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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獸人國度 超級混混 無上皇座 神劫 花飛滿天 恃寵而驕:獨霸夫君房 腰 大宋的智慧 鬥帆 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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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答案,因為,她也曾是愛情的失敗者,這一次,安靜沒有去送圓圓,流產後,她的身體極其虛弱,那巨大的疼痛足以刻骨銘心。
這些日子,她對著喬朗說得最多的就是‘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似乎找不到別的詞,而喬朗只是會淡淡的答一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末了,兩人只剩一陣沉默。
喬朗站在視窗,靜靜凝視著花園裡金色陽光下的天使,她安靜的坐在鞦韆架上,眸光落在一個未知的方向。
有兩隻手從身後伸來,輕柔的將她摟進懷裡,安靜安靜的任他抱著,既不拒絕也不主動,像是一個沒有意識的布娃娃。
從他揍簡秦川的那個晚上開始,喬朗就發現她再也不會反抗他了,她就像一隻在主人面前犯了錯的小貓,總是用驚恐又討好的目光看著他,如果他的臉色稍稍有些不對勁,她就會和他說對不起,然後緊張的瑟縮成一團,眼淚汪汪的看著他。
可是他卻感到難受,但又無法拒絕這種乖順,他不知道怎麼去拯救她,因為他連自己也沒有拯救成功,對著安靜,喬朗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一個卑微的灰姑娘,作用只相當於一個**,**的玩偶而已。
在安靜身體恢復健康的第二個月,兩人並排躺在了一起,喬朗吻了安靜,算起來,他已經好久都沒再碰過女人了,其實他想對她說,寶貝,你重新活過來吧,以後我會把你養得胖胖的,我們回美國,在那裡你想生幾個孩子就生幾個,好不好?
可是,他說不出口,在一次次的背叛與傷害後,寸步不離的照顧著她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還要這麼犯賤的去討好她,不,這種事情他喬少絕對做不到,他僅剩的自尊心已經快沒了,只剩下最後的偽裝。
這個晚上,他要了她,在她殘破的身體裡播撒著種子,用力的播,不知疲倦的播,彷彿只有孩子才能拯救她與他僅剩的愛情,安靜把自己封閉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裡,而他何嘗不是活在自欺欺人裡而已。
起身去浴室的時候,喬朗驚恐的看到,她的下面流血了,而她卻一直不反抗甚至連痛也不呼一聲,他知道,她是很怕痛的,以前劃傷一點點面板都會叫得驚天動地,可是現在,她寧願默默承受也不推開他,只因為害怕他會生氣?
那一瞬間,喬朗忽然就崩潰了,他感到很無力,只能緊緊的抱著她,他想,她此刻哪怕是打他罵他都是好的,可是她仍舊瑟縮在他的懷裡,用那種害怕且無辜的眼神注視著他每一個表情的變化。
“安安,我到底要怎樣才能幫到你?怎樣做,才能讓你重拾堅強和倔強?”
安靜的變化讓他產生了巨大的恐慌,他甚至又做出老掉牙的伎倆,比如用更流氓的手段調戲她,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住臉紅了,可是安靜就跟她的名字一樣很安靜,對這一切都不再有了反應,彷彿只要他喜歡,她怎麼樣都無所謂,喬朗想盡辦法卻始終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但是她不會害羞了,她對所有的事都真正麻木了,喬朗猛然意識到,安靜不單純的只是精神上在害怕他了,她甚至連痛覺神經都失去了感知。
當他顫抖著將她擁進懷裡時,第一次發現,他們在一起滾了這麼多次床,原來他什麼都沒得到。
替她墊上衛生棉,喬朗不停的跟她笑,懷裡的小可憐才勉強睡了過去,那一刻,喬朗衝進浴室,開啟花灑噴頭,他把頭埋在噴湧而出的水花裡,成年以來第一次如此的放肆痛哭,這樣的日子,比坐牢更痛苦,比埋在土裡,還要讓人窒息,他快堅持不下去了。
“安靜,你知不知道,這個世上沒有哪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上了又因為另一個男人失去自己的孩子後還能將她留在身邊的,其實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很想把你丟到門外去,從此不聞不問,可是我比別人賤吶,儘管你一次又一次對我做出這種殘忍的事情,我還是捨不得,怎麼辦?笨安,你告訴我該怎麼辦?我唯有選擇忘記,逼迫自己不在乎那段黑色的回憶,是不是這樣就可以?”
