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216章一切都很搞笑

第216章一切都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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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一切都很搞笑

第216章一切都很搞笑

郭芓蕎帶著她不很放心的擔憂終於離去了,而我輕輕地合攏了教室大門,也合攏了自己不願被觸碰的心。雪亮的日光燈,卻怎麼也照不亮這空蕩的教室。四下裡的空曠,讓昏暗之處顯得更加幽深,就像是一個個很容易把心情吞噬進去的陷阱。偶有氣流吹過,輕輕擺盪的日光燈管,將我落在地上的頹唐的影子來回地牽扯著,在單調的節奏中,令我反覆糾葛著的,似乎即是過去的回憶,和未來的考量。

喵妹兒和豆豆兩隻貓兒偶爾呼喚兩聲,咪咪喵喵的迴音在這間教室裡也顯得那樣單薄和淒涼,我想,離了老屋子的它們,該是很不習慣吧……而我呢?我下意識地緊握著拳頭,感覺自己像是一片原本已經歸根的落葉,卻被忽如其來的風,再次席捲到了無處安放自我的半空。

手機裡有關於林裳的訊息已經很久得不到更新了。某些時刻我甚至恍惚地覺得,她是不存在於這個真實世界的,她只是一個美麗的幻影,只是孤獨寂寞的我自己,那假想中的伴侶……躺在二手摺疊木板**,輕輕翻個身,咯吱咯吱的木板幾乎斷裂的聲響卻又撕扯著我的幻覺……不,林裳,她的香味依然被我的嗅覺細胞深深銘記;她的觸感依然活躍在我的每一寸面板表面;她的聲音依然如天籟般,在我的心海里奏響著撩人的琴音。

可此刻,她卻離我太過遙遠、太過縹緲了……彷彿我們,各自站在一片黑暗森林兩端的山巔,隱約瞧得著對方那難以辨識的身影,但若相見、相守,且不會在這深深阻隔的黑暗森林裡迷失自我,是一件多麼難、多麼難的事情啊。

我悵然地枯坐在**,本能地摸向自己常裝著煙盒的口袋,摸到的卻是自己已然戒菸的誓言。我很想外出買些酒來,用酒精作為止渴的鴆藥,可我隱隱作痛的胃又在牴觸抗議。我知道,這個難熬的夜裡,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用任何可以寄託愁思的方式,來減輕自己的痛楚了……

……

天亮得很早,我比世界醒來得更早。用冷水驅散迷鈍的我,卻在鏡中看到了更加蒼老的自己。

市文化館裡,我找到之前具體負責舞蹈比賽舉辦事宜的音樂工作部。

部長祁臣是個言談隨和的中年男子。部長辦公室異常整潔,兩個書架裡密密麻麻擺放著各類文學名著、音樂教材、舞蹈概論等等,牆壁上掛著一幅字型雋永的書法作品。橫斷地隔在我和他之間的寬大木質寫字檯上,靠近他擱著的是一隻質地細膩的紫砂茶杯,而我面前的是一隻薄得透明的一次性紙杯。

祁部長和善地擺擺手,打斷了我百般殷勤的話語。他伸出渾圓而光潔的手指點點桌旁的資料架,說道:“小陸啊,你說的情況我都瞭解,不是我在這兒為難你……只不過嘛,咱們文化館裡是有相關規定的,”祁部長說著,從抽屜裡取出包裹著摺疊花鏡的鏡布,一層層地揭開鏡布,一段段地展開花鏡,戴在臉上,動作緩慢但連貫地翻找出了一沓檔案,像是從詞典裡查詢一個生僻的字一樣,用手指點在紙面上,一行一行地移動著,最終,他尋到一段文字,將檔案舉起,手指著向我示意,說道,“小陸啊,你看看,咱們館舉辦活動嘛,是有一系列程式和規則的……四川省文化廳、成都市文化局擬定的規章草案,是需要堅決貫徹的,不符合相關要求的比賽,我們是不能夠舉辦的……”

“祁部長,”我的臉上浮現出帶著懇求的微笑說道,“在這段時間裡,真心感謝您對我們‘遺忘舞蹈’的關懷和照顧,今天佔用您寶貴的工作時間,我也是誠惶誠恐……呃,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咱們計劃中的舞蹈比賽,是不是真的取消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是不是還有別的方式方法……”我笑著做了一個在空中劃圈的手勢,訕訕地問道,“……繞個圈子,換個程式?”

我拖得很長的尾音被祁部長打斷,他擺擺手、搖搖頭,語速很慢但不容商議地說道:“我也是最近才看過這個舞蹈比賽的舉辦方案……呵呵,前不久我休假在家,館裡頭負責具體工作的同志可能對相關規定、程式不是很清楚。嗯……方案裡的活動策劃、比賽場地、相關人員及宣傳的安排嘛,內容倒是很詳盡、很完整,只不過……”祁部長輕手輕腳地點燃一支菸,那柔和的動作不像是在做一件癖好的事情,倒像是觸控著一件工藝精美的藝術品,這強烈地刺激起了我想要抽菸的慾望,“只不過,這份方案在原則上是不符合規定的,也就是說,這只是一份好看,但完全不具備實用性、不可能具體實施的計劃而已。”

