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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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第 122 章
天空很暗,四處漆黑。
紅葉被一隻手按到牆上,她想叫,但卻發不出聲音。突然,下腹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竟是一柄長劍刺入了她的肚子!
血開始向外湧出,順著雙腿流淌,在地上匯聚,濃膩的一攤。
耳邊,嶽凌樓殘忍冷酷的聲音一遍遍重複:
『楊紅葉,我不要這個孩子!如果你執意生下來,我會親手殺了他!』
一聲尖叫,紅葉睜開眼睛,後背已經溼了,全是冷汗。
夢裡的一切煙消雲散,紅葉躺在**,激烈地喘著氣。她下意識地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沒有劍,沒有傷,孩子還在,終於安心。
又是那個夢,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做過多少次同樣的夢了。
夢裡,嶽凌樓一劍刺入她的腹部,把她還未出世的孩子,殺死在腹中。
夢境是如此真實,即使已經醒來,還是一陣後怕。
紅葉捂住臉,因為害怕,而開始小聲哭泣。突然,她聽見蚊簾外傳來一陣細小的腳步聲,頓時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下意識地縮到角落裡,背靠牆壁。
「誰?」紅葉很小聲地問了一句,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顫抖。
然而回答她的卻是『唰』的一聲,蚊簾被掀開的聲音!
簾外站著一人,不發一語,全身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到。但即是如此,來人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冰寒之氣,卻令紅葉感到一陣惡寒。
紅葉被嚇哭了,縮在床邊,還來不及說其他的話,就被人揪住了頭髮,一把拉到床邊。頭髮被人用力向後拉扯,紅葉被迫抬起了頭,但還來不及看清來人的臉,肩膀上又被掀了一掌。
紅葉慘叫一聲,整個人都摔下床來!
頭在地板上重重磕了一下,紅葉只覺眼前更黑,意識也變得模模糊糊。雖然床只有兩尺多高,但從**毫無準備地被拉下來,扔在地上,激烈的衝擊,讓紅葉全身骨骼都傳來碎裂般的痛。
劇烈的疼痛從身體各個部分傳來,紅葉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她弓起背,抱著自己的肚子。這完全是一種本能的反應,她在保護著自己的孩子。
「不……不要……」
低聲乞求著,然而卻沒有換來一絲同情。腹部被恨恨踢了幾腳,紅葉痛得連叫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已經聞到了血的味道,也可以漸漸感覺到暖熱的**,順著她的大腿流淌出來,膩膩地蔓延著……
「不要……求求你……」
求饒聲越來越輕,最後消失。濃重的黑暗覆蓋了紅葉身體,她已經完全昏死過去。
然而血還在淌,越來越濃,越來越多。
紅葉已經昏了,但來人並沒有打算停止暴行。還在踢,就像發瘋一樣,一腳一腳地踩在紅葉的背上、肚子上、胸口上。
如果不是其他人聽到動靜衝進來,只怕紅葉會被這樣活活踩死。
「住手!珉珉!」
趕來的人是七宮主,她緊緊抱住了尹珉珉的身體,想把尹珉珉拉開,但尹珉珉卻幾次掙開了七宮主的束縛,繼續踢踩著陷入昏迷的紅葉。
尹珉珉一邊踢打,一邊吼叫著:「為什麼!你以為你有孩子就了不起麼?你以為隨便一個野種就可以把西大哥留在身邊麼!你算什麼,你什麼都不是……憑什麼要西大哥對你好!」
「夠了,珉珉!」
七宮主怒不可遏,強硬地轉過尹珉珉的身子,沒有絲毫考慮,一個耳光甩到尹珉珉的臉上!只聽『啪』的一聲,尹珉珉捂住瞬間紅腫起來的半張臉,怔在原地。
這時安然也急忙已經衝進房間,把紅葉抱上床,開始檢查。
七宮主望了紅葉幾眼,非常擔心。她深吸幾口氣,好不容易使自己冷靜下來,再次望著尹珉珉。眼神先是憤怒,再是痛苦,最後竟變成了哀傷。七宮主什麼話都不說,她只是直直地望著尹珉珉,然後兩行淚水就悄無聲息地滑落下來。
因為七宮主的淚水,尹珉珉原本還一副死不知錯的表情,竟一下軟化。她匆匆低下頭,不敢去看七宮主的臉。
七宮主沒對尹珉珉多說什麼,只是擦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淚水,走到安然身邊,深吸一口氣,問道:「情況怎麼樣?」
「孩子保不住了。」安然輕輕嘆氣。
七宮主急忙問:「紅葉呢?」
「我盡力吧……」
聽到這四個字,七宮主身子軟了下來,無力地蹲在床腳,抱著自己的頭,低聲哭了起來。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為了紅葉在哭,還是為了尹珉珉在哭。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竟會如此歹毒,狠心踢掉紅葉的孩子。
「珉珉……你究竟做了什麼啊……」肝腸寸斷的聲音。
尹珉珉似乎還想解釋,但七宮主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冷冷說了一句:「你走。」
「你走!」七宮主的聲音驀然變大,「你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再看到你!你不要再靠近紅葉,不要再靠近天市殿……更不要靠近我,我不想看到你!……根本就不該有你,這個世上根本就不該有你!……」
——這個世上本就不該有我?
