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83章生死邊緣

第83章生死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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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生死邊緣

第83章生死邊緣

腦海中錯綜複雜的思緒開始不受控制地紛亂出現,像是絞了盤的錄影帶,又像是透過萬花筒看到的世界,飛速變幻的一幕幕無法辨清真假的情景詭異著我的判斷。我開著摩托著飛馳,扭頭看看緊緊抱著我的文惜,卻看見吳碩鬼魅般怪笑著的長臉……我推著酒醉的魏航進入急救室,被推出來的卻是心臟手術失敗的父親……我送向夢到了大連,卻在一個轉身後,發現她被覃芸用一把尖利的匕首扎進了胸膛……艾思彤舉起一把巨型電鋸,將自己一劈兩半,然後變成兩個美貌各有千秋的美女,側身向我走來,我卻驚恐地發現,她們各自只有一條腿……

痛苦的掙扎達到了頂點時,反而像被推到了最高處的過山車,越過了高度轉換的轉折點後,便一路飛馳著急轉而下,帶著一種像是衝浪般的快感,席捲了腦海中全部的業已支離破碎的思維碎片。

浪濤過後,世界只剩藍色的天空,和白色的雪地,萬籟俱寂。我站在沒過膝蓋的厚厚積雪中,凝神看著面前不遠處的穿著火一樣豔麗的風衣,一個絕美的女子。那女子的長髮在風中飄飛,我看不真切她的臉龐,於是她又好像是文惜,又好像是林裳……我欲向她走進,想掀開她的秀髮看個究竟,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抬不起在冰雪中深深陷著的雙腳。而我在寒冷中撥出的白霧般的氣體卻漸漸不再濃郁,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更加模糊,女子的身影忽隱忽現,她的臉龐像是一個謎,深深隱在了迷霧中……

我終於掀動嘴脣,像一個說出第一句話的小娃般,發出了不甚連貫但異常清晰的聲音:“林……林……裳……林裳……林裳!”

於是林裳便真的聽到了我的呼喚,她攏起自己的頭髮,笑著向我招手,她的美像一種和煦的暖風,融化了我雙腳下的凍結,我終於拔出了雙腳,一面呼喊著她的名字,一面向她飛奔而去,大張著雙臂,預備著將她緊緊地摟在懷裡,身子隨著大幅擺動的雙腿而不斷地起伏,起伏……

……

雪地消失了,我躺倒在溼冷的水流邊;藍天消失了,收縮到了漆黑的星空裡,我睜開眼睛看見了滿天的繁星,而自己的胸口被人有節奏地按動著,起伏、起伏……一股又一股的帶著草腥味的水流,不斷地從我的嘴角和鼻孔裡湧出來。幫助我心肺復甦的保安部部長鄭峰大喊道:“他醒了,他醒了!”

我終於猛地吸了口氣,然後掙扎著坐起身子,開始劇烈地咳嗽,直將肺裡的水全部咳出,然後捂著脖子,痛苦地趴倒在地,吐得一塌糊塗。

四個大漢蹲在河邊,像四隻皮糙肉厚的大牛蛙。圍在他們身前的幾個保安部的人拿著的手電筒在地面上照出幾塊光斑,黯淡的光照中,王瑜掐著煙,陰沉著臉,注視著四個大漢,嘴角擠出句話:“都他媽不想幹了是嗎?”

周虎混不吝說道:“哎呀小事嘛,不用王總費心嘛。”另外三人幫腔說道:“就是就是,俄們出來,就是散散步,透透氣。”

王瑜來回踱了幾步,幾口把煙抽到菸屁股,突然狠狠將菸頭砸在地上,吼一句:“透氣,我透你媽個逼!”幾大步蹬起來,一腳跺在周虎的胸膛上。

周虎啊呀一聲慘叫,跌進了河水裡,撲騰幾下,驚呼幾聲,這才被另外三個驚慌失措的大漢救了起來。周虎哪受過這般教訓,狂吼著便撲向王瑜。而另三個大漢七手八腳地拖住他,勸道:“算了算了……周虎,真不幹了?錢不掙了?算了!”

周虎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半晌才放鬆了緊繃的身子,有些不甘心地抹了抹臉上的水,暗罵一句。

王瑜激動地渾身顫抖,指著周虎的鼻子說:“不要以為你們幾個有點本事,就可以在我眼皮底下翻天!周虎,你以為我不清楚你每天在做什麼嗎?拿公司的紀律當兒戲,晚上帶著他們幾個夜不歸宿,白天卻在崗位上偷懶!你就他媽販點棗子、嫖個女人積極得很!”

周虎默不作聲,顯是王瑜說的都是實情,戳中了他的軟肋。

王瑜又指著吳二民道:“吳二民,你兒子小小年紀就輟學,成天干的都是粉刷搬磚扛水泥的活路,你這個當爹的也不臊得慌?還不想著多掙點錢給你兒子尋房媳婦,你對得起他嗎?”

“你!鄭滿倉,你老婆嫌你窮跟人跑了,你讓你女兒照顧你躺病**的老孃。可是你自己呢?掙點錢就敗掉!你可真他媽爺們兒!”

