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世事茫茫難自料_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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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世事茫茫難自料_防備
聽錦瑤這麼一說,碧遊不由計上心來。她記得當初曾陪著柳玉珍前去長樂宮拜望那位夫人,當時瞧著她慈眉善目的樣子,一時也不曾懷疑。如今想來這新妃要前去長樂宮拜謁的規矩有些怪異,她不過曾是皇帝的奶孃,因早年對楚宣有過救命之恩,因此當其登上皇位之後便被封為孝賢夫人,賜居長樂宮,安養天年。按理說,她並無太后尊榮,新進宮妃也無須前去拜謁,不知何時這宮中多出這麼個不成文的規定,著實令人難以信服!
“不知娘娘可曾去過長樂宮拜望那位孝賢夫人?”
思及此,碧遊不得不多嘴問了這麼一句。
“往日我一直深居這宮中,並不曾前去拜訪,後來代掌鳳印整日操持,也不曾去過。”錦瑤如實答了。
碧遊略鬆了口氣,忽然促狹地笑道:“娘娘不如讓太醫前來把把脈,開此方子好生調理調理,興許不久便能懷上皇嗣!”
錦瑤聞言,臉驀地一紅,斜睨了她一眼嗔怪道:“死丫頭,瞎說什麼?!”
“娘娘說我不明白自己心中所想,其實這句話我倒要送還給您!”碧遊見她臉紅,忍不住揶揄她道。
錦瑤被她戳中了心事,忍不住伸手在盤中捏了個葡萄塞入她口中:“你這個丫頭,混說些什麼?看我不堵上你的嘴!”
碧遊一口咬下那顆葡萄,頓時甜膩的汁液散入口中,倒有說不出的甘甜。
錦瑤原先心裡惦記著英武俊逸的韓時,畢竟那是她的初戀。因此當年被封妃時,她並不情願。因她個性清冷,楚宣也很少臨幸於她,所以這些年,她倒不曾懷上龍嗣。如今卻不一樣了,她心中有了他,自然甘願為他生兒育女。今日被碧遊這麼一提點,她更是有心。想著明日召個太醫前來瞧瞧,也好早日懷上龍嗣,堵上朝中那群臣子的悠悠之口,既能穩固她在宮中之位,也算是為皇帝分一份憂。
翌日午後,宮中醫正提著藥箱前來,為錦瑤把了把脈,細細地為她說起醫理之事,著手開了調理身體的方子。錦瑤著人拿了方子前去庫房取了藥,又厚賞了那位醫正。待到藥熬時,正巧趕上她用過晚膳不久,掐著時辰喝了藥,她正在涼榻上歪著,忽聽院內一聲接一聲的悠長通報,才知今日皇帝又翻了她的牌子。
算起來,較之宮內的妃嬪,她年歲稍長,然而聽聞楚宣前來,只覺心頭狂跳,禁不住心懷期待。曾幾何時,她也曾懷著小女兒般的心思去思念期待一個人,然而如今,那人已不在,她也有了新的企盼!
當晚並非碧遊當值,她沐浴之後吩咐宮人取了數件宮裝在銅鏡前試了起來。盛夏炎熱,殿中放了三兩冰盆,倒也涼爽怡人。然而面對著幾名宮人並排捧著的華服,錦瑤卻遲遲拿不定主意,因焦急而致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
最終她挑了件藕荷色襦裙,外罩一件月色輕薄紗衣,穿上去嫵媚而不失端莊。命宮人為她抿好了鬢間髮絲,綰了個隨雲髻,髮間並無多餘髮飾,簡潔卻又透著雍容之氣。
楚宣著了常服入殿時,錦瑤如往常一般淡笑著迎上。較之往日,她眉眼裡含了脈脈深情,一雙水靈的招子顧盼生輝。可是楚宣並非為她而來,他是為了碧遊之事前來與她相商,因此並沒有發現她的不同尋常。
楚宣覺得直接開口不太妥當,便執了她的手到榻邊坐了,與她話了會兒家常。錦瑤的心思皆在了他身上,他說什麼,她便溫柔地附和著,似水柔情化作繞指柔,終於令楚宣心有所動,不過,也只是止於心動。醞釀了一會兒,他終於開了口:“錦瑤,朕想讓碧遊像以往一樣到御前走動,你覺得如何?”
錦瑤一腔熱忱被他一句話澆得溼冷,她極力保持常態,擠出一絲笑嬌嗔道:“皇上這是覺得臣妾對她照顧不周麼?”
