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狐狸精與白面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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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狐狸精與白面書生
阮潔還未平復怨氣,怒視著車內人。
駕駛座上的女人一臉波瀾無驚狀,在阮潔的怒目下,眼角脣縫竟還抹出了笑意。
伸手替她開了車門。
阮潔擰著眉想了想,又看看左右,一時間也沒空車子過來,索性上了就坐了上去。心念反正女人也不能把她吃了,是吧,除非她本體是黑山老妖變的……
想到這,禁不住眉梢眼角上挑,脣線彎了下。
“你在腹誹我?”
阮潔忙地臉色一正,“無聊。”
女人沒放過她,饒有意味地盯著阮潔,好一會兒,慢慢側身俯向她……
這個舉動驚得阮潔滿臉的慌張神色,看著俯身而來的女人,磕磕巴巴道:“你,你,你要做什麼?”
只是女人的意味更深了,瞧著阮潔玩味了半天。
“哦?你不知道要系安全帶的麼?
阮潔聽得登時臉色窘迫異常,一邊去摸安全帶一邊梗著脖子心虛道:“我,我當然知道。”
“還是,你想要,有什麼?”
看著女人眯縫起的雙眼,阮潔心裡更發虛了。一面別開目光嘟囔著“你想多了。”一面加緊繫好安全帶的流程,狠狠用力扣好釦子。
完畢,手裡緊緊抱著自己的雞絲粥。
“這是什麼?”女人問道。
“粥。”
女人挑眉。
“……雞絲粥。”
“做什麼用的?”
阮潔沉默了,她想,“吃的呀,粥當來是用來吃的呀,這都不明白麼?你是生長在非洲叢林的麼?你是人類麼……?哦,對了,她是狐狸精變的,妖怪一般是吞噬人類的。擦!”
想到這,阮潔一個哆嗦,“完了,那我還有活路可言麼?“
“你又在腹誹我?”
“吃的。”對上女人眼神,阮潔淡定說道。心裡卻想怎麼自己一吐糟,這人就能穿破呢?看來非我族類,其心必誅啊!
“晚飯?”女人倒是沒計較那麼多。
沒等阮潔點頭,女人纖長有力手指已搭上去。
眉心一蹙手指點下阮潔那邊的車窗遙控開關,二話不說把那碗阮潔一直緊抱在手中,賜予經理大人無限力量的雞絲粥,隨手扔了去……
“唰!”地一下,阮潔只覺得一個拋物線的影子打眼前閃過,伴著“嘭!”地一聲響,有東西穩穩地落入了路邊的垃圾箱內。
她微張著嘴,“天,這是怎麼做到的?”目光丈量了下,“好像有點距離的吧?”阮潔差點就被這一氣呵成的動作給崇拜住了。
時過片刻。
“不對,那好像是她的雞絲粥!!!媽的,何祕給買的雞絲粥啊!”
女人舒展開眉頭,關好車窗,柔聲緩色道:“冷了,吃下對身體不好。”
難得放低姿態的口吻。
阮潔嘴脣翕動了下,沒有言語,算是默認了。這樣的姿態,讓她無法再好怪責。
車子以正常的速度行進著,沒有再無所顧忌的飛馳。駛過了幾條街道後,一直對著窗子外發呆的阮潔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
小小地斟酌了下,“……我們要去哪裡?”
認真開車的女人“噗--!”地一聲笑了開來,“怎麼?怕我給你賣了?現在才問是不是晚了點?”
真討厭,總是愛逗弄自己,阮潔不樂意了。
“把你賣給我做壓寨夫人!”女人回過頭,看著阮潔一字一句道來。
車窗外的景色映的女人眸光閃動,流光溢彩卻又真誠的很。
阮潔不自在地撇了撇嘴巴,“不要,我又不是受。”
女人吃吃一笑,我不介意你做攻。
話末,瞥向了阮潔細長白皙手指。
留意到女人的目光所向,阮潔把手伸入褲子口袋,更加不自在的緊捻著,活脫一別扭受模樣。
“認真開車。”一臉正經淡道。
“你真的是很可愛,比你哥哥講的還要有趣,你是吃可愛多長大的麼?”
阮潔:“……我從來不吃。”
女人寵溺地去彈阮潔光滑的額頭。
彈了下……,又彈了下。
就在阮潔瀕臨發飆邊緣,女人伸手覆上了她整個額頭……
望著阮潔,冷的眼像是覆了層冰霜。
阮潔著實讓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嚇到了,這是終要現原形了?
只見女人控制著車子一個狠狠地急甩,本是要帶著阮潔去吃夜宵的,現在加足馬力果斷朝另一個方向開了去。
“我說柳小姐,你能不能穩妥點開車!!”阮潔惱火地望著柳意,難道不曉得剛剛差點就給她晃吐了麼。
“發燒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阮潔有點悶悶的,這大抵就是醫生的威嚴性吧。
“多少度。”
阮潔沒答這句,岔開了話題,“我們,去醫院?”小心翼翼的詢問。
“我家。”
阮潔微斂了眉,“我可以回家。”
“你想去醫院?”女人終於換了疑問語氣,而且還是反問。意思很明顯不過,你不跟我回家,就要送你到醫院去。而這也是阮潔最不耐的一點,柳意總是喜歡私自幫她做主,而且從不問她的意願與否。
從不?悶悶地默唸著這兩個字。真的已經有很多次了麼?
