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原來你已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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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原來你已結婚
1990年的春節快到了，犯人都會收到來自己家人的物品，卡片什麼的，有的還接受家人的看望。只有張培新，沒有按到任何形式的問候。
“培新，不要難過，你媽說不定是有事，給忘記了，再說，過年了，也得準備年貨什麼的，抽不出時間。有哥們陪在你身邊，過年了，開開心心地好嗎？”春節的這天晚上，洪天霸陪張培新躺在宿舍裡，其它的人都去餐廳看電視去了。
“天霸哥，我媽的脾氣我知道，她是故意不聯絡我，目的是想我好好改造，我傷心的是，英子，竟不給我打一個電話。”張培新說。
“哎，現在女孩子變得也快，培新，也說不定……”
張培新說：“天霸哥，我們不說這些，去看電視吧。”
洪天霸說：“行！”
王吉英在家裡燒香拜祖。香案上放了吃的東西，王吉英跪在香案前，默默地說：列祖列宗在上，保佑培新好好改造，早日出獄。
而此時的張巧英則一直抱著電話猛打，但始終沒有人接電話。
“英子，不用再打了，你打的號碼是辦公室的，這會誰會在辦公室啊？”張志強說。
“培新哥一定會生我的氣，過年了，也不問候他！”張巧英說。
“我說你啊，早應該寄一張卡片什麼的”劉雙雙說。
“媽，你就不要說我了，這些天班上同學弄這個集會，那個集會，都忘記了。”
電話響了。
“快接電話啊！”正看電視的張志強說。
“一定是培新哥！”張巧英拿起電話就說，“培新哥，新年好！”
“是我，不是你的培新哥呢。”來電話的是張騰飛。
張巧英一下子洩了氣，“騰飛，什麼事？”
張騰飛說：“晚上去大世紀HAPPY，如何？”
張巧英說：“不了，很累，不如在家裡看電視。”
“來啊，同學都約好了的！”張騰飛說。
“真的不想去。你自己去吧，玩得開心些。”張巧英掛了電話。
春節過去了，王吉英決定外出工作，他將家裡的雞鴨豬都賣掉了，田地也交付了隊裡。從報紙看到有一個鞭炮廠招工人，月工資5000元，她打了一個電話問了問，對方說見面談。
王吉英照地址找到了這個鞭炮廠，在一山溝裡。有20幾個工人。一箇中年男人接待了王吉英。
“包吃，包住，一月5000元，工作時間是10小時。”中年男人說。
“好，我幹！”王吉英說。
就這樣，王吉英就在這個鞭炮廠安頓了下來。閒時就織織毛衣，日子也過得很快。
再說張志強，近一兩年來，身體情況不是很好，也越來越厭惡機器的噪音，經再三考慮後，辭掉了手套廠的工作，回到了張家壪村。當然有李春香的幫助，張志強夫婦倆還是弄到了內部提前退休的名額，加之回村裡有李春香派車送回，更讓他們的回鄉帶有衣錦還鄉的色彩。
又一個冬季來了，王吉英請了幾天假，回到張家壪村，一是清明過去了，他沒能去給理謙上墳，二來是想回家看看。
見到了張志強夫婦，王吉英百感交集，三人一起整整敘了幾個小時別
後之事。
王吉英離開之前，交待張志強，以後每年她會織一件手衣，讓張志強寄給張培新。
“吉英，你不打算去獄中看看培新？”張志強說。
“志強，不是我不想去，我一去，培新會有顧忌，不利用他改造，等他出來的的那天，我再去接他。”
從1990年冬季到1995年冬季，張培新一共收到五件毛衣，都是王吉英從鞭炮廠先寄回到村裡，再由張志強代寄到張培新的，這五年，王吉英也沒回過村裡。
每到夜深人靜時，張培新就拿出毛衣，將毛衣貼在胸口上，默默地念著紙條上寫的字：好好改造，媽媽媽指望著你養老呢。也許就是這句話，一直激勵著張培新努力改造。
1995年臘月初一，是一個睛天，王吉英心情很好，他和廠裡說好了，明天就辭職回家，這幾年他也存了些錢，該回家了。
廠裡來了一個客戶，說要訂購一大批鞭炮，可是這客戶剛走不久，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廠裡突然起火，整個工廠爆炸，裡面有幾十個做工的外地人，還有來幫忙的老闆的全家人，都死了，只有王吉英雖然沒死，但已被燒得面目全非。
第二年春天，王吉英蒙著頭，回到村裡。只和張志強劉雙雙交待了一些事情後，就連夜離開了。
1996年的五月份，張培新因為表現出色，被允許提前出獄。
