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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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節
睡到後半夜,身上太冷,下面還擱得慌。俺難受得睜開眼睛,忽然見俺頭上漂著幾隻閃亮登場的燈籠,好像還有幾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在飛呀飛呀.
這下俺可嚇得要尿出來了,俺趕快開啟電燈,那些怕人的東西又倏地不見了。
不管是不是幻覺,俺再也不敢睡在學校了。沒準兒俺們學校以前是某個大財主的墳地,死了的幾個小妾也一起陪葬在那裡,一到晚上就出來玩耍。
俺擺好桌子鋪好同學的桌布,心裡面想燈點著這些妖怪不能拿俺怎樣,鬼都怕光,這種常識俺還是知道的。
就這樣俺點著班裡的燈逃出了學校,逃回了家,再怎麼說這裡也比外面安全。
俺奶聽見俺回來,開啟燈說:“小寶,你跑哪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以後別跟你爺犟嘴,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
俺無心辯解,脫衣服上炕睡覺。
俺爺“哼”了一聲沒理俺,俺奶也不說話,只把燈關掉。俺雖然對這個家有無數個不滿,現在也只能像殭屍一樣活在這兒。
第二天,俺忘卻了咋天的痛苦,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回去教室裡。張春鈴還沒來,陳鵬先坐到她座位上問俺:“咋樣兒?你家人沒罵你吧?”
俺說:“罵就罵,我左耳進右耳出不用過濾,要不就從肛門排洩出去。”
陳鵬說:“我進步一名,我爸也沒表揚我,還讓我再接再勵。我都不知道咋考進步的,再接下去還得往下滑。”
王躍也跑過來說:“小劉,據說你考得不錯啊。”
俺一聽有些溫火:“我看你是沒有最傻只有更傻,睜著兩個大眼珠子說瞎話,考好了我早出去打球了。”
王躍扔塊奶糖給俺說:“沒事兒,我給你安慰獎。”
俺把糖放嘴裡吃著說:“這還行,說來說去你考咋樣?”
王躍跟俺一眨眼拋個飛吻過來說:“不告訴你。”
俺在一邊叨咕:“裝聾又作啞,顧左右言他,不懷好意笑,良心如貓抓。”
陳鵬一拍俺後腦說:“行啊,小科一套套的。別管他,他也一個德性,地瓜土豆全烤糊了。”
俺有感而發:“陳鵬,你要是考不上高中,想做什麼?”
陳鵬想都沒想說道:“當兵,我小時候就想去海軍,這都跟我爸說了,我爸也知道我這兩下子肯定考不上。你呢劉則?有什麼打算?”
俺想了想說:“可能以後出版書吧,我也不會做什麼,現在就這一個愛好。”
“你家人都支援你吧?”
俺想起俺爺那個態度說:“不會的,沒什麼人支援我,記得上初一時的語文老師算是支援我了。她跟我說讓我一字一格的寫,說這是個不錯的愛好,不過一定得在假期寫,這可能是唯一支援我的一個人。”
陳鵬拍拍俺肩膀說:“沒事兒,還有我們呢,咱們同學都挺喜歡你寫的東西,你小子早晚得成名,到時候別忘了咱們就行。”
俺打保票說:“沒問題,到時候我請客!”
雖然俺是這樣說的,但是俺想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家庭環境的關係,俺變得十分孤僻,還有自閉傾向,幸好還不是自虐那麼嚴重。只是長此以往,難保不會有那種可能。俺這種個性取向,對將來的發展絕對是個最嚴重的障礙。
上午第二節政治課,許多同學都在小聲聊著天。當然一兩個人小聲聊天別人還聽不見,偏是班裡面許多一兩個人在同時進行課堂對話,這聲音當然小不到哪兒去。
政治老師大敲桌子說:“安靜點,安靜點,安靜點!”
大家閉口不言,這時候俺小聲跟張春鈴說:“把你書拿過來點,我沒帶書。”
全班安靜的時候俺說的話當然會比較清楚的被人聽見,尤其是被處於**狀態下的政治老師聽去了。
政治老師大聲說:“劉則!站起來!”
俺立刻站起來,政治老師走到俺面前,扯起俺的衣襟左右開弓,在俺兩邊臉上各賞一巴掌,一邊還教訓道:“我不是說了別說話,你沒聽見啊?你聾啊?耳朵長哪兒去了?”
