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朕要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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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五章朕要你解釋！
第六百七十五章朕要你解釋！
楊上賢在喝了一碗水後，心情似乎真的平復了不少，他抓時間梳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此次崑山之戰，揚州王本意帶兵上山擒住王崇，因為揚州王手中有陛下捉拿王崇的旨意，但不料……崑山上的局勢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複雜得多，我們幾近全軍覆沒，有辱陛下之命，請陛下責罰！”
楊上賢聽到漢武帝搬出了自己的父親來說事，而自己父親是掌管軍權的重臣，以為他是對軍隊的損失有所不滿，於是老老實實的承認此事上的失誤，等待責罰就行了。
和漢武帝交談，想耍心思幾乎是不可能的，皇帝要是好糊弄，那就不是皇帝了，勇於承認錯誤，比什麼狡辯都靠譜。
漢武帝聽罷，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此次崑山大戰，全天下的散修都蜂擁而至，以你們帶地那些人，能平安歸來，已經很不錯了，朕為何要責罰你們？”
楊上賢心裡一驚，陛下還不願責罰？那我豈不是還沒有說到陛下的意思上？
楊上賢額頭上的汗一滴滴跌在地板上，然而他卻連伸手去擦都不敢，又迅速說道：“陛下……崑山之戰的局勢，的確遠遠超乎了我們的想象！揚州王為平定此番戰事，擅自調動蜀山地區的兵權！此為大罪！微臣也難咎其責，請陛下賜罪！”
楊上賢心中叫苦不迭，他話說得越多，就越容易給他和劉珏攬上罪狀，若是漢武帝早早的將罪名賜下來，他們反而輕鬆了，就憑他楊雄大將軍的獨子身份，劉珏以前立下的累累戰功，都可以保住他們一條命，若再說下去，恐怕就性命不保了。
楊上賢現在所說出來的一切話，迫切的想要漢武帝賜罪，其實都是為了保住劉珏和他的性命而已！
漢武帝在此時依舊擺了擺手，說道：“上賢愛卿，朕都重申過許多次了，你們驅逐了那些散修，是大功一件，是功！上賢愛卿到底在心虛什麼，為什麼這麼著急的讓朕給你們賜罪呢？莫非你們良心不安，非要朕賜罪，你們才好受點？”
楊上賢連忙說道：“並……並非如此！是因微臣覺得那些散修覆滅談不上是功，或說微臣功不抵過！微臣只是如實奉告而已！”
漢武帝見楊上賢依舊沒法理解他的意思，遲遲無法說出他想知道的資訊，於是不再難為他了，而是將目光轉移到劉珏身上，說道：“揚州王……”
“微臣在！”劉珏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應道。
“上賢愛卿說了這麼多，朕都已經知曉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漢武帝看著劉珏說道。
劉珏語氣快速地說道：“陛下！微臣沒有完成陛下的旨意，加上擅自調動兵權，導致我軍傷亡慘重！微臣愧對那死去的六萬士兵，愧對楊雄將軍！此乃大過！若不是因微臣心中念著要回來與陛下說出實情，留著一口氣，微臣恐怕早已陪弟兄戰死在崑山之上！微臣已不想苟活，請陛下賜死！”
劉珏恭敬的趴在地面，一動也不敢動。
而楊上賢之前如履薄冰的說著話，就是不想說錯話，想保住劉珏的性命，萬一陛下真的想賜死，也可拿出他以前的功績當擋箭牌。
如今劉珏直接一心求死，那陛下若是順著他的意思，真要殺他，那怎麼也保不住他了！
殿下為何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楊上賢心急如焚，但在此時他沒有插嘴開口的權利，只得匍匐在地面，心煩意亂。
“陛下，揚州王早年跟隨大軍邊疆作戰，立下赫赫戰功，臣請陛下赦揚州王一死，讓揚州王將功抵過！”
“陛下，揚州王曾數次開拓疆土，開拓疆土者，收回我國領土者，為不世之大功！又北擊胡厥，將北方遊牧大軍退卻到百里之外，許我大漢邊疆安定繁榮！從他立下的這些功績來講，他間接的救下了邊疆數十萬百姓的性命，臣以為，揚州王固然有罪，但絕不當死！”
“臣複議！”
“臣也複議！”
出乎楊上賢意料的是……
在劉珏招供出自己的罪名後，這大殿上的文武百官，皆是為劉珏求起情，無一例外！
官場與平時的交際大有不同，不是在平時為人好，給這些官員送送禮，或是處事圓滑，就能得到這麼多人的尊敬了。
