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再抱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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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再抱抱她吧
第184章再抱抱她吧
“你說什麼?”原本已經抬起的腳步猛地懸停,我胸口劇烈起伏地站定,迎著王瑜粗重的怒吼聲,情緒焦躁地反問道:“我和林裳的事情,跟你又有何干!”
話筒中氣流掀動聲呼呼作響,似乎我的印象中,王瑜還從未如此爆裂地憤怒過。他沉默很久才緩過勁兒來說道:“我只是在善意地提醒你,你也是有了女朋友的人,請不要再多餘地關心你已為人婦的前女友!”
不對,不對!事情絕不是王瑜所說那樣,是在給我善意的提醒。他並不是一個過分情緒化的男人,比之其暴躁和憤怒,冷靜和隱忍更符合他的形象描述。而適才他在聲嘶力竭的呼喊中問我的是:我究竟有沒有在牽掛林裳。
王瑜質問我對林裳的牽掛,猶如我質疑王瑜對文惜的關懷。
主席臺上亂成一鍋粥,我的內心世界卻比這現實中早已失控的人群,更加地混亂不堪。像是一種對桎梏的打破,又像是一種對自我的否定,我終於艱難地開口問道:“王瑜,究竟你和林裳,是什麼關係?你們,曾經做過情侶,對嗎……”
也許王瑜還沒有來得及回答,也許是他回答了,而神魂出竅的我完全忽略了進入耳中的全部聲音。
像是跳入寒江,一股死亡的寒意,逐次順著雙腳、小腿、膝蓋、大腿向上淹沒,直至我最頂處的一根頭髮。因為我的拖延,因為我視而不見的走神,文惜在聚成了團的強壯男人們擁擠推搡下,像是圍棋棋盤上落下的一根比棋子輕飄太多的翎羽,微風吹過,棋子悍然不動,翎羽卻晃晃悠悠,很快向棋盤的邊緣浮去。
再一次邁步向前的我終於晚了一步,在不確定是否由我發出的驚恐呼喊中,文惜羸弱的身影微微一晃,雙臂在半空劃了個柔滑的弧線。接著,她整個人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兩米高處突然跌下,迅速消失在主席臺下攢動的人幕之後!
“文惜!”我忘卻一切地大吼一聲,然而已然錯過時機的我畢竟沒能及時趕到文惜墜落之處。主席臺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我像是一隻泥石流中徒勞鑽地的鼴鼠,穿行在黑壓壓的淤泥當中,不見天日。
儘管文惜懷著的不是我的孩子,但此刻的我卻比一個名副其實的準爸爸更加急火攻心。我忽而有種不甚真實的預感,我對文惜的感情,今時今日,像是一個早已熄滅的火堆,卻在一個星火閃過的瞬間,餘燼裡深藏著的一顆火苗的種子,再次賦予了整個火堆,以光輝明亮的迴光返照。
這熾烈的光,我情願它像是即將噴發的火山口,一朵仍然豔麗綻放著的花朵。如果為曾經的愛,填埋最後一捧墳冢上的泥土,我的雙手,此時已然掘入了潮溼溫潤的地面……
猛推開攔在面前的最後一人,驚魂失控的我逼著自己,做好堅強面對倒在血泊中悽美微笑的文惜的心理準備。然而錯愕並令人無比驚喜的是,文惜並沒有跌落在堅硬的水泥地面!
劇烈的心跳顫動中,我漸漸露出了感動的微笑。
那用自己舒展開來的身體,像一塊海綿軟墊般保護了文惜的女人,是那個曾經像個善良的大姐姐,全心全意保護我、全心全意保護我和文惜之間愛情的,向夢。
……
窗明几淨的急救觀察室,天藍色的窗簾肅穆地垂著,消毒水的味道有些濃重。
我坐在文惜的病床邊,我的兩隻手,花瓣包裹著花蕊般緊緊握著文惜伸出被單的手掌,而她的手指,也緊緊地扣在我的指間。我沒有做出任何多餘的思考,也許這就是一個無比自然、卻生疏太久的動作。
手指相碰一瞬,我忽然覺得,彷彿和文惜的愛恨情仇、千言萬語,都像是互相接觸的正負電容器的電級,火花跳動之後,一切都變得平和、變得均勻。我們之間,再沒了矯揉造作的恨,剩下的,是最最純淨、卻又即將徹底永別的愛。
胎心檢測儀滴滴滴地鳴響著,那是文惜肚子裡的小生命,對這個世界細小但鄭重的宣告。他,或她,真的很堅強、很勇敢,在文惜那瘦弱,又飽受摧殘的身體裡,像一顆發了芽的種子,蘊藏著奇妙而感人的,生命的力量。
文惜的臉上戴著碩大的氧氣面罩,隨著她的呼吸,一陣陣的水霧浸潤了面罩的口鼻處。模糊了的五官中,只剩下兩隻漆黑柔美的眸子,用太久、太久,久到早已被我遺忘了的,充滿濃烈愛意的目光,像是要將我溺死般,眨都不眨一下地凝望著我。
為避免藥物對胎兒的可能的潛在傷害,文惜堅持只吸氧、不用藥。醫生尊重了準媽媽的意見,但也直言勸告:如果臟腑受傷,得不到藥物的治療,發生內出血情況……她和小小的胎兒,未必全都能活,甚至,全不能活。
文惜一雙美妙的眼睛輕輕眨了眨,毅然決然地搖了搖頭,聲音隔著面罩有些不真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醫生護士暫時離開,急救觀察室便忽然顯得有些空曠。
站得距離病床有些遠的向夢,在許久的寂然後突然抽泣了一聲。我抬頭看她,只見她正用手背擦拭著眼角,嘴角卻泛起微笑說道:“我寧願相信自己的記憶是噩夢裡的幻影,你們兩個,從前就是這樣,繞了一個大圈子到了現在,還不是這般要好?”
