是你救了我,于歸早想多謝大師,可一直沒有機會。”

“你元氣尚未恢復,勿要再濫用法術。”

想起那日走火入魔,我心有餘悸:“也不知怎麼回事,我也不想的,都是一時控制不住。”

羅淨抿脣而笑,結了冰的白眉一挑,“小桃花,你需要參詳的事情太多,不能因一時迷惘就誤入歧途。”

我快跑幾步追上他,拉住他胳膊問:“我誤入什麼歧途啦?”

“走火入魔,嚴重時可要了你的性命。”羅淨在性命這兩個字上加重了口氣,瞪著我甩開胳膊,“凡人都有七情六慾,可你是妖,涉世之初不懂也罷,日後若還遇上此等事,要懂得自行化解。”

我繼續問:“此等事是何等事啊?”

“你的心為之迷惘糾結的事。”

“大師,有一件事我很迷惘!”

“何事?”他認真看著我,我也認真看著他,神祕兮兮說:“就是那晚……你來救我,然後何時離去的?”

他顯然有些失措,避開我的目光,自顧自朝前走,一面冷冷說:“這不值得迷惘。”

“可我就是想知道啊!”我一蹦一跳跟在他身邊,得意洋洋,“被窩裡有你的俗氣,我聞見了,你是不是上了我的床?”

羅淨猛地收住腳步,眉頭也隨之一收,“休要胡說!”

我撅起嘴,甚不喜歡他這凌厲之色,拉著臉說:“你就是上了我的床,不然棉被怎會有檀香味?”

“你……”他一時語塞,狹長的雙目瞪著我,好一會才吐出一句解釋,“我在你**打坐。”

“那就是上了床嘛!為何不承認?”

他又動怒了,喝道:“你怎能這樣口無遮攔?若外人聽了還不誤會?身為女子,連名節都不要了?”

“誤會?怕什麼誤會?清者自清這樣的道理你不懂?哼!”我氣呼呼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返回去。他冷冷睨著我,“走啊!還回來做什麼?”

我囁囁說,“勺子還沒拿。”

他也不知從哪兒變出來一隻小木勺,往我手裡一塞,負氣走了。我可惱火了,什麼高僧?動不動就生氣!人家又不是真的女子,是妖嘛!

沈雲珞只吃了幾口,便皺起眉頭,將粥推開了。我料想她是吃不慣的,臘八粥也確實不好吃,粗糲難嚥。我本來對食物不挑剔,可在宮中住了大半年,嘴也給養刁了,越吃越覺得受罪。不過仍然將一大缽粥吃完了,總算沒辜負羅淨一片善心吧。

在這屋子裡,連把梳子都沒有,更別妄想要熱水洗洗臉,呆久了,整個人精神恍惚,話都不願說。沈雲珞剛好起來的身子,一下子又垮了下去,眼見著她的肌膚一天天黯淡,神情懨懨。我是真的擔心她,也同樣擔心吳千雁,不知這事情究竟是誰要害誰。

臘月過了半,太后終於要提審我們二人。聽得這訊息,我竟鬆了口氣,應了凡人說的那一句:早死早超生。

我們被押進一間暗室,四周都沒有一扇窗,中央燃著熊熊爐火,太后端坐在側旁一張禪椅上,手裡拈著佛珠串子,閉目念著什麼。火光映著她的臉,格外慈祥。我只期盼她能一直這樣維持表面的慈祥。

四周站了幾名內侍,我們雙雙在她面前跪下,此處比那間屋子要暖和的多,身子漸漸暖了不少,而太后一言不發更使得我緊張得渾身冒汗。半晌,太后睜眼,眸中的精明只是一閃,便換成了嚴苛,啟口問:“于歸,那日發生的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講一遍。”

“是,太后娘娘。那日清晨,奴婢去找胡公公,看一切是否準備妥當,好伺候皇上和娘娘起床。胡公公都打點好了,讓奴婢回去侯著,奴婢便與兩位公公一道回去,路上看見對面的迴廊裡一名宮女好像很痛苦,蹲在地上,便過去看看。問了兩句才知道是淑妃娘娘的宮女碧蘭,她腹痛難忍需要去方便一下,又怕送給吳美人的補品涼掉,因此請我幫忙,將食盒送給吳美人。”

太后打斷我問:“是碧蘭提出讓你送,還是你自己想送的?”

“是碧蘭懇求奴婢去送的。”

“從你接下食盒,到吳美人的殿所,途中誰看見你了?”

“沒有人。”

“繼續說。”

我將當日所有的細節一口氣說完,有些喘,還因緊張而口乾舌燥。

太后不緊不慢問:“你是否覺得有可疑之處?”

我忙伏在地上答:“回太后娘娘,奴婢愚笨,想了這麼多天,也想不明白是誰要害吳美人。”

“沈美人,你呢?”

沈雲珞也俯身伏在地上,平靜答:“臣妾一直在自己寢殿,不知外面發生何事,直到凌湘闖進來哭喊,才得知吳美人出事了。吳美人待所有人都和和氣氣,臣妾想不出有誰會害她。”

太后深吸了口氣,嘆道:“這下可難辦了……”

我悄悄側目與沈雲珞相視一眼,太后的意思,好像並不認為三七粉是我下的。

“沈美人,你進宮時日尚淺,不過也應當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皇上膝下子嗣稀少,宮中后妃極少有孕,因此,吳美人滑胎一案皇上必會深究。不過,哀家還是喜歡家和萬事興,即便是表面上和,內裡再怎樣波濤洶湧都可以。沈美人,你可明白?”

沈雲珞直起身子,神情微怔,“臣妾……明白。”

太后滿意點點頭,看向我,語氣輕柔:“于歸,你好好想想,是不是拿過三七粉,自己忘了?”

我迷茫望著她搖頭:“沒有,我沒拿過。”

沈雲珞忽然拽住我的胳膊,急切對太后說:“于歸手指受傷了,因此敷了些三七粉!”

“哦?”太后猛地起身,上前兩步。

沈雲珞顧不得我不情願,用力揪住我的左手舉起來,“于歸幫臣妾搬繡架的時候,不小心夾破了手指,臣妾便叫她用了三七粉,或許是于歸拿食盒去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些在湯裡!但我們絕對是無心的!更想不到一時大意會害了吳美人!求太后娘娘恕罪!”

我大聲辯駁道:“不會!那湯盅是有蓋的!”

“于歸!你快承認罷!是你無意中害了吳美人、是你一時大意,害了龍胎!罪該萬死、我們罪該萬死!”沈雲珞傷心掩面啜泣。

見她一時變得這樣悔恨萬分,我驚魂未定,不知她想做什麼!太后托住我的手,就著爐火的光仔細看了看,笑得高深莫測:“原來如此!既是無心之失,哀家斷不會為難你們。”

沈雲珞聞言,感激涕零,拖著我一併磕頭謝恩:“多謝太后恩典!多謝太后恩典!”

太后長長舒了口氣,慢條斯理說:“哀家會遣你們去相國寺陪伴送子觀音,為皇上、為社稷祈福,求菩薩多賜子嗣給我朝江山。”

我一愣,遣出宮去?這麼好的事?原以為有性命之憂,怎麼僅僅是去相國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