耳光打在俺臉上雖然不是特別痛,但是這種做法讓人受不了.尤其昨天晚上俺剛剛受不了那個所謂的“家”,現在又來了讓人受不了的學校。
全班被政治老師的虎威給嚇住了,再沒人敢做課堂外的發言,連課堂內的發言都沒有了。同學們擺出認真得不能再認真,離譜得不能更離譜的表情,開始貫徹政治老師“嘴巴子打了就安靜”的政治方針,以個體和整體為單位的行動全部落實。
俺被打的時候當場就落了淚,並非是為了痛苦,只能說是為了自己的遭遇。痛苦有時候可以讓人更堅強,但遭遇卻是永難磨滅的東西,每個畫面都是歷史的痕跡。
同學們都對俺報以同情的目光,俺不再想理會大家怎麼樣,老師怎麼樣,家長怎麼樣了。現在的俺,只想回到自己真正的家。
俺就在政治課後半節課的時間裡面,給老師留下一封信,內容如下:
我再也受不了!老師,我覺得沒人理解我,我爺從前就打過我一次。後來還不斷的用話激我走,他總是說,你走啊,走就別回來。明知道我在外面不能活,他還總這樣說。我覺得我的心靈已經扭屈了,我要離開這裡!只有我的父母才關心我。
劉則
俺把這封信壓在政治書底下,一邊整理書本。這時候如果政治老師再來找俺麻煩,俺就顧不得世間的規矩要真真正正的欺師滅祖。大不了用張春鈴的圓規狠狠地扎他一頓也就扯平了。不過政治老師顯然消氣了,因為班裡面學習氣氛變得如此安靜理想。這時候如果有個對聯的話,俺想應該是這樣子的:
殺俺劉則一隻雞,
警告一班大馬猴。
俺在第二節下課的時候,也沒跟所有人告別一聲,從後牆的狗洞鑽出去,大步流星地奔著老家走去。
記得俺小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飛流直下三千尺,一摸兜裡沒帶紙。
這句話現在也不代表什麼,以後也不能變成廁所的代名詞,但現在這句話在俺看來,它成為車費的代名詞了。
平時俺就沒有零花錢,中學三年以來俺花的一直都是俺媽有機會看俺時偷偷塞給俺的錢,現在身無分文,回家就只能靠兩隻腳。
俺想,反正也暈車,靠腳走起碼省了車錢也免得自己遭罪。
回家的路真是漫漫長,長漫漫,走得倆腿發酸。
翻過山越過嶺,俺扯著五音不全的嗓子,唱著平時就走調的歌,迴歸自然,也迴歸自我。
走了不知幾十里路,終於感到又渴又累。正好路邊是俺家那邊的一條河水,俺就捧起河水喝了幾口,又順便洗了頭髮,這樣才涼塊一些。
趕上這種暴熱的天氣離家離學校出走是極不明智的選擇。各位同學今後離家出走時起碼要選個風和日麗微風拂面的好日子正大光明的出行,不要像俺這樣趕個太陽值大班的日子晒得跟個燒地瓜似地邊走邊冒煙。
等俺走了近五個小時,第三次在路邊沙包上休息的時候,終於有輛車發現了俺。因為是俺老家的車而且車裡也有熟人才能發現了俺,在一般司機眼裡的俺跟乞丐比較,沒有啥明顯的區別。
那輛藍色小半截從俺身邊開出去老遠忽然停住,車上走下箇中年婦女向俺跑來:“這不是劉則嗎?咋跑這兒來了?”
俺隨口答道:“我回家去。”
“那你咋不坐車回去呢?”
“沒錢啊,只能走回去。”
“哎呀這孩子,走走,坐你叔的車回去。”
俺不認識這位阿姨,但俺小時候在鄉里的小學校中比較有名。俺當時幾乎是集所有優點於一體的好孩子表率,俺們家也曾一度被認為是鄉里最幸福的家庭。可惜歷史不能再重現了,現在俺是悲劇的主角。悲劇主角有悲劇主角應當進行的情節,比如說,俺現在坐在沙包上正脫鞋倒沙子,一邊也晾晾裡面捂出來的特別的味道。事實上往往在你做一些齷齪事情的時候,就有熟人忽然拜訪你來著。
俺坐上阿姨的車。
阿姨對俺說:“怎麼啦劉寶,不認識我啦?”
