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消失殆盡的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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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消失殆盡的糖衣
第176章消失殆盡的糖衣
176消失殆盡的糖衣
“舞蹈編排教學這一塊你不用擔心,”郭芓蕎道,“可是其他的方面,我仍然覺得一頭霧水,我們的經營究竟要做成怎樣的形式呢?”
“之前是我不夠專注,抱歉,”我收起浮誇的嬉笑,正色說道,“用作曲舉例,我們不可能一開始就創作出完整的旋律,還不是趁著靈感來了,作出幾個小節,再加進些過渡和修飾,將所有的小節連為一串,曲子不就成了?”
郭芓蕎點頭:“是這個道理。”
“同理,咱們舞蹈班的經營嘛,要抓住幾個要點,再將要點串聯過渡一番,獨特的經營模式就形成了:第一,突出舞蹈課程的實效性,比如現在已經開展了的‘親子之舞’,以及即將開展的健美舞、瘦身舞等;第二,突出教學過程的娛樂性,寓教於樂,比起效果來說,更重要的是學員在舞蹈中能夠感受到身心輕鬆的快樂和愉悅。畢竟今天這個社會中的我們,已經被打了太多的雞血、被動接受了太多的激勵、揹負了太多的辛酸和壓力,我們太需要放鬆了。娛樂性,這也是我總體設想中最重要的一環;第三,強調音樂和舞蹈的整體性,我們的舞蹈班,必須使用樂隊的現場伴奏。設想,一臺舞蹈的序幕拉開,一改以舞蹈作為核心,而將音樂作為背景的傳統。樂隊就是舞者、舞者也是樂隊,吉他、貝斯、口琴、小提琴、移動鍵盤,甚至嗩吶、腰鼓、二胡、笛子、以及和聲、BBOX……伴奏的樂隊成員,除了雙手需要控制樂器,他的身體、腿腳、面部表情,仍然可以參與到舞蹈當中,從而提高整支舞蹈的舞臺表現力。”
“而這第三點,”我忍不住支起了身子,湊近郭芓蕎說道,“才是我最想要實現的一點!這會是一種無人嘗試的創新,過程必然艱難,但一旦玩出點花樣,音樂和舞蹈的整體結合,就將成為我們的舞蹈教室最核心的競爭力!這之後,我們大可以把音樂教學也拓展出來,音樂、舞蹈、音樂和舞蹈的組合!統統都是嘩嘩掙錢的賣點啊!”
我在激動中不住地摩拳擦掌,郭芓蕎卻斜眼鄙視我道:“說了那麼一大堆,沒想到最後一句話暴露了你的本質,錢錢錢!”
“錢錢錢!”我笑道,“不掙錢,還真的只賺吆喝啊?”
“你說得很有道理,也讓我覺得有一種很想要實現它的願望。我覺得人生在世,總要有些自己的追求,才能過得充實、過得有意義。”郭芓蕎滿懷憧憬地說道,“那麼第一步,給咱們的舞蹈教室起個名字吧?至少,我們要把它的招牌掛出來的嘛。”
“我想叫它‘遺忘’。”
“‘遺忘’?為什麼要叫做‘遺忘’呢?‘遺忘舞蹈’?”
“是的,就是‘遺忘舞蹈’。首先,‘遺忘’代表的兩個含義點明瞭咱們舞蹈教學的理念,一是遺忘不快樂,二是遺忘舞蹈本身的高標準嚴要求,只記得投身其中最真實的愉悅;其次,‘遺忘舞蹈’這個標新立異的名字放在招牌和廣告中,基本上能夠達到過目不忘的效果。宣傳的目的,就是展現自己、儘可能減少受眾的遺忘。可我們的名字偏偏就叫‘遺忘’,反其道而行之,出奇兵收奇效!”
“我覺得是你在酒吧混得久了,腦子裡就剩下那點無病呻吟的詞彙了吧?”郭芓蕎輕笑說著,“什麼‘殘缺’啊,什麼‘選擇’啊……那些酒吧,總覺得像是有故事要講似的,其實進了裡面,還不就是喝酒、還不就是泡妞?”
“說起泡妞,我倒覺得設一個以相親戀愛為主題的‘相戀之舞’一定有搞頭!以舞蹈作為提升自信的途徑、展現自我的媒介,給青年男女們一個溝通交流的平臺,讓他們在舞蹈這種使人接近、但又不令人緊張的活動中瞭解彼此,增進友誼、發展愛情,豈不是好事一樁?”
郭芓蕎大笑:“說來說去,你的創意都是利用舞蹈來達成賺錢目的的噱頭!換作從前的我,一定會罵你玷汙了舞蹈的聖潔!”
“那現在的你呢?”
郭芓蕎抿嘴輕笑:“現在的我嘛……也挺缺錢花的。”
“樂隊的事,我會盡快和魏航商量,”我笑過以後真誠說道,“舞蹈的排練,那就拜託你了,芓蕎。”
……
時間來到週六。
我早早地給手機充滿了電、開滿了音量,片刻不離地拿著它。儘管我身處幕後,但緊張的情緒並沒有因此而減弱半分,反而比親自上陣更加坐立不安。就好像一個古時密謀造反、篡奪天子國政權的諸侯國君主一樣,手下的將軍率領軍隊開赴前線真刀真槍地搏命,自己雖身處安全的皇宮,卻深知前方的一勝一敗,關係的也是自己的生死存亡!
忍不住想打電話給周虎問問情況,卻一是怕分散他的精力,二是怕他覺得我不信任他,挫傷了他的自尊,反而誤了大事。只好強忍著好奇和緊張,強逼自己淡定。只是情緒焦躁,連窗外陣陣作響的蟬鳴,聽起來也是那樣的聒噪煩人。
下午三時,電話突然響起。
我急拿起從早晨開始就近在手邊的電話,望一眼螢幕,竟然不是周虎,卻是向夢給我打來的。
“喂?”
