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9章唯一的貞鳥

第149章唯一的貞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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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唯一的貞鳥

第149章唯一的貞鳥

“如果你能夠自信一點,其實,”我輕呷口茶,擔心自己的措辭語氣會刺痛艾思彤的心,於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垂目說道,“其實,你也是很美的。”

艾思彤立刻情緒波動,語速極快地說道:“陸鳴,我不覺得這句話應該由你說出來!拜託,我只有你一個還算不錯的朋友,請不要讓我感覺你也是虛偽的,行嗎!”

“我沒有虛偽……”

艾思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讓桌上的兩個茶杯都濺出了水滴,喊道:“陸鳴!你抬頭看我!”

我抬頭看她。

艾思彤眉頭緊緊鎖著,彷彿真的被扣了一把那《西遊記》裡,吃不完的米山面山旁,那燭火永遠燒不斷的鎖。她悽迷地搖頭,伸手在面前,一寸一寸地,輕輕抬起了她那精心雕飾的斜劉海。登時,她美麗的側臉瞬間被扭曲破壞,她詭異的面容進入我的視網膜,彷彿有一隻有力的大手從眼窩裡徑直地捅進了我的胸腔,將我那脆弱的心臟揉捏地不成形狀。

“看到了嗎?”艾思彤竟像是在享受這種詭怪的感受般,露出殘酷的笑容,道,“任何一個長相不好看的女子,你都可以騙她,說她其實很美……但對我,請不要那樣、那樣很搞笑……知道嗎?”

艾思彤狠狠放下劉海,露在外的半邊額角上泛起明顯的青筋,她一口喝下半杯茶水,嘴脣緊閉,不再說話。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艾思彤的神態令我感到一種悲哀的傷痛,我很小心地說,“我可以幫你拍一些相片,只拍你最美的側面……你只要像……”我指向不遠處拍攝婚紗攝影的準夫婦說道,“像他們笑得那樣快樂就好。”

艾思彤許久沒有迴應,她的手指無意識地再一次伸在臉前,捻起幾縷青絲盤繞一陣,打破了自己牴觸般的圍牆般,有些試探說道:“真的可以嗎?”

“你相信我嗎?”

艾思彤點點頭。

“把你的手機給我好嗎?”

艾思彤遞給我她的手機。

點亮她手機屏保的一瞬,我被螢幕顯示的圖片驚了一跳。艾思彤使用的屏保圖片,是一個很乖巧很可愛的卡通女孩形象,但令人異常難受的是,那個女孩沉浸在深深的傷痛之中,而她的眼角,正流下讓人驚悚的血淚。

“怎麼會用這樣的圖片……”我忍不住問道。

艾思彤鎮定說道:“流淚,不足以表達難過到了極限時的哭泣。”

我倒吸口涼氣,開啟照相機,問艾思彤:“需要準備一下嗎?我要把鏡頭對準你了哦……別緊張。”

“我不緊張,你拍吧!”艾思彤嘴上說著,卻是顯露出越來越緊張的神色。當我手中手機的鏡頭對準她時,她忽然抬手,遮住了鏡頭和自己面容之間的空間,顫抖說道,“陸鳴……我、我不行……”

“行的!”我輕輕按下了艾思彤的手,道,“你不要看鏡頭,這樣吧……你先閉上眼睛,只聽我講話。”

艾思彤輕輕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好,很好,手扶著茶杯好嗎?”我設計好畫面、調整好角度,最後不忘把手機調成靜音,以免咔嚓的快門聲影響了艾思彤的情緒,說道:“聽我講個經典的小笑話:熊和兔子在森林裡便便,便便拉完了熊問兔子‘你掉毛嗎?’兔子說‘不掉’……”

“然後熊就拿起了兔子擦了屁股,對不對?”艾思彤突然笑出了聲,陡然睜大了眼睛。但看到黑洞洞鏡頭的她止住了笑,表情猛地變色,突然大喊:“別拍了!別拍了!”

我將手機地給她說:“你先看看,看完了再決定。”

艾思彤接過手機,像個查詢高考成績的高中畢業生一般,又想看又不敢看,但她畢竟看了。她在驚異中微微張開了嘴巴,反覆看了許多遍,抬頭看著我,喃喃問道:“這……這是我嗎?”

“當然咯!”

“為什麼……”

“因為你露出了最美的笑。”

艾思彤驚道:“太不可思議了!陸鳴……”

“先別激動……”我再次接過艾思彤的電話,道,“這一次,我要你睜開眼睛,用眼角的餘光,去感覺鏡頭的存在。”

艾思彤深呼吸,點了點頭,坐端了身子,目視前方。

“放鬆……放鬆些,需要我講笑話嗎?”

“不……不用,”艾思彤不停地找尋狀態,身子在種種不適中扭來扭去,彷彿我不是給她拍攝普通的肖像,而是在拍攝裸照。她洩氣說道,“不行……我不行。”

“看我,看我的臉!”我命令道,待艾思彤看向我時,我緊繃的五官突然做了個誇張的鬼臉,像逗小嬰兒般將嘴脣吹得嘟嘟作響。

艾思彤又一次笑了出來,於是她的笑靨再一次在相片中定格。

“看,你笑起來多美!”我將照片拿給艾思彤看。

艾思彤看著相片,笑了,伸出手指撫摸相片上的自己,笑著笑著卻又忽然淌下淚來,淚水滴在螢幕上破裂成水珠的花朵,讓螢幕裡的她,彷彿霧裡的花、水中的月。

“謝謝你……陸鳴……”艾思彤動情地說。

我翻出她手機中淌著血淚的卡通女孩,刪除,將她自己的照片設為了手機屏保。道:“你要笑啊……一定要開心地笑!”