俺只是覺得她比較面善,具體到私人情況就不是很清楚,只好說:“不記得了,我都離開家挺長時間了。”
阿姨說:“我是你陳姨。你張叔記得不?跟你爸一起開小車的。”
司機顯然就是俺張叔,俺當然也不記得了。
俺說:“好像想起來了,小時候老哄我玩的。”
張叔笑著說:“現在大了,懂事兒了,不能再哄了吧。我剛出門上城裡一趟回來。你爸出差了,幾天可能也回不來,要不你回去先上俺家住吧。”
俺心裡“咯噔”一下子,真是雖到家了,上演了一段“兔子白跑偵察記”,好麼腰的就溜腿腳玩來著。
反正俺連家門鑰匙都沒有,不如就……,俺還沒等開口答應,陳姨搶嘴道:“晚上姑娘不是要回來住嗎?竟瞎扯蛋。這麼地劉寶,你先上你同學老丁家住吧,他家從山後搬過來了,我跟他家說說。”
原來是俺的同學丁長志,那好辦了,我們從小關係就叮鐺鐵,俺忙說:“那不用了,我自已去說吧。”
陳姨說:“那行,一會兒我給你送過去。”
將近二十分鐘左右的行程,俺乘車回到鄉里。陳姨把俺送到丁長志家裡,丁長志現在在家幹活,一見俺來了先拍拍俺說:“還長這麼瘦,三四級風能把你吹飛了。”
俺苦笑著說:“我就這麼大出息了。”
丁長志拉俺進屋說:“先坐會兒,一會兒等我劈完柴帶你出去轉轉。挺長時間沒回來了,放假了吧?”
俺說:“沒有,我自己放的假,逃學回來的。”
丁長志樂了:“哎呀,這不像你呀。那傢伙小時候你在咱班學習不咣咣的嗎?咋現在還逃學了?”
俺嘆氣道:“別提了,我受不了我爺,憋氣!”
“咋你爺對你不好啊?你不跟你媽在一塊兒呢嗎?”
“別提了,說來又是老長一段故事了。”
“行了,不管咋的來了就跟自個兒家一樣,我先出去了,一會兒先在俺家吃點飯,聽說你還走著回來的,挺行啊。”
俺當然希望這是俺第一次走回來,也是最後一次。
“沒啥,我也是山裡長大的,這點路還不放在眼裡。”
“拉倒吧你,小樣兒看把你行的。走的兩腿不晃悠啊?來,這是幾?”
丁長志伸出後面三根手指頭讓俺數數。
“我靠,那不是撒嗎?”
“不行了不行了,一看就眼神兒不行了,這不OK嗎。歇著吧,我先出去了。”
俺坐等著丁長志回來,跟他出去玩了一遭。
晚上,丁長志買了兩瓶啤酒和零食回來說:“咱哥們喝一頓。”
俺客氣了一聲:“耽誤你幹活了。”
丁長志輕瞪了俺一眼說:“說啥呢?咱倆誰跟誰呀,再這樣以後不理你了。把你那瓶喝乾淨了,吃!”
還是鄉里人爽快利落,跟城裡人君子交到底有本質上的不同。城裡之交平淡如水,鄉里之交熱情似火。俺最喜歡繁華的城市,但也只喜歡交鄉里的朋友。
喝了酒之後的俺實在是舒服多了,很多煩心事都拋去後腦勺那邊了。古人“借酒澆愁愁更愁”這一雲,對俺來說倒過來正適用。
和丁長志一夜長談,半宿扯蛋,俺心情好了很多,開始擔心學校的情況。
這次出走算是曠課還是算記大過,這還都是未知數,也不知道張春鈴有沒有把俺的留言交給老師,俺的同學們將來會怎麼看俺,這一系列麻煩問題又重回到俺腦子裡,不知不覺地俺睡著了。
第二天,俺決定到城裡去找俺媽,丁長志送俺到車站,幫俺買了票,又塞給俺十塊錢說:“這十塊錢你拿著,別到了那邊兒沒錢買票再走回來。”
俺推託一下說:“不行,已經夠麻煩你了。”
丁長志硬塞到俺手裡說:“跟我裝啥呀?我現在不比你強啊?別客氣,以後回來還上俺家玩。”
俺只好接下這十塊錢,對俺來說這些錢就是及時雨。
揮別了丁長志,俺再次進城找媽媽。
坐車經過縣裡的時候,俺曾一度考慮要不要下車,因為已經被汽油味薰得快要吐了。如果照這個情況坐下去,到城裡必吐無疑。如果不坐下去,就又得回到原來那個讓人痛苦的家;如果坐下去,或許就有希望重新過一種生活。
俺毅然決定繼續坐車,儘管俺最怕暈車,最難忍受這種痛苦,比起令俺痛心的家庭來說,這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到城裡一半的路程,俺已經忍不住對著視窗一陣猛吐。俺把人家已經夠髒的車噴得更髒,此後每隔十分鐘就吐一次,極其難受。
終於來到城裡,俺找到老李家,老李見到俺變得客客氣氣:“小寶,找你媽來了呀?他剛出門,後天才能回來,先坐一會兒。”
俺一聽到“先坐一會兒”就知道難保“一會兒”之後不趕俺走,所以直接推辭掉說:“那沒事,我先走了,我媽回來告訴她一聲我來過就行了。”
俺走出老李家,覺得要是現在回去的話就太慘了,身體還沒恢復過來,最早也要等下午兩三點鐘才能走,否則俺一定會大病不起。
俺忽然想起在城裡還有一個小學同學,他現在也在俺未轉學前的學校唸書,就先去找他好了。
走到學校,身體舒服一些了。看著來往的同學有認識的就招呼一下。
俺找到值班室的大叔問:“大叔,叫楊聰的在哪班啊?”
