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241章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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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的漂亮女人第241章祝酒
第241章祝酒
這是一場怎樣波瀾而又複雜的晚宴啊!
當然,這並不是對我而言,更恰當的,是對挨著于娜,作為兩間公司各自董事長而坐主位的秋期而言。
此刻的我泰然地坐在幾乎能將整個人體都包裹其中的軟皮高椅中,舉杯飲酒、拾箸拈菜、自得其樂。摒棄了所有感知和感情的我,只把自己當成了一架冷血的攝影機器,精確而清晰地觀察著圍坐在整張餐桌上的各自身份的人。如同置身於真實電影當中,身邊所有的人,都在為我顯露著最最精湛的演技。
人們很快不再關注我,或者說是乾脆忽略了我,只當我是一團充盈在座椅上的空氣。但唯獨有一個眼神不依不饒地在我的臉上眼上聚焦,那是一雙蒼老卻又矍鑠的眼睛,那是一雙艾思彤撒嬌地呼喚他“外公”時,他即使微笑,也顯得無比陰冷的眼神。它屬於艾思彤的外公、艾仲澤的岳父、于娜的父親,桌上被喚作於老的老者。他的鬚髮盡白,卻根根直立,他的面板皺褶,卻填滿滄桑。
而他的目光也彷彿有一種犀利的尖銳,令人無法抵擋、無法躲藏。我完全猜不出藏在他那張蒼老卻嚴肅的軀體裡的任何一種想法。但我斷定,高予仁雖是顆毒瘤,卻是除于娜外的於氏家族,在愛羽日化中唯一擁有實力去牽制艾仲澤、王瑜的角色,只有他能夠和艾仲澤平分秋色。收縮保守的經營戰略是“鴿派”一貫堅守的理念,高予仁一倒,作為岳父,作為早已退休的前董事長,在明面上,他便再無臂膀可以插手公司的運營了。再加女兒又是對艾仲澤百般順從,跟她的老公比他這個父親好像更親。於是他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啞巴吞黃連,任憑了女婿和王瑜,吞併把控著越來越多的權勢。而金鑫,我想那個謹小慎微的女流之輩,根本無法作為他期待的物件。
看哪,彷彿永遠不知滿足為何物的艾仲澤,此時是多麼地誌得意滿,他情緒飽滿地為時光國貨每個出席酒宴的成員斟酒敬酒,毫無察覺地分別和秋期、林裳,他的前妻和女兒碰杯,言笑晏晏,怎麼也瞧不出兩個女人堆砌在妝容和微笑之下,那翻湧的浪濤般磅礴的悲涼的恨意。
甚至路過我的身邊,艾仲澤竟也客客氣氣地向我舉杯示意:“陸鳴,好久沒見到你了,最近過得還好?”
我站起身來,面對著這個氣宇軒昂的中年男人。我明白,在座眾人中,唯獨艾仲澤是因高予仁的倒臺而獲利了的,他雖也不怎麼待見我,但畢竟不牽扯利益。他是個什麼人,他是個為實現目標不惜一切代價的人。我的目光掃過坐得有些孤寂的秋期,又看著面前矇在鼓裡,對開始收網的陰謀毫無所知的艾仲澤,心中泛起一陣鄙夷,鄙夷中夾雜著一絲帶著戲謔的同情。
我舉起酒杯,以後生小輩的禮貌:“艾總,謝謝您的關心,我一切都好,很好。”
他給了我一個定位,一個令我的出現在旁人的眼裡不再那樣突兀的定位:“我知道,你和思彤是很好的朋友,思彤在英國讀書的兩年裡,你給過她很多的鼓勵和幫助,讓她學業進步的同時,也變得懂事、變得樂觀。作為她的父親,這杯酒我敬你,表示感謝。”
我飲完了酒,道:“我嘛,作用微乎其微,還是思彤她自己又聰慧又上進。”
“你們好好相處,別被其他的事情左右了你們的友誼,”艾仲澤微笑著湊近我,小聲道,“以前的事,你並沒有做錯,你做得很好,不必介懷太多,男人嘛,拓寬自己的胸懷,才是人生最崇高的追求。”
“您說的對,”我又一次瞥見了秋期冷峻容貌下似乎快要掩藏不住的顫抖,“真的很對。”
艾仲澤拍拍我的肩膀,道:“以前在公司,你表現得很不錯,怎麼樣?有沒有想過回來?”
