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情殤隔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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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情殤隔兩地
第三十六章 情殤隔兩地
自上官琳走後，凌奕辰發動全城工匠，繼七日七夜於近御書房處建別苑，親筆題名為——念琳苑。
這一日，念琳苑內……
凌奕辰每日下朝便是如此，在櫻花樹下吹簫、撫琴以睹物思人。記得琳兒曾與自己論花：
——薄荷，纖巧信手可拈，餘葉不留殘，四季蔥而不凋。是故吾最愛之草為薄荷也……奕辰，那麼你可否有喜愛的花草呢？
——琳兒喜歡的，我便也喜歡……
——奕辰，你耍賴哦！非君子所為也。
——為你，當回小人我也甘之如飴……
如今已是滿地的薄荷草輕舞飛揚，葉上還凝聚著雨露瓊漿。卻，再無知心人賞。
琳兒，沒有你，皇位又如何，母后又如何。只要有你，縱然負天下人，我也甘願。
呵，平樂帝！天下太平，百姓安生——而我的生之樂又何處去尋？
冰冷孤傲的眼睛彷彿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他的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或許是淚滴。映照了曾經無限的夕陽的，無限的荷花舟頭的，和那時候永遠的，江南時光。
已經一同滑落。
——我原以為我們可以執手千年的。我原以為你我的緣分都是上天安排的。
——我原以為是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的。
——可是好像我錯了。
酒，一杯接一杯下肚，卻全然沒有醉意。
美好的櫻花包含了太多的辛酸和回憶……襯著那絕代脫俗的容顏蒙上了一層淡粉的憂傷。烏絲轉白髮，皆由情起，自己能夠憶起她的，也唯有藉著這片園子和這滿頭的銀髮了。太醫告訴自己，心病還需心藥醫，然而藥引再難找尋，那麼，就讓它放肆生長吧。
門口，一襲黑衣的密探此時正匆匆趕來。箭步及至苑內，入眼的是新帝痴痴望著櫻花，眸光撲朔迷離卻飽含柔情。主子的事向來不該多慮，一絲疑惑自黑衣人眼中閃過，隨即眼神又恢復得一平如鏡。
“皇上……”
凌奕辰被這一聲呼喚驚醒，臉上難得的柔和稍縱即逝，似凝了千年寒冰，看得人寒徹心扉。櫻花的餘香伴著思緒一同落失……
凌奕辰有點惱，眼眸犀利地掃向聲源。待黑衣人將情況一一據實而報，他才蹙眉微展，繼而也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一聲，道：“幹得好！記著，盯緊那個老狐狸，一有情況立刻向我來報。”
“是。”只一眨眼的功夫，黑衣人身形消失櫻花叢中。
自那御書房一夜後，我便開始躲在房裡，窗外的櫻花依舊浪漫美好，我卻缺少了一份觀賞的心情。翻出貼身的荷包，還有幾張銀票，與其在這躲著，不如出去看看。打定主意，我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挽上此最相思，換上夜行衣，足尖一點躍出窗去。
“報——”夜翼雲正靠在御書房窗邊呆望著櫻園方向，琳兒已躲著自己好幾天了。思緒被外面的聲音打斷，不適地皺皺眉，收回遊離的心神。
“什麼事？”開口便是帝王特有的威嚴，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稟皇上，琳姑娘於兩個時辰前偷溜出宮，正往東南方向去。”
琳兒，你終於要逃離我身邊了嗎？不過，為什麼不去天朝呢。夜翼雲垂眸思索片刻，點了點頭，將臉上的表情掩藏得很好，那人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影。”夜翼雲出聲喚道。
從黑暗處閃出一個人影，恭敬地單膝跪地。
“主人。”聲音帶著淡淡的沙啞。
“你去跟著琳兒，儘量不要現身，但務必保證她的安全。”夜翼雲頓了頓，又加了兩個字，“拜託。”
影抬起頭，眼中閃過詫異，又很快恢復成一潭死水，微弱的光線照亮了他的臉，是“一把抓”的管事呂希辰，他又迅速垂下臉。
“是。”他聲音不帶一絲波動。
“去吧。”似嘆氣地吐出兩字，擺擺手。
影便又消失在黑暗中。
琳兒，你要飛翔，我便放你走，我會盡力為你撐起一片天的……請你盡情地飛吧，只要記得回來。眼前似又浮現琳兒巧笑嫣然的臉，不覺夜翼雲臉上也泛起溫暖的笑。
江湖情，兒女怨，
醉醉筆下的江湖，遠在海角，近在天涯。
恩怨，是非，愛恨，情仇，
化解於刀光血影中，消逝在腥風血雨裡。
什麼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你我的心中都盛著一個江湖。
腥風血雨之下，自然少不了風花雪月；
風華雪月之下，自然少不了斷腸之人。
斷腸之人，在天涯。
人就在天涯，天涯又怎麼會遠呢？
天涯不遠，人也不遠，江湖亦不遠，近在天涯罷了。
青山絕頂則人為峰，恩怨不盡則天為崖。
閉眼就是天涯，轉身就是江湖，又有幾人能夠參透，在閉眼之間，轉身之際，卻要用盡一世？
江湖這個地方啊，永遠都會有故事。
一踏出皇宮，我便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蒼夜國對我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我到底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已是深夜，不知該去哪，這時候店家也打洋了，畢竟穿著夜行衣，不好在大街上光明正大地走，萬一被訓兵看到了抓進官府就糟了。無奈，只好在人家屋頂上行走。鄉親們，原諒我的魯莽，要是打擾了你們休息我向你們致歉，我會盡量小心的。幸好這季節天氣比較溫和，我就暫且找個屋沿小憩會吧。露宿果然是件痛苦的事，享受了1個多月的奢華生活，體質明顯嬌貴了許多，這麼一夜半睡半醒地，整個人精神渙散，全身痠麻。東方已露出點魚肚白，這時候要再不出城恐怕要被宮裡人發現了。街上偶爾會有幾人走過，趕緊換上一套乾淨的外衣，打算先找地方買匹馬，無馬寸步難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