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玉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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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玉門
皇上一看摺子，喜笑顏開，一拍大腿，連道了三句好，然後他便就散了早朝，讓沈間風跟著他去了慶安宮。
雖說不知道沈間風摺子上寫著什麼，但看皇上的神情，沈間風這次無疑又是得了皇上的歡心了，先前連升了兩級，還不知這回要如何風光呢，一眾大臣想著就是惱怒，對著自己派系裡那幾個扶不上牆的年輕人也不由有了怨氣。
風頭全讓沈間風出了，群臣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了，誰讓沈間風的腦子就是要比他們都要好使呢。
沈間風隨著皇上去了慶安宮，身在都察院的子絮很快就得到了訊息，當即她就放下了手頭的事務，隨著雲明軒入了宮。
這次沈間風獻的計策，乃是三十六計裡的戰敗計。
假裝戰敗，讓敵軍鬆懈，再尋求時機出兵，定然可以以少勝多出其不意。
行軍打仗就是拼命，這一計策雖說也是險招，但比之硬碰硬卻要有優勢一些，眼下玉門方方與和番開戰，這一招應該是可以用。
皇上欣喜之餘，將此計說與了子絮雲明軒太子等人聽，見他們也都是齊聲道好，皇上才寫了一封密信命安公公送去了玉門。
寒冬臘月，本正是歡聚一堂之時，因為這一場大戰，大靖百姓流落失所苦不堪言，這一場瑞雪非但沒有給百姓帶來歡喜，更是加大了百姓的死亡人數。
此次，皇上將自己仁德愛民的一面展現了出來，博得了百姓的愛戴與擁護，皇上往日的昏庸之名在這段時日幾乎是再無人提起。
和番現在兵臨城下，大靖同仇敵愾，太子一心忙於徵兵，原先的勾心鬥角一瞬間也淡化了許多，雖說京城之外難民成群，但大靖人的團結，卻是一日日的爆發了出來。
“霏謹，你可有想過，這次的惡戰，會讓國破家亡？”坐在都察院那一片常年翠綠的樹林字裡，雲明軒看著那雪花飄落，神情低沉，這一場大戰已經持續了一個月之久，這樣的寒冬，誰也不知可有支撐多久了，他們可以熬，但大靖的百姓卻是熬不起，京城之外的那些難民卻是熬不起。
“和番天勒草原洶洶來襲，父皇決策英明，大靖百姓同仇敵愾，都會過去的。”
在這次大戰裡，大靖的領導者決策者都屬於英明理智的，皇上在難民湧進京城的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個平衡點，這本是對大靖來說就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聽說前段時日，你逼得趙興交了趙家一千多的護衛？”
雲明軒呵呵一笑，聽不出半點明朗。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興逼著都察院交了人，我怎麼能看著趙家繼續風光。”
子絮攤手聳肩，撿起了地上的一根松針捏著旋轉了起來。
松針轉得飛快，轉著轉著就看不清了形狀，雲明軒呵呵俯下身，伸手一把握住了已經化作了虛行的松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麼了？”
雲明軒搖了搖頭，道：“麗妃已經死了，我卻沒能讓太子落馬，我是不是很沒用？”
“二
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徵兵本是太子的提議，你卻成功的搶了太子的風頭，相信我，你就快要成功了。”
放開手，子絮看著松針從自己的兩指之間滑落，那一抹翠綠，是這雪地裡最明亮的色彩。
“霏謹，你…………你這麼相信我？”
雲明軒蹲下了身，平視著子絮。
“太子若是即位，我也沒好日子過，所以，不支援你我還能支援誰呢。”子絮故作輕鬆的一笑，避開了雲明軒的眼神。
“不是。”雲明軒冷冷看著子絮臉上的笑容。
子絮抿了抿嘴脣，低下了頭。
“不是什麼？”
“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子絮低下了頭，心中也慌亂了起來。
“霏謹…………”
雲明軒欲言又止，看著子絮的目光溫柔得可以融化著層層白雪與松樹之上的冰渣。
“怎麼？”
子絮有些心虛，雲明軒的這種眼神，看著她很是不自然。似乎，以前的雲明軒，就會這麼看著金碩公主。
“霏謹，我想我是想多了。”雲明軒呵呵一笑，低下了頭。
眼神這一瞬的錯落，子絮似乎體會都了一些什麼，可這短短的一瞬，又讓她不確定。
