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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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蛻變

原來入冬了！

紛紛揚揚的雪花飄零了一地。北方的冬天真正降臨了。銀裝素裹的世界，純白潔淨得讓人想要摧毀。在雪地裡隱隱約約的那抹綠色，卻是冬天憐惜地遺留的最後一抹色彩。

蘇小含嬌小的個子倚在欄杆上，出神地看著這一切，寂靜得寂寞。

“若是沒有那綠色，照你這般盯著下去，遲早瞎了！”冷然的話語，卻怎樣也掩蓋不住裡面的關心。

純色的世界確實是引人入勝，卻也因這純色過於單調，往往對眼睛最易傷害。

蘇小含頭也不回，懶洋洋地繼續趴著，“子尚，你這般闖進來，就不怕我家少鳴把你亂棍打出？”

林子尚被牛頭不搭馬嘴的一句話氣得吐血，想想自己三番四次偷潛進來，本以為俞可遊那修羅不在，任誰也無法察覺自己的潛入，結果卻被俞少鳴那小鬼頭一次又一次地笑吟吟把自己攔在圍牆邊，每次都氣得她發抖，“你特意甩開護著你的人，跑來這偏僻的角落，不就是等我主動現身！”

不是問，而是肯定。

“喲，小七，好久不見。”

終究回了頭，但是蘇小含看的依舊不是冷然的林子尚，笑吟吟地向著木待著表情的啟米白點點頭。

“嗯。”很簡單的回答。

“小七，蘇公子現今可好？”

啟米白掀掀眼皮，平凡的臉蛋卻配著長長的睫毛，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嗯。”

蘇小含笑得很賊，原來也不是襄王有情，神女無心呀！只是蘇晨那嘰嘰呼呼的模樣，圍著自己轉的傻樣，呵呵呵，路還很長呢！

“蘇小含，”林子尚咬牙齒切，無論幾年前，還是現在，自己依舊對著混賬沒轍。

“咳咳，”蘇小含清清嗓音，嘆了氣，漆黑的瞳孔看著林子尚，起了身，牽了她已經僵硬的手，厚厚的劍蠻，對上了她更是映著自己身影的瞳孔，“對不起。”

對不起，林子尚，當初騙了你。

對不起，林子尚，即使那時的我躲在角落裡，看著你哭得撕力竭地，也不曾回頭。

對不起，林子尚，留著你孤單地面對了這一切。

對不起，是我違約了。在林家，很苦，是吧？

林子尚梗著喉嚨，完全說不出話語，等了這麼久，這遲來的一句話，自己終究該如何反應？

兩人相對無語，冬日的冷，已然入了骨。

啟米白跨了一步，插進兩人之間，吐出兩字，“正事。”

林子尚才反應過來，甩開了蘇小含，抿著嘴，不說話。

蘇小含嘆嘆氣，多年的橫隔，也不是一時間能跨越的，“為了蘇家？”

林子尚愕然半晌，頓悟，以她的聰慧怎可不曉得，頷首，“對。”

蘇小含扭頭看著潔白的雪，註定染紅的世界，曾經的蘇明惜對著自家的女兒笑道，小丫頭，還好你不是男兒身，否則以你的聰智在官場也許能取得一番成就，卻是無數人的心中刺。爹爹，女兒要打破誓言，不出世只會被一邊追殺。想著可能身處險境的呆子，蘇小含清明的瞳眸也微微染上血腥，曾經的自己護不住心中的寶，現今的自己已經不再只是被呵護的嬌花，那個遠處高高在上的主，是你逼我掀起的血雨狂潮，“好。”

散發的威壓，連親近的林子尚也被逼退了幾步，這樣的蘇小含，她從來不曾見過。

啟米白斂斂神，皺皺眉頭，卻依舊不說話。

“現在走？”

蘇小含望了一眼內院的方向，聳聳肩，“好！”

轉眼間，三個身影消失在雪白的天地中。

隱祕的角落，一前一後出現了身影。

“二哥，讓大嫂走，好嗎？”

“你覺得呢？”

俞少鳴皺眉不說話。

“當初能躲過歐陽家捕殺的女子，能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的，你眼前的弱女子會那般簡單嗎？因為大哥的存在，她才願意乖順地在他的羽翼下。”俞君義若有所思地笑笑，任誰，也有逆鱗不是嗎？蛻變的不僅僅只有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