“可是安靜,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不是知道我徹底愛上你了,所以才用這麼殘忍的方式來報復我過去對你的虧欠,你根本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也不明白它究竟有多深,你教過我的,你喜歡的男人一定要有責任心有愛心,對你寬容又大度,難道我做得還不夠好嗎?我像呵護最珍愛的寶貝一樣疼你愛你,我已經很努力的去學了,為什麼你都看不到,還是這麼狠心來懲戒我,你確實愛我,可是也同樣不相信我,我對你是真心的,直到現在,明知道我們的愛走進死衚衕了,你背叛我了,孩子也沒了,可只要我們兩個還活著,我還是想試著從新開始,即便知道總有一天還會受傷!只是,求你別再折磨我。”
他咬著牙,狠笑著,看著鏡子中那個渾身溼透雙眼通紅的憔悴男人,“安靜,你說你怎麼把我害得這麼賤呢?是不是非要等我變成一條圍著你牛仔褲打轉的狗,你才滿意?”
他曾經摺磨她,又拼了命的疼她,現在面對著她麻木的臉,他不會表達了,從情場高手變成了什麼也不懂的白痴。
他有時候想,這是不是報應呢?悠悠曾經詛咒過他,安靜也詛咒過他,說他會有報應的,所以現在他真的有了報應,痛不欲生,從沒這樣害怕過,他不敢看她醒來時蒼白的樣子,更不敢看她可憐巴巴的眼淚,喬朗潰然閉上眼,在恨與不恨,愛與不愛之間,他掙扎得遍體鱗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累了,這一次,心與身都是真的累了。
各科專家給安靜再次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最後神經內科主任對喬朗說安靜身體其實是有痛覺的,用針扎她的腳心她會下意識的皺眉,神經末梢並沒有失去知覺,之所以不叫不喊,可能是心理上出現了問題,必須要找心理專家診斷。
從這天起,喬朗把更多的時間留在了公司裡,他寧願對著枯燥無比的數字,也不願再看安靜那種怯怯的眼神,那會讓他產生犯罪感,彷彿他做了什麼罪孽深重的事,可TM他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心理醫生在接診了安靜後,診斷出她本來就有神經衰弱,外加流產期間遭受到了強烈的外界刺激,導致心理完全崩裂,因為她不想反抗也不願意表達以至於受了傷也不吭聲。
神經衰弱外加中度小產抑鬱症,情況很嚴重,已經有了發展成自我封閉的趨勢,更嚴重將會是小腦萎縮,而小腦萎縮這種病目前全世界都還沒有最有效的治療,也就是說到了那一步就是隻能等死。
那一刻,喬朗坐在診室外冰冷的椅子上,雙手掩面,深深的彎下了腰,心理醫生的一席話如同浸了毒的針,讓他難過,悔恨,瘋狂……他怎麼可以那麼衝動,明知道她才剛剛流產,身體心理都是最脆弱的時候,可他居然罵她打她,還在她面前上演了一套全武行,就算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壞的,他怎麼那麼壞,他怎麼會變得那麼壞,安靜以前一直說他壞,他還不承認,到今天他才發現她說得半點都沒誇張。
喬朗已經恨不得把世界最有營養最美味的東西都找來給她吃了,可她的一頭秀髮還是一天天的失去光澤,曾經清亮有神的眼眸變得灰暗,蒼白的小嘴除了吃飯喝水,大多數的時間都緊抿著。
他感到很無力,只能緊緊的擁抱住她,他多懷念那段對打又踢又撓的女孩,此刻的安靜哪怕是哭或者罵他扇他耳光都是好的。
吃了醫生的藥,安靜的情形變得時好時壞,不放心安靜一個人留在偌大的別墅裡,喬朗只好將她帶在身邊,因為心理醫生說,多接觸一些曾經工作和生活上的事情或許能引導她走出自我封閉的心理陰影。
可是安靜已經無法勝任助理的工作了,只要喬朗不對她笑,她的身體就會不停的顫抖,大眼睛仍舊十分漂亮,只是驚恐的眼眸裡已經沒有了昔日的神采,怯生生的讓人憐惜,她經常會對街上那些挺著大肚子的孕婦發呆,有一次直接就伸手去摸人家的肚子,還一個勁的叫著寶寶傻笑,嚇得那孕婦差點報警,喬朗不得不又賠錢又賠笑臉的去擺平,那是自小產後,他第一次狠狠的罵了她,因為心理醫生說,如果她陷進了某些幻境裡而出不來的話,情況會很麻煩。
那以後,安靜又變
得很聽話,喬朗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只是有時候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人實在不忍。
喬朗再也不敢掉以輕心,走哪都帶著她,他辦公的時候,她就縮成一團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只專注的看著他,一沉默就是一整天,有時候喬朗幾乎都快忘了她的存在。
