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惜餘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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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惜餘歡-2
每回換藥都要清洗,我怕疼,又不相信羅淨的法術,於是自己施法陷入昏睡。有一回醒得早了,羅淨正心無旁騖給我抹草藥,修長的手指在我左胸那道口子上滑過,一遍一遍,好像撫摸。我竟不覺得疼,便眯著眼看他認真的樣子,不知不覺看得入迷。
藥敷好了,羅淨從懷裡抽出洗淨的白布條,打算替我纏上,冷不丁發現我醒著,臉唰地一下全白了。猛地將我的衣襟拉緊,“你怎麼醒了,不疼嗎?”
“不疼,很舒服。”我故意壞笑著,“怎麼不接著包紮了?”
羅淨將布條輕輕交到我手上,“既然你恢復得差不多了,以後就自己換藥。”
“啊?”我哭喪著臉央求,“上藥我會,可是包紮我自己弄不好呀!大師……”
羅淨冷冷睨著我,“那閉著眼睛。”
“為什麼?”
“閉著。”羅淨臉色微紅,“不然我走了。”
“好好……閉著。”我用雙手將整張臉都蒙上,“好了嗎?”
他不吱聲,將我的身子扳過去,背對他。然後用布條從我的肩上至腋下穿過,一道道將傷口包得嚴實。我失望極了,本想從指縫偷看他,這樣一來,奸計不能得逞。
最後替我掩上衣物,他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你要學著自己照顧自己。”
忽然感到一陣溫暖,我與他不但非親非故,而且他是僧人、我是妖精,這些年他卻一直在幫我。繫上衣帶,朝他回眸一笑:“嗯,多謝大師。”
傷勢未愈,加上在寺院,女子行動多有不便,我只能呆禪房裡,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晚上就歇在羅淨**,他自己則去了別的禪房。
一場秋雨帶了些許寒意,草木零落。我精神好了些,找了幾本佛經來看。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從屋簷落下一層雨簾,有的滴在水窪中叮咚作響。
忽聞門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被雨聲掩蓋了聽不真切,我索性走到門邊輕輕開啟一條縫,朝外看了去,只見藺水藍舉著傘在簷外站著,羅淨擋在門前巍峨不動。
“大師,我親自交給她才好。”
“不必了,她現在需要安靜。”
“秦朗坤他不辨是非,與我無關啊!我可是有要緊事!”
“要緊事也可由貧僧傳達。”
看著羅淨一絲不苟地保護我,不由捂嘴偷笑了一陣,方開啟門,不冷不熱說:“大師,我來見見他無妨。”
藺水藍繞開羅淨,徑自走過來,打量我一番,“你沒事了?”
我故作幽憐嘆道:“性命是保住了,只恐留下痼疾。”說完站在門邊,也沒請他進去,雨一直在下,荷塘周圍瀰漫著水汽,高高的竹亭看上去很安寧。我抬步便朝那走去,藺水藍忙舉傘替我遮雨,走到亭內,他自己半邊身子反而淋透了。
我轉回身,透過濛濛雨水看見羅淨仍然站著簷下一動不動,一種無言的感動油然而生。我側目問藺水藍:“你找我?”
藺水藍悻悻遞給我一封信,“你的休書,官衙已作實。從此,你不是秦朗坤的妻子了。”
“我從來都不是他的妻子。”我粗蠻奪過休書,揣在懷裡。
“你……王爺什麼時候回來接你?”
我漠然看著他答:“快了。”
“打算就這樣遠走高飛?什麼都不計較?你真是大方。”
“不勞你們費心。”
藺水藍急了,“是秦朗坤聽信沈雲珞挑撥,也不干我的事!你不好這樣拒絕朋友的關心吧?”
“藺大人,小女子無才無德,高攀不起你們這般高貴的朋友。”
藺水藍怒了,指著我吼:“你就是一塊朽木,笨得無藥可救!沈雲珞這樣害你,你就躲在這廟裡?現在是你受傷了,那沈雲珞反倒裝得楚楚可憐,真是可氣!”