如此大過，為劉珏說話，很可能引火上身，波及自己，但這些文武百官依舊要為他說話，其實原因很簡單。
其一，劉珏的個人能力實在太強了，他立下的那些大功，在他之前，無任何將士能做到，他是一個有真才實學的是人，是天才。
其二，劉珏不貪功，不求位，光是他的身份……揚州王，便可說明一切。他長期在遠在千里之外的揚州城做藩王，不上官場，威脅不到這些人的職位。
這樣一個戰亂能打仗常勝，無戰能老實本分不與他們爭位的人，叫這些百官如何不擁護？若他一死，外頭戰亂一起，被拉上戰場浴血奮戰的，可就是他們這些百官大臣了。
聽到有百官擁護，楊上賢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知道劉珏性命無憂了。
而漢武帝也似乎終於得到了他想知道的資訊，在此時收斂了笑容，目光如電，直視著劉珏說道：“揚州王！此番戰事，我軍總計七萬將士，最後只回來兩千人，朕先不定你擅自調動兵權之罪，朕想問你，你為何有顏面回來見朕？！朕需要你來告知實情嗎？你為何敢苟活於世？！死在崑山散修或王崇的手上，總比你死在自家大將軍的槍下，要好聽些吧？”
漢武帝突然發怒，文武百官皆是面面相覷，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保持沉默。
而劉珏被漢武帝這麼一問，也問住了。
的確，
她之前本就想著死在崑山之上，這也是對她的最好結局，或者說，任何一個將領在碰到了劉珏這種事，肯定是以死謝罪了，不可能還敢回來。
但……
因為王崇的緣故，她不得不在中途改變主意，犯下如此滔天罪狀，她也只得硬著頭皮回到長安，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說出怎樣一個讓漢武帝信服的理由，總不可能直接告訴他說自己是為了王崇？但若是編理由，越說，漏洞可能就越大，當今聖上……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在思索再三後，劉珏還是打算用出她說服王崇的那一套說辭，對漢武帝說道：“陛下有所不知，微臣的確有戰死在崑山上的想法，但微臣不善交戰，即便是死了，也無法給大漢挽回損失，微臣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只想盡心為大漢作出貢獻，所以才硬著頭皮，回到長安請命。”
漢武帝眯著眼眸，看著她說道：“那這麼說……之前你對朕說的話，都是一些客套之詞？想借用文武百官的力量，強迫朕將你赦免？你在和朕耍小心眼。”
劉珏立即將頭重重地磕在了地板上，說道：“臣絕無此意！直至現在，臣還是那句話，臣願以死謝罪！絕無二心！只是……臣回長安，不是為了苟且下去為陛下立功補過，臣早有求死之心，只是……臣用計，利用陛下賜予臣的和田青紋佩，欺騙王崇立下了‘雷遣誓’，他永遠無法靠近這塊玉佩的十五公里內的距離，否則就會降下天劫身亡而死，如今這塊玉佩又與微臣融為一體，所以……臣請求陛下將臣安葬在長安，這樣一來，我大漢首都，將永不會受到王崇這個楚室餘孽的威脅！”
王崇此話一出，文武百官都為之動容！
關於劉珏的人品人格，他們這些老狐狸心中都有數，分得出什麼是假客套，什麼是真心話。以劉珏過往的所作所為來看，她的確是一心為大漢，只是他們也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仍然想著為大漢做貢獻，這就彌足不易了。
“陛下！揚州王忠誠至此！不該殺啊！”
“陛下，如今胡厥未退，我大漢邊境雖和平，但並不意味著永世和平，倘若胡厥知道揚州王被陛下處死，定當舉大兵過境！揚州王的名字，就是邊疆守護神，他若是一死，那些胡厥蠻人，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陛下三思啊！”
看到文武百官的再次發聲，漢武帝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他臉上帶著一絲捉摸不透地笑意，點頭說道：“好！既然諸位愛卿都為揚州王說話，那我就給揚州王一個機會。”
漢武帝此話一出，百官大臣皆是鬆了一口氣，聽到陛下說出來的這句話，揚州王應當是性命無憂了，給機會便好，還有什麼機會是揚州王不能抓住的？
漢武帝伸出手，對劉珏一指，說道：“朕要你解釋，你是如何在全軍覆沒，與楊上賢單獨留在玉侖宮的情況下，安然回來的！你若是說清楚了，你這次不但無過，朕還給你賜一記大功！但你要是欺騙朕，你就是欺君之罪，當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