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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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 99 章
尹珉珉的高燒雖然已經退去,但依舊迷迷糊糊的,沒有醒來。陳凌安和蕭辰清打算等她甦醒以後,伺機離開水寨。當日接天翔門的船入寨時,陳商南封鎖渡口,不準船隻靠岸。陳凌安和陳曉卿商議合力攻入水寨,但是後來,陳曉卿卻隨嶽凌樓、荊希唯偷偷與陳商南會面密談。
陳曉卿本想以此保陳凌安一命,但誰知陳商南卻無恥毀約,現在又死無對證。陳凌安已經把陳曉卿恨之入骨,再加上陳曉卿繼位總寨主後,用盡辦法搜查陳凌安的下落。陳曉卿本意無害,但在陳凌安的立場上看,自然以為他是要斬草除根、不留活口,又怎麼敢現身相見?
但是,天不從人願。大概就在臨近正午的時候,一艘意外的小船在陳凌安的眼前登陸。
從船上走下來的人——正是陳曉卿!後面還跟著月搖光。
他們是為了尋尹珉珉而來,與陳凌安和蕭辰清的碰面,同樣是意料之外,純屬偶然。
腳剛沾地,月搖光就裝傻似的發出一個音節。驚得陳凌安和蕭辰清齊齊後退一步,目露凶光,劍拔弩張。但月搖光卻表現得非常高興,就像見到老朋友似的,跟上前去,撫掌笑道:「凌安少爺,好久不見。你二哥為了找你,差點把整個十三寨都抬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時,反應慢了半拍的陳曉卿才說出話來。他直直盯著陳凌安,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苦苦尋找多日的三弟。
陳凌安厭惡地一眼瞪向陳曉卿,拔劍遠遠指住陳曉卿的臉。
「看來你們兄弟之間的成見還真是深啊。」月搖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把注意力移到沉睡著的尹珉珉身上,淡漠地對陳曉卿道,「時候不早了,我先把小宮主送回去,你們就留在這裡,慢慢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吧。」
說罷,月搖光正要抱起尹珉珉,沒想到陳凌安卻突然衝過來攔住。那逼人的氣勢,就像一隻被驚動的猛獸,就連月搖光,也不由得微微蹙眉。
「不要碰她!」陳凌安字字震懾。
「不要碰她?」月搖光一聲冷笑,「你還沒這個資格命令我。」
長袖一揚,再次伸手向尹珉珉探去。這次陳凌安是真怒了,他長劍一揮,毫不留情地朝月搖光的手臂斬去。不過,月搖光也不用他手下留情也可以輕鬆避過他的攻擊。一招過後,陳凌安揮了個空,而月搖光則抱起尹珉珉,飛快退到船上。陳凌安惱怒地狂叫一聲,還欲再追上去,卻被較為冷靜的蕭辰清攔住。
蕭辰清把陳凌安護在身後,不問月搖光,卻怒目對陳曉卿道:「陳曉卿,你到底想怎麼樣?只怪我以前眼拙,看輕了你。原來你才是最不擇手段,出賣兄弟的人。現在你目的達成,貴為總寨主。要殺要剮,拔劍說話!」
話音一落,蕭辰清持劍之手緩緩上抬,直指陳曉卿的眉心。既然行蹤已經暴露,他也做好最後一戰的準備。
誰知陳曉卿不但毫無戰意,還被陳凌安和蕭辰清的敵視,逼得把劍重重扔在地上,大吼道:「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沒有人要殺你們,也沒有人要剮你們!」
陳曉卿不怕死地走上前去,推開蕭辰清的劍,在陳凌安面前站定,喉嚨哽了哽,乾澀地喚了聲:「凌安……」
陳凌安依舊不肯放下長劍,但他持劍的手卻明顯開始抖動。他無法把視線從陳曉卿的臉上移開,即使在這之前,他曾無數次地告訴自己,陳曉卿是背叛者,是敵人。但不知為何,在真正面對他的時候,在看到他真誠的目光以後,就不由自主地想說服自己去相信他。
——你是我的兄弟。
陳曉卿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恍惚在耳邊響起,勾起了好多回憶。
正在陳凌安發呆的空檔,陳曉卿突然一把攬過陳凌安,把他緊緊抱在懷裡。陳凌安避之不及,一驚之下,竟一劍刺向了陳曉卿的腰間!
時間驀然停住!
