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就這樣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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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就這樣分手?
第86章就這樣分手?
花逝的目光落寞而空洞,只是一段時間不見,他便瘦了幾圈,像是一根乾透了的茄子,皺巴扭曲。面板焦黃,像是一個星期都沒有睡覺,鬍子拉碴,肯定許久沒有打理。
終於有個管理員阻止了他繼續在公共場合吸菸,而他吧嗒吧嗒又狠抽了幾口,這才在管理員反感的目光中,將雪茄按滅在垃圾桶的邊緣。他沒精打采地站著,像是一個被繳了械計程車兵,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接受自己已經變成了俘虜的事實。
而當我和林裳準備上前跟花逝打個招呼時,忽然有個拿著對講機的海洋館工作人員來到他的身邊,對他說道:“你怎麼還不準備?磨蹭什麼呢!”
花逝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而很快,我和林裳因他的舉動而徹底震驚和困惑。
海洋館今天在小廣場上搞了一個主題親子活動,此時,主持人正拿著麥克風賣力地烘托現場氣氛,負責扮演動物形象的臨時演員們費力地鑽進一套又一套厚重的表演服,變成了一隻只笑容可掬的擬人化動物,體型魁梧的男演員扮成了北極熊、海象、藍鯨,以及帝企鵝,身材纖細的女演員扮成了海鳥、海豚和熱帶魚。
而花逝,他走到了一套演出服前,消沉地將自己的兩條腿伸進了演出服,再用力舉起頭套,將自己落寂的神情隱藏在笑得很誇張的企鵝臉後,拉攏拉鍊,將自己扮成了一隻像是QQ的企鵝。
我和林裳相視一眼,從彼此的目光中讀出了不可思議。我無法想象,我和魏航初入殘缺時,那個桀驁不馴、狂妄自傲的酒吧老闆花逝,此時竟然邁著滑稽的步子一步步地往舞臺上蹭,並且差點在臺階上翻倒在地,好容易左搖右擺地站在了臺上,又引來臺下孩子們的一片歡聲笑語。
不知覺地,我和林裳已經來到了圍觀的人群中間,而花逝扮演的企鵝就正對著我們。我並不知道他能否透過頭套看到我和林裳,但我能感到,臺上一眾活潑歡愉的角色裡,唯獨他一個,是失魂落魄的。
充滿動感的兒歌響起,動物們開始手舞足蹈地跳起了舞,而帶著孩子的大人們紛紛走上臺,讓自己的孩子圍著他們喜歡的動物玩耍,並拿出手機不停地拍照。
花逝畢竟經歷了長年累月的舞臺表演,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著他的身體,每個節點都卡得很準確,因此他便成了舞跳的最好的一隻企鵝,從而也吸引了最多的孩子圍著他轉。
如果事先沒有見過他,我必然認為扮演這隻企鵝的演員是個樂觀外向的人,他在這接近35度高溫的夏日裡,穿著如此厚重的演出服跳舞,竭盡所能地逗孩子們歡笑,也必然是個極有愛心的人。
可他竟然是花逝,是看上去已然丟了魂魄的花逝。
林裳看了一陣,忽然說道:“陸鳴,我覺得心裡好難過……這明明是一臺很歡樂的演出,可除了我們,誰也瞧不出演出服裡的花逝,是副怎樣苦悶傷心的神情。”
“是啊……之前肇可可說他要轉讓殘缺酒吧,而且後來我見過他一次,他已經頹得不可救藥……”
林裳問:“是因為那個他等了十年的女人嗎?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給魏航,響了許多下他才接聽,一聽就知他必然喝到半夜,然後一覺睡到此時的午後,聲音嘶啞而乾澀:“喂,三兒……咋、咋了?”
“魏航,我見到花逝了。”
“誰?”
“花逝。”
“你等會……”話筒裡悉悉索索一陣,傳出了自來水管流水,和洗臉漱口的聲音,不一會,魏航大著舌頭說道,“哪見到他的?”
“你一定想不到,他在……”
“是在海洋館嗎?我知道。”魏航毫無語氣地說著話,彷彿一切盡在掌握。
“你覺得很正常嗎?”
魏航開始刷牙,一邊刷一邊嗚嗚說道:“三兒,聽我的,別理他,也別跟他打招呼,就讓他在那折騰吧。”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做這麼詭異的事?”
“詭異?他把殘缺轉給了肇可可,只收了30萬,這和他扮企鵝,哪個更詭異?”
“啥?殘缺轉給肇可可了!”
“嗯。”
“肇可可真把殘缺盤下來了?”
“三兒……你聽不懂人話嗎?”
舞臺上的QQ企鵝的舞步越發地輕快了,彷彿它就是這世上最無憂無慮的一隻企鵝,快樂得像是沒心沒肺,沒頭沒腦。我看著花逝,嘴裡卻喃喃說道:“花逝不經營殘缺了,轉給你和CoCo,是最好的選擇……”
魏航吐了口漱口水,說:“別,殘缺是肇可可盤下來的,跟我沒半毛錢關係,我退出了!”
“啥!”我真的像是聽不懂了人話,僵直地站著,半晌沒回過神來,“那……那你和CoCo……”
“分了!”魏航斬釘截鐵說道。
我像一搜擱淺了的小艇,還沒來得及將自己從泥濘中拔出,又捱了一記大浪,被拍在礁石上,破解地粉身碎骨:“分了?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夜裡。”
“我靠!說分就分了,就是因為她不聽你的話,硬要盤下殘缺嗎?”
“她盤殘缺我不反對,但她應該規規矩矩當她的老闆,我跟以前一樣,同她籤合同,做我的駐唱歌手……可她,他媽的硬要我來當老闆,而她自己要給我當老闆娘!”