艾思彤狠狠點頭,微笑的她,其實真的挺美的。

如是,我和艾思彤來到馬場草坪深處,漸漸地幫她克服了對鏡頭的恐懼心理,拍攝了許多張或有意境或有美感的相片。儘管相片拍攝的多是艾思彤的側臉,但有什麼,比讓一個女孩露出真心的笑容更值得呢?

離開馬場時,我幾乎忘記了自己約見艾思彤的本來目的,待看到高予仁的保時捷Macan時,我忽然頭皮發麻,扭頭看看艾思彤,總覺得在笑得如此純淨的她的面前,我陰險地有些骯髒了。

但我最終狠下心來,笑問:“思彤,能讓我開開保時捷嗎?”

艾思彤情緒很好,隨手把鑰匙丟給了我。

趁艾思彤不覺,我假裝調節方向盤位置,終於小心地避免留下指紋,把竊聽器粘在了剎車踏板上方的艙室裡。竊聽器粘了進去,目標和計劃終於變為了既成的事實。我像做賊一樣抬起身子,艾思彤卻渾然不覺,只是面帶感動的微笑,不停翻看著手機裡的相片。

……

與艾思彤告別後,我開始在自我否定中陷入痛苦的失魂落魄。一是真正地做下了違法的事,令我不安;二是我終於要接觸高予仁不為人知的陰暗面了,這令我感到莫名的恐懼;三是我利用了艾思彤的純真,給了她些許的快樂,但卻是為了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令我慚愧。

再難掩飾煩躁情緒的我,找回林裳的大切諾基,漫無目的地遊蕩在成都的大街小巷。林裳一直沒有打電話給我,這令我很是慶幸。此時不安的我,又如何能夠給她一個輕輕鬆鬆的相處?

倦鳥歸巢般,我竟目光呆滯地將車子開到了絲管路。停下車子,我跌跌撞撞地撲向“殘缺”,卻驚愕地發現,“殘缺”不見了!出現在“殘缺”原本位置的,是一個叫做“選擇”的酒吧!

我沒喝酒,卻像是喝醉了一般,迷迷糊糊地沿街走了兩個來回,“殘缺”確是變成了“選擇。”

推開尚未營業的酒吧大門,內裡的裝修佈置倒沒有變。酒吧裡黑著,僅吧檯上點了一盞昏黃的射燈,一個憔悴的女子、一缸燒焦的菸頭、一杯見底的酒。

“CoCo!”我詫異地走向肇可可,“你!你怎麼這麼瘦了!”

肇可可原本單薄,此時的她竟像是一張紙條一般,似乎一陣微風也能把她吹走。原本在她肩頭精美的刺青,竟然都因此微微變了形狀。但她的小臂上,似乎又添了新的紋身,我扯過她的胳膊一瞧,綠葉紅花之間,一隻栩栩如生的展翅待飛的鳥兒,紋身極其漂亮,連鳥兒每根翎毛上的每一條紋理,都描繪得清清楚楚。

她輕輕抬起迷亂的眼神,笑道:“三兒……是三兒來了,喝……喝點什麼?”

跟肇可可這樣性情的女孩,說什麼“別喝了,當心身體”之類,只顯得幼稚。我拿起桌上的煙道:“有什麼烈酒,就來什麼烈酒!”

肇可可顫顫巍巍,醉得像個八十歲的老太太般,從酒架上取了一瓶酒。我也沒看是哪國的哪種酒,扭開蓋子像灌礦泉水一樣便喝了幾大口。頓時,濃硫酸腐蝕面板般的劇痛,從食道和胃裡傳來。

肇可可大笑,指著我痛楚的表情道:“不像你啊三兒,你不挺能喝的嗎?好久不見,怎麼就慫了呢?”

“說誰慫呢?我也不欺負你,我先幹半瓶,再跟你比量。”

幾分鐘後,我醉得接近了肇可可的狀態,胸中嘈雜著的混亂情緒,卻猶如斷了電的電聲搖滾,終於消停了。我迷離地問道:“傻娘們!你有什麼權利,竟敢把‘殘缺’的招牌改了!”

肇可可用火亮的菸頭燙我的鼻子,我急急躲開。她將煙放回嘴裡,吐著煙說道:“臭男人!你竟敢叫我‘傻娘們’!姐姐我……我是這家店的老闆,我要叫它什麼名,就……就他媽叫什麼名!”

我笑著看她的紋身道:“沒看錯的話,你紋的是雎鳩。”

肇可可一笑,再次舉起小臂,像展示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般,迷醉地欣賞著紋身的花紋和色彩,甚至吻了吻它,道:“雎鳩,又名貞鳥,最忠貞的鳥兒……不過,這裡只有一隻貞鳥。”

“所以,沒有了魏航,你寧願‘殘缺’的狀態,變成了你永久的‘選擇’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你很懂女人嗎?”肇可可狠狠瞪我道,“自以為是的白痴!”

我掏出手機,撥通魏航的電話,吼道:“傻逼,來陪老子喝酒!”

魏航竟也顯然是醉著,口齒不清說道:“去……去他媽哪?”

“絲管路上新開了一家酒吧,叫‘選擇’!趕緊的!”

掛了電話,肇可可譏諷地看著我,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敲打著肇可可的吧檯,道,“生活都他媽這麼操蛋,既然想要買醉,幹嘛不一起?也好讓魏航瞧瞧,肇可可是個多大本事的女人,竟敢把‘殘缺’的招牌也給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