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127、 芳心苦-2

127、 芳心苦-2


醫女有毒 超邪魅總裁好曖昧 歿世奇俠 仙橫神狂 我的世界之武靈帝國 遊戲異界之無敵升級 幸福末世 地獄變相 千金裘 王妃非善類:迫嫁妖孽殿下

127、 芳心苦-2

從宮宴回來的次日,我有一種生病的感覺,就好像一棵樹從根部開始腐壞,花葉凋零。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是我可能快死了。所有樹都有老死的一天,我慌張告訴沈雲珞,她卻不以為然,覺得我大驚小怪了。。

“人都會生病,我相信妖也會生病。”沈雲珞撫著肚子,神情安詳。她真是沒心沒肺啊,枉我好吃好喝伺候她,現在我要死了,她卻漠不關心。想告訴羅淨,又怕他替我把脈會察覺我假懷孕的事。

心慌氣喘,精神不濟,我確信自己不對勁,若真要走到盡頭了,我心中還有什麼遺憾?當然有,這幾天,只要微微閉上眼,就能想起華容添看見羅淨攙扶我時臉上那種絕望的神情。曾經那俊朗的眉目含笑凝望我,曖昧而痴纏,他為我已經付出了一切,怎會突然放手?我仍然不相信他會這樣狠心,他一定是糊塗了!。

我發瘋似的要衝出國師府,羅淨的結界被我衝破了,可一次次被符咒的法力擋回來,重重摔在地上。即便我使出畢生法力,不惜將國師府毀了,恐怕也只是兩敗俱傷。羅淨趕來時,我已經衝了幾十次、摔了幾十次。。

他震驚之餘,暴怒之下,竟用法器將我擒住,咬牙切齒:“你究竟想幹什麼?知不知道這樣會傷到自己?!”。

“你讓我出去找他,不然我就撞死在這裡!”。

羅淨強行將我拖進廳堂,叱呵:“你要一屍兩命嗎?那也要先問過我!”

“你?你是什麼人?憑什麼這樣關著我?!”渾身使勁一掙,法力彈出去,桌椅俱碎,幸而羅淨閃開了。廳堂內頓時光芒刺目,金黃和桃紅兩股光輝交匯相擊。幾番交手,他都不曾贏過我,可這一回我有心無力、節節敗退。。

“聽我說!”羅淨將我逼退至屋角,狹長雙目中迸發出懾人的魄力,“我已經找了他好幾日,他走了!”。

我的身體好像在冰水中凝結了,指尖微微一顫,法力盡歇。羅淨也及時收住法力,衝過來抱住搖搖欲墜的我,焦急道:“他再次懇求皇上讓他去陪孩子,在宮宴那晚,他就走了。”

沒了我,紫葳和京墨是他最後的慰藉吧?我強忍住悲傷,不去怪他,他忍受的已經夠多了。

“如果你真的非出去不可,為何不和我說?為何要這樣傷害自己?”羅淨猛地掐住我的手腕,“讓我看看孩子怎樣了!”。

“不要!”我揮手擊退他,警戒地將雙臂藏於身後,“我沒事,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你連我都打不過,分明是受了胎兒的影響。你是母親,理應為孩子著想,不要胡鬧了!”

“你不過是想要個男兒給唐家繼承香火!世上那麼多女子,你隨便找一個給你生,總之我這個是姓華的,絕不會交給你!”歇斯底里之後,我沿著牆壁無力癱下。。

“于歸!”羅淨迅速將我打橫抱起,一路朝禪房奔去。。

我奄奄一息窩在他懷裡,斷斷續續說:“不是胎兒影響,是我快死了……已經一千多年了吧,我也該枯死了。我就是想在死之前再看看他……”。

“你不會這麼容易死。”羅淨動作沉穩將我安置在**,“是不是方才動了胎氣?”

我越來越覺得自己病得不輕,氣息微弱答:“不是……我有一種感覺,就像缺水乾旱的時節、很難受,不過比那更加嚴重,我真的快枯死了……”。

羅淨的指尖泛著金光在我額頭一點,閉目唸了幾句咒語,忽然驚呼:“不好!”

