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人到多情情轉薄_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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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人到多情情轉薄_回宮
楚宣由著她抱著孩子放到了床邊黃花梨木製成的小木床中,見她俯前為孩子拉了被子蓋了,那副慈愛的模樣是他從未見過的。他心目中的碧遊極是倔強要強,而今這樣的她,卻是他想都未曾想過的。他覺得她變了許多,不僅是性情,還有她對他的感表。她從未直白地向他坦露心跡,可危機關頭她卻可以不顧性命挺身而出。往日他鮮少想過她對他的好,對他的各種情誼,與她分開這麼久,他得了空便將那些往事翻來覆去地想了許多遍,心覺他確是辜負了她。而今,他定會好好補償與她。
碧遊正俯身將覆於嬰孩身上的小被拉平,驀地腰間一緊,楚宣整個人便貼了上來。他自她身後緊攬上她的腰,高大的身軀貼向她的後背,將頭擱在她的右肩上。比起錦瑤與郭玉蘭的嬌柔小巧,碧遊則是身段修長挺拔。他緊緊地攬著她,側頭貼在她耳邊低語:“碧遊,跟我說實話,你心裡可還怨我怪我?”
碧遊只覺心頭像被人緊緊一擰,突突地疼了起來。往事在她腦海中盤旋不定,讓她覺得心頭一陣陣發寒。她頗有自知之明,在一些事情上,她確是一直耿耿於懷。不過她也不曾指望能得他多少厚愛,自入了後宮以來,除卻被封妃前後短暫的甜蜜,她便沒有再天真過。這後宮之中,那些天真無邪善良溫厚的人無一例外地成了別人高升的踏腳石,化作了一具具森森白骨,有些連屍首都不知去處。
楚宣清晰地感受到懷中人身形一滯,不由得讓他摟在腰間的手又是一緊。他竭力地想要修復與她之間破碎的感情,往日不曾失去,便不知這感情的可貴。
他的這番溫存雖讓碧遊心頭一顫,可她並未能開啟她緊閉的心門。沉默了半晌,她才說道:“有什麼怨不怨的,人生在世,無論怎樣不都得這麼活著,與其傷春悲秋,倒不如就這麼平淡地過著。有些事情,想開一些便好了,若是自個兒都為難自個兒,那豈不是活著太累了?”
她這番話說得晦澀不明,與她分別許久,楚宣一時也無法猜透她的意思。他緊摟著她的腰,鼻尖傳來她特有的體香,心頭雖覺失落,卻仍舊是懷念過往。與她相處這麼些年,他已然習慣了她的存在。就算是愧對身亡的韓時也好,他都不曾後悔將她留在身邊。
“碧遊,哪怕你任性也好,倔強也罷,你只管活得像你自己,不必像現下這般了。你我畢竟是夫妻,不要再如此客套疏離,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出來,我斷不會與你制氣,也不會再苛待與你。”他在她耳邊喃喃地說著,心頭一陣陣地發緊,只覺得若是再不用心抓住她,眼前的她便不再是他心目中的碧遊了。
“皇上您又何必說這些話,自古君臣有別,臣妾恭敬待您乃是倫常之理。再者,皇上也不曾虧待過臣妾,您對臣妾的好,臣妾自是銘感在心。”
碧遊掙開他環在腰間的手,轉過身面對著他,眼睛盯著他胸前的金線勾勒的五爪雲龍圖案輕言細語地說道。
“你現今這個樣子,我瞧著很是難受。我倒是寧願你怪我怨我,也不願你現在這般。想你從前,性子雖說倔強要強,卻也是直爽坦率。”
楚宣覺得她變了許多,雖說恭謹柔順,可她這性情又與後宮那些嬪妃有什麼分別?就算是郭玉蘭是錦瑟的重生之身,與錦瑟的性情也很是相像,可他也不希望身邊的人皆是像她那般。
“人都是會變了,往日是臣妾任性不懂事,現今已為人母,再不能像往日那般任性了。”碧遊側過身瞧著小床裡熟睡的孩子,微微蹙眉說道。她無法將那些事當作沒發生過,更無法忘卻韓時,以往的經歷造就了現在的她,就算楚宣現今懷念以往,卻也找不到當年的她。因為當年的那個她,早已被她拋棄多時。
楚宣怔怔地瞧著她,見她秀眉微蹙,面色卻是平靜寧和。這樣柔和的眉眼,卻是他以前不曾見過的。興許如她所說,歲月與孩子改變了她,他也許再也找不回往日所愛的那個碧遊了。