月搖光和蕭辰清都因這突發狀況而微微發怔。
而當事人之一的陳曉卿,卻悶哼一聲,空出一隻手,捂住瞬間血紅一片的傷口。但血水卻止不住地從指縫流出。幾秒鐘以後,陳凌安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右手突然一抽,鋒口被染紅的長劍『哐當』墜地。
——哥?
望著低頭照顧傷口的陳曉卿,陳凌安突然很想這麼喊,但無奈只是嘴脣張了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這時,陳曉卿突然『呵呵』乾笑兩聲,抬起臉來。五官因為劇烈的疼痛而略顯扭曲,但他忍痛拍了拍陳凌安的肩膀,安慰道:「沒關係……傷得不重……」
見狀,陳凌安不由自主地扶住了陳曉卿幾欲栽倒的身體,咬緊了牙。
陳曉卿趴在陳凌安身上,閉了閉眼,輕聲笑道:「這下你總該信了吧?二哥沒有想殺你,二哥只是想救你……凌安,能不能給二哥一個機會,讓二哥慢慢給你解釋清楚?……」
說出這些話後,還不等陳凌安回答,陳曉卿就已支援不住,雙目一閉,昏厥過去。
見陳曉卿的手臂已經軟在自己肩上,陳凌安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陳曉卿,用哭中帶痛的聲音嘶吼了一句:「哥——」
雖然只是一個字,但不知何故,卻讓昏厥中的陳曉卿露出了些許笑意。同時,也如同一把利劍,深深扎入了蕭辰清的心坎。只見蕭辰清捂住胸口,後退一步,腳下趔趄,持劍之手失去了力量,長劍應聲墜地。
此時此地,只有月搖光一個人是最清醒的,他依舊抱著沉睡的尹珉珉,沒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只低喃一聲:「原來如此……」便朝陳凌安建議道,「你二哥傷勢不輕,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去青神寨?不僅帶他療傷,也順便聽聽他的解釋。」
陳凌安有些呆愣地抬頭望著月搖光,好半天,終於點了點頭。
月搖光這才微微一笑,心裡卻在想另一個問題:不知道他同意去青神寨,有幾分為了陳曉卿,又有幾分為了尹珉珉?
就在月搖光、尹珉珉,以及陳家兄弟前往青神寨的時候,廣州清川港,嶽凌樓站在了耿奕的面前。誰也沒想到,他們竟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再次相遇了。洛少軒雖然也認出耿奕,但一時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呆呆杵在原地,倒抽一口涼氣。
耿奕低聲驚呼,下意識地眨了一下眼。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嶽凌樓也不是幻象後,他那詫異的表情就轉化成驚喜,急忙跑上前去。
「我還以為我們只有在陰曹地府才能再見了。」
恢復鎮靜的嶽凌樓微一偏頭,對耿奕輕輕一笑,從他平淡的表情裡,完全看不出喜怒。
一年前的雲南,耿奕身中紫星宮藍焰之毒,後又隨西盡愁墜入山澗,沒人能夠想到他還活著,就連嶽凌樓也不能。那次的生離死別後,西盡愁失去記憶,被紅葉救起。而耿奕,則隨波漂流了更長時間,後被月搖光所救。但月搖光並沒有善待他多久,便把他關入地牢,直到兩個月前,才放他跟青炎前往廣州,與南洋紫星宮會面。
在被關押期間,耿奕曾向月搖光打聽嶽凌樓的下落。後來,見過嶽凌樓的月搖光,也如實告訴了他:嶽凌樓活得很好,並且和西盡愁在一起。但是兩個月的時間過去,月搖光的那句話已經過期了。現在的嶽凌樓,不但沒和西盡愁在一起,而且,也活得不怎麼好。
這時,青炎走近,笑道:「原來你們認識,那就好說話了。」
「等等。」洛少軒突然插話進來,正色道,「認不認識先不論,我們公事公辦。」
青炎道:「那是自然。」
洛少軒點點頭,手下一批錦衣衛便湧入艙內。在等檢查結果的空檔,洛少軒問青炎道:「聽說你們在這裡停泊了兩個月,怎麼突然想起今天出港?」
青炎恭謙地笑道:「說來我也很奇怪,怎麼我們在這裡停泊了兩個月,都不見你們鎮撫司的人上來檢查,卻正好在打算出港的時候,你們來了……」
聞言洛少軒臉色微變,他覺察到青炎的話中,似乎隱有所指。