“怎麼了?”。

“我去去就來!”羅淨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飛快轉身離去。我望著一襲白袍的飄逸身影,微微抬手朝他伸去,只是遙不可及,接著便失去意識昏了過去。。

我做了可怕的噩夢,火光沖天,身心俱焚般疼痛。緊皺著眉頭醒來,看見一樹搖曳的桃花,漏下滿天星光,很是恍惚。轉眼發現羅淨靜坐在旁,大概是吸收了桃樹的靈氣,我覺得好多了,支起身子問:“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眼睛一睜開,像瞬間有道光劃過。他鬆了口氣說:“現在沒事了。”

“大師?”我探問他,“我究竟是怎麼了?”。

他肅然道:“你受了內傷,今後若再不聽話,我便讓你自生自滅!”。

“好端端的,怎會受內傷?”我垂頭望了眼自己的肚子,好似羅淨還未發現異常。

“你自己看罷。”說著,羅淨將手掌平攤在我眼前一晃。夢中的火光又浮現在眼前,我驚叫一聲,不禁往後閃了身子。再定睛一看,我美麗妖嬈的桃樹被燒得只剩下焦黑的枝幹。我被人燒死了?!

“是皇上派人去放的火,我猜,在太后的壽宴上,他又對你動了心思。”羅淨收回法力,凝望我,“你為何要生得如此美麗,又為何美麗得肆無忌憚?”。

我淡淡蹙眉,這是他第一次說我長得美。心底湧上一股暖意,我伸手接了幾片花瓣,問:“是因為這棵樹,我還活著?”。

羅淨用力點頭:“幸好還有它,若不然,你那般胡鬧只怕孩子都受不住了。”

我垂頭,眼珠子轉了幾圈,試探問:“孩子好麼?”。

“這……從脈象看很正常,只是胎兒的脈我把不出來,我不是大夫,以前也沒試過替孕婦診脈。”他看上去很疲憊,眼色微微泛著波光。白日他大概用了全力來制服我,傷了元氣。桃樹被月光籠罩,彷彿一把巨大的花傘,脈脈給樹下的我傳遞靈力。皇上對我動了心思,又忌憚我會幫逍遙王,於是燒了我的真身令我法術盡失,一舉兩得。人們想得到一件東西,會不擇手段哪怕毀了它麼?

“既然樹已經燒了,皇上或許會來找你。”。

“恐怕他要大失所望。”我盤膝而坐,直面羅淨問,“你去山谷裡做什麼了?”

“那畢竟是你的真身,即便被燒了,根還在。”他臉上浮現一絲極輕的笑意,“我去給你澆了一罈桃七釀,希望可以枯木逢春。”。

我仰面深吸口氣,這株桃花周圍縈繞著花香和酒香,彷彿更具靈性,不知能不能生出第二個我來。“即便不可以,那也是命,我大概已經走到盡頭了。大師,我只有一個未了的心結,我要見到他,告訴他……”告訴他先皇臨終的心意,告訴他沈雲珞懷了小皇子,告訴他羅淨對我的好很單純,不是他想的那麼複雜。。

羅淨問:“你知道從這裡走出去要面對什麼嗎?”。

“你幫我悄悄解了符咒,我易容出去,絕不會有人發現我!”。

他沉沉嘆道:“可是你又要如何尋他?他和孩子在一起,被清□長用隱身符藏了起來。”

“我不管,如果不去尋,心裡更加不安。”。

“你有身孕,豈可頻頻用法術?還是我陪你出去罷。”。

我驚疑問:“你肯陪我出去找他?”。

“不然你要挺著大肚滿天飛麼?”羅淨一本正經說出這句話,卻惹得我幾乎笑岔了氣。他的表情頗有些無辜,也有些納悶。我笑了會,催促他:“你傷了元氣吧?早些回去歇息。”

“我先送你。”說完,他白袖一揚,施法將我們倆都帶到了桃苑門口。長廊之外的池塘中央倒映著彎彎月牙,依稀有淡淡的水霧隨風扭擺著各種形狀。我眼前一剎那閃現出溫泉的樣子,那些熱氣、還有月光,越想忘記的事情總會不經意記起,可是隻有我一個人會回憶,因為羅淨根本就記不得。

