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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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絲憐憫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一絲憐憫
“是喘息的機會，還是加速毀滅，那可不好說。”想到陳美琳剛看到李教授時的反應，潘子韜幽深似潭的瞳孔迅速的劃過一抹精明。
聞言，卓芸秀眉挑挑，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你別看我爸都一把年紀了，但他對我姑的愛護比對我跟對我媽有之過而不及，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對她的虧欠。你說的沒錯，我手上有全部的證據。但剛在裡頭你也看到了，他們一直在賊喊抓賊，如果我當時就把全部證據丟出去，我爸反倒未必會信我。相反，讓證據一點一點的瓦解他對我姑姑的信任，讓他親眼看看謊言被揭穿後姑姑的樣子反而能讓他更相信我。”潘子韜解釋。
“但這樣對你爸來說太過殘忍了。”
想到剛潘向天氣得向潘子韜砸菸灰缸的樣子，卓芸雖然心有餘悸，但想到她今天在新聞上看到的那些報導，心裡頓時不由對潘向天升起一絲憐憫。
他只不過是想彌補年輕時疏忽犯下的錯誤而已，如今卻被自己親生兒子當眾戳破謊言，多年的懺悔一夕覆滅，這對於年過半百的潘向天來說何等的殘忍。
“也許吧，可在我看來與其抱著虛假的謊言過一輩子，倒不如清醒的面對，哪怕再痛再悔恨，可至少不會被有心人利用擺佈。”潘子韜雙手斜插著褲袋，望著電梯門裡倒映出來的卓芸的影子，一語雙關地說。
聽他這話，卓芸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麼蜇了一下，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皺了皺眉，低頭陷入深思。
她知道他的意思，可是她又該怎麼確定他就沒有欺騙她呢？也許少宇和卓莉他們給她灌輸的記憶未必全是真的，但她又怎麼確定他說的就一定是真的？
人性都是自私的，他想喚醒她的記憶，無非是想讓她重新接受他。既然有所圖，那麼他對她說的肯定是偏向自己有利的一方。
這樣和少宇和卓莉又有什麼區別？
“嗡！嗡！”
這時，包裡的手機突然作響。
卓芸瞬間回過神，伸手探入包內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她媽媽陳婉芝的號碼，她想也不想的按下接聽鍵。剎那間，聽筒裡就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聲音，她知道是她女兒小蘋果的聲音，前刻臉上還有些沉重的表情瞬間老化成了水，連聲音都變得十分的溫柔，“呀呀……小蘋果……有沒有想媽……”
“媽媽”兩個字剛到嘴邊，眼角餘光突然掃到站在旁邊的潘子韜，脣上的笑意不由一僵，連忙把媽字改成了“我”。
“咿……呀……”電話那邊，小蘋果彷彿懂她的話般，又咿咿呀呀了兩聲，接著聽筒裡就傳來了陳婉芝溫柔的聲音，“卓芸，我是媽媽。你去雲城也有幾天了，事情都解決了嗎？你和卓莉什麼時候回來呀？”
“媽，這邊的事我們遇到了點麻煩，可能要晚些日子才回去。小蘋果她鬧不鬧？”小心翼翼地往瞥了潘子韜一眼，卓芸壓低聲音問道。
“小蘋果乖的很，你就放心吧。雲城那邊的事要是辦好了，你和卓莉就趕緊回來了吧。”陳婉芝說道。
“好的，我知道了。”
卓芸應了句，然後又和陳婉芝隨意聊了兩句，然後才結束通話電話。
想到這裡，卓芸隨意就找了個藉口搪塞：“她是我一個朋友的女兒，她媽媽去出差了，暫時寄放在我們家讓我幫忙照顧。結果我突然被你帶來雲城，我就轉託我媽媽照顧，免得人家回來接婦兒的時候以為我虧待孩子呢。”
“原來是這樣。”潘子韜不疑有他地說。
聞言，卓芸連忙轉移話題：“言歸正傳，你剛說的那個加速毀滅是什麼意思？就算你爸不再信任顧太太，但必竟當了十幾二十年的親人，多少會有感情的，你怎麼就肯定他一定不會心軟？”
“你說的沒有錯，人是感性的動物，哪怕是隻寵物養了十天半個月也會有感情。何況，是個相處十幾二十年的人。但我爸是那種理智勝過一切的人，而且對方還是害死我真姑姑的凶手，我爸再不忍也不會輕饒她的，除非她懂得示弱。不過，就我對她的瞭解，她肯定不會坐以待斃。”潘子韜緩緩地說。
聽到這裡，卓芸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不由驚撥出聲：“所以你明明有驗好的DNA也沒有拿出來，還故意找了個醫生來說要做什麼檢查，其實是要給她一個下手觸怒你爸底線的機會？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醫生顧太太應該認識吧？不然她不會那麼老實的任醫生抽血，除非她有十足的把握更改DNA結果。”
