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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就是那句話,和我在你身下能讓你滿足的呻吟?好啊,朗,我給你,我愛你。”安靜把手機貼在自己的脣邊說了一遍,然後起身,慢慢鑽出被子,就這樣赤著的呈大字型平躺在**,淡淡一笑,僵硬得像個機器人:“來吧,你要錄多少次,我都給你。”

喬朗寧願安靜向過去那樣對著他大吵大鬧,破口大罵,也不想看到她笑得如此淒涼絕望,那句我愛你,此刻再也不能讓他激動,那具絕美的少女身子,此時他再也不敢傾身覆上,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甚至無法開口說一聲,安,你誤會了。

水晶燈下,潔白無睱的少女泛著粉紅,安靜盯著喬朗,其實她在等待,等待著他給她一個解釋,哪怕他不說是為了留做紀念,而是說一句,我不小心按到了,她都會選擇相信,她別無所求,只是想讓這個這出愛的劇情持續得再久一點。

可是喬朗的沉默以及那眼底的慌亂和愧疚都絕了安靜的念想,她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像韓劇裡的苦逼女主角一樣很有氣勢的賞給他一個耳光,然後甩甩頭,非常拽的摔門而去呢?

安靜站起身,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白色的小衣,粉色的小褲,湖藍的毛衣,修長的牛仔褲,將這些曾被他急切剝去的東西,就在這樣在他眼前,一件件的再穿回去,走過他身邊時,她抬起手,最終放下了,不是捨不得,只是突然覺得沒了意思,其實一開始就該知道的,他們之間一個是雲,一個是泥,隔著整整一個天地,明明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曾口口聲聲貶過她,又怎麼會突然愛上她呢,是她先傻了,她自始至終只是他一個目標而已,或許她是第一個敢對這個冷血總裁說不的女人,這激起了他的好勝心,所以他要征服她,她抵過了他的甜言蜜語,擋住了他的糖衣炮彈,卻陷進了他的溫柔攻勢中,步步沉淪。

她有今天,咎由自取,那一巴掌,其實最該賞給的人是,自己。

當清脆的耳光落下後,安靜拉開大門,最後回頭看了喬朗一眼,淒涼一笑:“記得付我片酬。”

既然是一場戲,那麼就當是為藝術獻身吧,安靜像個高傲的公主一樣,離開了這個讓她感到恥辱的房間,自始自終臉上都帶著倔強而冰冷的笑靨。

走出酒店,才發現天空飄起了雨絲,人愁的時候秋風秋雨總是會出來應應景表示同情,安靜走進了這片霧濛濛的雨絲裡,那些水滴順著她的臉龐流下,安靜舔了舔脣角,原來,雨水也是鹹的呢!

美麗的南方小縣,處處飄散著桂花的幽香,安靜吸吸鼻子,很香,一直香到了心裡,她站在江邊,眺望著遠處的點點漁火,還好,他把拍片地點選在了這個聞名世界的地方,也算是得償了她學生時代想要到此一遊的夙願。

衣衫不整的喬朗不遠不近的跟在安靜身後,黑夜裡,江風很大,徹骨的寒意傳遍了他的全身,他能看清前方的她依舊長髮飛揚,她的發軟軟的,跟她這個人一樣,有一身堅硬的外殼,卻有一顆無比柔軟的心,他剝開了她的一身利刺,品嚐到了那柔軟的芳心,只可惜,只是一場遊戲一場夢。

她的腿在輕微的顫抖,身影是那樣的單薄,他好想衝過去把安靜緊緊抱在懷裡,驅散兩個人的寒冷,可是他卻只能站在她身後,連腳都無法挪動,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是個膽小的懦夫。

安靜太聰明瞭,只需要一點小小的線索她就能猜出全部過程,讓他在她面前無所遁形,當她質問他的時候,他可以很輕鬆的找到無數個藉口,接著騙騙她,哄哄她,可是那些笨拙的藉口只會顯得他更加的可惡和愚蠢。

而實話,他說不出口。

這是喬朗第一次這麼恨自己,為什麼要去錄那個音,錄音的時候他想的是留住他們最理智時候的歡愛,但是潛意識裡,不可否認,他還是對自己在短短數月就實現了那個半年之期而沾沾自喜。

而現在,他實現了,他做到了,那個倔強又不肯低頭的女孩終於為他失身又失了心,可是他卻前所未有的難過,他還是輸了,輸得一敗塗地,原來在這場愛情的遊戲裡,失去一切的人,又豈止是她一個!

