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 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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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沒有在這裡待多久,我以為會直接回公司,誰知沈世林直接讓陳哥將我們送到一處飯店,來到一處七層樓高的露天陽臺處。那裡早已經有服務員布好了晚餐,沈世林並沒有坐下,而是接過服務員遞給他的望眼鏡。
他站的地方有一個天文望眼鏡。似乎是用來觀察星空的,我第一次看到這種東西,看了兩眼,並不知道怎麼看,正想算了時,沈世林忽然來到我身後,他微微彎曲身體,我人便在他手臂兩間,他臉挨在耳邊,聲音柔和說:“對準望眼鏡。”然後他手在赤道儀上調整了一下。
眼前的星空從模糊到清晰,他除錯了很久,終於收回手,抱住我腰,我沒有動,而是望著眼裡的星空許久,有些感嘆宇宙的奇妙。人類的渺小,沈世林挨在我耳邊問:“看到了什麼。”
我說:“不知道,黑暗中有幾點亮光。”
他說:“天王星。”
我說:“沒有圖片內星河一樣的星星。”
他說:“那都是後期處理好的。”
他下頜抵在我肩膀處,我感覺他鼻息噴灑在耳邊,有些不自然。我眼睛從天文望眼鏡上離開,正想推開他,他吻了吻我耳垂將我鬆開,重新拿起放在鐵藝桌邊的望遠鏡,看向不遠處的高樓。
我剛開始以為他看是天空,誰知他忽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了,然後看向我說:“你過來。”
我問:“要幹什麼?”
他說:“你很想知道的結果。”
他說完後,沒等我明白過來,將我攬在懷中,然後將望遠鏡放到我眼睛處,對準對面的高樓,盡頭內對準高樓處大約六層的一處窗戶,剛開始很模糊,可慢慢地,望遠鏡內的畫面越來越清晰。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窗戶內的人臉。
我正想疑惑問他為什麼要我看這裡時,我忽然看到對坐著窗戶的人的臉,沈世林說:“看出是誰了嗎?”
我凝神看了許久,覺對面的人有些清晰,沈世林知道我沒有看清楚,再次除錯了一下,很快對面窗戶那張臉便徹底清晰暴露在我眼前,我驚訝說:“張楚?”
沈世林嗯了一聲,然後又說:“在耐心一點。”
我再次看了一會兒,發現窗戶口走過來一個男人,面對我們的方向,手中端了一個被杯子模樣的東西,沈世林再次對焦後,挨在我耳邊說:“答案出來了。”
望眼鏡最終清晰定格男人那張臉。出現的是顧宗祠。
我身體忽然有些發涼,許久都沒有動,一直保持那觀望的動作,只看到對面的人似乎在說著話,雙方表情都僵硬。
沈世林在我耳後說:“張楚和姜婷都是顧宗祠的人,第一次洩密是姜婷,第二次洩密是張楚,張楚很早就被顧宗祠安排在公司內的眼線,可是她根本接觸不到什麼機密的檔案,所以在你陷入困難時,她是辦公室內唯一站在你身旁的人,因為她知道你做了祕書後,與你交好,自然可以拿到有價值的訊息。潛伏在行政部的張楚這麼多年沒有升職也並沒有什麼成績,所以顧宗祠才會將姜婷派過來想要代替張楚。”沈世林笑了一聲說:“姜婷一來,果然為顧宗祠拿到了非常有價值的訊息,在商業間諜這塊,當然有競爭,張楚感覺鋒芒畢露並且職位比她高的姜婷威脅到她的位置,於是想出了這招將錯就錯的戲碼,利用你除掉姜婷。”
沈世林輕描淡寫敘述完,從我眼前拿下望眼鏡,隨手擱在一旁服務員手中,然後吻了吻我頭頂,他笑著問:“精彩嗎?”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全身僵硬站在那兒,腦海內全部都是張楚和我描述這件事情的經過,我們曾經一起相約逛街出去吃飯,她挨在我身旁撒嬌,她為了我和姜婷對峙時的拔刀相助。
重重畫面在我腦海內來回互換著,我甚至無法理解沈世林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他見我沒有回答,將我緊握住的拳頭一點一點鬆開,他說:“你認為職場上,有所謂的朋友嗎?”
我說:“所以小霞是你用來行政部監視我們的,對嗎?”
他說:“嗯,用來監視張楚和姜婷。”
我說:“可我看到的,全部都是小霞對我的監視。”
沈世林半點也不驚訝我知道小霞是他眼線的事情,他說:“你可以當做是我對你的關心。”
我說:“所以你的關心是將我一步一步往火坑裡推。”
我從他懷中退出來,看向他問:“你明知道洩密者是姜婷,為什麼在我被商業犯罪調查科帶走時,不將她交出來?”