“你是他什麼人啊?”
“老家的同學,我以前也在這兒唸書的。”
“那你等一下,我查檢視。”
大叔翻了翻名冊說:“三年二班,你跟他們班主任說一聲吧。”
“謝謝啦。”
俺出去轉了一陣,等下午上課時就在三年二班門口往班裡瞅,終於瞅見楊聰,順便麻煩一個同學幫俺帶口信。
楊聰從班裡跑出來看見俺,驚奇道:“劉寶你咋跑這兒來了?”
俺忙說:“改名了,叫劉則。”
“叫不習慣,你上這兒來幹什麼?找你媽來了?”
俺解釋說:“沒有,也沒地方去了。我從家裡跑出來的。”
“聽說你在你爺那邊兒唸書,咋的啦?對你不好?”
俺點點頭。
楊聰掏了兩塊錢給俺說:“你先去玩遊戲吧,我還要上課呢,等我放學你來找我。”
俺就這樣跑到遊戲廳一直等到學校放學又返回來找楊聰。楊聰拉著俺出去到門口的小吃部,要了兩個家常菜說:“難得你過來,今晚跟我一起住吧。我們宿舍裡面可熱鬧呢,一到晚上俺們就在**瘋,幾百人住上面一個大床,鬧得可歡了。”
“哎,你們不是有看宿的嗎?”
“有啊,看宿的來了就都裝睡,抓住誰就扣誰分了。”
“人這麼多不丟東西啊?”
“丟,前幾天還有人箱子給撬了,丟了二百多塊錢和幾十塊的飯票,後半夜大夥兒都睡了弄走的。”
“抓住沒?”
“抓住了,那小子也挺雖的。第二天還接著偷,正好趕上四班一個同學出去撒尿碰上了。”
“是啊,幾百號人都不趕著一個時候撒尿,這也夠巧的。”
“嗯,你多吃點,瞅給你瘦的,小時候咱倆一邊重,現在可能我比你胖點了。”
“就這體格,沒招了。晚上你們幾點睡覺?”
“學校裡規定九點,一般不到十一點都不睡,有的打著手電筒在被窩裡打撲克,有的閒扯蛋,反正都有事忙活兒。”
“你們住宿的也挺有意思。我就不行了,在家八點半準時得睡覺,再這麼睡肯定都把我睡傻了。”
“那話說的,你現在也不尖吶。現在這社會,不是學習好就行的,挺多大公司大老闆都沒啥文化,有文化的還不是給人家打工?大學生都挺多沒找著工作的。”
“挺慘的,以後我還沒著落呢。我本來想學廚師我爺不讓,說我不是那塊料。”
“你爺咋那樣呢?我爺我姥爺都對我老好了。小時候寵我寵壞了,我爸要打我動一指頭都不行。”
“挺羨慕你的,我要是有那樣爺就好了,肯定現在不在這兒跟你嘮嗑了。”
“行了你,咱鄉還不知道多少人說你家好呢。不過後來誰也想不到會這樣。”
“嗯,命吧,就這麼回兒事。”
“行啊,咱們現在還唸書呢。好像上小學那陣就咱倆年齡最小,那時候老打仗。”
“我們班前幾天還要打來著,整班整班的大火拼,後來讓老師給平了,沒打起來。”
“正常。俺們學校就不會有那事兒,打仗就開除了,誰也不敢,有事兒都到校外單挑去。”
“學習好的學校就是不一樣啊。”
“咋樣兒,處物件沒有呢?”
“沒呢,我自己還沒活好呢,上哪兒處去啊?你呢?”
“我也沒,現在還小,以後再說吧。”
“我看你挺成熟的了。”
“拉倒吧你……。”
俺和楊聰越談越歡,邊吃邊談到學校要關門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