不悅。
“我要回家。”倔脾氣上來了。
柳意聞言微微嘆了口氣,她聽得出阮潔的執拗。這次,女人把車子緩緩停在了馬路邊。
很穩當。
她看著阮潔,眸中流爍著無比的誠摯與懇切,聲調也是軟軟的,似帶著哄人入夢的琴瑟之音。
“你不去醫院,卻又照顧不好自己。我是一名醫生,也是你哥哥的朋友。”
盯著阮潔的眼繼續,“只是,好友。”
“如果你願意,不抗拒,會是……你的!”看著阮潔微縮了下瞳孔,下料不能過狠。
頓了頓,話鋒巧妙一轉又道:那麼,作為一個朋友,真的一點信任也不肯給我麼?”
阮潔嘴微張了張,還未來得及去多想那句“會是你的。”轉眼就被女人無比認真的表情和無比誠摯的話語怔住了,怔得無所適從。一開始想好的女人不同意,自己就脾氣爆棚,然後揚長而去的念頭看來是行不通了。
某人的心,不可置否的,軟掉了。
“停久了會開罰單。”
阮潔別開目光,盯向路邊的欄杆,且還很細心地發現了某處掉漆了,真的,脫落了好大一片。
看著阮潔的妥協,女人笑的妖嬈。
“真乖,阮阮!”捏了捏她的下巴。
阮潔回頭不爽地瞪了柳意一眼。什麼真乖。阮阮?這是什麼稱呼?方才的好姿態是幻覺麼?她唱四川變臉的?
禁不住一個寒顫。
狐狸精與白面書生……
悻悻地哼了一聲,倒也不會真的把自己吃掉。
柳意沒接她的小脾氣,點到為止就好了,萬不能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回啟動了車子,倒是真的很專注的在開。
一整天的高強度工作,阮潔這時也乏了,闔了眼在座位上休息,隨女人帶她到哪裡去吧。好歹還有人可以無所顧忌的容得下自己,暫且不去想女人和李冰之間雜亂的關係罷。
放了舒緩的音樂,看著呼吸漸趨平穩的阮潔,女人的眸露出了少有的柔情。
在外人的眼裡,她一直是孤傲冷豔的柳醫生,滿臉的生人勿進,在你不經意間就會遭到冷眼的嘲諷;在阮潔的眼裡,她是個強橫,*,霸道不會顧及他人感受妖嬈到極致的女人。
可,只有女人自己清楚,她想要扮演什麼角色。
可,又或許連她自己也講不清為什麼會對阮潔帶有這麼深的執著,執著到偏執。
兩個女人。
一個不為人知的柔情,卻似火,如滾燙岩漿。燙傷了他人的間刻也燃了自身。
一個綿綿細膩的柔情,是似水,纏繞至骨子裡如霏霏煙雨。融了他人的同時也化掉了自己。
親愛小孩,疲憊夢鄉中的你,可知?
車子慢速地行駛了許久,最後進了小區地下停車場,柳意停妥車子熄了火。
看著依舊沉睡夢中阮潔的側臉,細長手指地不可察地顫了顫,輕輕觸了上去。緩緩描繪著這人臉廓、眉眼、鼻樑,最後停在了薄脣脣線處,頓了頓,又來回輕輕摩挲了數次。
直到阮潔不滿地別開頭才罷。
停下思索良久,忽地,女人妖嬈雙眼危險一眯,便俯身壓了上去。
卻。
只啄了淡淡一吻。
“小潔,小潔。”柳意輕柔拍著阮潔的臉頰,“小潔,到家了。”
自己脣角一抹,狀似很是滿意剛才的話。
家。
“小潔,醒醒。”
阮潔朦朦朧朧地感覺有人一直喊她,人迷迷糊糊地喚了聲:“凝凝姐……”
柳意:“……”
哼!陸幼凝,你還真是陰魂不散,還真是個比較麻煩的麻煩!
轉瞬,收起了一臉的冷傲,繼續行哄騙勾當,“小潔,我是柳姐姐,我們現在回家。”
阮潔勉力支起的眼還在上下直打架,“唔……,柳姐姐……”
她實在太睏乏了,接連幾天都處在精神緊繃中,現下好不容易沒負擔睡了,就不願再醒。
柳意倒是被阮潔萌得眼睛都快要笑彎了去,讓她又清醒了會兒,便下車繞到阮潔那邊替她開了車門輕輕拉下她。
鎖好車子後,牽著仍舊迷濛阮潔的手朝電梯走去。
阮潔倒也安心,只覺一切好熟悉,進了電梯自顧地按下20層。
柳意瞥了她一眼,把20按掉,又重新按了21層。
這人,這是睡傻,還是沒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