有一次他要去談個專案,簽完合約又有應酬,宴席上喝了點酒,散席後他直接就開車回了別墅,直到洗完澡準備睡覺的時候,他才倏然想起少了個人,他竟然將她忘在了總裁辦的那間休息室裡,活活餓了一天。
開飛車回到喬氏大廈,氣喘吁吁衝到四十層找到她的時候,她秀髮凌亂的縮坐在電梯邊,渾身顫抖,蒼白的臉上淒涼的讓人心疼,見到他的第一句,她說:“到處都黑了,我想去找你的,可是電梯停了,樓梯也鎖了,樓裡有鬼,我害怕……
喬朗心裡喟出一聲長嘆,緊緊的將她抱起,摟進懷中,回到別墅,他衝了牛奶,一勺一勺的餵給她喝,她的眼淚大顆的滴落,砸在氤氳著熱氣的玻璃杯裡,他慌了手腳,手忙腳亂的替她擦著,不停的說:“寶貝,別哭,別哭,我不會再丟下你了。“
吞嚥了一下口水,她顫聲說:“對,對不起……”這個對不起包含了她認為的自己對他所有的虧欠,儘管她已經不甚清楚自己到底虧欠了他多少。
安靜的眼淚掉得更凶,喬朗嘆息著擁她入懷,親吻著她滿是淚痕的臉頰,在她耳邊不住呢喃著:“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寶貝,別怕,下次不會了,我在手機上做了設定,過一個小時就會提醒我一次,寶貝,放心,我不會丟下你的,你忘了嗎?我答應過你媽媽,在T市會永遠照顧你的。”
稀疏的星子依舊掛在天邊閃爍,有多少人的心也開始跟著沉淪,一閃一閃的明滅。
用溼毛巾將那兩隻纖細的玉足擦乾淨,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很輕溫柔,安靜不是孤兒,其實與他也沒有任何的法律制約,在法律上他沒有照顧她的義務,完全可以把她推開,或者送回給她的家人,有時候他也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對一個女人這麼好,寧願遭受同行和下屬的白眼與冷嘲熱諷也要將她留在身邊,將自己以前的人生完全顛覆,如果這是愛,那麼原來他曾經認為的愛都算不了什麼了,原來有時候責任竟比愛情還要偉大。
小東西是真被嚇壞了,喬朗想把她換到**,可安靜緊緊揪著他的衣服不肯放手,哭得癱軟在他的懷裡,身體的摩擦中,喬朗的手觸碰到她胸前的綿軟,那裡,曾經是他最流連忘返的地方,就連睡覺,也會將手輕輕的覆上去,可是自從上回將她弄出血後,他就再也不敢觸碰了,因為心理醫生警告過他,安靜對這種事產生了心理障礙,如果強行做了恐怕會加深病情。
可是身體間的觸碰,讓他對她的渴望剎那間變得熱烈起來,他把臉深深的埋在她胸前,貪婪的吸取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她並沒有憤怒或者害羞,黯淡的眸子似乎已經麻木,在喬朗的不斷撫摸下,安靜逐漸停止了哭泣,只是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她茫然的睜著眼,一張清麗的小臉毫無生氣,面無表情,只有雙脣上下抖得厲害,明明是想躲,又不敢躲,只能僵直著身體,被迫承受著。
在以前,只要他一碰她的**,她必定會激動大叫,拼命逃開的,如今,喬朗有些落寞,覺得自己就如同抱著個漏氣了的**,身下的人給不了他任何反應,試著推進一點,她立即淒厲的慘叫出聲,嚇得喬朗趕緊退出,用手一觸,依舊是乾澀的,他不敢再碰了,害怕又像上次一樣弄出血來,他第一次對她的身體徹底的失了興趣,將她攬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又親又哄:“我不碰你,別緊張。”
出神的望著自己薄薄的睡褲,中間正冒出一個小帳蓬,十分的諷刺,相愛有時候卻也無法纏綿,他抱著這個光著身子的女孩,像個虔誠的信徒,只能膜拜心中的天使,任溫熱的**流進她的頸窩。
安靜顫抖著抱著這個第一次如此脆弱的男人,纖指穿插在他濃密的黑髮間,哽咽著:“想要……就要吧,我不疼……”
他沒有動,似乎是不敢動,怕動一下就會傷害到她,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享受著她肌膚的滑膩,這是他的報應,他活該,怪不得任何人。
他胸膛的肌膚燙得她的心口發痛,最後融進骨髓裡,有個東西輕輕的蹭著她的腿,腿上有點溼,安靜知道這是什麼,身體又開始止不住輕顫,喬朗忽然頓住,低啞的悶哼。
“對不起。”他輕輕呢喃一聲,說完又自嘲的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對不起,又是這三個字,他們之間,愛與欲都沒有了,究竟還剩下了什麼,責任?對,也就還只剩下這兩個字了,何其可悲!