“這倒不是,朕只是覺得仍她的性子,必不會甘心留在這宮裡頭。她的本事你我也是知曉的,當年她扮作晚汀,差點兒就將我騙過,我是怕她私下動什麼手腳。”
楚宣這些天細細想了想,總覺得還是把碧遊放在身邊才安心一些。當初碧遊假扮成晚汀,他特意為她擦面,若她用的是普通易容之術,當時便就露了餡 ,因此他覺得還是要妨備些才好。
錦瑤聽了這話,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她喜得是皇帝對碧遊如此上心,往後她便也有了依仗;但憂的是,碧遊那般倔強的性子,必是不肯就犯。這喜憂參半轉眼間又轉為了酸澀,她愛的人卻愛著別的人,總讓她覺得心裡頭有些不爽快。更何況,那人卻是自己的親妹妹碧遊!不過她也知楚宣近來只翻她一人的牌子是因為碧遊的緣故,好歹她與她算是一條心,皇上寵她,總好過寵別的宮妃。
“既然皇上對她如此上心,倒不如早些納入後宮,這樣免得夜長夢多。”
錦瑤想了片刻,心覺楚宣對於碧遊實在是太過縱容了些。這些年來,他對她的用心,她都看在了眼中,無奈碧遊是個死心眼,認準了韓時,便到死也不放手。
楚宣不由苦笑道:“若她與這後宮嬪妃別無二致,朕也不必費許多心思,這丫頭生就是個離經叛道的主。”
想起碧遊的身世,他不禁在心中感嘆,只是她的性子,卻一點兒也不像上官家的人,更不像她那位柔弱的母妃。
“那皇上打算一直等下去嗎?”錦瑤垂眸盯著腕上的翠玉鐲子,不知為何,心頭越發的酸澀難忍:“那若是她一輩子都不回心轉意呢?”
“就算她是塊石頭,也總有焐熱的時候。”楚宣卻絲毫不曾悲觀,心裡頭只念著碧遊一人,只要她在身邊便好。
“想必碧遊妹妹總有一天會明白皇上對她的情深,若是皇上覺得好,那便調她去御前伺候吧,如此一來,她多少也能體會皇上的良苦用心!”
錦瑤揚起一抹笑,就勢歪在了楚宣的肩頭,她暗想著,如今還是皇嗣的事情要緊一些。人得到的越多,慾望就越大,她覺得自己有些可悲,回想起往日的自己,總覺得嚮往。可是走到如今這一步,她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可是當晚,錦瑤未能如願,楚宣對她沒有絲毫的動作,然而她也不願放下矜持,兩個人各自躺了,靜默無言。錦瑤默默地流淚,浸溼了頭下緞枕,也不知是何時才睡,天亮醒來的時候,楚宣早已離開。
三日後,碧遊便被調到了御前伺候,此前錦瑤並未向她透半點口風,直到皇帝的近侍何福貴領著兩個小黃門前來宣旨的時候,她才知曉。容不得她推三阻四,何福貴才剛讀完聖旨,那兩小黃門便忙熱情地上前替她收拾箱籠。碧遊則呆若木雞地立於原地,眼前這一幕,好似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韓時還好端端地活在這世間。雖說他們相見不能相守,總好過陰陽相隔,若是時光可以倒轉,她願意付出一切!
碧遊還如往當那般,被分派到了碧棠殿側殿住了,跟前有兩名伺候的丫鬟。一切,都好似回到了原點,這更令她心頭煩亂。當年她在這宮中,不過是為了探明父王死因、而今她卻是身不由己被困宮中。
傍晚時分,她正忙著將箱籠裡的衣物整理妥當,卻聽門邊竹簾輕動,轉頭一瞧,見是楚宣一身月白長服立於門邊。
她眉頭不經意蹙起,下一瞬卻端了笑上前施禮問安。
楚宣虛扶了一下,隨即說道:“這裡仍是你當年的居所,此次搬過來,想必不會住不習慣。”
“回皇上,微臣私以為還是在淑妃娘娘那邊當差穩妥些!”碧遊起身答話。
“朕本也覺得你在錦瑤那邊更為妥當,可是朕不是傻子,你也不是省油的燈。後來想了想,還是由朕來看著你,這樣你便逃不掉了!”
楚宣長眉一挑,眉宇間略現疲色,他忙了整整一日,此刻是抽空前來瞧瞧。他的寢宮與碧棠殿相近,到這邊走動走動很是方便。
“逃?這皇宮守備森嚴,難道微臣能插翅飛了不成?”
碧遊未曾料他如此防備,心頭更覺憋悶的慌。她怕他,怕他對自己太過用心,怕他一直將她綁在身邊。她並非無情之人,長此以往呆在他身邊,她害怕會對他生出異樣的情感。她將韓時鐫刻在心,決定用餘生來祭奠!
“你若是能插翅飛了,朕也不攔你。朕雖把通往宮外的祕道堵了,可你總會有法子混出宮去,比如說,換一張別人的臉!”
楚宣幽深的眸光掃過她雪色面龐,幽幽地開口說道。
被他猜中了心事的碧遊不由一怔,她眼神躲閃,暗忖這最後的招數也被他拆穿,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你想逃,只管使出法子逃,若是你有能耐逃出宮去,朕便再不會拘你回來!”
楚宣輕描淡寫地撂下這麼一句便甩袖而去,對於她,他真是越發地有耐性了。若不是看在韓時逝後不久的份上,他或許早就納了她,他怕對不起為江山社稷立下大功的韓時。當初他也曾狠下心允了韓時之請成全二人,而今,她孑然一身,而他卻再不會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