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141章突然的溫柔

第141章突然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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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突然的溫柔

第141章突然的溫柔

雨下得越來越大了,從灑水直下成了傾盆。雨水沿著麵包車四周的玻璃窗一汩汩地向下淌,竟將周遭一切,迷濛成了一片灰茫茫的世界。周虎的小破車,頂棚上的某些位置居然是漏的,外頭暴雨,車裡竟也開始噼噼啪啪地滴起了小雨來。

林裳的電話我沒敢再打。只是,在這風雨交加的淒冷的夜裡,我憂心忡忡地想,此時的成都是不是也下起了暴雨,而林裳是不是還留在公司裡沒能結束她這一整天的工作,是不是隻能在不甚安全的深夜她才能回家入睡……

某個時刻,我真的很想辭職不幹了。我想回到成都,找一個是非少些、功利淡些的單位,重新開始自己的事業。那樣,也許我就可以每晚陪陪林裳,幫她緩解一些拼搏之後的疲累了。只是,我還沒有能夠在高予仁的**威中抬起頭來,況且,我答應了郭芓蕎,也希望能和魏航一起,在彭州做一番事業,這件事還沒有開始,怎能就此結束?

人越長大,羈絆和不如意的事越多,我只能閉上眼睛,苦澀地笑一笑,面對著可望而不可即的自由,無能為力地嘆口氣。

車裡獨自坐了一陣,越來越悶濁的空氣終於令我難忍。我從車裡翻出一把破破爛爛的舊雨傘,下了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水,向宿舍區而去。涼涼的雨水沒能讓我清醒,我不是一架不知疲倦的機器,連日來的辛苦工作,和工作之外種種勞力傷神的事,也讓我感到累了,深深的倦意使我不住打著哈欠。

然而,一個不經意的轉頭,一個下意識的瞥視,有個模糊卻又明顯活動著的身影,卻讓我突然醒覺!只見宿舍區後的山頭小路處,一個坐倒在水泊中苦苦掙扎的女人身影!不是文惜,又會是誰!

“不是吧!”我急偏轉了前行的方向,向她跑去,自言自語道,“難道她在山頭上澆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冷雨?”

“文惜!”我跑到她的身邊,用傘蓋著她早被澆得面色發白的臉,蹲下扶住她的肩膀,喊道,“你怎麼回事?一個晚上你都在山上沒有下來嗎?”

文惜全身上下都被雨水溼透,衣衫溼漉漉、黏膩膩地貼在她的身上,竟令我明顯地察覺到,她好瘦!她竟如此瘦了!她曾經豐腴飽滿的身子,如今卻近乎是骨瘦如柴了……此時,周身的顫抖令她連氣都喘不均勻,只是抬頭,用渾濁的眼神看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

我突然脾氣炸裂開來,大聲吼道:“你他媽傻啊!你他媽有病啊!雷暴天氣你在山頂上犯渾,你以為你還是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嗎?他媽的怎麼不一個雷劈死了你!”

文惜聽了我的怒罵,沒有生氣發怒,卻是令人錯愕地、詭異地笑了笑。那複雜深刻的笑容,卻是讓全世界的畫家挨個畫上一遍,也畫不明白她究竟想表達什麼莫名其妙的含義。但很快,她的笑容一縱而逝,眼睛沉重地緊緊閉了起來,她昏厥了過去。

“文惜!文惜!”我喚她不應、推她不醒,伸手試試她的呼吸,微弱地幾乎感覺不到!

我丟掉了雨傘,一把抄起她的腿彎,向宿舍區衝去,跑著跑著,我慨嘆,文惜怎得變得這麼輕了?按說她畢竟懷了孕,肚子裡多了些重量,可她的身子卻變得這樣單薄,究竟是瘦了多少?但想到她肚子裡還懷著一個小生命,我啊呀喊了一聲,莫要去醫務室耽擱了時間,要立刻送她去醫院急救才對!

周虎的小麵包車溼漉漉的如何開得,我掀開了林裳的大切諾基的車門,將文惜塞進了後排座位躺下。上車後略一尋思,打了電話給向夢,叫她帶些乾爽的衣服,從速出門!

……

雨中的大切諾基,猶如暴風雨的海洋洋麵上,一艘龐大穩重的巡洋艦。雪亮的車燈穿破雨幕,讓人躁動不安的心緒,得到稍稍的放鬆。猶記得林裳說,她選擇這輛車子作為座駕,就是因為它能夠給她帶來些許的安全感。我還記得,她說有了我,她的安全感就滿滿當當,有沒有大切諾基在她身邊,都不重要了。

安全感,林裳啊,多麼需要安全感的女孩,可是怎麼到現在,她還沒有回覆我哪怕一條資訊,難道她不知道,其實我也很需要安全感的……而車子後排的文惜,她定是在失魂落魄的痛心疾首中,一個人在山頂上坐了幾個鐘頭、淋了幾個鐘頭的雨水……她在痛苦什麼?她在憂傷什麼?她痛苦的定然是王瑜對她的態度,她憂傷的也必然是她看不到任何指望的未來……

胡思亂想著,向夢已經幫文惜擦乾了身子、換好了衣服。她用一個袋子將文惜換下的衣衫裝好,柔聲對我說道:“陸鳴,你別太擔心,文惜她得了重感冒,睡得很沉,但並不是休克了。”

我有些**地說道:“我沒有擔心,我幹嘛要擔心?那個……你護好她的身子,當心些,她……她懷孕了!”

