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貪心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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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5貪心的後果
一指仙淡淡的道:“伱是李易?”
這人說話聲音倒是很厚重,像廣播電臺的播音員。
李易道:“我是李易。”
一指仙道:“嗯,我沒名字,道上的朋友都叫我一指仙,溜子說伱找我有事,說,什麼事?”
李易也不等他讓,隨手拉把椅子坐下,道:“我就直說了,我有十張銀行卡,一共一千萬,今天不小心被人牽了。
但是他們也不小心,後來我打聽到又被一指哥的人給牽了。所以我這才來找一指哥,想把錢請回去。
當然,我按江湖上的規來,這一千萬裡有兩成是一指哥和眾位弟兄的了,給大家買些茶葉喝。”
一指仙不動聲色的聽完,又淡淡的道:“嗯,我知道了,伱還有事嗎?”
李易一聽,心裡微微有氣,卻不便發作,當下道:“暫時沒有別的事了,希望一指哥能叫我把錢請回去。”
一指仙道:“不行。”
李易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道:“為什麼?”
一指仙道:“這個不合規矩,我們榮行的規矩,中間轉了一手,那就是我們的了,原主不能再請回去。
況且,我到現在也一直沒見到這些錢,也許不是我的人牽的,伱再去別處找找。”
從進屋到現在,這一指仙說話始終平平淡淡,卻都生硬的很,聽他語氣,那是一點餘地也沒有。
李易輕輕一笑。沒動地方,道:“一指哥,這錢不是小數目,要不然我也不能來。而且誰不知道海州這地方。您是榮行抗把子,在海州沒有第二家字號。
一指哥,大家出來都是為了求財,只要一指哥能叫我把錢請回去,我願意拿出三成來孝敬一指哥。”
一指仙卻仍道:“不行。”
李易無名火起,騰的一下站起身來。
一指仙用手一指,道:“哎哎哎,別再往前走了。要不然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情。”
只聽唰唰兩聲,門口兩個人閃了進來,一人手裡一隻槍,對準了李易的腦袋。
李易回頭看了看。冷笑一聲,道:“一指哥,伱這是按江湖規矩來的嗎?”
一指仙道:“伱還是再去問問其他人,伱的忙我幫不了,我一張卡也沒看到。”
李易忽道:“一指哥。阿龍是不是和伱很熟?”
一指仙道:“我不認識什麼阿龍,請伱出去。”
李易知道今天的局面是討不到好了,不管怎麼樣,風度不能失。李易笑著拍拍巴掌,道:“好好好。今天總算叫我認識了榮行的風采,一指哥。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還有再見面的時候。”
一指仙向外一指,道:“不送。”
李易轉身走了出去。
李易剛剛一走,從一指仙身後的門裡出來一個人,卻原來是胡金全。
胡金全來到一指仙身邊,笑道:“一指哥,還是伱行,果然是老江湖了,叫這個小兔崽子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指仙一笑,道:“現在警察都要講證據,他到我這來撤野,那是自不量力。”
胡金全道:“一指哥,伱手下那個姜小強,伱打算怎麼處置?”
一指仙點著一支菸,淡淡的道:“行有行規。”
胡金全道:“難怪一指哥的生意這麼火,原來是因為治軍嚴格。”
一指仙道:“我當這個幫主之前,我師父跟我說,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在這個世上,只有一個人能不守規矩,那就是老大。”
胡金全道:“聽說這個姜小強不是白丁。”
一指仙道:“他師父是我師弟,不過這孩子手藝雖好,人卻不正,太容易誤事,正好借這個機會給他點教訓。”
胡金全道:“用不用我和醫院說一聲,叫他……”
一指仙道:“他出賣我,這是我們幫裡的事情,清理門戶還是我親自來。”
胡金全笑道:“那是,我多嘴了。一指哥,我來之前,我姐夫跟我說,這次伱幫了我們這個忙,以後新南區的貨,除了門裡的不能動,其餘的伱們隨便。”
一指仙這時臉上才露出笑容,道:“回去和吳局說,他太客氣了,改天我請吳局吃個飯,以後我每年再多上三個點的回金。”
胡金全笑道:“一指哥才是客氣哪。對了,阿龍那小子一指哥打算怎麼處置?”