尹珉珉再也說不出話,變得只會流淚。
——如果這個世上沒有我?
是啊……如果沒有我的話……
尹珉珉也曾無數次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沒有自己,尹昀不會被逐出紫星宮,七宮主不會閉關天市殿,西大哥也不會像現在這麼煩惱……她也想過,如果沒有自己,很多人都可以更加幸福。所以她想過死,也自殺過一次,但是死不了……
十七年前錯誤的降生,十七年後連自殺都沒法結束掉的生命……
究竟該怎麼辦?
——誰能告訴我,究竟該怎麼辦?!
尹珉珉無助地流淚,不知所措。
七宮主還是不斷重複著那三個字,在尹珉珉耳邊,好像可以把頭刺穿。很痛,也很冷,身體是僵硬的。即使尹珉珉也想走,也想離開,但卻絲毫動不了,連抬腳都不行。
「我……」尹珉珉鼓起勇氣,好不容易又說出一個字。
但突然,只覺一股冰冷的寒氣向她襲來!尹珉珉忍不住後退一步,不可置信地望著七宮主。她知道,那寒氣是七宮主發出來的,像是威脅,但同時也帶著忍耐。
——如果自己再不離開,只怕七宮主會失控!
尹珉珉的心口再次發痛。她還記得那天,當她從自殺的昏迷中醒來,是七宮主扶住了她,溫柔地對她說『慢點』。那是尹珉珉第一次看見七宮主,即使沒有任何人告訴她那就是七宮主,但當七宮主對她說話的時候,當七宮主扶住她的時候,那種暖暖的溫度已經足以證明一切——她是她的親孃,尹珉珉知道。
但是現在,七宮主卻蹲在床邊哭泣,還叫自己離開。
尹珉珉再也感受不到七宮主身上的那種溫暖,她能夠感到的只是一陣惡烈的冰寒,把她從頭凍結到腳。
尹珉珉捏緊了拳頭,眨了眨眼睛,她已經不想再哭了,她已經厭倦為其他人流淚了。她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自己的心是鐵的,不會再為任何人、任何事情落淚。
要靠這樣催眠自己,才能有離開的勇氣。
尹珉珉最後望了七宮主一眼,埋頭衝出了房間。
那之後,紅葉流產了,即將出世的孩子化為一攤濃血。
知道這個訊息後,紅葉一直呆呆地坐在**,無論是七宮主,還是安然對她說話,她都沒有迴應一聲,就像一具失去靈魂的空殼,呆呆坐著,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西盡愁來了以後,紅葉才突然有了反應,她一下子哭出來了,撲到西盡愁身上,把頭深深埋進西盡愁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西大哥……我好怕……」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紅葉的身體還會忍不住在發抖,「他把我推下床,然後踢我的肚子……」
西盡愁震驚,他只知道紅葉流產了,但卻不知道是人為傷害造成的。聽紅葉這麼一說,西盡愁抬頭望了旁邊的七宮主一眼,似乎在用眼神詢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而七宮主卻避開了西盡愁的眼神,似乎有難言之隱。
「西大哥……」紅葉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她一邊哭,一邊說,「是那個人,他說過,他會殺了這個孩子……他說如果我執意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就會殺了這個孩子……我已經夢見過很多次了,夢見他用劍殺了我們的孩子……」
西盡愁怔住,他知道紅葉說的是誰。當時嶽凌樓衝進天市殿威脅紅葉時,他就跟在後邊。嶽凌樓當時說的一切,他都聽得清清楚楚,嶽凌樓對紅葉說過:
『我不要這個孩子!如果你執意生下來,我會親手殺了他!』
——這不可能!