這時,只聽嶽凌樓的聲音傳來:「因為今天是七月十五,我在想……也許,我們的目標是一樣的。」
「原來如此。」青炎聽明白了,鎮撫司也是衝著花獄火而來的。
嶽凌樓和青炎有過數面之緣,也知道他和月搖光的關係,而月搖光,似乎對紫星宮格外有興趣。再加上耿奕的話,就很容易猜出他們的目標——正是花獄火。
這時檢查已經結束,一名幹練的手下向洛少軒報告說並無異常,可以出港。洛少軒點頭,吩咐手下人先離開,但是自己卻不走。青炎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似乎在考慮該如何送客。
誰知洛少軒卻搶先道:「反正大家都認識,不如就敘敘舊好了。」說著,指了指嶽凌樓和耿奕,「他們兩個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吧?」
嶽凌樓立刻用不滿的眼神瞪了洛少軒幾眼,好像在說:我哪有什麼話要說。
聞言,青炎卻淡淡一笑,他看出洛少軒是想賴在船上不走了。而耿奕自然舉雙手贊成,用懇求的目光望著青炎。青炎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因為即使他不同意,洛少軒也可以想其他辦法賴在船上,或者直接撕破臉皮,禁令一發,禁止出港。到時候吃虧的還是自己,誰讓對方是朝廷的人呢,多少得給點面子。
想到這裡,青炎又確認了一句:「只有你們兩個人,對吧?」
「當然。」洛少軒點點頭。只要他和嶽凌樓兩個人能留在船上,就足夠了。
另一方面,一艘由呂宋駛來的船隊,也在漸漸接近清川港。主船船身較為狹長,外圍漆了一層淡淡的紫色,顯得非常招搖。
甲板上,一人迎風而立。他個子不高,年齡不大,但裝扮妖豔,特別是眼神,狐媚而又深邃。乍眼看出,難辨性別。他左邊的眼角下,有一點紫色的珠光,流轉閃動著。並且,他和紫坤的臉龐,根本就是一模一樣的。
他就是和嶽凌樓定下一年之約的人——紫乾,也就是南洋紫星宮的宮主。
「主公。」一名頎長的男子站在他身後,恭敬地稟告道,「還有半個時辰就能靠岸。」
這名男子便是紫震,紫星宮八大護法之一,司雷。一年前,正是他和紫乾一起來過廣州。無論是地位、年齡,還是相貌,他都和紫坤身邊的紫巽非常相似,屬於心腹那一類的人。不過,紫巽現在已經死了,並且由嶽凌樓繼承了他的司風之力。
聽到紫震的話後,紫乾回過頭,笑道:「其實不用等那麼久,他們已經來接我們了……」說著,又凝神望著碧藍的海面,自言自語道,「我已經感覺到他的氣息了,他應該也在那艘船上。」
「是嶽凌樓?」紫震猜測道。
「嗯。」紫乾點點頭,「我就說他一定會來的。」
一年前,紫乾和嶽凌樓相遇,把他拐上了船,替他治好了手腳的傷勢,告訴他一年之後自己還會回來。到時候,他希望嶽凌樓幫他找一樣東西。但並沒說清楚是什麼。
『也許是書,也許是紙。但是這些都無所謂,我要你拿的,是他最終得出的結果。』
那個『他』,指的就是耿原修。當時紫乾就是這樣告訴嶽凌樓的,但後來嶽凌樓隨洛少軒去了京城,在杭州只停留了幾天,又匆匆趕去雲南。根本沒有進過耿府,更別提去找什麼東西。嶽凌樓甚至連這個約定都快忘了。
大約一刻鐘後,南洋紫星宮的船隊,出現在青炎等人的視野內。
由耿奕出面,請求見面,紫乾認得他,同意停船,在兩方主船間架起了幾塊船板。耿奕、青炎、嶽凌樓、洛少軒透過船板,登上了紫星宮的船。
迎接他們的自然是紫乾。
剛開始時,青炎佯裝是天翔門的人,想探紫乾口風。但幾句話後才發現,對方太過警備,根本不提跟天翔門有什麼生意往來。洛少軒在一旁聽著,琢磨這船上到底私藏了多少花獄火,心想只要靠岸,一定要徹底搜查。
這時,青炎乾脆把話直接挑明瞭道:「藥王神死後,一切買賣都交給了他唯一的兒子代管,難道你還懷疑我們的身份?……」
本以為有個耿奕在身邊,南洋紫星宮必定不會懷疑,誰知紫乾卻打斷了青炎的話,不慌不忙地笑道:「耿家少爺我見過,自然不會懷疑你們的身份,但是你說的什麼買賣,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我們這次前來廣州,為的是其他事情,如果你硬要和我講什麼買賣,我可以告訴你——我只和手持『那樣東西』的人談。」
——那樣東西?!