“祁部長,是不是……”我剋制著自己的煙癮,儘量拿捏著語氣,生怕一絲一毫言語上的大意,得罪了這位身居要職的官員。他就像是一個堅守關隘的將軍,若要通關,沒有他的首肯、得不到他的批准,是絕不可能的,“問題是不是出在時光國貨的贊助這一塊?如果是,我們想辦法更換一家贊助單位,是不是……”

我連話都沒有說完,祁部長臉色一變,笑臉登時轉為冷臉,這讓我心裡咯噔一下,立時擁有了不好的預感。祁部長有些用力地在菸缸裡敲敲菸灰說道:“是方案本身不符合程式和規定,和贊助有什麼關係?文化館是政府的文化部門,不是盈利至上的商業機構,你要先搞搞清楚,再來跟我談。”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無法組織措辭。我很清楚,所謂程式規定,只是此時的藉口推諉而已。之前在時光國貨的支援聯絡下,事情進展地十分順利,如今時光國貨撤出合作,對方立時翻臉不認人。這當中,究竟是贊助的取消讓也許是他祁部長本人,或是職位更高的副館長、館長中的某些人氣急敗壞,或是時光國貨中有人特意交代對我設阻……但無論是何種原因,只要那枚代表權力的公章被祁部長死死地扣著,舞蹈比賽,就只能是一個充滿諷刺意味的笑話。

祁部長見我不語,緩緩起身,又微笑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我的身邊,輕輕拍拍我的肩膀道:“不過嘛小陸,我個人倒是非常願意支援你們這些民間藝術家的文化需求的……這樣吧,按照大的規劃,咱們館在明年年底,可能會舉辦一個全市範圍內的藝術展演,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提前給你落實一個名額……你知道,”祁部長欠身,小聲對我耳語道,“這已經在規定範圍之外,我能做到的極限了,不能外傳,知道嗎?”

我怔怔地看著面前桌上薄得浸水的紙杯,它和桌面接觸的一週,已然浸溼了一整圈的水漬。

我端起茶杯飲盡了茶水,用手掌將桌上殘留的水漬擦淨。起身說句:“叨擾了,祁部長……不管怎樣,我還是要向您表示最衷心的感謝。”

祁部長微笑點頭:“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的話……你看,我這裡還有些工作要忙……”

……

點頭哈腰地來到文化館,離開它的時候,我卻更加地卑躬屈膝。我看著陽光下自己頹廢的影子,心裡卻重複著適才祁部長所說的“民間藝術家”,那好像很好聽、又好像很諷刺的稱謂。感慨著也許有些事情,沒有在同等地位下的關係、沒有足夠的財富作為硬性支撐,僅憑個人的促動推進,如同螞蟻撼樹,絕不可行。

怎麼辦?我不禁問自己,如今這境況下,如果不透過舞蹈比賽的形式,如何對“遺忘舞蹈”進行包裝和宣傳?已經將近排成的“親子之舞”,在取不到任何成績、結果的情況下夭折,這將直接砸掉郭芓蕎舞蹈教學的口碑,如果這種情況發生,我們又該如何是好?

帶著愈發沉重的憂心,來到李亞軍的夜店尋找魏航時,竟然先是驚訝地發現,夜店的招牌已經更新為“比如音樂酒吧”了。大門處不再是厚重的在午夜隔絕DJ噪音的木門,而是一整面以風鈴相互串聯連線的門簾,輕輕掀動,在這下午時分,還未聽到“比如音樂”裡的現場表演,先是聽了一陣如歌如訴的風鈴之聲。

我知道,夜店變成了音樂酒吧,李亞軍已經完全留住了魏航的心。

樂隊正在排練。而當我向魏航談及請他抽出時間完成“親子之舞”的事後,魏航隻字未提,只是淡漠地坐在架子鼓後,把玩著手中的鼓槌,向我展示了一段節奏極快的鼓點。看得出,連作為他弱項的架子鼓都玩出了這樣的水平,他的音樂造詣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心直口快,說話又難聽的小廝不顧崽崽的拉扯,嘲諷說道:“陸鳴,不是哥們兒說你,你瞧瞧咱們魏航,怎麼看,也怎麼是不久的未來裡,紅遍全國的音樂人啊……你不跟他一起玩音樂也就算了,哥兒幾個也不是離不開你,是吧?不過,你讓魏航、讓我們,穿上小雞雞小鴨鴨小狗狗小貓貓的服裝,跟一群小毛孩兒一起跳他媽什麼舞蹈……哈哈哈,你他媽讓我說你什麼好?”

魏航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就連崽崽和吳景泉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貝斯手尕龍嘆了口氣,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也不知是鼓勵還是安慰。

“很搞笑是嗎?”我長嘆口氣,自己亦然苦笑說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搞笑……各人有志,我決不強求大家,就算我沒說過……魏航,也許是我一廂情願、一意孤行,但最初我真的只是想,我很想,咱們兄弟四個,能把大學裡的情誼延續到事業裡,互幫互助、一起成就點事業……”

“不過沒關係……”我冷冷地苦笑著,從李含笑那裡感受到的“各奔前路、時過境遷”,在魏航這裡得到了延續,“祝你們創作出更好的作品,這間‘比如音樂’生意興隆,大家各自財源廣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