喬朗笑了,那是一種絕望的笑,自嘲的笑,他有時候想,這是不是報應呢?安靜詛咒過他斷子絕孫,所以現在他真的有了報應,痛不欲生。
眼淚果然不流了,只是依舊空洞茫然,她似乎是真的迷糊了,連內褲穿反了都不知道,直到被喬朗猛然拽住才有絲驚慌從眼底流過,無辜的眼眸早已失去了色彩,茫然的看著他。
替她穿好衣服,將她抱上床,看著她乖乖睡著,無助的樣子惹人憐惜,喬朗心煩意亂的衝進浴室,再一次用手緩解了之前的慾望,她傻了,而他,也快瘋了,在這場沒有信任的愛情裡,他葬送了安靜的幸福,又何嘗不是葬送了自己……
回到臥室,看著薄被下安靜纖瘦的身影,眉頭皺起,每天雞湯鮑魚的喂著,還瘦成這個樣子,順手點燃了一支菸,俊眸在煙霧繚繞中失神起來。
整整一個晚上,只是相擁,他把自己深深埋藏她的髮香裡,那說不清是沐浴乳還是天然體香的味兒混合著初夏悸動的淡淡汗香,如迷藥,讓他痴迷沉淪,又如毒藥,讓他倍受折磨和煎熬。
凝視著她不安的睡容,薄軟蒼白的脣如一朵初開的梨花瓣,強烈的吸引著他的視線……那些燥動不已的青春過往彷彿還在昨天一樣,為什麼,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前塵往事在喬朗的腦海裡翻騰不息,直到晨曦給白色的窗櫺渡上淺淺的金色。
昨夜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喬朗看著辦公桌上堆滿了菸蒂的菸灰缸,疲憊的自嘲一笑,從小到大,他家老爺子都不許他抽菸,而他也很討厭身上染著的一股子難聞的菸草味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變成菸酒不離手了呢?
和她在一起會感到無形的壓力和愧疚,真正見了面是折磨,不見面則是牽腸掛肚到更加折磨人的地步,他真的害怕,這樣的日子過下去,她還沒瘋掉,他已經瘋狂了,如果他先瘋在她前面,誰還能來照顧她?如果一切都是命運安排,那麼,認命?認了吧……呵……他堂堂的喬氏CEO居然淪落到認命的地步了,他自嘲一笑,苦楚而酸澀。
重新倒了一杯酒,突然旁邊多了一個高腳杯,喬朗詫異的抬起頭,周倩倩用有些顫抖的手去給他的酒杯倒酒,也給另一個杯子滿上,她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勸喬朗,身為祕書,看著曾經霸氣不已的老闆整日對酒澆愁,她心痛,而她所能做的只是想陪著他喝,因為一個人喝悶酒,是很傷身的,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喝多少。
“喬總,我敬你。”因為你是一個值得我敬佩的真男人,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立刻被辛辣的酒液嗆得咳嗽了起來,眼角被逼出了淚花,那狼狽的樣子逗樂了喬朗,被笑了的人面色通紅的抬頭看了他一眼,更加窘迫了。
這一抬頭喬朗才看清她的臉,白皙清秀的小臉,因為酒的緣故,咳得通紅,大大的眼睛有些溼潤,小小的鼻頭帶著些粉紅,這小祕書天天圍著他轉,他還真沒正眼打量過她一次,原來,倒是挺漂亮的。
只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睛讓他的心又微微的抽痛起來,是了,就是這樣的眼睛,當初他剛剛與安靜相遇的時候,不知不覺就沉淪在這樣清澈的眼神中,如今不過短短一年多,安靜的眼睛已經不復這種單純的清澈了,這個剛走出校門的女大學生,這樣一雙眼睛又能保持多久的清澈呢?