他的脣角還殘留著安靜乾淨的氣息,他的指尖還有著安靜溫暖滑膩的觸感,可這一切都被他毀掉了。

站在江邊淋著雨,卻讓他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忽然想明白了很多,如果安靜沒有發現這個祕密,如果她沒有大步離去,在一段時間之後,他或許會對她開始厭倦,那時候,說不定也會和對別的女人那樣,拿出一大筆錢,然後像打發乞丐那樣打發她離開,可是現在就是因為這份剛剛擁有又失去的痛,他才徹底的知道了,愛情,到底是什麼。

喬朗緊緊捂住衣袋裡的那個手機,這個錄音再也不是什麼征服的證據,而是他擁有的最美好的記憶,此後的日子裡,他再也不需要那樣的無聊遊戲。

他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那個時候的她,就像一隻受到侵犯的小刺蝟,在他的身下瑟瑟發抖,也許,就是那倔強卻受傷的眼神,慢慢慢慢的將他的心給擄獲了,以至於每一次見到她,都想看到她那倔強不屈的眼神,他主動招惹她,引誘她,一步一步的接近她,捆綁她,每走一步,他對她的愛便深一層,直到他放下高貴的身段,像個甩不掉的麻煩一樣纏著她,用生澀的舉動追求她,是誰愛上誰,又是誰不放過誰,是他,都是他。

一路走來,她教會了他什麼叫戀愛,什麼叫得失,什麼叫珍貴,可是,當他嚐到愛情的甜美時,他卻選擇傷害她,倔強如她又怎麼能夠接受?

夜深了,在陌生的地方,安靜不想出任何意外,她不是言情小說裡的苦逼女主,為了男豬角的背叛要死要活,跳樓跳河,她是一個理智的人,極度的愉悅與極致的痛苦,他都給她了,這一夜,冰火兩重天,她感受過了,人生如此,也不算虛度,過去的,就過去了,人還有幾十年好活,一片烏雲,又怎能遮擋住陽光。

酒店的房間,她花錢了,憑什麼不住,安靜轉身,就看到了站在她身後十幾米像根雕塑般的喬朗,安靜迎視著他的目光,怎麼,戲還沒有演過癮嗎?

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她的腳步下意識的頓了頓,安靜恨自己這樣的不爭氣,所有的豪言壯語在見到他的那一刻氣節全消,剛才,她竟然還想著他會和偶像劇裡的男主角一樣,擦肩而過時,他會突然從身後抱住她,傻兮兮的說一句:愛我,別走!

他沒有動,安靜扯了扯脣,原來傻兮兮的那個人,還是自己,人家,不過是在大結局後,來看看有沒有番外而已。

淋了幾個小時的雨,洗了個熱水澡,當然,她沒有忘記拐進藥店買一份避孕藥,早上起床的時候,安靜一向健康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有了些感冒,她咬緊脣,最終還是擰著行李走出了房間,既然一切都結束了,那還是要有始有終的,她不想欠他什麼,要斷就斷得乾乾淨淨,無牽無掛,現在,她還是他的員工,她得先去跟他解除勞動合同,雖然會再次面對他的嘲笑和鄙夷,但她不想在龜殼裡面躲藏著,一些事情總是要去面對的,她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只是愛錯了人,演錯了戲,何罪之有。

想來,經過了昨夜,該得的他都得到了,這次他不會再以任何藉口來為難她了。

她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她只允許,自己難過悲憤到此為止,昨晚,就當是自己買單吃了一餐全聚德烤騷鴨好了,日子還要繼續,這種玩玩甩甩的愛情遊戲,她不稀罕。