我愣了一愣,很快笑著說道:“公司待我不薄,我卻有愧於公司的培養啊。”
艾仲澤哈哈笑道:“只要你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我想有你的督導和協助,思彤今後的工作,也可以更加得心應手些。”
我權當做了一句客套的玩笑話,於是道:“艾總您太抬舉我了。”
艾仲澤意味深長地對我笑了笑,點點頭,繼續了接下來的敬酒。
王瑜自始至終用兩把刀子般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知道,此時的我對他而言太危險了,只要我的一句話,像是剪刀在漁網上剪開哪怕只是一個孔洞,艾仲澤這條大魚也必將永遠地逃脫。但他拿我沒轍,人啊,無欲則剛。當年我不顧一切地挑翻了孟廳長高予仁,早就下定決心,此生當要活得光明磊落,再不能被人,像栓了牛鼻環一樣牽著走。
雖是不吝一切,但艾仲澤跟我一番還算誠懇友好的談話,畢竟令我感到一種被尊重、被肯定的感覺,我坐在椅中也便踏實了許多。鄙視了一番自己的人性之餘,不得不說,艾仲澤此人畢竟工於人情、熟於事故,是個情商極高的佼佼者,只是……
我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林裳……此時的她正湊在母親秋期的身旁,不知耳語些什麼。明珠一般打扮的她,所處的方向卻總是瀰漫著一種說不出有多憂傷的藍色調。
秋期點了點頭。
林裳隨即起身。她所坐的位置並不多麼顯眼,但她的一舉一動卻始終牽扯著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時她的起身,更是令交談中的人們不約而同地落低了音量,眾星捧月般地看向了她。
她輕舉酒杯,微微一笑很傾城:“真的非常感謝於老、於董、艾總熱情的款待,讓我們時光國貨一行,在這寒冷的冬夜裡,感到……感到如同回家般的溫暖,”她的睫毛微微顫抖,聲音中有著一些只有我才能捕捉到的酸楚,“如今時光國貨和愛羽日化攜手共進,拓展西南大片區銷售市場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績,作為時光國貨的總經理、也作為愛羽日化好朋友們提攜幫助的一個小女子,我在此乾杯,就祝我們的生意,招財進寶、金玉滿堂!”
林裳在一片叫好聲中暢快地飲完了一整杯酒,身子微有些發顫,臉頰上浮起了紅暈。我瞧著她,心裡一陣陣莫名其妙地痛楚。我的雙腿本能地想要站起走向她,我的雙臂下意識地想要張開去擁抱她……兩年過去了,我真的沒有辦法,從我的記憶中抹去她。林裳坐下、秋期站起,而我卻聽而不聞,再也沒有留意她所說的任何一個字句。心中空空蕩蕩地像是被抽走了其中的血液般寒冷,如果沒有那些生死之恨,沒有那些分合之怨,如果我從來沒有捲進過任何的是是非非,如果我能以愛羽日化高層的身份——在座的都是中高層以上領導——坐在這裡,為兩間蓬勃發展的企業的精誠合作舉杯慶祝,那將是多麼美好、多麼值得喝彩的一件事啊。
然而那不是真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體會林裳此時的心情,她的眉梢眼角笑得彎出了細細的魚尾紋,但她的神色卻是那樣的憂傷。她看著艾仲澤,看著自己的父親,某個時刻,也許血肉至親的本能的呼喚,也在一聲聲地向著艾仲澤發出。可是,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也不可能給予她任何的迴應。父親的離開猶如擎天之柱坍塌分崩,沉重的天空如同泰山壓頂般重重地壓在了林裳的肩上。十八年,當她從滿地殘垣斷壁中抬起頭來,宇宙中,一片孤獨的灰濛。
秋期祝詞引來的一片掌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下意識地跟著眾人,將面前的酒送進了口中,卻完全品味不出任何葡萄的香味了。
之後,分別是艾仲澤和于娜的祝酒詞。這對夫妻同時起身站在一起的時候,我看看于娜,又看看秋期……怎麼看也怎麼覺得,儘管蒼老得有些迅速,但仍是秋期,與艾仲澤更相配些。
而後,眾人請於老講話。他嘿嘿地笑了一笑,道:“看到咱們兩家公司合作得這麼好,就像兩個青年男女喜結連理一般可喜可賀!別的沒啥子,我只希望以後,大家齊心協力,眾人划槳開大船,把咱們共同的事業,做到無限大、做到無限強!”
眾人鼓掌。
說到“像兩個青年男女喜結連理”時,秋期、王瑜、林裳的臉頰同時抽了一抽,而王瑜的反應似乎更激烈了一點點,他十指穿插著的手,骨節處泛起了失血的白色。而於老一邊講話,一邊用他犀利的眼神,似有似無地掃過了王瑜……
有人道:“於老,今個這麼高興,既然說到‘眾人划槳開大船’,您老歌喉嘹亮,就給大家唱一首,好嗎?”
於老哈哈大笑,道:“唱可以,不過我有個條件,咱們在座的依次唱首歌,大傢伙一起熱鬧熱鬧呵!誰不唱,那我可就要罰他的酒!”
眾人皆笑。
於老清清嗓子,中氣十足地唱道:“一支竹篙耶,難渡汪洋海;眾人划槳喲,開動大帆船……”愛羽日化眾人跟著“吼嘿吼”地唱著號子,想必這支極其振奮人心的歌曲,經常由於老唱出。
於老人老嗓子不老,一支歌高亢地唱完,竟然不怎麼喘息,他將這支歌展現地十分動人,帶著他那個年齡段人獨有的“敢叫日月換新天”的豪情壯志。他唱完,將接力棒傳給了身邊的艾仲澤。
艾仲澤站起,帶頭先為於老一展歌喉而鼓掌,而後頓了頓,道:“輪到我了,嗯……有一首歌,是我年輕時候非常喜歡的,很久沒有唱過了,呵呵,不知道還能不能唱得好,這支美好的歌曲是1959年面世的,美國電影和音樂劇《音樂之聲》中的著名歌曲,理查德?羅傑斯作曲,奧斯卡?漢默斯坦二世作詞——《雪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