“魏航,你二啊!你當駐唱和當老闆,這他媽有什麼區別?”
“區別大了!”
“好,就算區別大了,肇可可對你不錯一女孩兒,說不要就不要了?你掰指頭數數,你泡了那麼多妞,有幾個是真心對你的?”
魏航沉默不語,但電話裡猛然傳出噼啪的一陣聲響,聽起來像是他用啤酒瓶砸碎了玻璃窗。
“三兒,這事你別管了。”
“好,你牛逼,我當然管不了。那花逝呢?花逝又在這海洋館裡抽什麼風呢?”
“他心死了。”
“因為他那個等了十年的女人?”
“嗯。”
“那女人嫁人了?”
“不,那女人……”魏航深深吸了口氣,像是語氣沉重的悲劇電影末尾的旁白,“那女人死了。”
講到此處,魏航並沒有給我續問下去的機會,迅速而決然地結束通話了電話。天空依然晴朗無雲,孩子們嘰嘰咯咯的笑聲依然響徹整個廣場,可被我牽著的林裳的手漸漸變得溫熱……那是因為我的手心開始變得冰涼。
一段音樂結束,動物們排成整齊的一行作為了舞臺的背景,一個個準備了節目的小娃站在舞臺垓心,在爸爸媽媽的鼓勵下唱歌或是跳舞,而花逝扮演的企鵝在不停顫動,我似乎感覺得到,大汗淋漓的花逝正在劇烈地喘息,而他視野中的整個世界,卻如同寒冷的冬日,讓他感到了徹骨般的寒冷。
……
我猛然一陣恍惚地頭暈,並沒有接近花逝,而是丟了魂兒般牽著林裳逃也似的離開了極地海洋世界,林裳問我花逝究竟遭遇了什麼,我掀動嘴脣,卻吐不出半個字。
我們的身旁駛過一輛亮藍色的敞篷車,駕駛座上的男子有些眼熟,而他身邊座位上的美女懷抱著我送給林裳的那束鮮花。
林裳笑著說道:“陸鳴,你看你看,那個男人,應該是求婚成功了吧?太好了!”
我心亂如麻,不知什麼情緒地看著車尾的TTs車標,忽然有種很是受挫的感覺,彷彿一輛軟頂敞篷跑車,就能洗刷掉心中關於“愛情”和“純真”的全部關聯。我並沒有和林裳一起因為男人的幸福而感到愉悅,而是有些陰暗地想,也許他的她,更在意的是這輛漂亮的雙人跑車,而並不是我送給林裳的那束美麗的花。
林裳歡愉的笑臉忽然變色,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原本指向前方車子的手指猛然泛起無法受控的顫抖。我錯愕地向前看去,而此時原本心情無比壓抑的我,因此目睹了又一件撕碎了我心臟的事。
半躺在副駕駛裡的美女抱著的飽滿的花束,幾乎遮蔽了她全部的視線,而她試圖和男人親密的動作,也因為花束的阻擋而顯得有些困難,偏偏車子空間又小,輾轉騰挪,很是不堪。於是男人停下了車,就在我和林裳前方二十米處。他笑眯眯地和身邊的女人說了些什麼,女人莞爾一笑,伸出握著花束的右手,將那束林裳視若珍寶的花,很是隨意地拋向了路邊的垃圾桶。
花束像一個破爛的皮球般打了幾個滾,停留在垃圾桶邊骯髒不堪的汙物裡。
這一刻我幾乎失去了全部的理智,我感到自己像一個用舊了的老式打氣筒,在最後一次無法承受的壓縮後,終於不堪忍受地炸碎了筒身,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響動。
“操你大爺!”我怒吼著衝向了奧迪TTs,而車內的男女無比受驚地看著咋呼著撲上來的我。男人反應較快,認出了我,似乎也理解了我的憤怒,一腳油門踩到底,跑車像一隻被貓發現的偷食老鼠,跑得飛也似的快。
我掄開了雙腿急速奔跑,卻領教了怎麼也追不到太陽的夸父的悲哀,終於沒能用雙腿追上四個輪子的跑車,而是徒勞地罵了許多的髒話以後,呼哧呼哧地扶著腿,大口地喘著粗氣。
扭頭看向林裳,她站在垃圾桶旁,把手伸向了已經髒了的花。我又急忙跑回她的身邊,拉住她的胳膊說:“你撿它幹什麼!已經髒了!”
林裳甩開我的手,低下身子撿起了花束,然而花束接觸地面的部位的確已經十分骯髒,甚至,它沾染到了些許垃圾桶旁有人嘔吐出的汙物。
“別要了,別要了!”我的語氣加重,再次拖住了林裳的胳膊。而她再次使足了力甩開我,向我吼道:“別管我!”
吼完,林裳愛憐地捧著已經不再嬌豔的花束,落下了傷心的淚水,像是要用淚水洗刷花朵上的汙物似的,抽泣個不停。而我終於無法再堅持讓她丟掉花束,嘆了口氣,去一邊的小鋪子裡買了水和溼巾紙,蹲到林裳身前,用溼巾和水擦洗著花瓣上的汙跡。
林裳抱著花,緩緩走到了路旁的花臺邊,將花束擺在花臺上,抽出一張溼巾紙,比我更仔細地用水沖洗、用溼巾紙擦拭著花瓣。她顫聲說道:“怎麼會這樣……既然一點兒都不愛這束花,幹嘛還要用它來求婚?”
我喘著陰沉的呼吸,道:“有些人,什麼都不會在乎的,就連愛情對於他們,也只是一種成年人的玩具,用來……只是用來取樂而已,玩膩了,丟了就好,連人都說丟就丟,何況只是一束花而已。”
林裳痛苦地搖頭:“有些人渾然不在意的,卻是別人一生的缺憾。”
(補6月8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