就著廊下燈籠的昏黃光線,扭頭看著他淡漠如常的臉色,我心中起了歹念。我想他應該記得才好,記得他犯下的錯和他擺脫不了的心魔。“羅淨。”我帶著笑意喚他,“有些事你忘記了,要不要我幫你想起來?”。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問:“何事?”趁他不備,我一掌按中他的天靈蓋,施法念咒。那一夜他遺忘的記憶,我全都替他補上了。之後,他神情駭人,菱脣唰地褪去了血色,跟臉一樣煞白。他失魂落魄往後退了兩步,腿撞到了欄杆,險些翻下池塘去。我及時拉住他,將他拉得很近,小聲詭異問:“你想起來了嗎?”。

羅淨眼裡全是驚恐,平日的氣度一掃而光,最終顫抖著用雙手抱住頭,隱忍哭泣:“對不起……小桃花、對不起……”。

我不知從何時變得邪惡了,其實我本不想令他難受。憐惜地將他抱住,輕聲安慰:“不全怪你,是我不好……我引誘了你,儘管我當時並不知道那是不對的……”。

羅淨忽然推開我,一面踉蹌一面語無倫次:“不……一百棍不夠,我要再去領一百棍,我罪無可恕!天雷、地火都來罷,都來懲罰我!”。

我愣了,料不到他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我以為只是會令他歉疚、令他難堪,可他在我面前哭泣!僧人的眼淚,是不是尤其珍貴?我小心翼翼上前捧住他的臉,結結巴巴:“我、我不知道你這麼難受,我不是故意的……大師……”。

羅淨再次推開我,淚流滿面:“你為何從沒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以為簡簡單單就過去了、為何不告訴我你的痛苦?”。

“你是僧人啊,我要怎麼跟你說?那一夜,我從來都不願意想。你在我心裡就跟神一樣,可那時候的你,變成了魔……”。

“我的罪惡,永世無法消除。”羅淨雙腿一軟在我面前跪下,他內疚不已垂著頭,哽咽道,“你真的該殺了我……于歸,你殺了我,一切苦難就結束了。”

“不!”我受了驚嚇一般尖叫,“我不要你死!我只要你永遠記住,你虧欠我!”我再也不忍心看他痛不欲生的模樣,逃似的衝進了桃苑。讓他將來都沉浸在和我一樣的痛苦中,我是不是會快樂?不,大師,其實我喜歡看你笑,只是你的笑容過於吝嗇。。

我們在京城上空來回飛旋,易容成普通人的模樣在京城裡到處走訪,始終一無所獲。午時在一家臨河的酒樓落腳,吃飯休息。我跨過門檻時候忍不住回頭張望,曾經我們就在這座酒樓的屋頂上,看河岸的火樹銀花。那是我第一次看煙花,美麗得讓人終生難忘。。

羅淨小心攙扶我上樓,垂著頭,就像一名木訥的丈夫,而我是驕傲又潑辣的妻子。他這幾日都不敢抬頭看我,唯唯諾諾,難道虧欠我就一定要這樣卑微嗎?我嗤笑一聲,摸著肚子坐下,漫不經心說:“夫君,你這幾日真是性情大變。”。

羅淨並不介意,招呼小二叫了一桌子菜。聽著那些令人沒有胃口的菜名,我漸漸變了臉色,抱怨:“都是些什麼菜……”。

“孕婦就該吃這些。”他變成公子的模樣,雖然臉孔未變,但垂在頸旁的長髮給他添了幾分風情,少了一些超然。。

我心不在焉望著街上潮湧的人群,京城不大,可要找一個人也絕非易事。難道隱身符沒有破解之法麼?身後忽然傳來秦朗坤熟悉的聲音,我欣喜回頭喚:“秦大人!”。

他微微一愣,認了許久才認出我們,揮手退下了小二,徑直朝我們走來。偶遇故人,總算有點新奇感。秦朗坤憔悴了不少,笑容還是那麼溫柔:“你們二人這是?”。

我笑答:“怕有人跟蹤,於是稍稍易容。”。

秦朗坤瞥了眼我的肚子,他應當心中有數,看似隨意問:“幾個月了?還好麼?”