“她懷孕了!”向夢驚道。

“嗯……”我瞥了一眼後視鏡中向夢迷茫驚愕的眼神,急道,“想什麼呢!不是我的,是王瑜的!”

“哦……你……那你既然知道她懷孕了,怎麼還讓她淋了這麼久的雨?你不該……”

“姐!你搞搞清楚,不是我讓她淋雨的好嗎!我又沒和她在一起,我整晚都在外頭喝酒,我怎麼會跟她在一起呢!”

“你別激動啊陸鳴,我也沒說什麼……啊?你說你喝酒了!”

“嗯。”

“那你還開車!停下來,我來開!”

我無奈停車,和向夢互換了位置。

向夢從後視鏡的折射中看了看我陰鬱的臉,久久沒說話。再次開口時,她卻是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我打王瑜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聽呢……”

“不知道!”

“唉,”向夢不無憐憫地說道,“你和文惜剛剛來公司的時候,是多麼青春洋溢的一對青年啊……怎麼現如今,都折騰成了這幅模樣?”

我默不作聲,只是愁眉苦臉地伸手護住躺在座位裡的文惜,生怕一個急剎車,令她和她肚子裡的寶寶受到傷害。

向夢又道:“你還算好,一個男孩子,從失敗的感情中走出來還是比較容易的。可是文惜……唉,女人的青春和純真,就像手裡抓滿的海沙,保留不了多久,很快就漏光了……哪裡經得起歲月的蹉跎?”

我咀嚼了一陣向夢的話語,用力地深呼吸幾次,用最平靜的語氣說道:“那你呢?姐,你在大連的這一段對我來說完全是空白的時間裡,你究竟是怎麼過的?你到底有沒有想清楚你的今後?你就不怕,‘蹉跎’這兩個字在你的身上應驗嗎?”

車載CD機切歌,無巧不巧地,小聲但清晰地唱起了譚維維翻唱的《三十歲的女人》。

“三十歲的女人,像花一樣的女人;三十歲的女人,會更懂得疼人;三十歲的女人,多麼燦爛動人;三十歲的女人,比二十歲的女人單純……”,向夢微微笑了笑,調大了些音量,輕輕哼起了歌兒,歌曲唱完,她悠悠地嘆了口氣道:“姐姐已經蹉跎了,不是嗎?”

我還未能在這淡淡的卻又凌然自若的憂傷中回過神來,身後的文惜,卻忽然在沉睡中輕抬起了胳膊,像是墜落懸崖的人在空中徒勞掙扎般,一把摟住了我支撐在座位上的胳膊。我有心甩開她不自知的拉扯,卻在她緊緊的束縛中最終又一次任憑了她,只能無可奈何地將腦袋砸向前排座位的椅背,一下、一下、又一下……

……

醫院裡,直到文惜躺在了病**,向夢用醫生告誡的物理降溫方式,用溫水為文惜擦拭起了額頭、手心,我的手機終於響起,是林裳的電話。

我走出病房,因怕打擾左近病房裡的病人,只能小聲說道:“喂?”

林裳的聲音卻比我更細小:“喂。”

“回家了嗎?”

“還沒有,剛剛處理完工作的事情……我現在準備回家了。”

“幾點了?丫頭……”我有些因為她不愛惜自己而生氣,但還是控制著情緒說道,“究竟是什麼樣的會議,要開到凌晨?你知道,我很擔心你的嗎?”

林裳頓了一頓,忽用帶著十足歉意的聲音,嗲兮兮、嬌怯怯地說道:“對不起啊,老公……”

我愣了一愣,渾身似過了電般地顫了一顫,連雙腿似乎都瞬間麻癢了起來,道:“你說什麼?你剛才叫我什麼?”

“我說什麼了嗎?”林裳嘻嘻一笑,說:“好話不說二遍。”

“再叫一句我聽聽?”我忍不住激動的心情,呵呵地笑出了聲。

“嗯……”

“叫嘛……”

“我要回家啦!範哥開車來接我了!”林裳忸怩地說著,電話裡傳出開車門關車門的聲音,“不說啦,回家了再給你打電話。”

“注意安全,聽到沒有!”

“嗯,放心!”

這廂結束通話林裳的電話,那邊的病房大門忽然張開,向夢道:“陸鳴,王總打電話給我了,他馬上來醫院!”

我點點頭,得知王瑜即將出現在醫院裡,我忽而覺得自己的存在顯得十分尷尬,於是對向夢說:“姐,我不想跟他見面,今晚的事……你幫我抹掉我的存在好嗎?”

向夢略略想了想,說:“好吧,我知道該怎麼說。”

我把車鑰匙丟給了向夢,道:“我先去吃點東西,這邊沒事了你開車來找我。”

……

醫院附近尋了一家燒烤店,我獨自喝了些酒,心情像過山車般忽上忽下的。時而想起文惜的憔悴,時而想起向夢的無奈……但全部的心情,最終還是快樂興奮地歸結在了林裳的那一句“老公”之上了。我沒有想到她會那樣叫我,她那樣叫我之後,我竟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但那一聲嬌柔的呼喚,像是將我拖進了蜜罐一樣,甜到發膩。我發誓,這是我聽過,最動聽的一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