所有人都微露異色,青炎望向耿奕。耿奕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嶽凌樓和洛少軒都尋思著:看來以前天翔門和南洋紫星宮接頭,必定透過某樣東西確定彼此的身份,以防像現在這樣冒名頂替的事件發生。但是,所謂的『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見對方都沉默了,紫乾笑道:「怎麼都不講話了?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我們就要開船了。」
逐客之意已經如此明顯,青炎無奈,只得告退。耿奕、嶽凌樓、洛少軒等人,也準備離開。但是紫乾卻喊住了嶽凌樓,笑問道:「你就打算這樣走了?」
「不然呢?」嶽凌樓回頭,態度不佳。
見狀,紫乾大概也猜到他沒有取回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再阻攔,只輕聲嘆氣,手輕一抬道:「那就走吧,以後如有機會,我們慢慢再談。」
快到傍晚的時候,南洋紫星宮終於入港。
船剛一靠岸,就有一群錦衣衛衝上船來,為首一人正是北嶽司杭。按照規矩,凡是在今日入港的大小船隻,都必須經過嚴密的搜查。不久前,洛少軒也曾天真的以為,他們可以順利扣住這支船隊,並且找到販賣花獄火的證據。
但是,他們卻被攔在了艙外。
鎮撫司奉皇命行事,誰有膽子攔他們,除非——對方也是奉皇命行事的人。
「這些船裡除了貢品,就是聘禮,如果你們還是要搜,就先問問你們的皇帝,看他同不同意。如果他點頭了,我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但現在,如果你們膽敢亂搜,就是對我們呂宋國的蔑視。」
紫乾的一句話,把北嶽司杭的臉氣得有些發青。
明知道花獄火就在船上,但萬沒有想到,對方卻是呂宋派來的貢船,而且船上還載著要去京城求親的皇子。
洛少軒也不禁皺眉,暗歎事情越來越棘手。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們把花獄火夾在貢品中,運往京城?如果現在派人回京城稟告,能不能取到搜查許可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擔擱了時間,誰敢保證紫星宮不會耍什麼花招,把花獄火給藏了。
這時,紫乾不急不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如果你們真這麼急,這樣吧,不如問問我們的皇子。如果他同意你們搜,我也只有同意。」
「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串通好的。」北嶽司杭在洛少軒耳邊嘀咕。
但抱著一線希望,洛少軒還是同意與皇子見上一面。但是——
洛少軒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北嶽司杭見到那個所謂的皇子後的臉色,簡直是慘不忍睹,難看到了極點。同樣,那名年僅十六歲的皇子殿下,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兒去。指著北嶽司杭和洛少軒,一下跳下座位,恨得牙癢癢,「你、你、你們……」
洛少軒迴避現實,在北嶽司杭耳邊輕聲安撫道:「沒事沒事,也許只是臉長得有些像而已……」
誰知話未說完,對方就朝紫乾大叫道:「就是他們,就是他們!一年前就是他們把我抓起來,還說要把我剝皮活埋的!」
「哪有說過要活埋……」洛少軒滿頭大汗,用只有他自己聽得見的聲音嘀咕。
眼前這名皇子不是別人,正是一年前隨紫乾他們來過廣州的少年,如果沒有記錯名字的話,應該叫做睦月。怎麼才一年時間,搖身一變就成了呂宋的皇子,還帶著成堆的聘禮來中土求親。洛少軒開始後悔當初自己的所作所為了,回憶起來,他、北嶽司杭、還有黎雪三人合力,抓了睦月不說,還把他五花大綁了審訊,並且威脅說要用灌水銀的辦法剝了他的皮……
一想到這裡,洛少軒就覺得背脊發涼。
果然,只聽睦月大喝一聲:「來人啊,把他們給我綁起來,丟到海里去餵魚!」
「殿下息怒。」紫乾及時制止了鬧劇的發展。