“你,王順,”王瑜指著王順,竟然忍不住冷笑幾聲,點了支菸續說道:“說起你,我都覺得可笑,他們三個老傢伙再怎麼說,也各有各的孩子了,你呢?快四十的人還光棍,不娶個老婆生個孩子,成天跟他們仨往洗頭房裡跑,真的很有意思嗎?”

四人聽完王瑜的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下頭不再言語了。

“最後警告你們一遍,老實一點,別再跟我惹事生非!”

……

保安部的人和四個大漢離開了河岸,向宿舍走回,而王瑜並沒有離去,他來到我的身邊,坐在地下,取出煙來遞給我,說:“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沒好氣地說:“不是都跟你說了嗎?出來散散步透透氣而已嘛,去醫院?去醫院做什麼?”

王瑜被我噎得半天沒話講,抽了好一陣子煙才又問我:“要不要換間宿舍?我給你安排一下,找個房間擠一擠,不跟他們四個睡了?”

“為什麼離開的是我?嗯,我明白,這四條老狗有本事,我沒本事……”

王瑜也終於來了脾氣,語氣不善說道:“我是好言相勸,你別像是吃了槍藥一樣,不識好歹!”

我沒有說話,但極富嘲諷意味地哼了幾聲。

王瑜虎著臉抽了陣煙,說:“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男人,你一定要因為文惜,而跟我過不去嗎?這對你自己有什麼好處?”

“你別跟我提她!”我怒吼著站起,像一頭被激怒的猛獸,頭也不回地向宿舍大步走去,嘴裡喊道:“謝謝你王總的救命之恩,我陸鳴無以為報,會盡力工作的,住宿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跟他們四個,住得挺愉快的!”

看著滿天的星斗,我的步子卻左右搖擺,我緊緊攥著拳頭,覺得自己像一個不講原則的乞丐,接受了別人的恩澤,卻不接受別人的施捨。我不禁嘲諷自己,你都他媽的是個乞丐了,還挑挑揀揀個啥?

沿著小河繼續向前,我沒有走向宿舍區,而是偷偷溜進了遠處的廠區,找到一處施工未完成的裝置,從地上擺放著的工具箱裡翻出了一根十幾公分長的螺絲釘,緊緊地攥著它,像是攥著對這個世界全部的憤恨。

再次來到河邊,尋了塊長石,蹲在長石邊一面想著心事,一面把螺絲釘頭按在長石上,霍霍霍地磨了起來。

我問自己,現在的自己到底對文惜是種什麼感覺?是不是還愛著她?是不是還沉浸在失去她的感覺中無法自拔?

靜聽,內心深處的聲音告訴自己,對她的感情如此之深,又怎可能一朝一夕之間就能忘卻。然而,我已然不再需要她了。在瀕臨死亡的邊緣,我幻見到的女人,是林裳,而不是文惜,這讓我得到安慰,並且心安。

螺絲釘的尖部已經被我磨出了一個尖銳的銳角,然而我用手指觸控,只覺得還不夠尖利,還不足以瞬間捅進傷害我的,踐踏我生命和尊嚴的人的肚皮。

我又想,林裳這個女子,我和她感情的地基究竟打在了哪裡?誠然,我和她彼此依賴,彼此令對方感到心安,可會不會有一天,我們的愛情大廈,也會因不穩的根基而轟然倒塌,到那時?我還有沒有承受又一次失敗的能力?

我想了許久,終於在磨好了螺絲釘的同時,給了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愛情並不是一廂情願和無限付出的,它是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過程,只要林裳她愛我,需要我,不會不理睬我,那麼我一定會拼儘自己全部的力量,給她一份呵護,撐起一片只屬於我們兩人的天空!

愛自己的人,才值得自己去愛!

……

我把磨成了錐子的螺絲釘揣在了褲兜裡,手心和它觸碰著,彷彿它的尖端也沾染了我的憤怒和委屈。

我並不是要去傷人,而是瞭解了那四個大漢的粗野蠻橫後,必須要擁有一件防身的利器了。

回到宿舍門外,還未推門,卻聽到了四人低聲交談的聲音。

鄭滿倉問周虎:“大虎,王瑜是怎麼知道咱們四個帶那小子去河邊的?”

周虎道:“這個嘛,我也不知道嘛……有點奇怪的嘛。”

“是不是咱們幾個在宿舍裡跟他打架,被別個聽到了?”

“也許是吧。”

王順說:“大虎,咱們幾個,今天有點耍過咯,那小子真的差點死求咯!以後,咱們是不是該……該收斂點咯?”

吳二民和鄭滿倉附和著,而周虎罵道:“賣溝子的,是不是都被王瑜嚇到了?王瑜可怕,我不可怕嗎?”

其他三人默不作聲,周虎大吼道:“他幾句話,就把你們收買了嘛!好!好好!他王瑜是人,我周虎不是人嘛!”

我再懶得聽四人扯皮,推開門上床,也不想洗澡了,脫了衣服便一頭躺倒,只是手裡緊緊攥著給我志氣的螺絲釘。

忽然手機響動,螢幕上顯示著無數個林裳的未接來電和簡訊提示……我翻出了林裳在環球中心門外親我的相片,重新設為手機屏保,心中默唸,丫頭,你看得起我,我便一輩子都為你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