文惜笑了,很久沒有這樣輕鬆暢快地笑了……她彎彎的眼眸瞬間刺穿了我全部的心理防線,而我終於再難掩抑無盡的傷痛,像個委屈的孩子,趴在文惜的身邊,很快用淚水溼透了我們緊緊相握的手。
“唉……”向夢深深嘆了口氣,道,“文惜,你的爸媽正從成都趕來,王瑜他,可能很快也要到了……你們兩個,留給你們的時間不多了……”
文惜的眉頭忽然緊緊蹙起,手心裡,她的手指將我的手指扣得更緊了。
向夢忽然在淚光中綻放微笑,走向我,伸手分別握住了我和文惜的手腕,給了我們堅定的力量。她對我說:“就趁現在,再抱抱她吧……這個週末,她就永遠是別人的妻子了,唉,以後就永遠跟你分道揚鑣了……到了現在,沒什麼是放不下的啦,不是嗎?我到門口給你們放哨,呵呵,別太投入啦!”
向夢梨花帶雨地離開觀察室,咔噠輕聲關上了房門。
再抱抱她吧,這個週末,她就永遠是別人的妻子了……比起生離死別,我想,活生生地給兩個人之間豎起一道無限高、無限長的玻璃牆,無論從各個方向都無法繞過,永遠都只能看到對面的景象,而再也不能身臨其境地,感知對面的美好。
也許這才是訣別的真正所指。
文惜很聽話地任由我拉起了她的手,貼向我吻向她手心的嘴脣……我在她手心裡親了一親,而後將她的手扣在我的臉上,用自己的手心緊緊按住。曾幾何時,我早已習慣每晚,將自己的臉龐縮在文惜軟嫩溫暖的手心裡……而我又有多久,未曾睡過那樣一個安穩的覺了?
文惜的微笑,先是舒展的眉毛漸漸併攏,而後是彎彎的眼睛縮成了橢圓,最後,輕揚的嘴角耷拉下來,最終變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苦相。氧氣面罩裡她嗚嗚說道:“陸鳴……我們都聽向夢姐的話,我們……再擁抱一次好不好?這個擁抱以後,咱倆……可真的沒有機會、也不可以再這樣擁抱了……”
文惜的拇指一個勁地擦拭我眼角的淚,我的眼眶卻是越擦越模糊了。文惜終於放棄了擦拭,而是用手心熱烈地拂過我臉龐上每一寸起伏,那每一寸裡,都鐫刻著有關她的印記,那難以磨滅的起伏。
我終於輕輕站起,帶著微笑伸展了雙臂,說道:“浮海泛起愛恨,這世間,難逃避命運……”
然而我的手肘還未來得及繞過文惜的髮絲,房門突然噹噹噹急促地連響三下!
那是向夢的警示!
我像觸電般猛然向後跳出,終於沒能和文惜完成最後一次的擁抱。於是,早已被我和她各自忘卻的上一次擁抱,便使這“最後一次”的刻骨銘心,變成了遙不可及的絕望。
手指離開文惜身體的最後一瞬,她髮梢上沾溼的淚水,似乎甩進了我的眼眶……於是我們的傷悲融為一體,我們的故事,卻在這一秒鐘劃過後,永遠地結束了。
……
像是被人撞開般大張的門框,框著王瑜帶著野獸般渾濁呼吸的身子,他的額頭上有一塊明顯的紅腫,他的目光在我和文惜的臉上游移不定。然而當我還在猜測,他是否瞧見我和文惜的親近時,他幾大步上前,坐在了我適才坐著的床邊,牽起了我適才剛剛放下的文惜的手。
然而王瑜的目光,望向的並不是文惜憔悴的臉龐,而是混亂腳步聲漸漸接近的房門。
當一對頭髮灰白的中年夫婦衝進觀察室,王瑜像個被導演喊出“Action”開機命令的演員,精確而迅速地做出滿面心痛關切的神色。然而射向文惜一雙淚眼的目光,卻像是兩柄寒光出鞘的冰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