即使嶽凌樓確實說過,但那也只是一時的氣話。況且最近嶽凌樓一直留在紫微殿,根本很少看見他出來走動,他不會傷害紅葉。
「西大哥……是他!一定是他……是他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他殺的!」紅葉嘶吼著,一聲高過一聲,她緊緊拽住西盡愁的衣袖,好像要把那些衣料扯爛似的。
「你冷靜一點,那只是夢……」
西盡愁試圖安慰紅葉,但換來的卻是紅葉更大聲的吵鬧,「一定是他!西大哥……你為什麼還可以這麼冷靜,是他殺了我們的孩子……是他殺的!……」
「好了,紅葉,那只是夢而已……」
「不是夢!我記得很清楚,那不是夢!」紅葉非常堅持,她責怪西盡愁,「西大哥,難道孩子沒有了,你就一點也不傷心麼?……你就一點也不為所動?你怎麼可以這樣?……如果你不信我的話,你可以找他來,跟我對質……一定是他!……西大哥,你信我,一定是他……」
紅葉口口聲聲咬住嶽凌樓不放,吵得西盡愁頭疼欲裂。見狀,七宮主和安然也走上前來安慰,折騰了很長時間,紅葉終於不吵了,但卻還是哭個不停。
七宮主不想追查這件事,因為牽涉到尹珉珉。
在紅葉的這件事上,她雖然責怪尹珉珉,但更怪的人還是自己。是自己沒有盡到做母親的責任,是自己沒有把她教好。才讓她變成現在這樣,年紀輕輕,但卻心腸歹毒。
而西盡愁,他不信這件事真是嶽凌樓所為。他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紅葉當時意識模糊,分不清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所以才會咬定嶽凌樓——這是誤會。
但是,退出紅葉的房間以後,七宮主告訴西盡愁的一切,卻令西盡愁徹底體會到什麼叫做天崩地裂。如果說紅葉當時神智不清,那麼七宮主應該是清醒的;如果說紅葉當時看不見來人的臉,但七宮主應該是看清了的。
然而七宮主說出的一切,還是和紅葉一模一樣。
「是嶽凌樓,我衝進房間的時候,他已經把紅葉摔倒在地。我好不容易制住他,但他卻很瘋狂,推開了我,繼續踢紅葉的肚子,一直到紅葉昏迷為止……我擔心紅葉,沒有留心,讓他溜走……況且他是紫坤的人,我也不敢亂動……」
「真的是他?」不僅是頭痛,就連心都開始痛了,西盡愁搖頭,他還是不能相信。
但是七宮主卻非常肯定地告訴他:「確確實實。」
「這不可能……」西盡愁不禁後退一步,雙腿都是軟的,支撐不起身體。
——嶽凌樓,竟然是嶽凌樓?
七宮主又道:「這件事情,我們只要知道就好了,你也不要追究,我不想把事情鬧大。紅葉那邊,再過不久她就會失去一切記憶……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未免不是件好事……以後再也不要提這件事了……」
西盡愁說不出話,大腦是僵硬的,任何思考都停滯了。
——是嶽凌樓麼?真的會是他麼?