敲響了豪華套房的門,安靜靜靜的立在門邊,覺得渾身都在發冷,不知道是感冒的緣故,還是內心的

緊張。

然而將近十分鐘的時間裡,房內都沒有任何動靜,安靜攔住做衛生的樓層服務員,得知他天剛亮才回來,並未退房,也沒有再出門。

安靜又敲了幾遍門,仍舊沒有迴應,心頭升起一絲不詳的感覺,樓層服務員不敢私自用備用房卡開門,在跟總檯反覆確認安靜和這間房的客人是一起來的後,才顫巍巍刷了卡,退到門邊向內張望。

安靜率先衝了進去,一時傻了眼,只見喬朗面朝下趴在**,身上仍舊穿著溼透了的衣服,安靜扔下行李,走到床邊,伸手碰了碰他露在外面的手,果然異常滾燙,這男人,難道就這樣跟泡在冷水裡一樣穿著溼透的衣服一整夜嗎?

他這是什麼意思?受傷的人明明是她好不好,憑什麼他倒裝出一副受盡委屈的樣子,演苦情戲給誰看呢?

“喂,醒醒,我有話跟你說。”安靜伸出手指,戳了戳喬朗的背,對方仍舊毫無動靜。

安靜彎下身子,費力的將他擺正,猛然一驚,被子上一攤暗紅的血跡,他流鼻血了?暈過去了?

伸手貼向他的額頭,老天,都可以煎雞蛋了,成年人發燒沒有四十度左右,是很難會燒得出鼻血的,這傢伙,他是想自殺嗎?

人命關天,所有的恩怨情仇瞬間拋到腦後,安靜迅速用酒店話機撥打了120,在等急救車的同時,她飛快的將毛巾浸溼,敷上了他的額頭,又向服務員找來了酒精,不停的擦拭著他的身子。

其間他微微睜了睜眼,扯了扯脣,看樣子是想笑來著,卻在努力了近十秒鐘後,還是頭一歪,再度暈死過去。

安靜說不清楚此刻心中是什麼滋味,她告訴自己,她根本一點兒也不愛他了,為他做這些,只是盡一個白衣天使的責任,可是心裡有個聲音讓她無法再騙自己,其實什麼談解約都只是一個藉口,一個她還想要再見見他的藉口,他不要她了,她還巴巴送上門,安靜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己,她怎麼淪落到了這麼賤的地步。

可是她也好後怕,如果她就那麼一走了之了,那麼還有誰會來救他,發高燒不是小病,會引發很多併發症,會引起肝腎功能衰竭,會引起心肌炎、腦膜炎,那是會死人的啊。

這樣一個俊逸絕倫的男人,這樣一個霸氣十足的男人,他不能死,所以,上天讓她來了,她可以拯救他,卻對拯救她渴望的愛情,望而卻步!

賓館距離縣醫院不是特別遠,五分鐘120急救車就已經呼嘯而來,出診醫院初步替喬朗檢查後,就讓護士掛上了點滴迅速送往醫院搶救。

喬朗整個人都處於昏迷狀態,臨進搶救室時,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他突然醒了過來,安靜連忙湊上前去,說:“聽話,讓醫生給你好好檢查。”

他費力的抬起手,伸向安靜,安靜遲疑了片刻,還是緊緊的握住了那隻手,雙手交纏的瞬間,他嘶啞的喉嚨輕輕溢位兩個字:“別走!”

安靜看著他有些水腫,燒得通紅的臉,眼眶一酸,眼淚嘩嘩直流,只能拼命點著頭。

他笑了,眼睛又閉上,好似無比疲倦的樣子。

搶救的將近半個小時裡,安靜坐在搶救室外,淚水怎樣也止不了,明知他不是急重傷患,她是醫生,雖然不是全能型的,但多少也知道成年人發高燒只要退燒及時,不至於就有生命危險,可她就是……害怕……從來沒有這麼害怕過會再也見不到這個霸道得不可一世的男人。安靜用手捂臉,淚水從指縫中滑落,醫院大堂人來人往,不少人給予她同情的目光,甚至於一位大媽還主動上前遞上一包紙巾,說了一聲節哀順變才離開。