他的實話吐出來了,我噗嗤笑出聲,“無事不登三寶殿,藺大人不會是想和我結盟去對付沈雲珞吧?”
“那女人實在可氣!”藺水藍甩了甩袖子,滿臉怒容。
“我現在又能做什麼?你知道,他心裡從來都沒有我的。”
“可他內疚啊!你只要博取他的同情心,讓他覺得你才是最可憐的人,沈雲珞就該滾蛋了!”
“他內疚麼?”我搖搖頭,胸口一片冰涼,我不信。
“當然,他也不是有意的。”
我朝藺水藍詭異一笑,“可我是妖啊,殺了就殺了,根本用不著內疚。”
“胡扯!”藺水藍正色道,“你那一時的氣話,誰信啊!就算是真的,你是妖,可你做過什麼壞事?妖也有善惡之分。”
我忽然對藺水藍刮目相看,“你很懂啊!”
“怎樣?跟我回秦府罷,收拾些東西。”
我雖然滿臉笑意,仍然搖頭,“我不會再回去了。”
藺水藍一下子蔫了,耷拉著頭坐在石凳上,“沈雲珞究竟在他身上下了什麼咒……”
“藺大人,秦公子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你希望他有了你之後,轉身就忘了舊情人,那他將來同樣可以有了別人而拋棄你。沈雲珞在他心裡很重要,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是沈雲珞。”
藺水藍吁了口氣,“我和他不會有未來,所以我分外珍惜現在,我只是不想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心裡掛念別人。”
我狐疑問:“為何沒有未來?”
他苦笑一聲:“我們同為男人,為了家族,遲早要各自娶妻、生子,避無可避。”
我若有所思道:“是啊,陰陽才可以配對,陽和陽可真不好辦……”眼前忽然閃過他們在一起肢體交纏的畫面,禁不住打了個哆嗦,曾經他也是傷害我脆弱心靈的凶手!於是一臉嫌棄地瞪著他,“我要休息了!”
我冷不丁就下逐客令,藺水藍有些莫名其妙,撐傘出了亭子,嘴裡嘟喃:“我還是喜歡不上女人,臉變得真快……”
藺水藍漸漸走出拱門,我朝屋簷下的羅淨招手,他卻進屋了。不一會又出來了,手上多了把傘。見他舉著傘慢悠悠走過來,我失笑道:“大師,你不是喜歡用飛的麼?還拿傘?”
他收了傘,不緊不慢答:“那你一會也要自己飛回去麼?”
我吐吐舌頭,原來他是專門為我拿的。不過卻不罷休,調侃道:“你揹著抱著扛著我回去都可以,不一定非要傘的。”
他瞥了我一眼,眉毛輕揚:“頑劣不堪。”
我笑嘻嘻朝他身上蹭了一下,“反正你又不是沒抱過。”
他沒理我,話鋒一轉,“你真的悔悟了,秦朗坤終究不是你的歸宿。我早說過,他心裡有別人,你始終進不去的。”
我側頭望著淼淼池水,幽幽道:“倘若我早些認出華容添的字跡,早些明白秦朗坤與我無半分干係,就不會受這麼多苦。大師,你是不是早知道華容添才是我的劫?可你多番提醒,我卻執迷不悟。”
羅淨聲音一沉:“你怎麼覺得他是你的劫?”
“樹上刻的詩句,那字跡是華容添的。是不是他前生在我身上刻下的,他才是給了我元神的人?”
“何苦還要執著於你的劫?你不是選擇與他去隱居江南,共度一生麼?”頓了頓,羅淨蹙眉質問我:“難道你還是放不下成仙的執念!?”
“大師……我快死的時候,以為自己會成仙,可我卻忽然看見了桃樹上的字,明白了秦朗坤只是一個誤會。這一次,我不是抱著成仙的念頭,而是真的想陪他歸隱,如果順便能成仙,那就再好不過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頭也垂了下去,不敢看他凌厲的目光。
“你真是……朽木!”羅淨丟下這樣一句話,真令我傷心。藺水藍才說完我是朽木,他一定是偷聽到了才這樣說我。其實說朽木也不錯,我就是一棵千年的老樹,年邁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