張培新懷著喜悅和激動的心情，回到了村裡，可是他回到了家，家門掛著大鎖，大鎖已經生鏽。屋頂，也長出一尺高的茅草，他感到疑惑，母親去哪兒了？
張培新到了張志強家門口，出人意料的張志強和劉雙都在。
“叔，阿姨，你們不是在WH市嗎？”張培新說。
“早回來了！”張志強說，“身體不好，提前離休了。對了，你也提前出獄了，怎麼不和叔叔打個電話，叔叔去接你啊！”
張培新說：“叔，我媽呢？”
張志強想起王吉英的話：志強，我這個樣子，一定會給培新丟臉，再加上他也坐過牢，以後在本地也不好發展，如果我在，培親他一定不會外出，所以……
“培新，我告訴你，你不要激動，你媽，她死了！”張志強說。
“死了，叔，怎麼會呢，我媽才四十多歲，也沒什麼病……”
張志強說：“培新，叔怎麼會騙你呢？”
張志強帶張培新來到了山上，張培新發現，在爸爸的墳邊，一個新堆出來的土丘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紅著眼，腦子裡一片空白。
“叔，我媽是怎麼死的？”張培新哭了半天，突然問道。
“培新，那年你殺了人，你媽給死者賠了錢，為了還債，你媽去了一家爆竹廠作工，幾年都沒有回家。”
“叔，不對啊，媽每年都給我寄毛衣，我看地址，都是在村裡寄的啊。”
張志強說：“你媽怕你擔心，先將毛衣帶回家，然後由我寄給你的。就在去年春節前，工廠加班加點生產爆竹，不慎失火，整個工廠爆炸，裡面有十幾個做工的外地人，還有來幫忙的老闆的全家人，都死了，其中就有你媽！我這裡還有一件手衣，也是準備今年寄給你的。”
聽了張志強的話，張培新在母親的墳前，
捶胸頓足，痛哭不已。
“媽，都怪孩兒，都怪我不孝，該死的是我啊！”
張志強扶起張培新，“培新，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想想以後怎麼辦吧？”
回到家裡，張培新沒吃沒喝，足足睡了三天。
“志強，你去看看培新吧？”劉雙雙說，“幾天都沒有看到他，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張志強說：“嗯，這就去。”
張培新正收拾東西，“叔你來了？”
張志強說：“培新，你這是要幹什麼？”
張培新說：“叔，這村裡我是沒法呆了，我想去外面闖闖。”
“也好，你就去WH市吧，英子在那邊，相互也好有個照應。”
“英子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工作？”
張志強本來想告訴他英子已結婚了，可是怕培新一下子難以接受，還是讓他自己明白的好。
“她在市工業廳辦公室工作，我這裡有她的名片，你拿好。還有這是張銀行卡，你媽留給你的。”
張培新接過名片和卡，說：“叔，謝謝你。”
張培新揹著裝著六件毛衣的包裹，出了WH市。
WH市工業廳辦公室。
“張主任，外面有人找？”張巧英正在看一個檔案，祕書小馬進來了。
“嗯，你讓他到接待處，我一會兒就好！”張巧英說。
“我也是這樣說的，可是他不肯！”小馬說。
張巧英說：“是誰？”
小馬說：“是個小夥子。”
張巧英似乎有所悟，放下手中的活，就下樓了。
一個揹著揹包的男人背對著大門。
“培新哥！”張巧英叫道！
張培新回過頭，一個貴婦打扮的女人正對著自己笑，這是英子嗎？
“英子，真是你嗎？”張培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巧英上前緊緊抱住張培新。
淚水，從張培新眼裡不停地流。
好久，張巧英鬆開張培新，拿出手帕給張培新擦眼淚，“培新哥，走，找個地方坐下來說。”
張巧英帶張培新來到了局機關招待所。
“培新哥，你先洗個澡，休息一會兒，我們去吃飯！”
中興大飯店。
“培新哥，我們好多年沒有見面了，來，為我們的見面乾杯！”張巧英說。
“來，乾杯！”張培新說。
兩個正喝得起勁，張巧英的手機響了，張巧英一看，是張騰飛打來的。
“騰飛，咋的？”
“你還回來吃飯啊？小東哭著要你呢？”
“讓媽媽哄哄小東吧，我有個朋友過來了，正應酬呢。”
張培新當然聽出了名堂，“英子，原來你結婚了，我不該來找你的。”
張巧英說：“大學畢業就結婚了，有一個孩子快一歲了。”
“英子，恭喜你！”張培新站了起來，“我得走了！”
張巧英說：“培新哥，我爸有電話打過來，你剛出獄，我有幾個朋友，我聯絡一下，給你安排個工作！”
張培新說：“謝謝，我不想要你的施捨。”
張培新朝店外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