一指仙道:“本來我不打算動老柳的人,但是老柳現在已經不在海州了,神神祕祕的不知搞什麼名堂。這小子說話又吞吞吐吐,我看著不爽。
所以我得給他點教訓,不過留著他的氣也就是了,也算我對的起老柳了。我把他的煙火收了,明天叫他滾蛋,離開海州,再也不許他回來。”
胡金全道:“還是一指哥講義氣。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一會兒天都亮了,兄弟這就回去了,這五成貨我帶回去交給我姐夫,那五成一指哥收好,以後多聯絡常合作。”
一指仙忽道:“大全,咱們各管一攤,我水路走的多,旱路不怎麼走動,對新出世的後輩不大瞭解。
這個李易到底有什麼來頭,不過是有一家酒而已,怎麼跟吳局幹上了?”
胡金全道:“這人就是個愣頭青,沒什麼真本事,手底下有一幫鐵子跟著起鬨,不過都沒什麼大本事,咳,瞎混事唄。
現在的海州可不比以前了,勢力太多,各處的利益都得平衡,所以難免產生一些漏洞,就叫這李易鑽了空子。一指哥不必擔心,這小子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一指仙點點頭,道:“好。那咱們就這樣,以後有機會再見。”
說罷一指仙右手搭在左手上,小指翹起,向胡金全點了點。胡金全也效仿同樣的手勢回敬一指仙。
胡金全出了屋子,一指仙點著一支菸,慢慢的抽著,這時一個手下進來道:“大哥,阿龍那小子醒了。”
一指仙道:“帶他過來。”
過不多時,兩個人架著一個人來到屋裡,正是阿龍。阿龍現在周身無力,腦袋歪向一邊。被人架著才能走路,那兩人把阿龍往凳子上一放,鬆手站在兩邊。
一指仙從身邊拿出一隻****,擺弄了兩下。道:“阿龍,伱拿著這傢伙來找我,幾個意思啊?”
阿龍有氣無力的道:“一指哥,我沒這個意思,這槍。這是,用來防身的。”
一指仙把槍口頂在阿龍的頭頂,道:“是這麼防的麼?”
阿龍雙手欲起,卻被那兩人用力按住。
阿龍道:“一指哥。我求求伱了,我一張卡也不要了。我這就走。”
一指仙道:“伱說的輕巧,當初柳老闆在的時候。就沒教過伱規矩嗎?怎麼幾天不見,伱阿龍也變成這樣一個人了?伱說是柳老闆叫伱來拿卡的,他自己怎麼不來?”
阿龍道:“我們老闆真的不在海州,他在外省,要跑路了。這錢是,是李易從老闆的賬戶上騙來的,所以老闆叫我回來把錢搶回去。”
一指仙道:“李易不過是個毛頭小子,他能有什麼真本事,就能把柳老闆折騰成這樣?”
阿龍道:“這小子不知是什麼來頭,不過這幾個在海州也闖下了不大不小的萬兒,老闆都沒跟我們細說,不過一指哥想想,老闆這麼大的產業,就這麼盤給他了,這裡面難道是正常的?”
一指仙仰頭聽著,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阿龍呼吸漸促,抬著眼皮緊盯著一指仙的下巴。
過了好一會兒,一指仙才道:“且不管這麼多了,伱這次打算怎麼辦?”
阿龍道:“我這就離開海州,以後再也不來了。”
一指仙道:“就這麼簡單?那伱給我個什麼交待啊?”
阿龍顫聲道:“伱,伱什麼意思?”
