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愛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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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愛的資格
“安安，對不起，可我，只是想讓你活下去，沒有別的奢望了。如果報復我可以讓你放下，我可以接受一切。”他終於把心底最初的願望說出來。
大廳裡的燈光很亮，明晃晃地刺痛人的眼，冷維銘揹著光站著，白玉抬頭看著他，心就這麼蜷縮起來，像是一卷放入溫水裡的絲綢，飄飄蕩蕩，繾綣柔媚，不知喜悲。
“一切嗎，可你就不怕我殺了你，要是我真的做了……”
“你不會的！”冷維銘斬釘截鐵，轉而語氣又放柔了，“安安，你不會殺我，如果真是這樣，你早就下手了。我給了你很多次機會。”
白玉低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悽惶一片。他說得沒錯，成為白玉後，她在這座宅子裡已經住了近半年了，多少次，她只需要輕輕動一動手，就能夠要了他的命。可她卻始終沒有，甚至從未有過這個念頭。
“冷維銘，你贏了。我早該料到的，跟你鬥，我永遠鬥不過的。”
說著，轉身要走。
冷維銘依舊緊抓著她不放，語聲裡有著焦灼，“你要去哪裡？”
“去哪裡？”白玉回頭看他，眼裡的淡漠讓冷維銘心一沉，她悽悽地笑，“都結束了，這場報復，從一開始就是場鬧劇，我自以為萬無一失，卻想不到是陷在別人的局中局，當了個小丑。”
“你……要離開我？”剎那，冷維銘滿眼血紅，“你要再讓我等多久？三年，還是兩個三年？或者是更久……”
白玉望著他，搖了搖頭，“可是，我現在只是白玉，不是安月。你看清楚眼前這張臉，這不是安月，甚至連心都不是了，安月已經灰飛煙滅了，一點都不剩了……”
冷維銘定定地望著她，沒有鬆手。對望良久，冷維銘嘆氣，強行將她拉到懷裡，一開始白玉掙扎著，最後只得放棄，任他抱著。
“你記住，不管你是誰，我只要你。安月也好，白玉也罷，都
不重要，你就是你……”
這誓言一般的話語，冷維銘說得如此平靜，好像對著門外那一夜歡快的蟲鳴說了幾句詩意盎然的詩句。但這聽上去平淡的幾句話，卻讓白玉徹底沒了辦法。她再也無法拒絕。
“好一齣舊愛相逢恩愛纏綿的戲碼啊！”
一直站在二樓走廊裡的凌寒，終於出聲了。二人驚愕回頭，看見凌寒正從環形樓梯上走下來，滿眼戲謔，慢慢走到二人眼前。
冷維銘不自覺地將白玉往身後攏。他看著凌寒深不可測的眼，這時才恍然驚覺，凌寒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當初是他失策了，選個平常女子都可以，卻是為著她與安月相似的容貌而冒險選了她。如今，收拾殘局成了棘手的難題。
凌寒的眼光，從冷維銘的肩膀越過，直接投到白玉身上。驀然，她笑了。
“安安，好久不見，你變得可真多啊，完全認不出來了。比以前漂亮多了！”
白玉手心一抖，臉色煞白，冷維銘趕緊將她狠狠握住，安慰似的捏緊了，團團包覆在自己手心裡。凌寒這話，諷刺意味太過明顯。現在的白玉，從面貌上看已然不是安月，除了那雙眼睛，她幾乎已經換過一副身體。而這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一次慘痛的精力，凌寒那話，似乎是在提醒著她什麼。她已經不是安月，她現在，只是白玉。
“凌寒，你到底想說什麼？”冷維銘冷冷道，面無表情。
凌寒依舊在笑，沒有理會冷維銘，腳步輕動，繞到冷維銘身後的白玉旁邊。白玉忍不住往後多躲了一躲。
“怎麼，怕我麼？”凌寒笑得更加嫵媚，“真的怕我？既然這樣，為何還要回來？為何還要在這裡呆了半年？哈哈，這半年還真是委屈你了，看著我和冷朝夕相處，你有沒有覺得難受，有沒有覺得心裡像貓抓一樣呢？”
“凌寒，請你上樓，這裡你不該來！”冷維銘冷冷地下令，意思已經
很明確，凌寒若識相，就不應該再說什麼，尤其是當著白玉的面。
但這時的凌寒，已經不管不顧了。她仰頭哈哈大笑，望著冷維銘，“我不該來，那誰該來？你別忘了，現在你的未婚妻，是我，不是她！不是安月，更不是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
說著，手已經指向了白玉。白玉盯著近在咫尺的那隻手，怔怔地不知如何回答。不錯，現在，凌寒才是冷維銘的未婚妻，而她，不過是個沒了身份到處遊蕩回來的冤魂。
當初，她只說要報仇，報完仇之後，若林澤榮肯再次接受她，她便用這條殘命的餘生，來報答他前世對安月的好。現在，這場報復成了一場戲碼，原來一切皆在冷維銘的俯首乾坤之中，結束得突然，原來那些計劃也付諸東流。
“安安！”凌寒又開口了，退去殘酷的笑意，終於忍不住露出了悽苦的神情，“你不能這麼自私。當初，你選擇自殺，那是你自己的選擇，沒有人bi你。你應該想得到，那樣的選擇就意味著你放棄了冷維銘，他已經不再屬於你。沒錯，他是愛你，始終愛的人只有一個你，可這世上不止只有單純的情情愛愛，更是要受道德約束的。三年了，我在他身邊守了三年，如果你不出現，哪怕又一個三年，無數個三年，甚至永遠沒有盡頭，我都願意等！我不信他會完全看不到！就算他這輩子愛的只是你，我也無所謂了，只要能在他身邊，這點小小的要求都過分了嗎？三年的時間，我在他身邊，你又在哪裡？安安，三年已經足夠改變一切，你已經失去再愛他的資格！現在，你該知道他對我意味著什麼了嗎？我愛他，不會少你一分一毫！憑什麼你回來了他就該什麼都拋下回到你身邊？憑什麼啊！”
最後，凌寒幾乎是喊出來，彷彿用盡所有力氣，歇斯底里，淚流滿面。
白玉雙手握拳，緊緊咬著牙，凌寒沒有錯，錯的是她，是命運。她，根本就不該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