當女孩打算去倒第二杯酒的時候,喬朗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會喝,還逞強。”
“誰說……不會喝,小看人,我第二杯肯定不會被嗆著。”周倩倩下巴一揚
,滿臉的倔強,紅著臉把手從喬朗的大掌中抽回來。
他能感覺得到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僵硬了,當她倔強的抽回手後,抬起頭看著他,又變成了柔軟安靜的表情,像個可憐的小動物一樣,這個模樣,又和現在的安靜相差無幾。
喬朗有一瞬間的愣神,彷彿時光在眼前穿梭而過,像,太像了,不是長得相像,而是那股神態和氣質,單純的、笨笨的、安靜的、怯弱的,還有那清澈眼神中一抹淡淡的倔強,都實在太像。
但是,還是有哪裡不一樣,對了,是靈魂,儘管氣質很像,但是那都是表面的,她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顫,那副怯懦膽小的模樣讓喬朗的眉頭皺在了一起,其實他並不喜歡這樣的女孩,雖然純情,但只是溫室裡的花朵,偶爾有些小小的堅強,卻遠不如野地裡常年經受風吹雨打仍然努力綻放的野花動人,安靜生病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表情,不論生活有多麼的苦痛,她都是堅強面對的,比起這樣的脆弱還是那種強韌的靈魂更能吸引他。
“別喝了,你並不喜歡喝酒,別勉強自己。”被逼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他有過那樣的經歷,真的很痛苦,已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個道理他懂。
安靜雖然抑鬱了,但並沒有失憶,看到喬朗日日借酒澆愁,她心裡更著急,可是卻想不出原因在哪裡,她很聽話了,真的很乖了,他為什麼還要生氣?安靜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做錯了,會不會是她這段時間沒有工作業績,所以他才會生氣?
安靜不再畏縮在休息室裡了,喬朗在辦公室的時候,她膽怯的坐回到了她曾經的崗位上,但是,她的桌面乾淨如新,什麼資料都沒有,她六神無主,惶恐不安的呆坐著。
“安助理。”周倩倩穿著得體的套裝從喬朗的辦公室走出來,路過助理辦時,看見安靜坐在那裡,有些詫異。
她慢慢走到安靜面前,嘴角含著一抹溫柔的笑意,若有所思的看著安靜。
“你叫我?”安靜面無表情的瞟她一眼,冷淡的問,除了面對喬朗會不由自主的膽怯外,安靜其它時候永遠是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你想工作了?”周倩倩輕輕的開口。
“我有手有腳,為什麼不工作。”安靜開啟電腦,決定不理她,但又愣愣的不知道該看些什麼,除了喬朗,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你有病,現在這個樣子是不能工作的,如果我是你,就會去醫院接受治療,而不是留在這裡拖累喬總。”周倩倩溫柔的覆上安靜冰涼的手。
安靜一驚,冷冷的把手抽出來,“周祕書,我一向跟你無怨無仇,而且,我也不願意跟你有任何瓜葛,請你不要汙衊我,我自己的身體我不知道嗎?我好好的,根本沒有病。”
“你是有病嘛。”周倩倩委屈的扁嘴,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她又沒亂說話,平時安靜在喬朗身邊就像只病貓,她才過來關心一下,又沒有惡意,幹嘛這麼凶,畢竟安靜還佔著助理的職位,從職責上來說,還算她的半個上司,被安靜一凶,還是有些怕的。
“你才有病!”安靜怒斥她。
“喔,我明白了,通常有病的人都會否認,就像喝醉了都愛說我沒醉一樣,安助理,你身上是沒病,但是你這裡有病。”周倩倩抬手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精神病!”
“你胡說,你精神才有病。”
周倩倩看著激動的安靜,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肩,但還是忍不住開口:“如果你為喬總著想,就不該這樣讓他寸步不離的照顧著,你知道喬總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嗎?他為了你心力交瘁,人都瘦得不成樣子,在外面還要承受閒言碎語,你知道大家是怎麼說他的嗎?他們都說喬氏的助理是個神經病,你讓喬總在同行面前如何抬得起頭?你讓喬氏在競爭對手眼裡變成茶餘飯後的笑談,安助理,你好自私,你把自己縮在殼裡,卻讓喬總在外替你遮風擋雨,可是你有沒有為他想過,喬總也是血肉之軀,他也有七情六慾,也會受傷流血的。”
“你……”安靜恨恨的瞪著她,此時,映入自己眼簾的不再是漂亮的總裁祕書,而是一隻面容猙獰的鬼怪,記憶中那個從電影院裡鑽出來的女鬼,她不由得一手抱頭,一手胡亂揮打著眼前的女鬼,高聲尖叫著:“滾開,滾開,救命啊,有鬼啊!”