只有這幾句話在腦海中不停閃現。
七宮主說謊只是為了袒護尹珉珉,她沒有想到自己的短短几句話,竟會對西盡愁造成如此之大的打擊。七宮主已經說得很明白,她不想再追究這件事情,也希望西盡愁不要追究。但是現在這種情況,要西盡愁不去追究,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
「紅葉的情況不太正常……」
天市殿內,安然擔心地對七宮主說。按照時間來推算,十年的期限已經過了,而紅葉應該失去記憶才對。但是,離預計的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三天,紅葉還是把十年裡的一切記得清清楚楚,連一點淡忘的跡象都沒有,更不用說完全失去記憶了。
「會不會是……她的體質改變了?」
七宮主也微微蹙眉,徵詢安然的意見,但換來的卻是對方的一陣沉默。只見安然搖了搖頭,什麼都沒說。
因為每隔十年就失憶一次,這種事的確太少見了,安然也不敢妄下判斷。
仔細一想,紅葉不過失憶兩次,一次在二十年前,一次在十年前。
兩次而已,也有可能是巧合。但紫星宮內卻沒有任何人認為那是巧合,只因為紫坤曾為紅葉算過一卦,說她『命中螺旋,迴圈往復,十年便是一個輪迴』。
——難道是紫坤算錯了?
這個想法同時從七宮主和安然腦中跳出,但立刻便被否定。
——不可能,紫坤不可能算錯。根本沒有這種可能性!
那麼,紅葉還保持著記憶的原因又是什麼呢?
七宮主想不透,只能輕輕嘆氣,望著如傀儡般不說也不動的紅葉,非常心痛。
另一方面,西盡愁去了紫微殿,那是紫坤住的地方,但西盡愁要找的人卻是嶽凌樓——為了紅葉的事情。
嶽凌樓避開了他,他曾對西盡愁說過不要再見面,所以也奉行著當時的話。
西盡愁沒有見到嶽凌樓,但卻被紫坤纏住了。紫坤向他打聽紅葉的情況,西盡愁只說有人照顧著,沒有大礙。
紅葉流產,最傷心的人是紅葉,最失望的人卻是紫坤。但紫坤並沒有太多的表現出來,依舊像往常那樣對誰都笑吟吟的,但笑容之中卻沒有任何溫度。也許她是心想,既然現在紅葉和嶽凌樓都已經在她身邊,即使流產一次,但第二次,一定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吧。
「嶽凌樓到底在什麼地方?」
見紫坤絕口不提嶽凌樓的事情,西盡愁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紫坤笑笑道:「剛才還在這裡,不過一聽說你來了,他就走了。」
「嗯。」紫坤點點頭,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又道,「就是從那裡走的,看來他很不想見你,你還找他幹什麼?」
西盡愁沒有答話,快步朝紫坤指的那個方向衝去,但還沒有走出兩步,就被紫坤一聲喝止。
「你站住,這裡不是你可以橫衝直撞的地方!」
然而西盡愁彷彿沒有聽見紫坤的話,依舊橫衝直撞。
紫微殿裡很安靜,舉目望去四壁空空,連個侍衛和婢女的影子都看不到,所以也沒人衝出來阻攔西盡愁。再加上紫坤有腿疾,不能行走,照理說西盡愁應該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的。
但實際上,西盡愁由始至終只走出不到十步,就被一陣刺痛襲擊全身,蜷縮在地。
先是從手臂傳來的劇痛令他的神經產生了瞬間麻痺,然後刺痛感迅速攀升到肩膀、頸脖、四肢百骸。全身都像針扎一般,刺痛難耐,別說走路,連站都站不起來。
「究竟又是什麼妖術?你這個妖女!」西盡愁好不容易吼出一句話,但隨之而來的劇痛卻令他再也發不出聲音。
「是你自找的,不聽我的話。」紫坤淡淡地注視著西盡愁,沒有任何憐憫,絲毫不見心軟,冷漠道,「這不是什麼妖術,而是醫術。你以為你的右手是用什麼接上去的?你該不會以為我是用線縫上去的吧?」
西盡愁怒吼道:「我不要這隻手!」
「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即使你一刀把這隻手臂再砍下來,但身上的蠱蟲,卻依然會留在你的體內,無法擺脫。」
「你……」西盡愁咬緊牙關,說不出話,他沒有想到竟是蠱蟲!?
