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96章犁地

第96章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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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犁地

第96章犁地

艾思彤歇斯底里的情緒傾瀉像是山崩地震,以至於我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比她脾氣更大的人。她跳了起來,將手裡的魚骨遠遠拋進河裡,扯著嗓子不停地尖叫著,赤腳亂踢,將河岸上大大小小的鵝卵石踢得飛起,她的頭髮凌亂地隨著大幅晃動的身軀而在空中揚灑。跟著,她不解氣地叫喊著,一把抓起火堆上正在烤著的魚丟飛在空中。隨後,她竟然一腳踢散了燃著火的木柴堆,灰燼和火星頓時滿天飄揚,隨風撲進我的眼裡。

我揉著眼睛站起退開,對艾思彤喊道:“夠了!你發什麼瘋!”

艾思彤尖叫:“我就是發瘋!我就是發瘋!”

在我朦朧的視線中,她突然大叫一聲,高高跳起,赤足踩進了仍在燃燒著餘燼的火堆裡。高溫的灼燒令她立時難以忍受地發出慘呼,但她偏偏越疼越氣,暴戾地在憤怒中折磨著自己,像個主罰大力任意球的足球健將般,朝著火苗密集處,踢飛一根根灼熱的木枝,一腳、又一腳……

我終於理解了,高予仁的女祕書顧雨虹說起艾思彤時所講的話:艾思彤,她就是個瘋狂的魔鬼,是個變態的瘋子。

眼淚沖刷著我迷濛的雙眼,朦朧中我撲向了艾思彤,一胳膊將手舞足蹈的她攔腰摟住,拖出幾步遠,狠狠地摜在了地下。

她掙扎著坐起,抓起大把的石子朝我亂丟,砸在我小腿迎面骨上,疼得我頓時齜牙咧嘴……她一邊丟石子一邊喊道:“我是不是真的很醜……是不是……”

我終於被她無理的取鬧激得狂怒,迎著紛飛的石塊衝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衝她吼道:“外表醜真的可怕嗎?像你這樣不自愛、又不尊重別人、心裡醜的人才更可怕!”

艾思彤竭力試圖掙脫我的束縛,哭喊道:“你也覺得我醜……你就是覺得我醜……”然後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我急抽出胳膊,但已疼得幾乎落淚,於是毫不理智地喊道:“醜!你真的醜!說你醜,你他媽的滿意了是吧!”

她聽到我的吼叫,迷茫地愣了一愣,竟然因此停下了持續的發洩,而終於像是耗盡了全部的體力,頹然地垂手,哇哇大哭起來,悲慼地喊道:“醜就醜,我也知道我自己不漂亮……可為什麼看我臉的……總是那樣的眼神……為什麼……我也是個媽媽生、爸爸疼的女孩,為什麼,我總被這樣不公平地對待……”

我在河邊洗了眼睛,回到艾思彤身邊,先是看見她纖小的雙腳,密佈了黢黑的炭色,薄嫩的面板上,被燙得滾起了豆大的水泡。膝蓋上磨破了皮的地方因她這番折騰,又滲出了斑斑血色。

艾思彤雖不可理喻,但看著眼淚汪汪的她,終究我還是對她產生了些許的憐憫,撇開了臉嘆氣說道:“把你的衣服遮好。”

……

我又一次拿起了木槍,走進了河水裡重新為王瑜叉魚。

魚兒有大有小,有肥有瘦,就像《道德經》中所寫,世間萬物,原本就是“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聲音相和,前後相隨,恆也。”說的直白些,無非就是差異產生對比,有了高的必然有了矮的,有了大的勢必有了小的,那麼,有了漂亮的,也自然而然地產生了醜陋的。

人的相貌亦然,曾經我初見到文惜時,還不是覺得抱著我的吉他,一身白衣的她,美得世上絕無僅有。但如今就連我自己,也會很俗氣但自然地覺得,我的兩個女友,林裳比文惜美得多……

然而現今,似乎相貌美些的女孩,總會得到更多的注視和青睞,就連她們的事業和婚姻,似乎也總會因此得到更多的順利。趨向美好的事物是人不可逃脫的本能,但似乎,外表相對內涵,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重要性的比重正在變得越來越大。甚至,我曾看過“第一屆大學生整容節”、“什麼都不重要,只要美就夠了”這樣浮誇的廣告詞……

很難說,是世人的眼光造成了人心的浮躁,還是浮躁的人心扭曲了世人的眼光……但似乎,在追求美的道路上越走越偏的人們,悲哀地悄然錯失了許多沉於表面之下的美好。

……

烤好了魚,我看著艾思彤淌著血的雙腿和紅腫的雙腳,無奈嘆氣,抄起她的腿彎和脊背,把她抱到河邊,見她膝蓋痛得難以彎曲,又埋下了腰,用手掬起水來幫她清洗雙腿。

艾思彤情緒漸漸和緩,看看自己雙腿上的傷口,又抬頭看看我,想了想說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告訴爸爸的。”

我冷哼一聲:“告訴他也沒什麼……大不了愛羽日化沒我陸鳴這號人就是,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我說了保密,就一定會爛在肚子裡的。不過……今天我吃飽了烤魚,可是以後要是還想吃,你要再烤給我才行!”