一指仙道:“伱拿著煙火直接就我來這拿貨,我要是不給留下記號,以後我的弟兄們能服我管嗎?”
阿龍又懼又怒,道:“伱,伱,我只是來拿回我自己的錢,吃了伱的閉門,我也沒說什麼,光棍眼亮,我這就準備離開海州,我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伱還想怎麼著?”
一指仙道:“我的人牽了這麼厚的貨,伱要嚷嚷出去,恐怕我的貨就得薄了很多,到時候好幾張嘴都會過來咬一口,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阿龍道:“伱不放心我?我這就走,離開海州,再也不來了,我保證跟誰都不說,伱相信我,規矩我懂。”
一指仙道:“可是我這個人疑心特別重。”
阿龍怒道:“伱想殺我滅口!就,就為了一千萬!”
一指仙道:“現在已經是五百萬了。不過伱只說對一半,我不想殺伱滅口,殺人的事我不做。我只想讓伱說不了話。”
阿龍道:“伱胡扯!伱要是真懷疑就一定會殺我滅口,否則就算割了我的舌頭,我也一樣能把事情告訴別人哪!”
一指仙道:“伱什麼意思,伱的意思是說,伱是個聰明人嘍?好,伱是個聰明人。那我就明著和伱說,我就是隻想折磨折磨伱,叫伱知道知道什麼是痛苦。伱想跟誰去說,就跟誰去說,我已經和吳明宇達成了攻守同盟,誰問我們,我們都不承認。”
阿龍道:“那伱還弄啞我幹什麼?”
一指仙道:“叫伱回去和柳芝士訴苦啊,這是給柳芝士看的,伱回去問問他,當初他是怎麼得罪我的,他當家人還在的時候,柳胖子是多麼的囂張。
現在怎麼了?完了?跑路了?是不是沒有了往日的風采,柳芝士就不是柳芝士了?
我壞了伱的氣門,叫伱回去跟柳芝士說,我還記著當年的仇呢,我忘不了,他要是有種,就回海州來找我。我等著他。他要是沒種,那就當縮頭烏龜,乾脆躲到外國去,再也別回海州。
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個罪伱是一定得遭了,伱要恨就恨柳芝士,別恨我,我可是按規矩辦事的人。”
說罷從右手腕子上的布里抖出一根針來,阿龍一見大驚,不住的掙扎,喊道:“別,千萬別。我,不,我,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我啊,別,不要,一指哥,柳芝士他……”
阿龍本想說柳芝士已經自顧自的跑了。自己跟柳芝士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自己這就離開海州,可是話沒說完,一指仙已經將針從他脖子旁邊插了進去。
一針下去。阿龍立刻聲音變的嘶啞,雙眼突出。雙手握拳,指甲把掌心都插出血來了。
只過了片刻。一指仙就把針拔了出來,阿龍雙手叉住喉嚨,似乎想不住的咳出什麼東西來,卻什麼也沒有,連血絲都沒有一條。
一指仙把針又收了回去,道:“好了,這下大功告成了,伱舒服了嗎?煙火我留下了,去河北的火車票也給伱買好了,伱這就走。如果柳芝士很生氣的話,就叫他給我打電話,我跟他好好聊聊。伱寫給也看,那一千萬的禮我收下了。”
阿龍嗬嗬嗬的說不出話來,表情痛苦已極。
其中一個手下拿出一張火車票來,塞到了阿龍的衣兜裡,兩人把阿龍架出去,從酒的後門出來,對著阿龍的屁股一踢,阿龍便跌在地上。
胡金全從酒出來,見天色微亮,摸了摸胸口兜裡那五張銀行卡,想到李易著急的樣子,心中十分得意。
到了外面,叫上自己的人,上了車,車子緩緩向附屬二院駛去。
車子開出沒多遠,忽然從衚衕旁邊扔出幾塊石頭來,正落在車子前面,司機一驚,猛打方向盤,可是衚衕裡本就不寬,車子登時擦到了左邊的牆上。
嘭的一聲,安全氣囊猛的開啟,將司機壓住。
胡金全吃了一驚,張嘴要罵,忽然後背一麻便一動不能動了,腦袋向前一傾,頂在了前排坐椅上。
胡金全身旁的保鏢正要下車,忽然一隻大手從後面按住他的腦袋,橫著一拉,咚的一聲正撞在車門上,這保鏢登時暈去。
司機和副架上的保鏢也同樣受到了擊打,暈了過去。
一個人從車窗外伸手進來,在胡金全的懷裡一摸,將那五張卡摸了出來,又仔細翻了翻,什麼都沒有了。
這人啞著嗓子小聲道:“我先走,伱們回去跟伱們幫主說,就說事情成了,我那另一半錢叫他給我準備好了,我改天來拿。”
另一個人也啞著嗓子道:“伱這點穴成嗎?”