沈世林沒說話。
我又問:“為什麼你明知道我這麼努力在找洩密者,你不告訴我?卻在這個時候告訴我?而且你似乎並沒有要處理掉姜婷的意思,對嗎?“
沈世林嘴角的笑意收了收,他說:”姜婷我還有用。”
我苦笑了兩聲,說:“對,你是還有用,所以你寧願讓我將這黑鍋背到底,為了你那所謂的利益,一直背到底。”
我收起嘴角便的苦澀,看向面前這個永遠猜不透的男人說:“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真的和你要的太多,可到現在我才發現,沈世林,並不是我要的太多,而是你給我的太少,你連最起碼的尊重都不給我,讓我像個傻瓜一樣在你手下團團轉!可笑的我,當初像個傻瓜一般來到你面前,和你解釋我沒有背叛你,我真的沒有背叛你!就算是在盛東最艱難的時期,我都在心內告誡自己,雖然我很想離開你,雖然我很想讓盛東擺脫當初的困境,可是我不能答應顧宗祠的條件,我不想讓你和我一樣陷入那手足無措的場景。”
我嘲諷笑了一句說:“雖然我明知道你根本不會有什麼事,說真的,我真的挺後悔當初沒有答應顧宗祠,如果答應了他,至少現在的自己就不會像個笑話一般,任由你像個看客,把我愚蠢盡收眼底。”
我說完這句話掉頭就跑,剛跑到門口正好撞見付博,他似乎察覺到情況不對,伸出手要攔住我的時候,沈世林淡淡說了一句:“讓她走。”
付博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放下了手,任由我從他身邊跑了過去。臺諷廣扛。
我一口氣從七樓跑到一樓,到達樓下後,迎面正好有一輛車,我像是一個逃亡者,快速上了車後,車子開動後,離開了那條街,我雙眼放空,什麼都沒想。
我低下頭捂住臉,正在開車的司機從透視鏡內看向車後的我,他一定以為我是哭了,可我並沒有哭,只是埋在手心內笑了兩聲,覺得自己真傻。
司機過了好半晌才問我,要去哪裡。
我想了許久讓他一直開,便拿出手機給了喬娜一個電話,她當時接到我電話後,滿是驚訝,聽到我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後,她並沒有和我多說什麼,說了一句我們小餐館見,便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到達小餐館後,第一件事情便是點了一瓶燒酒,自己端著杯子不斷往下嘴裡灌著,喬娜到後,看到我這模樣,似乎是被嚇住了,連聲問了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將他拉在我身邊坐下,併為她倒了一杯小酒舉杯給她說:“喬娜,你覺得你最傻的時候是什麼?”
喬娜看了我一眼,接過我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說:“對兩年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哀求說,你回來吧,我原諒你。”
我埋在桌上哈哈大笑說:“你好蠢。”
喬娜說:“對啊,我好蠢,當時我就應該拿出自己的傲氣,在他那張臉上狠狠甩下一巴掌,告訴他,你給我滾,老孃稀罕你!”
我哈哈笑了兩句,然後低頭又喝了一口酒。
喬娜問我:“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對。”
我笑了一聲說:“沒什麼,就是自己被猴耍了。”
喬娜說:“還在為了洩密的事情?”
我手搭在喬娜肩膀上說:“告訴你個祕密。”
她有些不信的看向我,我挨在她耳邊說:“姜婷才是洩密者,我才是替罪羔羊,可這一切沈世林竟然全部知道。”我停了,又說:“更可笑的是,那個和我一直交好的張楚,竟然是顧宗祠的間諜,她是為了從我身上竊取有價值的訊息,才主動靠近我的,而沈世林竟然什麼都知道,在我被警察帶走後,他沒有說出姜婷,當我被人從後面戳脊樑時,他還是沒有說。我真是可笑,我以為我對於他是不同的,真的是不同的。”
喬娜輕輕拍了拍我肩膀,她並沒多問我什麼,而是有些憂愁說:“一開始我就說過,別認真。”
我埋在桌上許久,悶著聲音說:“喬娜,我想辭職,我好想休息,我覺得這一年內的自己好累,每天生活在各式各樣的勾心鬥角中,我真害怕,稍微一伸手,前方就有一把刀指著我,我好害怕自己從這漩渦中根本出不來,我好害怕,自己有一天會真正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