安靜這才清醒過來,連忙胡亂擦了兩下眼淚,別等下沒什麼事的,反倒讓她給哭出事來了。

半小時候後,喬朗終於被推進了留觀室,醫生說血檢、尿檢、B超都沒有太大問題,只是白血球偏高,有炎症,燒還沒有退,要住院觀察幾天。

安靜連連點頭,急忙去辦住院手續。

再次趕到病房的時候,已經清醒過來的喬朗正在發瘋,護士手足無措的站著,沒人勸得了那個大少爺,也不知道是誰惹著他了,弄得跟火山爆發似的。

有護士眼尖,認出安靜跟他是一塊的,立即嚷嚷著:“那誰,你來得正好,你男朋友生了病既然來了醫院,不打針不吃藥,這像話嗎?這樣的我見得多了,出了點什麼事就藉口要醫院賠償是吧,醫鬧記者都找好了是吧。”

“誰藉口了?誰鬧了?這藥這麼苦,是人吃的嗎?喬朗黑紅著臉,嗓子嘶著,明明就說話困難,卻還是硬梗著脖子一邊咳嗽一邊大罵。”

“對不起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把藥給我吧。”安靜賠著笑臉,送走小護士,轉身,坐在他的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怎麼?為什麼不吃藥?”

喬朗俊逸的眉頭糾結到了一起,苦著臉,嘶著嗓子說:“從小到大除了小感冒,我從沒病倒過,藥是什麼滋味我都不知道,剛才,就剛才,那護士騙我張嘴,啪的塞進來一把藥片,那股味兒差點沒把我再薰暈過去,咳……咳咳咳……

一說話,嗓子就痛得難受,一連串的劇烈咳嗽後,一口痰吐出,還帶著血絲。

安靜看了一眼,知道他的肺沒有問題,不是真正意義上的血痰,應該是劇烈咳嗽引起咽喉中的毛細血管破裂。

不停的幫他順著背平喘,好不容易才停下來,喝了點水,喬朗剛才的氣焰也沒了,仰躺在病**,整個人悶悶的,看著安靜,說:“其實我不是不肯吃藥,只是看不見你,她們又不肯讓我去找你,我害怕,才鬧的,安,對不起,我現在身體好難受,我沒有騙你,雖然不會死,但是你再不出現,我真的會死的,咳咳咳……

安靜本來還想裝裝樣子不理會他,眼看著他邊咳邊說的痛苦模樣,只能一個勁的擄著他的背:“憋著,不然咳壞了嗓子,你扁桃體發炎了,腫得很厲害,這樣咳會把毛細血管咳破的!”

喬朗只覺得嗓子裡和梗著個雞蛋似的吐不出咽不下,還針扎般的痛,他努力想憋住,但是憋不住啊!

好不容易這一波咳過去了,安靜立即把藥塞進他口裡,一杯水毫不留情的灌了進去,喬朗還沒做好準備藥就嚥了下去,安靜又喂他喝了糖漿,清涼的**滑過咽喉時,才舒服了那麼一點。

喬朗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微微顫抖著,輕輕撫上了安靜的臉龐,安靜驚了一下,她差點忘記了,剛才她哭了那麼久,眼睛腫腫的,現在的樣子一定難看極了,可是沒想到,喬朗只是輕輕觸了觸她的長睫,衝她虛弱的扯了扯嘴角,彷彿是笑了一下:“傻瓜……哭什麼……我還沒有愛夠你…….死不了的……”

雖然那會兒燒得糊塗,但是他仍然記得她手忙腳亂的替他擦拭掌心降溫,要把他送醫院。

安靜蒼白的臉色,忽然有些微紅,這人,只要醒著就沒一句正經話。

“安安,你還要我嗎?”悶了好一會兒,他怯怯的問。

帶著滿心期待,對方卻始終沒有迴音。

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就把床邊的她摟進了懷裡,將腦袋都枕靠在了她的肩上,貪戀的吸取著她身上的清香。

雙眼蓄滿淚水,但語調仍是嘻笑的聲音,說:“喬朗愛安靜,小朗愛小靜,我只愛你!這回換你來錄,錄十遍,百遍,錄到你開心為止,安,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別討厭我,別離開我,好不好?”