對於她,他心頭有悔意、有愧意也有依戀,畢竟這些年來陪他經歷過風雨的人是她。他也愛著錦瑟,也愛著她,她們姐妹二人於他來說,有著不同的重要意義。
“你說得倒也是,人總是會變的,只是我希望無論怎麼樣,你都能開心。”他扶上她的肩,言語間透著脈脈溫情。
“臣妾也希望皇上能夠一切順心如意,您開心了,臣妾自然也跟著開心。”
碧遊說著,就勢倚在了他的懷中。她未曾想過會有與他虛與委蛇的一天,因為她怕,所以才會如此。對於楚宣,她心中已有了懼意,所有的情感都被這懼意碾壓得支離破碎,她不敢再得罪他半分。就算她不怕他折磨苛待,卻也要為眼前剛出世的孩子著想。她已是死了心,不想再出宮過自由悠閒的日子,也不再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美夢,她只希望能與孩子過安穩的日子。
她這樣不鹹不淡的回答讓楚宣很失落,可是木已成舟,他卻也拿她無可奈何。當初正是因為他的草率與不信任才與她鬧到了這般田地,若是他能早些識別錦瑤的詭計,也不至於如此。說起來,他對錦瑤,心裡頭已是痛恨至極。
當晚,他歇在了清心院中。他在床,她在榻,孩子的小床被放置在了榻邊。這一晚他未曾睡得安穩,先是因心事而難以成眠,接著便是因孩子啼哭吵鬧。倒是碧遊很是平靜,有條不紊地起身親自照料孩子,孩子餓了便解衣餵奶,若有哪而不適便耐心嫻熟地照料。漫長的一夜下來,孩子哭鬧了不下四遍,她皆是獨自一人照料著,沒有絲毫的抱怨。
楚宣在邊上瞧著她獨自一人忙碌著,難免覺得心疼。本欲前去幫忙,但想到她那疏離客氣的態度,卻也只在默默地瞧著。不知為何,看著碧遊忙碌的模樣,心疼這餘又讓他覺得有幾分欣慰,實際上她還是那個倔強要強的她。人的秉性,也許從未被改變,只是不過是心境有所不同而已。
兩日後,秋陽高照,清冷的山風將漫山楓葉染得通紅。碧遊抱著孩子坐轎下山時揭開轎簾一瞧,但見滿眼皆是一片火紅,偶有幾片碧色夾雜其中,更襯得楓葉紅豔奪目。
想當初,她才到此處時,除卻山間林立的常青松柏,入眼的皆是初春的蕭瑟之感。不過那時她來時心情卻很是平靜,畢竟遠離了後宮,頗讓她覺得心安。而今帶著孩子隨楚宣回宮,讓她心生忐忑,對這住了許久的清靜別院極是不捨。當初來此,她確是消極生了逃避之心,可現在她也不願回去面對那些爾虞我詐。不過是不足掛齒的小小殊榮抑或是帝王的一點寵愛,便足以讓血濃於水的姐妹反目成仇。想到錦瑤曾耍的那些心機手段,著實讓她覺得心寒。她與昔日的孝賢夫人比起來,又有什麼兩樣?
軟轎抬著她行到了山腳,便有宮人過來攙扶她出了轎,將她引上寬大舒適的馬車之中。車簾才剛被下人掀開,一雙大掌便伸到了她的面前,隨即耳邊響起楚宣疏朗柔和的聲音:“孩子讓我抱吧!”
碧遊抬眸看了看他,這才將懷中孩子送到了他的手邊,見他輕柔地抱在了懷中,這才踏著腳凳上了馬車。
楚宣將孩子抱在懷中,見她上了車後要伸手接過,卻朝她笑了笑說道:“還是由我來抱吧,說起來我也虧欠這孩子良多。”
碧遊在他身旁的軟墊上坐了,側首瞧著他懷中睡得老實的嬰孩,脣邊勾起一抹淺笑,算作是給他的迴應。
須臾後,馬車開始搖晃著上了路,楚宣偏過頭瞧著坐於身旁卻離他至少有兩拳之隔的碧遊,不由長眉緊擰。她如此這般,實在是讓他無所適從。
或許是感受到他投來的不悅的目光,碧遊往他跟邊挪了挪,索性將頭靠在他的肩膀閉眸小憩。楚宣見了,心頭湧上一股暖意,抬臂攬在她的肩側,將她往身邊又攏了攏。
“你既然已為宸妃,碧棠殿對你來說自是有些狹小,南院的鳳來閣一直空著,我已安排人打掃妥當,回宮之後你便帶著孩子搬到那去住。”
見她雖是閉眸,卻未曾入睡,楚宣便打破沉默說道。話音未落,他忽覺自己沒來由地對她又有了往日的耐心。他忍她、等她、憐她、愛她,終於得到了她的心,到頭來卻未能珍惜,將她傷得心灰意冷,反過來又要像當初那樣。
碧遊知那鳳來閣有些來歷,這後宮各殿皆是歷朝所建,唯有位於南院的鳳來閣是楚宣登基後所建。實則那鳳來閣是他為心愛之人上官錦瑟所建,原本是待到她封后之日賜居此殿,可誰知世事難料,未及等她到封后便香消玉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