「不要這麼瞪著我,我說過那是醫術,不是妖術,沒什麼可怕的。蠱蟲可以連通你的筋絡,恢復你的血脈,但同時,必然也會侵入你的神經。那些在你體內的蠱蟲,本身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傷害。但不幸的是,我正好懂得如何控制蠱蟲,也正好懂得如何透過那些蠱蟲控制你而已。」說到這裡,呵呵笑了起來。
紫坤的笑聲令西盡愁毛骨悚然,吼道:「你究竟想怎樣?」
「很簡單。我要你入紫星宮,這個要求不過分吧?既然歐陽揚音、珉珉、紅葉同時都看上了你,你就應該有點本領才對……」
說到這裡,紫坤朝西盡愁慢慢爬了過去。她箍住西盡愁的下巴,半眯起眼睛,認真注視著這個男人——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注視西盡愁。
西盡愁的臉,因為蠱蟲帶來的劇痛而微微扭曲著,額角已經滲出汗珠。紫坤望著他,眼中狹著一絲高深的笑意,但突然,就在西盡愁的目光朝紫坤移來,他們的視線相觸的時候——紫坤的心口驀然一震!
——不可能!
笑容退盡,紫坤臉上只留下不可置信的震驚,和一陣深深的恐懼!那份恐懼之中,又帶著幾絲迷惑。她張開了嘴,深深吸氣,胸口起伏巨大。
「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微微搖著頭,嘴裡低念著,彷彿在試圖說服自己什麼。
西盡愁手臂一揮,推開了趴在他身上的紫坤,試圖站起來。但雙腿好像不再是自己的,剛一站起,就只聽『咚』的一聲,雙膝一顫,整個人就又跪倒在地,軟軟地倒下。
手快要斷了……
就像無數蟲蟻攀附在那圈接臂留下的傷痕上,不斷啃咬撕扯。西盡愁痛得咬牙,眨眼就有血水順著他的嘴角流出。而這時,紫坤卻又爬到他的身上,雙手一卡,緊緊箍住西盡愁的喉嚨,不斷收緊收緊,再收緊——她要殺了他!
西盡愁無法掙脫,他痛得已經幾欲昏迷,喉嚨被卡住了,無法呼吸。
就在他痛苦得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喊話人是嶽凌樓,他就站在離他們只有兩三米遠的地方。嶽凌樓萬沒有想到紫坤會對西盡愁下殺手,出現在眼前的清靜令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一時說不出其他的話。
嶽凌樓的一聲呼喊後,紫坤突然平靜下來。她愣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西盡愁?是啊,他是西盡愁,不是那個人。
想到這裡,紫坤漸漸放鬆了手。西盡愁終於重新恢復呼吸,無力地躺在地上,就好像剛剛才死過一次似的。他沒想到紫坤的力氣會那麼大,當她卡住自己脖子的時候,自己竟毫無反抗的力氣,甚至無法把她推開!
「對了……西盡愁,你是西盡愁……」
紫坤自言自語般不斷重複著這句話,激烈的喘息慢慢平順。她用手指順了順散亂的頭髮,又重新爬回自己的位置。
「你們全都出去……」紫坤低聲吩咐,捂住了頭,像是陷入什麼回憶和掙扎,「你們都出去,我想好好靜一靜……」
聞言,嶽凌樓望了西盡愁一眼,轉身離開。他有點後悔剛才自己突然跑出來了。明明已經下定決心,不再看他,不再過問他的一切。但剛剛,看到他命懸一線的危機,卻還是忍不住衝了出去。
西盡愁一手捂住還留著十個手指印的脖子,一手朝嶽凌樓拉去,但不幸卻拉了個空,因為嶽凌樓走得實在太快了。
拜託,等我一下啦……
西盡愁的腦袋裡還一陣一陣暈眩,眼前黑乎乎的,看東西也模模糊糊。他就憑著感覺,也顧不上剛才刺痛留下的後遺症了,匆匆爬起,朝嶽凌樓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而他們身後,紫坤卻陷入了徹底的沉默。
西盡愁的臉,令她想起了一個人,一個仇人。但同時,理智又告訴紫坤,西盡愁不可能是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而自己也親眼見過他的屍體。
一劍穿心而死,必死無疑的死法。
——不可能還活著!
那麼,西盡愁究竟又是誰呢?
紫坤突然想起以前在水寨的時候,自己就懷疑過一次西盡愁的身份。
第一次祭典,尹珉珉的血,令一線天下寒潭的水沸騰了。然而第二次,同樣的祭典,同樣的血,卻沒有再次令潭水沸騰。兩次祭典,唯一的不同,就是西盡愁的出現與否。
——他究竟是什麼人?
紫坤怎麼想也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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