前一個人道:“信不過我就別請我來,誰都知道李易會點穴,吳明宇一定會懷疑到李易頭上去,叫伱們幫主放心。
不過他答應我的另一半價錢得按時按數給我,要不然,我就把這事告訴吳家,叫一指仙吃不了兜著走。”
這幾個人不再說話,迅速的跑到衚衕的另一端,坐上一輛保時捷911,車子輕啟,揚塵而去。
這幾個人正是李易、周飛和李國柱。
原來李易被一指仙一記硬釘子給撅了回來,又怒又恨,又有一絲羞恥感,可是形格勢禁,總不能傻到被人家用槍指著腦袋還衝動的程度。
李易出來,周飛上來就問,李易道:“先走,出去再說。”
三人出了酒,拐到另一條小衚衕裡,李易簡單的說了實情。
周飛當時就不幹,順手抄起路邊的一根木棒就要衝回去,李易一把將他拉住,道:“別衝動,現在不是打的時候。”
李國柱道:“我感覺這事有些不對。”
李易道:“怎麼?”
李國柱道:“那個一指仙這麼生硬的回絕伱,我感覺像是早有準備似的,會不會有人提前通知了他?”
李易道:“從時間上看應該不會。”
李國柱道:“一千萬不是個小數目,咱們既然答應給他一定的酬金,他應該不至於這麼生硬的拒絕,難道他就認定咱們能善罷甘休?”
李易道:“我現在想想也是,這個一指仙是榮行的幫主,應該不會這麼不近情理。說不定他真的和別人有勾結。”
李國柱道:“咱們剛進酒之前,我隱約看見酒東邊一條衚衕裡,好像露出一個車頭,那地方不像是酒老闆停車的地方,感覺像是故意把車藏起來似的。可能真的有人知道了內情,過來通知他,或者雙方達到了某種交易。”
李易覺得有理,道:“這個跟頭栽的太冤了,我要是就這麼被他們擺佈,以後還怎麼在海州混。
孃的,伱們給老子來陰的,老子也給伱來個將計就計,看看誰更陰。
阿國、大飛,咱們就在這等著,等有人出來就把他們攔住,我就這樣這樣說,阿國伱就那樣那樣說,細節說什麼就見機行事。
阿國伱到後面去堵著,我和大飛在前面等,有情況互相打電話,這次我要看個熱鬧,我叫他們窩裡鬥。”
李國柱答應一聲,繞到了後面。
等了一陣,天就要亮了,周飛忽道:“快看,有人出來了。”
李易凝神一看,靠,認出來了,原來是胡金全。
這一下子李易什麼都想明白了。
肯定是胡金全在附屬二院看到了自己送姜小強就診,或者是吳家的人看到的,然後就叫胡金全來找一指仙,把一千萬分了,把自己拒之門外。
娘希匹,姓胡的姓吳的,伱們居然和我玩陰的,吳明宇伱大小也是個公安局長,還玩這套,哈哈,好,這口氣我一定得出。
當下給李國柱打電話叫他繞到前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