看來洛少軒什麼都不用說,睦月一定不會同意他們搜船,能全身而退就該燒香拜佛了。好在這位皇子殿下還比較給紫乾面子,聽到紫乾一聲『息怒』,也就真的把脾氣止住,鼓鼓腮幫,好像怨氣未消似的不再說話。
在紫星宮人的引路下,洛少軒和北嶽司杭也急急趁著這個空檔溜了出去,驚魂甫定地喘著氣。想不到一年前,他們竟在無意中得罪了一個後臺硬邦邦的人物。舊恨未除,新仇又到,縱使洛少軒膽子大,再和他們打交道時,也必須小心翼翼的了。
下了船,望著越變越黑的天空,洛少軒開始犯愁。以至於他忽略了一個人——嶽凌樓,他還留在船上。這次不是紫乾叫住了他,而是他自己留下來的。
嶽凌樓站在原地不動,紫乾卻摒退了眾人,微微一笑,問道:「有事?」
「嗯。」嶽凌樓點頭走近,表情冷漠,「真是沒想到,你竟乘著貢船而來。」
「這不奇怪,如果你知道我在呂宋的地位的話……」紫乾微微閉眼,嘴角含笑,「紫星宮內的人叫我主公,但是呂宋國人,卻叫我『國師』。這次三皇子隨我遠道而來,進貢和求親都是真的,但是……」
「皇子卻是假的?」嶽凌樓猜測。
紫乾不置可否,想用笑容含混過去。
嶽凌樓繼續道:「一年前,那少年不過是站在你身後的一名手下,但現在你卻說他是呂宋國的皇子。而且你對他的態度,沒有半點君臣之禮,實在奇怪。毫不客氣的說……他身上沒有一點貴族的氣質,我實在很難相信他會是皇子。」
嶽凌樓一席話後,紫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他的確不是。」
嶽凌樓發出一聲冷笑。
紫乾又道:「我可以騙皇帝,但我不騙自己人,所以——我不騙你。」
「那你這個國師又是真是假?」嶽凌樓繼續冷笑。
紫乾道:「現在還是假的,但只要我見到你們皇帝,讓他封我做個國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有那個本事?」嶽凌樓覺得他說話就像瘋子。冒充呂宋皇室成員,還要假意上京求親,欺君之罪居然還妄想被封為國師。
似是看出嶽凌樓心中所想,紫乾點點頭,徐徐道:「因為我要獻給你們新帝一樣東西,一樣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他龍顏一悅,金口一開,封我做個國師,呂宋那邊為求討好,自然會幫我圓謊。那個時候,就不存在欺君之罪了。」
嶽凌樓略一遲疑,思索著紫乾剛才的一番話。看來這次他們涉足中土,野心勃勃,目標竟是直指朝廷!
好一會兒,嶽凌樓凜然問道:「你要把什麼東西獻給皇帝?」
本以為紫乾不會回答,但出乎意料,紫乾竟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兩個字:「長生。」
——長生?
這是什麼?嶽凌樓一時竟沒能反應過來。
紫乾又道:「歷代君王,求的都是江山永固,長生不老。而我又聽說,你們新帝雖然年紀輕輕,但卻怕死得很,到處求仙訪佛,建塔築寺。我這次前往京城,獻上的真正貢品,就是——長生之術。」
「長生之術?」嶽凌樓重複一遍。
——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東西麼?
見嶽凌樓不信,紫乾狐媚地笑著,問道:「你看我有多大年紀?」
嶽凌樓把紫乾上下打量了一遍,如果單就外表來看,他只有□□歲的模樣。但談吐舉止之間流露出來的老練和成熟,全然不能讓人把他當成小孩看待。
嶽凌樓不敢亂猜,於是沉默著。
紫乾一笑,問道:「難道耿原修從來沒有向你提過我?」
嶽凌樓搖頭,的確沒有。
紫乾又道:「二十年前,耿原修見到我時,我也是這□□歲的模樣,那時候你還沒出生。而現在,他死了,我活著,你就站在我的面前,而且看上去比我還要年長,但我依舊是這□□歲的模樣……」
嶽凌樓心底滲出寒意,但嘴上卻嘲笑著,打斷他道:「這是妖術!」
紫乾不但不動怒,還微笑著糾正他的用辭,「是長生。」
這次,嶽凌樓不再說話。紫乾森冷的笑容中,透露出的篤定讓他心寒。他不能理解這所有的一切,難道真的……
真的會是——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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