喬朗怎樣都忘不了,她站在江邊那落寞的身影,拉得長長的,直達他的心底,就在他伸手要去觸控的時候,那身影又消失得

遠遠的,遠到他怎麼都碰不到夠不著,他閉上眼睛,伸出手臂,幻想著她還在他懷裡,他拍拍懷中的人,湊在她耳邊說:“安安,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他在江邊幾乎站了一夜,狂風夾著暴雨瘋狂落下,他的眼眶迷成一片,心卻更加清明,他的身體一向很棒,不容易生病平時又有足夠的鍛鍊,但是此刻他心裡難過極了,人在崩潰的時候,是特別容易生病的,但他沒想因此來博取同情,在渾身發燙,頭痛欲裂的時候,他打車回了酒店,他把這一刻交給上天來裁決,如果她走了,他就這樣病死過去,沒死成,就從此脫胎換骨,再回去重新追她,無論最終PK的結果如何,他都會承受,如果她來了,那麼從今天起,他就再也不會放手。

幸好,老天開眼,再大的風雨,也終有雨過天晴的一天。

“當我坐在酒店房間等救護車的時候,我忽然想到,我們坐飛機來的時候,你說的一句話,如果飛機出事了,也要讓收屍的人知道我們是一對兒,是生是死永遠都在一起。”

“而這一次,我知道了,我把你看得比我生命還重,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醒了,我會對你說,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全部顏色,如果你離開了,我的世界就變成了白加黑的組合,我害怕沒有顏色的世界,會無趣空泛。‘安靜直愣愣的看著潔白的牆壁,幽幽開口。

“安……”他的眼淚懸掛在眼眶,一眨眼就會落下,他強忍著,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太過可憐狼狽,她的貼心,她的擔心,她的細心,無一不讓他感動。

“其實我是個傻瓜。”很久,安靜才自嘲一聲,覺得喉頭一陣苦澀,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個擁抱,她的眼眶溼潤了。

聽著她吸鼻子的聲音,喬朗轉過頭,更緊的抱住她,“你哭的樣子好難看。”

換在平時,她早一拳過去了,但是現在,連他這麼毒舌的話,聽著都是那麼溫暖那麼舒服。

“其實是我太傻,不過傻人有傻福,才能碰到你這麼好的小女人,安安,我們現在算不算是共患難了?”

“共患難?我那是吃多了豬油蒙了心才這麼死心踏地的愛你。”艱難吐出一句話,她嘴角彎起一個甜美的微笑!環抱著他的腰,她小貓咪的似的噌著他,許久,才掰開他的大掌,將他按在床頭上,主動傾下身去,粉潤的雙脣就要貼上他那因為發燒顯得乾澀蒼白的脣的那一刻,只見他頭一偏,躲過。

她心底一怔,那種害怕感又湧上來,難道他還不要她了?卻見他一個栗子磕在她腦門上,“還醫生呢,我現在是個病毒體,離我遠點!”

“你……”安靜咬牙切齒中,一顆心卻安了下來,這個人,一下子能氣死人,一下子又能感動死人,這樣的男人,安靜恨不能將他全都吸進心底裡,好好兒放在那裡,再也不動掏出來的念頭,而她也要哼哧哼哧的鑽進他的心底,再也不要離開了。

兩人都很有默契的誰也不再提昨夜的事。

畢竟還是個高燒患者,鬧了這陣子,喬朗也抗不住了,鼻子堵塞嚴重,喉嚨劇痛,全身乏力,他不敢照鏡子,從剛才那個一臉痘痘的小護士看到他時兩眼無神一臉嫌棄的表情上就可以知道自己有多麼的頹廢,他堂堂喬大帥哥怎麼能這樣出現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不行,他一定要快些好起來,這麼一想,倒是安靜了,安靜替他掖好被角,哄孩子般終於將他哄睡了。

乾淨整潔的單人病房,靠著陽光,採光不錯,趁著他睡著,安靜就忙著燒開水,又向護士要了個熱水袋,輕輕放在他打著點滴的手掌下,暖暖的。

再去超市買來毛巾和保溫壺,打了碗皮蛋瘦肉粥溫著,她從早上到現在米粒未盡,又順便吃了碗粉,去藥店配了些感冒藥吃了,已經倒下了一個人,她必須得好好的。

回到病房看到喬朗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她急忙借來兩床被子給他蓋上,然後用溼毛巾給他額頭覆上。

喬朗這一睡幾乎就睡了一天,而安靜也守了他一整天,要替他盯著輸液瓶,點滴打完要及時按鈴;時不時喂他喝開水,高燒中的病人最需要補充水分;不停的擰溼毛巾敷他的額頭,幫助他快快散熱退燒,不忙了的時候,她就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那張通紅的臉,時不時的伸出食指輕戳一下,揶揄他:“一點都不帥了咯!”

