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61章又一次的,隱瞞?

第161章又一次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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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又一次的,隱瞞?

第161章又一次的,隱瞞?

夜店的大門開始被人推動,一批批酒客接踵而至;服務生們忙碌了起來,酒瓶和菸缸叮叮噹噹的相撞聲漸漸密集;樂隊結束了排練,將樂器和裝置一件件地從後臺安置到舞臺。而那些照亮舞臺的射燈依次亮起,將空氣中漂浮不定的塵埃照射得如同沉著流逝的、從不回頭的時光的剪影。

艾思彤用手託著下巴,終於暫歇了冰川融化般的淚水,喃喃說道:“陸鳴,演出要開始了……你看你看,吳景泉換了一套衣服哎!”

吳景泉的確換了一身演出的行頭,並且還用髮膠梳了個造型詭怪的“酷頭”,看來是借了和他身材相近的崽崽的衣物和裝飾。在魏航的帶領下,樂隊成員各自站定位置,我卻沒有心思去分辨吳景泉擔任的究竟是旋律吉他,還是節奏吉他。我伸展雙臂,仰頭靠在沾滿菸灰氣息的沙發靠背上,任憑視線自然而然地集中在一盞接觸不良、忽明忽暗的小燈上……

心緒如同這盞小燈的燈光陰晴不定,時而想到的是艾思彤的悲傷,時而思索的是林裳和王瑜的機密,時而憶起懷孕在身卻得不到孕婦應得平靜頤養的文惜……甚至,我在緊鎖眉頭的同時,伸出自己的右手,極其糾結地想到,就是這隻手把那枚不可見人的竊聽器安裝在高予仁車子裡的。而竊聽器的安裝,卻又是建立在利用艾思彤對我毫不設防的友誼之心上的。

我忽然覺得這隻右手好髒、好髒!我下意識地將手心按在褲側擦拭,卻覺得,似乎連褲面上的棉布,也沾上了再也洗不乾淨的汙跡……

但很快,憑空而生了許許多多自我安慰、自我辯解的話來,這些只在夢魘中才會聽到的聲音,各自用其深幽的聲線告訴我:竊聽器,是為了遏制威脅文惜終身幸福的邪惡,而接下來我要對艾思彤說出的話,拋卻自己夾纏其中的目的,也是為了讓艾思彤的家庭和睦、讓她找回從前的快樂……

儘管這樣的理由真的很沒有說服力,但我仍然像是一個無藥可救的賭徒,明知賭下去就會傾家蕩產,也無法阻攔自己繼續下注的慾望。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帶著演繹而出的笑容對艾思彤道:“思彤,想讓你的爸爸媽媽和好,我有個主意!”

艾思彤立時微微睜大眼睛,迅速抹乾殘留的淚花,用明亮和充滿期待的眼神看著我,道:“是什麼主意?你快說!”

“明天就是七夕節了,咱們傳統的情人節嘛,”我很快進入狀態,只覺自己像是一個港臺警匪片裡經常出沒的臥底,演得自己也信以為真,洋溢著一種很陽光的笑容,趴在艾思彤的耳邊,用耳語告訴了她我全部的創意。

艾思彤皺著的眉頭忽然舒緩,微笑著仰面想了想,興高采烈地對我說道:“行的!一定行的!陸鳴,太棒了!明天……明天,對了,我要請專業的攝像師,把這一切美好的回憶都記錄下來!”

我擠出笑容道:“希望你因此可以真正地快樂起來……”

艾思彤感激地點頭,微笑的側臉,讓她看起來很美、很美好。

……

吳景泉的吉他演奏技術有一種樸素卻又很張揚的感覺,舞臺上臺風也不錯,真的很難看出今早的他還在建築工地裡搬磚頭。唯獨一點不足,就像魏航所說,這小子太囂張、真的太囂張了。彈節奏的他用右手小指,拈葉摘花般在掃弦的同時輕巧地撥動琴絃,硬是在每段樂曲中,都加上了一些自己即興獨創的簡短旋律。這些旋律簡單如同兒歌,卻是將每個音符都像是踩在荷塘裡蓮葉上的鳥兒的足,清靈無痕地點綴在了伴奏當中,當真是巧奪天工。這竟令我回憶起將打掃垃圾的雜音編進吉他曲的花逝了。

如是聽了幾段演奏。臺上的表演漸入佳境,臺下的觀眾也滿坑滿谷,漸漸坐滿了整間大廳。在越來越好的氛圍中,我終於暫別了紛擾的暗念,伸手指著臺上的幾位對艾思彤說:“你看看那邊彈旋律吉他的崽崽,看他的表情,像不像被人狠狠抽了耳光?你再看看魏航的拳頭,是不是連青筋都暴起來了?”

“他們都在惡狠狠地盯著吳景泉呢,”艾思彤大笑,道:“吳景泉這小子,倒真的挺有意思的,嗯,我不討厭他!”