“別威脅我,我最煩別人威脅我。”

“我就是威脅你!”艾思彤又像個頤指氣使的公主般皺起了眉頭,發令說道,“我吃過的魚,各式各樣的數也數不清,可是今天吃的烤魚,是我從來也沒有吃過的,感覺比以前吃過的都好吃得多!以後我想吃的時候就來找你,你必須隨叫隨到!”

我沉默一陣,不置可否,岔開話題說道:“你不是跟你舅視察工廠嗎?為什麼要一個人走?”

艾思彤瞪我,說道:“你們食堂飯菜豬食一樣,我可吃不下!”

“我勸你說話客氣點,總這麼講話,容易捱揍知道嗎?”

“我就這麼說話,我爸爸媽媽都沒說過我什麼,你更加管不著!”

……

毒辣的陽光照射下,潮溼的濾芯很快烤乾,重新回到了卡車上。而艾思彤也換好了她晒乾了的衣服,被我抱回了她的賓士車裡。

“我把你的車從泥裡拖出來,你自己能開嗎?”

“我的腿都斷了,怎麼開!”

我知她只是左腳扭傷,而右腳基本上是正常的,根本不影響開車,於是嚇唬她說:“你不走,我可走了,這兒荒郊野嶺的,萬一有狼,把你叼走了,你可再也見不到你爸了!”

“哪裡有狼!我不走!”

我又信口開河咋呼:“沒有狼,有蛇!蛇趁你睡著的時候,纏著你的脖子,鑽進你的嘴裡!”

艾思彤有點害怕,但依然嘴硬說道:“我把車玻璃都搖起來,蛇就鑽不進來了。”

“這麼熱的天氣,車玻璃都搖起來,悶也悶死你了!”

“我開空調!”

“汽油用光了怎麼辦?”

“我……”艾思彤萬分窘迫,突然伸出胳膊,緊緊扯住我的手,閉著眼睛叫喊著:“不行,不行!我不管!我不讓你走!”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要你陪我玩兒。”

我暗罵一句,用力拉扯幾次,竟然掙不脫她的糾纏,突然間就來了火氣,大聲喊道:“你能不能別任性了!”

“不!我就要任性!”

我的怒意登時爆燃,一把扯回自己的胳膊,也不管艾思彤呼喊尖叫,重新連線了牽引繩,跳上卡車,油門踩到底,拖著賓士就走。

艾思彤將腦袋探出車窗,尖叫道:“我不走!我不走!”緊接著,窗外一陣刺耳的車胎摩擦聲傳來,卡車突然受到極大的阻力,車速因此迅速減慢。我從後視鏡看去,原來是艾思彤踩死了剎車。

“我操!”我大罵,在憤怒的驅使下,將卡車的油門加到最大,硬拖著四輪已然抱死的賓士,瘋了的牛拽了生硬的鐵犁似的向前野蠻地衝撞,被賓士車輪拖過的河岸便真像是耕過了的田,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

然而下一秒鐘,我被艾思彤瘋狂的舉動著實嚇出了一身冷汗,只見後視鏡中的賓士車門忽然被推開,艾思彤的身子撲出了車廂,摔倒在碎石叢生的地下,在慣性的驅使下快速地打了幾個滾,險些被捲進賓士的車底!

我暴躁地撕扯自己的頭髮,再次跳下卡車,幾大步跳過去,走近撕扯起艾思彤的衣領,一個響亮的巴掌甩在了她的臉上。

“你他媽的!不想活啦!”

艾思彤彷彿見到了這世上最難以置信的事,大張著嘴巴,圓睜著雙眼,連手掌都像是不可置信般地緩緩貼在被我抽打過的臉上,足足發了一分鐘的呆,而後突然鼻尖一紅,兩隻眼睛各自釀出一大顆淚水。

她顫抖著下巴,說:“你……你竟敢打我!”

我不理她,而是暴躁無比地衝向卡車,衝輪胎一頓咚咚咚地拳打腳踢,發洩差不多了,指著艾思彤吼道:“你不走,老子要走!你有本事,就他媽死在這!”

我駕著卡車疾馳而去,而被我留在地下坐著的艾思彤突然爆發出極大分貝的尖聲呼喊:“我不走!我就在這裡等你!你不來,我就等到餓死……我艾思彤說過的話,說道做到!說到做到……”

……

回廠卸貨,趁沒人注意,裝作勤奮工作的模樣拆了所有的紙箱,將濾芯一根根地整齊碼在了庫房裡,從而也便掩飾了那些曾溼過了水的濾芯。忙了一陣很快到了晚上下班,提了烤魚去王瑜辦公室丟給了他,他留我喝酒,我直言拒絕,回到宿舍倒頭便睡……

看人臉色的日子,老子是真他媽夠夠的了,他媽的艾思彤,愛誰誰吧!

然而睡了沒多久,電話喚醒了我,隨手一接,卻意外聽到了高予仁那獨有的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