這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二哥，若是有一天，你發覺我騙了你，你會怎麼想。”
“你騙我，自然也是為了我好。”雲明軒低著頭，撿起了一根松針在雪地裡劃了起來。
一個圈，兩個圈，三個圈。
“都不是，若是有那麼一天，你會原諒我嗎？”
子絮看著地上的那些圈圈，心亂如麻。
她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緒的人，在她成為金碩公主的這段時間，是雲明軒在陪著她一路走了過來，她與雲明軒之間沒有兄妹之情，卻有著一股信任，一個莫名的信任。
“當然。”
一句當然，包含著多少的信任，雲明軒畫出來的圈圈越來越多，多得亂如麻，可他依舊還這麼畫著。
兩人蹲在雪地裡，低著頭，默不作聲，一個用松針畫著圈圈，一個看著他畫著圈圈。
這副寧靜的畫面，並沒有持續多久。
“霏謹，若是二哥騙了你，你也一定要原諒二哥。”
雲明軒終於拋開了手中的松針，雪地也已經被他畫得亂成了一團。
“二哥會有什麼騙我？”沉悶了許久的子絮好不容易扯出了一絲笑容，但一抬頭，卻對上了雲明軒嚴肅的目光。
“霏謹，我說的是真的，若是二哥騙了你，你一定要原諒二哥。”
子絮看著眼前這張嚴峻的臉與那雙深邃的眸子，恍然失神的點了點頭。
“這一場大戰會過去的，走吧，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呢。”
雲明軒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花。
雲明軒已經走了，子絮卻依舊蹲在雪地中，看著那一地雜亂的圈圈與那一雙深深陷在雪地裡的腳印，她恍然失神，總覺得自己再在做一
個夢，一個不真實的夢。
方才，雲明軒那稍縱即逝的目光裡包含的東西，她，似乎觸控到了。
雪地裡的圈圈，被雪花漸漸覆蓋，那一雙深深陷在雪地裡的腳印，也漸漸沒了輪廓，她在雪地裡蹲了許久，腳麻了，頭懵了，眼睛也有些模糊了。
她彷彿覺得，那一瞬，自己抓到了什麼，似乎，又失去了什麼。
起身，她看著那雙輪廓模糊的腳印與自己方才所蹲身之處那一雙清晰的腳印長嘆了一口氣。
那種感覺，也許不會再有了。
那一刻，心悸而心動的感覺。
那一刻他的溫柔。
只會她一人展現。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雲明軒已經看完了一疊書信，看子絮一身雪花，他這才意識到方才她並未有隨著他一同回院子。
“怎麼在雪地裡呆了那麼久？”
“無事，想到了一些事情。”
子絮揚起了嘴角，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二哥，都察院，你覺得如何？”
“很好啊！今時不同往日，都察院現在就是六部都別想撼動它的地位。”
“當初我建立都察院，就是為了對付麗妃，現在麗妃已經去了，二哥，都察院，我想交給你。”
麗妃已經去了，趙家也不會再有往日的風光，她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她再留在都察院，也無用處。
“霏謹…………”雲明軒抬頭，目光有些慌亂：“都察院是你一手建立的，你我一同打理，不是很好嗎？”
“二哥，我只是一個姑娘家，始終是不適合做這些事情，這麼些年了，我也累了，不想再繼續下去了，你要與太子鬥，都察院必須是你握在手裡。”
子絮是認真的，雲明軒要與太子鬥，都察院就是他唯一的後盾，她的心思已經不在了都察院上，也是時候該去過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了。
雲明軒怔怔發愣。
“我倒是忘了，你是姑娘家，向你這般年紀的姑娘家早都出嫁了，怎樣，還記得二哥說過的那些話嗎？”
“二哥，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歇歇了，出嫁不出嫁，我倒是沒多想。”
“你不多想，別人也會替你想，畢竟你是一個公主，浩然還在青峰山，莫非…………”雲明軒假裝輕鬆的壞笑了起來。
“二哥，浩然與我，是不可能的，這些尷尬的話，你以後還是莫說了。”
說與不說，事實還是擺在那裡，雲明軒苦笑著道：“那麼，你是打算做什麼？”
一位已經到了適婚年齡的公主，若是不出嫁，還能做什麼？
“與我的婚事相比，現在大家更關心的恐怕是這一場戰事吧。”子絮輕鬆一笑，拿起了桌上的一本冊子拍著說道：“都察院的事情，我就交給你了，我已經下定了決心，你說服不了我的。”
“好吧，都察院的事情，就暫時先交給我，你好好歇一歇，等這一場戰事停了，你再回來，反正你也就是一個攤手掌櫃，有你沒你都察院還不是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