“五個月了。郎中時常去看,日日進補,身子大好。”。

羅淨忽然插話問:“秦大人怎麼獨自一人在此?”。

秦朗坤面露無奈:“小王爺不能出宮,秦某自然形單影隻了。”。

我趕忙打聽宮中情況,無奈秦朗坤許久未進宮見玉臨王,知道的情況還不如羅淨多。嘆息一聲,隨意朝街上看去,竟發現藺水藍騎著馬在酒樓門外停下,身後跟著一頂翠幄轎。我神祕兮兮側頭問秦朗坤:“藺大人的喜酒你去喝了麼?”。

他臉色突變,窘迫頷首道:“身體不適,因此……”。

“啊,沒去啊……”我給他倒了杯茶,“那你見過他妻子麼?”。

秦朗坤大概不明白我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一臉迷茫。我眼見藺水藍和一名少夫人上來了,朝秦朗坤使眼色:“回頭!該不是他成親後你們第一次碰面吧?”。

藺水藍依然是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樣子,那位魏小姐姿態很優雅,隨藺水藍進了雅間。秦朗坤匆匆擱下筷子,丟下句“失陪”後逃之夭夭。反正我面對一桌子酸東西毫無胃口,索性追過去安慰秦朗坤,羅淨自然不放心我,丟下一桌孕婦吃的東西跟了上來。。

秦朗坤腳步急促而凌亂,顯然方寸大亂。他察覺到我們在後面跟著,趁人群雜亂時往巷子裡拐了進去,可難逃我和羅淨兩大高手的法眼。只是當我們追到巷子口,不由愣住了。藺水藍已經堵在了巷子的另一端,臉色鐵青。。

我驚愕不已,他怎麼比我們還快?羅淨忽然拉著我轉身就走,好不容易有場戲看,我滿不情願被他拽走。羅淨還振振有詞說:“別打擾他們,讓他們好好談談。”。

“我擔心出事!”。

“能出什麼事?”羅淨話音剛落,巷子裡傳來一聲叱呵。我嗖地一下又跑回去了,見他們倆扭打在一起,連忙施法將他們分開。只聽見羅淨在我身後無奈說:“他們的事情他們會解決,你別在這搗亂。”。

“他們倆都紅了眼,萬一打傷了怎麼辦?”。

“傷了才好,另一個才會心疼。心疼勢必心軟,心軟了一切就好辦。”。

“咦?”我訝異於羅淨這句語氣平淡的話,似乎他很懂感情的事。我也顧不得那兩個人打得火熱,緊盯著羅淨問:“這也是佛祖教給你的麼?”。

他仍然避開我的目光,緩緩說:“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只是隨便說說。”

我反問:“你傷害了我,所以也為我心疼嗎?”。

羅淨頷首,高僧的姿態都不復存在了,低聲說:“人都有憐憫之心,何況是出家人?”

“你心疼也好、心軟也好,只是別在我面前如此卑微。”頓了頓,我小聲說,“在於歸心裡,大師仍然是神。”。

羅淨眼裡泛著一種令我覺得陌生的情愫,帶著幾分欣喜和深深的憂鬱。而我轉眼瞥見秦朗坤被藺水藍按在石壁上強吻,臉剎那間如同被火燒一般,這兩個人實在有傷風化!非禮勿視,拉著同樣臉紅的羅淨飛快走開了。。

濟民堂還在原來的地方,由官府打理。我在門前逗留了許久,不經意就被人認了出來。羅淨護著我離開時,身邊的閒言碎語比過去更甚。有人惶恐不安,怕妖精出來害人;有人冷嘲熱諷,說高僧也有了妻兒。我莞爾一笑,拉著羅淨在眾目睽睽之下騰雲駕霧,全然不顧那些路人的驚恐。

回桃苑之前,我問羅淨濟民堂是不是早已設下的局,他只低低說,即便是個局,也是利民的。我嗤之以鼻:“他會真的想利民之事麼?不過是收買人心罷了。”。

“收買人心也好,至少貧民確實獲得了救助。”。

“如今他也只能維持表面的平靜,皇宮裡大肆鋪張,這樣虛耗國庫豈是明君所為?”

羅淨嘆道:“我之所以在他身邊,便是想勸誡他。”。

“如果他真的聽你勸誡,就不會鬧到現在的地步。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