艾思彤終於笑容滿面,而我也在她情緒的感染下漸漸放下了全部的包袱,只將這個暫得愜意的夜晚,痛痛快快地享受著。因舞蹈教室那邊的工作暫無安排,夜店這邊又因搖滾樂隊的加入令酒客們倍感新鮮,老闆李亞軍誠意邀請魏航加演。就這樣一首又一首,唱完了愛情唱回憶、唱完了回憶唱情懷,時間過得很快,不覺間已然接近午夜零點了。

期間幾番拿出手機,想要在這個七夕前夜,給心底最思念的林裳掛一個溫情的電話,卻又想到,她既然還未打電話給我,定是與艾仲澤、于娜的會面還未結束,想必這個夜晚,兩間公司的高層領導,也同在一個氣氛熱烈的Party上共度良宵了。

下意識地,我一次次按亮了手機螢幕,看看跳動的時鐘數字、看看空無一物的訊息提示,心裡倒是空落落地無處安放。艾思彤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不在焉,舉起面前的杯子道:“你這樣思念你的女朋友,她能感覺得到嗎?不如喝酒!今夜不醉不歸!”

手機卻在此刻,像是許久無人光顧的小酒館,忽然被人推開了門,引來那清脆的門鈴一樣悅耳的響動。我向艾思彤投去抱歉的眼神,接聽了電話。

“媳婦兒!”

林裳立時就笑,道:“你那邊好吵啊,和魏航他們在夜店嗎?”

“對啊,”閉上眼睛,微笑,我覺得自己和林裳通話,總像個剛嫁出門的小媳婦,說起話來嗲兮兮的,“想你啊……想你!”

林裳有些失落說道:“對不起哈,我這邊還和於董事長、艾總一起呢。”

“聚會還沒有散啊?”

“是啊,”林裳俏皮笑道,“我都想早點撤退啦!”

我的微笑漸漸變成了苦笑,心疼說道:“那你散場了早些回家,喝酒了嗎?讓範哥開車送你……”

“還有,要注意安全對嗎?”

“當……當然。”

林裳柔聲道:“今晚不能陪著你,和你一起迎接七夕節的到來,我心裡……有點兒難過……你自己好好的哈,允許你多喝兩杯,但是不可以醉到明晚,因為明晚……”

林裳忸怩,聲音漸小。我接過話道:“明晚,不見不散!”

結束通話電話,忽然發現,艾思彤已經將自己手中端著的杯酒徹底飲完。她面無表情地問道,“林裳?”

“嗯。”

“她和我爸媽的聚會還沒有結束嗎?”

“還沒有。”

艾思彤不再說話,默不作聲地聽完了又一支歌曲,忽然掏出響動的手機,看一眼螢幕,驚訝說道:“哎呀!已經這麼晚了!媽媽要擔心我的……”她接聽了電話,喚了一聲:“媽媽……”突然吐了吐舌頭,訕訕地小聲說道,“啊?你都已經睡下了啊?我……我在外面玩呢,很快就回家,嗯,很快!”

我一杯酒正送進嘴裡,聽了艾思彤的言語,喉嚨突然一顫,一股熾烈的酒液濺在了氣管裡,頓時氣息翻湧,劇烈地咳嗽了起來。猛烈的身體起伏中,我感到自己的手在恐懼地顫抖,幾乎難以把持住酒杯。熱情如火的夜店裡,我卻忽然感到由脊背而起,一陣懾心徹骨般的寒冷!

我瞪大了充血的雙眼,急扯住結束通話電話的艾思彤的手,大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麼?你媽已經睡了?”

“是……是啊,我得趕快回去了,”艾思彤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掙脫了自己被我捏痛了的手,不安說道,“怎麼了陸鳴,你……你別嚇我啊。”

“你媽已經睡了?”

“嗯。”

“你爸呢?”

“他……應該也睡了吧……”

“什麼叫應該?到底睡了沒有?”

“我不知道……爸媽他們是分房睡的,”艾思彤有些懼怕地微微縮起了自己的身子,惶恐不安地看著我,看著看著,突然張大嘴發聲嘆,驚道,“林……林裳不是說,他們的聚會還沒有結束嗎!”

頓時我渾身上下泛起難忍的寒顫,再也無法坐住,我彷彿被兜頭蒙了一個厚厚的塑膠袋,越發清晰的窒息感令我再難忍受。我拼命搖頭告訴自己:林裳沒有騙我!沒有!這,這當中一定又有什麼誤會!一定是!

艾思彤的神情從驚懼轉為疑惑,很快又從疑惑轉為……轉為令我備受刺激的同情!她手足無措地站起身子,扶著搖搖欲倒的我的身子,急切切說道:“陸鳴,陸鳴你怎麼了?你說句話、說句話啊!”

為什麼?為什麼又一次是這樣?我不禁想到,上一次林裳在電話中對我的欺……不,是隱瞞……

“艾思彤,你確定,你爸媽都已經回家,都已經快要睡了?”

“是……是啊!”

我的眼角很快淌下了淚花,難道在都江堰時,我和林裳彼此承諾給對方的自由和空間,換來的就是又一次的欺……不,是隱瞞!

我不敢相信這是欺騙……於是我欺騙自己,這隻會是又一次無可奈何的隱瞞。一陣強烈的悶灼在胸中風起雲湧,我像個被擠爆了的番茄醬包,猛地咳出一大口鹹腥的**,我伸手去抹,竟然是一片血色!

我不禁低頭看向桌面,恍惚中我喃喃自語:“我何曾飲下如此通紅的酒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