潘子韜脣角含著笑，贊卓的點點頭，“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懂我。沒錯，那個醫生是她的老相識。”
“老相識？”
卓芸眨了眨眼，一臉迷茫的表情。
“當年鄭小霞就是收買他篡改了DNA報告才能輕而易舉的假冒我姑姑在潘家在呆了那麼多年。”潘子韜解釋。
“你這麼說，我又糊塗了。你看顧太太的身世問題現在已經被你弄得人盡皆知，按你說的這個李教授就是當年幫助鄭小霞做假報告的人，那他看到新聞躲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給你們逮到他的機會？”
“有錢能使鬼推磨，不要低估人心的貪婪。”潘子韜說道。
聽他這麼說，卓芸頓時恍然大悟，看來她真的是小瞧了錢的魅力。
“噔！”
這時，電梯終於到達在地下車庫，隨著電梯門開啟，卓芸和潘子韜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
潘子韜拉著她的手問道：“去吃飯？”
聽到吃飯兩個字，卓芸下意識抬起腕錶，看到時針已經走到十二的位置，臉上不由掠過一抹訝色，“天啊，都這麼晚了。”
“怎麼，你還有事？”看她掙脫她的手，急急忙忙的拿出手機，潘子韜朱挑眉問道。
“公司的客戶今天到雲城，我交待過讓祕書有訊息要通知我，這都十二點了還沒訊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給忘了。”卓芸邊說，邊拿著手機撥通林祕書的號碼。
沒一會，電話接通了，聽筒裡傳來了林祕書悅耳的聲音，“總監，我剛好要給你打電話呢。北美的客戶到了，他就住在花園酒店的總統套房，他說了如果你想見他的話必須下午一點鐘到，逾時不候。”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說完，卓芸就掛電話，抬頭看向潘子韜，“我不跟你去吃飯了，我現在急著去會見客戶。如果……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就給我打電話。”
“是不是什麼都行？”潘子韜劍眉頭輕挑，一臉玩味地問。
卓芸紅脣微揚，輕笑道，“當然不是，你看我的要求像是那麼廉價的嗎？”
“我的要求也不是誰都可以做的。”
卓芸臉上笑意加深，輕斜著腦袋，道：“是嗎？那你不妨說說看你的要求是什麼？”
“做我女朋友。”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到少眼下是不可能的，潘子韜還是忍不住提出來。
聞言，卓芸臉上的笑意瞬間變得有些僵硬，雖然她早就料到他會提出無理的要求，但是萬萬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必竟他是知道她有未婚夫的，而且那個人還是宮少宇。
隨著她的沉默，潘子韜也沒有說話，再加上地下本就安靜，倆人之間的氛圍彷彿凝結了般，透著一種讓人極為不自在的尷尬。
“叭！叭！”
就在這時，一記刺耳的喇叭聲自卓芸身後不遠傳來，潘子韜抬眼望去，只見一輛銀色的賓士以迅雷不及爾之勢的速度向他們開來。
“小心！”
潘子韜驚呼一聲，眼疾手快的摟過卓芸的腰，腳步一個飛快的旋轉，帶著她往邊上退去。待倆人站穩身體，他才鬆開她，轉動她的身體上下察看，擔心的問，“芸芸，你沒事吧？”
剛剛的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卓芸壓根沒回過神，面對潘子韜的關心，她除了一臉的愣怔，沒有其它的反應。直到潘子韜關懷的聲音在她耳邊再次響起，“芸芸……”
“我、我沒事。你呢？沒事吧？”
卓芸一回過神就看到自己的身體幾乎要貼到潘子韜身上去，頓時臉上一熱，她連忙抽回被他抓著的手，身體向後退了退，拉開倆人的距離。
“我沒事，你……”
“沒事就好，我還急著去見客戶呢，其他的以後有空再說吧。”生怕他還想繼續剛剛的話題，卓芸頓時沒等他把話說完，便急忙打斷，轉身逃般的離開。
潘子韜站在原地望著她消失在車庫出口的地方，涼薄的脣瓣慢慢的揚起抹愉悅的弧度。
她沒有冷酷的拒絕，而是有空再說，那是不是證明她被卓莉他們灌輸的記憶已經漸漸的在瓦解了呢？
一定是這樣，不然她今天就不會特意走這一趟，她明知道她來或不來結果都是一樣的，但她還是來了，說明她還是在意他的。不過，她幸好來了，不然他不會知道他爸媽對她的態度其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不可逆轉。
陳美琳心裡本就因為沈若芸的辦事不力而火冒三丈，現下見顧辰睿不關心她，反而關心起卓芸，心裡的怒火就像被澆了油一樣，蹭蹭往上升。
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她指著他斥罵：“顧辰睿，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兒子。顧家都要完蛋了，你還有心情去關心卓芸那個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