安靜的尖叫驚動了四周的員工,大家都圍過來好奇的看著她,或同情,或惋惜,或得意,或痛快。
“安助理,你不要這樣啊!”周倩倩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急得眼淚直淌。
尖叫聲也驚動了喬朗,他滿面陰沉的迅速衝出辦公室,就看到了神情失控的安靜,周倩倩一臉委屈的上前解釋,“喬總,對不起,我只是想關心一下安助理,沒想到她……”
“不關你的事,出去吧,還有你們,看什麼看,是不是最近日子都過得太閒了?”喬朗怒視著圍觀的手下,大家立刻低著頭回到各自的崗位,但嘰嘰喳喳的議論聲還在此起彼伏。
“安,你冷靜一下,我是朗。”喬朗向仍然蹲在地上、神情激動得失控大喊的安靜笑了笑,溫柔的伸出手去。
“滾開,我沒有病,我不是精神病,你誣衊我,我咬死你。”安靜猛的撲上去,抓著喬朗的手就狠狠咬下去,喬朗悶哼一聲,卻任由她咬著。
安靜早已失去理智,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出來。
直到安靜鬆了口,喬朗才輕輕的擁住她,“乖,你沒病,有病的是她們,我們去**躺一會好不好?”
認出了他,彷彿在茫茫人海中發現浮木,安靜淚如雨下,緊緊抱住他,悽慘的大哭出來:“朗,對不起,對不起……”
她對他,只會說:“對不起!”
平靜下來的安靜又恢復了之前那副怯怯的神情,她雙目呆滯,嘴裡不停的呢喃著誰也聽不懂的話,任憑他將她抱到**,但是望著周倩倩在不遠處的背影,她姣好的眉還是淡淡蹙起,那女孩的樣子,下意識裡總覺得有些眼熟,她到底像誰?目光定格在她飛揚的長髮上,竟有種自己與她重疊的幻境。
喬朗看著大睜著雙眼卻一臉茫然的安靜,心如刀割,是,他有今天,咎由自取,老天是看他前二十七年過得太舒坦,所以才派安靜來懲罰他,如果人生真的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會迎來新一輪的幸福,那儘管來吧,他是不會退縮的,雖然現在的日子,比死更難受。
從那以後,安靜的病情似乎變得更重了,她突然喜歡上了一件事,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洗澡。
有一次喬朗半夜醒來,下意識的摸向身旁的人卻摸了個空時,嚇得一個激伶跳起身來,安靜不見了。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喬朗看了看時間,凌晨三點半,為什麼要洗澡?他輕手輕腳的開啟浴室門,裡面披頭散髮的安靜正穿著整整齊齊的睡衣站在水花中突然抬起頭來看著他一面笑一面說:“我不髒的,真的。”
那一刻,喬朗尖叫著逃出了大門,在小區的石凳上坐到了天亮,他差些就以為自己看到了晚上出來洗澡的貞子。
窗外陰沉沉的,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一如他的心情,沉靜的辦公室,一片陰暗,喬朗歪倒在真皮大椅裡,那對黑如星光的眸子,在這昏暗的室內顯得特別的閃亮,門縫處偶偶爾射進來的點點微光,把他的俊臉映襯得格外的深沉與魅惑。
他已經聯絡到了美國最著名的心理醫生,對方在郵件中告訴他,想要讓安靜走出自閉,最好的方法就是精神治療,在心理上給她致命的一擊,但是也有可能物及必反,在強烈的刺激下,安靜有可能會徹底清醒,但也可能讓病情更加嚴重,變成真正的精神病患者。
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糾結,到底該不該用這種以毒攻毒的方法來對她,她的病情已經不允許再拖了,但這麼做未免太過殘忍,一想到那個優秀漂亮堅強的女孩也許會徹底瘋癲,他就會害怕,他的人生第一次這麼感到如此的進退兩難。
又是一天過去了,暴雨將至,員工一個個的匆忙下班離開,其他辦公室的燈一盞盞關閉,惟獨他,一直靠在大椅上,動也沒動。
燈,驀然亮起,使整個辦公室柔和了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