突然又想起早晨的那一幕幕,她的心就像是被刀鋒劃過似的驚悸疼痛了一下。

真的,不就是一個錄音嗎?多大點的事,她又沒有任何的損失,至於生那麼大氣嗎?是她太小心眼了,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清高到受不得半點委屈,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喬朗是多少高傲的一個人,他能說很多的甜言蜜語,卻低不下那顆高貴的頭顱,他脾氣急又不愛認錯,擰著倔著,卻糟蹋著自己的身體,這樣的一個人,如今都為她做到了這一步,她還有什麼理由來責備他,離開他。

就這樣照顧著喬朗到天黑,終於他開始大量出汗,出汗是退燒的表現,安靜心裡一喜,又發起愁來,病人只要出了汗,體溫就會降下去,但因為汗水會溼透衣衫,如果一直不換,這麼冷的天,又會導致感冒病情的加重,所以她不能任由他全身是水而不顧,想來想去,便把他側翻過身,用床頭的捲紙巾貼在他的胸背部,讓那些紙巾吸收毛孔中滲出的汗珠,然後再不停的更換那些溼潤的紙巾。

等到半夜,最後一瓶藥水掛完,護士測了體溫後說:“你男朋友真幸福,如果沒有你的照顧,他不會好得這麼快,現在燒已經退了,沒有復發的跡象,明天再做個血、尿檢,沒事就能出院了。”

謝天謝地,汗終於也不出了,安靜替他收拾好之後,坐在床沿邊,再也控制不住,眼睛一閉,就趴在床邊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聲打在樹葉上,有些吵,安靜掏出手機,看了看,凌晨三點半,上了一趟衛生間出來,就看到**的喬朗在掙扎著坐起來。

安靜一看就急了,急步上前,扶著他的身體,“你幹什麼?別動,好好躺著,想喝水嗎?還是餓了?我買了粥,護士站有微波爐,我給你熱熱去。”

喬朗有些乏力的搖搖頭,聲音嘶啞得幾乎說不出清晰的字,一再努力重複後,安靜才聽懂,他是想要上廁所。

“那……我扶你去衛生間……”

安靜知道他這個樣子是沒法穩穩當當走到衛生間去的,必須要她扶著,可是沒想到他才剛一站起身,就雙腿一軟又跌回**去了。

高燒加出汗,他已臨近虛脫,腳軟得都有些不像自己的,喬朗有記憶以來自己還從來沒這麼不中用過,真是讓他惱火。

安靜用盡了力氣,才一步一步扶著他去衛生間,正想退出去,喬朗就啞著嗓子說:“別……別走……我腳軟。”

安靜紅了臉,雖然昨晚上他們滾過床了,可看男人噓噓還是第一次呢,喬朗倒絲毫沒覺得有什麼難為情,已經掏出了他的寶貝,安靜突然想起護士說要收集尿液化驗的,頓時清醒過來,說:“你先扶著馬桶蓋,千萬別尿。”

說完不顧喬朗超級苦逼的臉色,衝向護士站取塑膠杯。

這女人,搞什麼,發燒就夠難受了,居然還不讓人家尿,真是要命,喬朗彎著腰,忍得難受,好在安靜動作很快,扶著他的腰身躲在身後,就伸出只拿塑膠杯的手對著馬桶,說:“你自己看著點,尿到杯子裡。”

瀝瀝瀝的聲音響起,“滿了滿了。”喬朗提示著,一扭頭就看到她這滑稽的樣子,頓覺好笑,啞著嗓子說:“安安,睜開眼睛,扶我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