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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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心之所向
第289章心之所向
“說正經的,其實我多羨慕你的。”在一幅超寫實素描畫前停下了腳步,郭芓蕎正色說道。
“羨慕我?一窮二白的,羨慕我的精神世界的豐滿嗎?”
郭芓蕎作無語狀,繼而又說:“我是羨慕你還可以重回大學繼續深造,一段時間不見,你變得不一樣了,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同,但總而言之,從整個人的氣質到你說話的語氣,都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有嗎?”
“當然了!”郭芓蕎不無遺憾地說道,“其實我讀大四的時候也嘗試了考研,結果可能都讓你想象不到,我是真的,真的只差了一分!一分吶……就錯過了讀研究生的機會。”
我陪她一同嘆息。
郭芓蕎小小地遺憾了陣,關心地問我:“離開了工作環境,重新回到學校,會不會覺得壓力很大?嗯……我是指時間方面,畢竟,在你身邊的同學當中,你的年齡應當是最大的吧?”
我收起開玩笑的不正經,想了想答道:“說沒有壓力是假話,可是從我決定重回校園的那一刻起,我的想法就已經脫離了現實的羈絆,不去考慮未來,不去考慮收入,而心中滿存的,是對過去不懂事的後悔,和對時間流逝的惋惜。”
“你會覺得,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對吧?”
我點點頭道:“應該說我是有幸的,對於人生,終究是看到了這一點。一勞永逸,期待越過令人痛苦的奮鬥階段,而儘快達到理想的階段好去沉浸其中,這種想法本身就是存在致命缺陷的。”
“可依然有許多持這樣觀點的人活得很好,真的很好。”
“我想那會是暫時的,因為對於成功的渴求、向目標努力攀登、達到階段性目標後精神境界的提升,這三體是牢不可分的,並且形成一個完整的閉環,沿著這樣的環狀路線提升,猶如進入一個螺旋狀的上升渠道,人總歸是不斷進步著的。”
“就像踩著螺旋狀的階梯,從上面看,似乎只是劃了一個又一個重複的圓,但從側面看,人的高度卻是在不斷拔高的。”郭芓蕎贊同地說道。
“是。而如果只期待短期目標的實現,經過了初始階段的積累,達到一定成就便自滿停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點小小的成就終究無法滿足另一層次對成功的渴求,人反而會變得更加難以滿足。但,努力一旦停滯,想要重新啟動,難度很大,甚至可以說,是極大。”
“很多人就敗在了短暫的安逸當中,就像是很多條在小小的一灘水窪中享受著生存樂趣的魚,陽光明媚,它們卻不知這一灘小小的避難所,很快就要徹底乾涸。”
“所以,到了這個歲數,是真的不敢停歇了。”我正色說道。
“你真的變了。”
“我希望,是自己真的懂了。”
轉過長廊的轉角,抵達另一個畫作的展廳。我和郭芓蕎互相對視一眼,一種特別的氣氛迎面擁抱著我們。四面看看,我和芓蕎都覺得這間展廳的氣質與適才路過的均有很大的不同。彷彿剛剛還在山谷的叢林裡呼吸綠草的芬芳,此刻突然浸入深海,潤澤的是海的深邃與鹹澀。
猶如炎熱的戈壁中,驀然撞見了一處清涼的花房。彷彿扁舟遇見了海島,彷彿絲路遇見了樓蘭。
那是筆觸,對!是筆觸的特別!每一幅畫乍看上去沒什麼了得,但走近,再走近,畫中事物的輪廓漸漸支離破碎、甚至消失殆盡,由極其纖細而又精緻的簡短線條和曲線替代,繁複,卻又靈動,那一根小小的線,組合成為另一種令人迷醉的圖案,彷彿用水滴燃燒成的火焰,彷彿用飛沙勾勒出的颶風。
“這個畫家的作品真是別具一格啊!”郭芓蕎讚歎著。
而我忽然從又一副畫作中捕捉到一種再也熟悉不過的筆觸,是蒲公英。
大幅畫卷上面,滿滿的,全是蒲公英啊!
那一筆又一筆的勾勒、塗抹,那一絲又一絲的描繪,繁複到了極致,卻也細緻到了極致。由這種小圖案堆積成大圖案,比繪製一副超寫實風格的素描還要困難百倍。這需要畫者用常人難以想象的耐心和細心,去構思、去想象,而後執筆落下痕跡,一個小小的錯誤都不能有。
這幅畫作的名字是《自畫像》。
而當我步步遠離畫作,真正的自畫像被蒲公英圖案漸漸聯結、積累成型的時候,驚愕和喜悅將我一陣狠狠地敲打。
畫中恬淡而知性的女子,是向夢。
“向夢!是向夢!”我不敢相信,卻又幾乎喜極而泣,好久,好久沒有得到她的訊息了!我激動著四下裡尋找著她的身影,未曾得見。但大幅的介紹文字和豐富的宣傳資料告訴我,這一次,她已然成為了一名作品得到很大反響的新生代畫家!
我真的是太高興了!
而當我和芓蕎終於在休息區找到她的時候,她梳著簡單的披肩發,正側身向著我們,吃一碗半溫不熱的泡麵。
“姐……”我忽然哽咽。
“向夢姐……”郭芓蕎輕輕呼喚。
向夢頓了一頓,抬頭看見了我們,平靜恬然的目光看看我,又看看芓蕎,最後還是把視線投向了我,對我笑了笑。
“其實,”向夢忽有些歉然地笑了笑,“這幾天裡,我已經看過你們的演出啦,都很好,你們都走在了光明的道路上,要繼續努力哦。”
她起身讓座,而我忽而有些懊惱,問道:“既然看到了,為什麼不肯見面?是不是如果我們沒有突發靈感來這個展區逛逛,咱們就此生形同陌路了?”
“還是那副臭脾氣,一點兒也沒變。”向夢笑道。她真的不一樣了,她笑得很真實,又很淡然,彷彿有種超然的佛性。
郭芓蕎為我打圓場:“他成熟多啦,已經不再是那副臭脾氣了,或許只是因為見到了你吧,我知道,你們一直情同姐弟,弟弟見到姐姐,再堅強,也難免要撒撒嬌耍耍性子。”
向夢自嘲道:“人嘛,還不是命,這輩子做了姐姐,就得懂得包容,學會哄。”
說罷,和芓蕎相視而笑。
郭芓蕎藉口先走一步,留我獨自和向夢敘舊。久未謀面的日子裡她過得很簡單,只是生活,和作畫。反而是我絮絮叨叨得說的個沒完沒了,像是在為她讀一本又臭又長的爛俗小說。
向夢卻聽得津津有味,不時純純地笑笑。
她的淡然讓我忽然有種傷感的情緒,以前的她並不這般如此,猶記得以前的她,帶著我們客服組的同事,工作時如狼似虎,玩鬧時沒心沒肺,何時變得如此,成了一個超脫凡塵的仙子?
“所以,你覺得,現在的自己過得很好咯?”我聳聳肩膀問道。
向夢的微笑依然:“說走就走的旅行,原來真的很浪漫、很美好。就像我現在所做的一切,她指著身後畫架上一副還未完成的畫作說道:“只要心之所向,筆觸一定可以帶著我的身體和靈魂,去往我所希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