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思念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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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思念的痛
最後商量的結果,凌寒終於還是拗不過安月，決定待冷維銘的傷好些了再說。
其實，二人心裡都清楚，這樣的結果，其實還是因為安月難以下定決心，換句話說，她還沒有足夠的勇氣去說出這個事實。她難以想象，冷維銘在聽到這三個字時會是什麼反應，這種只可能在電視劇裡才可能出現的病症和字眼，怎麼可能真真實實地發生在現實生活裡，而且，還是發生在安月身上。
回到公寓後，安月的精神似乎要好了些，但時常，還是會一個人呆呆地坐著發呆。林澤榮只道她仍是在惦念著冷維銘的傷，因為，任誰都看得出來，她的心並不在這座公寓裡，而在原來的醫院。
有時候，她會長久地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過上許久都不出來。譚嬸擔心她又做什麼傻事，卻是叫也沒用，但所幸還可以聽見她的聲音，確定她安然無事才能放下心來。
其實，又怎能是安然無事？身體上的疼痛越來越嚴重，嗎啡的效用也越來越小，她感覺整個身體都在不斷地被啃噬著，血一點點地被吸乾，那種痛楚越來越強烈。她只能用這種方式躲起來，才能不被譚嬸看出什麼端倪。林澤榮因為有事情要忙，不可能每時每刻地守在她身邊，否則，她這點小心思小把戲，是斷然瞞不過他的。
疼得厲害的時候，她把自己丟在寬大的床裡，緊緊地抱著被子，全身冷汗直流，浸溼了衣服也不自覺。反倒是到了極致時，身體卻突然開始麻木起來，似乎神經已經有了免疫，亦或者是已經不夠靈敏。這種想法讓她害怕起來，神經開始不靈敏，是否意味著她的身體機能已經開始下降，許多正常的功能都已經無法運轉？如果是這樣，是不是就是平時所說的身體機能衰竭？難道，她已經到了那個地步了麼？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心裡卻越想念某個人。她驚訝，這個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不是母親沈蘇和，卻是那個她曾經恨之入骨的冷維銘。原來，有些人不知不覺間，已經變得那麼重要，變得無可替代，悄無聲息地，便輕而易舉地佔據了
她的心。
身體痛著，腦海裡卻開始回憶那些過往。嶺南別苑裡，她栽種的蘋果樹不知道長得怎麼樣了，天氣變得這樣冷，也不知道冷維銘有沒有派人好好照看著……還有那件狐裘，他興致勃勃半強迫xing地送給她那件，看上去價值不菲，她不願意要，被bi著收下，卻真的是溫暖得不可思議，和他的懷抱一樣地暖，現在有點後悔沒有一起帶出來了……還有那些數不清的珠寶首飾，放在抽屜裡應該已經有灰塵了吧……
想到這裡，忽而才想起腳上的那隻白玉圈足，腿稍稍抬起來，慢慢伸手摸過去，腳是冰冷的，白玉卻仍是那樣地溫潤柔和，像是一圈棉絮，柔柔地環繞著腳踝。這樣的感受，竟漸漸地讓她感到溫暖起來，身體似乎也就沒有那麼疼了。慢慢地，便睡著了。
醒來時，滿頭大汗，通常身體已經好了很多了。
這天，依舊是如此，她疼得縮在被子裡，靠著這些思念撫摸著傷痛，然後睡去。醒來時，天已變色。
她怔怔地坐起來，手裡還握著溫潤的白玉。忽而想起什麼，迅速起身，穿了外套拉開門便往外面跑。
譚嬸聞聲而出，在她身後大喊，她卻仿若沒有聽見一般，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種天氣，冷維銘的傷肯定又要發作了。
她在醫院的時候，已經基本上了解了冷維銘的基本狀況。手術過兩次，但因為新傷舊傷齊發，治起來比原來要難上許多，就算治好了，也會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出現後遺症。除非往後調理得當，後遺症會慢慢減輕，直至消失。
這後遺症便是，每當天變，打雷颳風或者下雨，冷維銘的心口就會劇烈地疼痛。醫院裡的那幾次，她寂靜見識過那是怎樣一種疼痛，或許，絲毫不會亞於來自她身體的那種病痛的折磨。
那時，她不敢出現在他的病房裡，只能巴巴地站在門外，聽著裡面的動靜。通常地，卻是什麼動靜也沒有，只除了偶爾一兩聲花瓶摔碎的聲音，那是他在趕看護小王。小王被bi的沒辦法，只好出門來
，無奈地跟著她一起站在門外。
安月當然清楚，以冷維銘的個xing，再痛，也是不會出一聲的，但這痛苦，卻不能讓別人看見。有人在一旁，他甚至不能咬牙，不能悶哼，不能將自己團在被子裡默默地忍受，不能做出任何有關於狼狽的樣子。
這點，他和安月竟是如此地相似。隱而不發，默而不宣，什麼都藏起來，以為這就是最強大的盔甲。也許，就是這樣的xing格，才使得他們在他們這條感情的路途中，走了太多的彎路，也經受了太多無謂與無望的波折。
安月已經出院一週，天氣晴好了七天，這突如其來的變天，讓她恍然想起這點。那一刻，她似乎已經忘記了矜持，心裡唸的只有這個。她知道他不喜歡被人看見他痛苦的樣子，可她卻忍不住心痛，即使站在牆角，默默地看著就好。
冷維銘已經出院三天，修養住所定在嶺南別苑，那個她住了近半年的地方。
到了宅子的大門前，有保安執勤，看見有人要進來，趕緊出了守衛室準備攔住，卻在看到安月那張臉時，生生頓住。
“淩小姐！”保安不自覺喊出這個名字。
安月愣了一秒，轉而笑了，是啊，她都已經離開這麼久了，這裡的人，對她這張臉，或許只是記得是凌寒了吧！
“淩小姐，你來有事嗎？”保安一副認真的神情。
但是，還沒等安月說話，保安又開口了，語氣同樣嚴肅，“淩小姐，無論你有什麼事，我們都不能放你進去。我想你也知道了，冷先生已經下令不能讓您再踏進嶺南別苑半步了。冷先生的話，我們不能不聽，還請您見諒，趕緊走吧！”
或許是迫於凌寒殺手組織的殺手身份，怕口氣重得罪了她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缺胳膊少腿的，而凌寒向來爽直，這種事情也不是做不出來，所以，保安的口氣還是算很客氣的。但客氣歸客氣，態度卻是異常地堅定，可見，冷維銘下令時，應該是再三叮囑過，或者是相當慎重的。保安自然不敢有所違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