“陸鳴!”向夢首先發出的便是一聲急切的呼喊,“陸鳴,你在哪裡?”
“怎麼了姐?遇事不冷靜,不是你的風格啊。”
向夢打斷我道:“你在不在趙議新的旅遊基地?”
“不在。”我稍稍琢磨,已然明白,向夢這是在為我擔心了。
“呼……”向夢舒口氣道,“不在就好。”
我明知故問:“什麼情況?為什麼不在就好?旅遊基地發生什麼事了?”
向夢語氣變得輕鬆:“今天上午,廠裡幾十上百個老師傅結伴去趙議新的旅遊基地裡遊玩,可現在,他們就在旅遊基地裡宣佈了罷工!”
“罷工!”整件事其實都是我導演,情節進展到何種地步我清楚得很。只是即使是向夢,我亦不能透出半點風來,於是繼續裝傻道,“為什麼要罷工?”
“我推測是趙議新向他們談起了王瑜曾經借旅遊基地作為職工公寓的事情。今天他們玩也玩了、見也見了,旅遊基地裡山清水秀、風輕雲淡,娛樂設施全、住宿條件好,比起馬上要搬去的彭州的酒店,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在那園林般的旅遊基地裡生活起居,就算是五星級大酒店也比不上啊,更不要說是咱公司租賃的那家中下等的酒店了!見過了好的,哪裡還能接受賴的啊?”
“那……”事情的進展連向夢都摸得門兒清,這著實讓我高興得很。這件事要的就是搞大,折騰得越亂越好、瞭解的人越多越好。我忍住笑容問道:“那現在呢?公司領匯出面沒有?”
“好像高總已經趕赴現場了。”
“高予仁?”
“嗯。”
“高予仁不行,這件事,除非艾仲澤于娜親自出面,否則擺不平!”我淡定說道。
“切,你的語氣,說得好像是你在背後指使似的……”
以我那臭顯擺瞎嘚瑟的脾氣,幾乎就要大笑著跟向夢輕狂起來,但幾番壓制糾結,還是勸慰自己:這事兒非同小可,可不能像小孩子似的不分輕重。於是說道:“我要是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在背後指使這事,還能只是個區區小班長,而且是副的?”
向夢沒再理睬我的輕浮,忽而情緒變得低落,沉沉說道:“那沒事的話……我就掛電話了,沒別的,我只是擔心……你不在旅遊基地那裡就好,聽說,那些宣佈罷工的老師傅們,如果繼續堅持,公司可能會把他們集體開除的!”
“哦,原來你打這個電話,不是跟我聊新聞的,而是關懷照顧我的。”
向夢切了一聲,沉默了一陣子,不無幽怨說道:“關懷照顧,算了,哪兒輪的著我啊……好了,不說了,拜拜。”
拿著嘟嘟作響的電話,我忽而覺得,被切斷的不只是一個通話的無線訊號,而似乎是,一段親如姐弟的友情的消逝。我不禁回憶起覃芸跟我說起過的,向夢對我……我搖頭嘆息,我只希望事情不像覃芸所說的那樣。有的時候,感情出了線,彷彿排球比賽中,賽點時的一記大力扣殺飛出了底線,迎來的不只是一次丟分,更是一場挽不回的敗局。
可以像哥們兒一樣相處的女子,莫要有一天在街頭偶遇,只能是彼此相視微笑、卻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
這個夜晚,郭芓蕎需要趕回彭州為開展不久的“親子之舞”排練,而肇可可的“選擇”今晚開展主題活動,二女無法分身照顧我,於是分別叮囑甚至威脅我許久,警告我老老實實地呆在醫院不準亂跑。我原本無心再鬧,再加因二女的諄諄囑託而備受感動,不想再讓她們為我擔心。於是鄭重承諾,態度真誠地幾乎就要咬破手指立下血書了。
於是獨我的夜漸漸降臨,無人相伴的結果立竿見影。落在心上的一層溫暖,就像裹在藥片外的一層糖衣,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殆盡。一股比一股更加強烈的傷痛終於襲來了。
痛得太狠,所以麻木太深。而當我的心終於完全清醒,我再也無法繼續假裝不在意……我開始直面那個我一直在主動逃避的問題:我和林裳的愛情,還能不能繼續下去了?我和她理想中的凌駕於現實之上的、超脫於塵世之外的愛情,會不會只是一種幼稚男女才會擁有的幻想?
林裳那我無法匹配的身份、地位、財富,她那我根本不瞭解的身世、經歷、家庭以及她深藏不露的心機、謀略、祕密……我忽然訝異地發現,我竟然從來都沒有想象過和林裳身穿華美的婚禮禮服,走進婚禮殿堂的情形。假設,假設有那麼一天,林裳的親友團裡,盡是些政府要員、商界大亨、才子名伶……而我的親友團呢?
一邊是珠光寶氣,一邊是灰頭土臉。這不只是一個人的將就、也不只是一個人的自卑。
在這種巨大差異的對比下,此刻,醫院走廊裡一房又一房熄滅了的燈光、一層又一層加重了的黑暗,變得更加深遠、變得更加沉重。
而林裳,帶給我勇氣和自信的林裳,你又在哪裡?
恍惚間,我扭頭看向病房房門上小小的一扇玻璃窗……我懷疑我出現了幻覺,因為我竟在那方寸的小天地裡,看見了一個留著短髮的絕美女子的側臉。
林裳,是林裳嗎?我急切從**坐起,伸手狠揉自己以為是花了的雙眼,再次看去……
她的側臉消失不見,但我卻不肯定,我究竟有沒有捕捉到一束髮梢倏忽飄逝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