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事實真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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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事實真相（一）
兩人再次來到柳梅家，柳梅正好安撫了阿婆出來準備做飯。
看到兩人去而復返，柳柳有一絲訝異，但跟著便笑著招呼兩人進屋。
“杜峰，你們怎麼又回來了？”
柳梅喜道：“正好我要去做飯，中午就在這裡吃吧，對了，你們平常都喜歡吃什麼，我現在去買。”
蕭山推推眼鏡看向杜峰，杜峰想了想，已經到這個時候了，祖孫兩個雖時都會有危險，再隱瞞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意外出現，但是這說的話，又從什麼地方說起也要好好斟酌一下。
所以，杜峰只是問道：“梅子，阿婆睡了嗎？”
“剛剛吃了藥，睡了，怎麼子，你找阿婆？”柳梅疑問道。
“是。”
杜峰應道，“是有點事要找阿婆商量了一下，不過阿婆既然睡了，那我們等等再問吧。”說著杜峰笑了笑，直接道：“嗯，你有沒有什麼拿出的菜，做兩個？”
柳梅看著兩人，雖然心下有疑惑，但是也沒有多問，只是笑道：“拿手菜倒有兩個，那你們先等一下，我這就去買菜。”
說著柳梅拿了小包就準備去菜市場，杜峰看一眼蕭山，蕭山直接跟上，道：“柳筱姐，我和你一起去吧，正好買兩樣我也喜歡吃的。”
“好啊，你喜歡吃什麼？”
“我喜歡……”
兩人說笑離開，柳梅倒是對杜峰也放心的很，就那麼帶著人離開。
杜峰左右看了看，摸摸鼻子，自己搬了把椅子坐葡萄架下，仔細打量著柳梅的家。別說，來了兩次了，他都還沒有仔細打量過柳家。
柳家房子是三層，露天的水泥樓梯，佈局格式是十幾年前流行的那種，透過堂屋門，看著裡面傢俱佈置都是那時時興的，看來十年前柳家的經濟條件還是不錯的，但是這十幾年估計除了一些零碎的物件，柳家估計也真的沒再添新。想想也是，一個幼兒，一個老人，兩個都是沒有勞動能力的人，阿婆能靠著自己供柳梅上學，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杜峰嘆口氣，如果不柳樂成不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他也不會出意外，如果不出意外，柳家現在估計其樂融融，柳梅生活也會好上不少。
“是杜先生嗎？”
一聲突如其來的問話打斷杜峰思緒，杜峰起身走到門口，輕聲問道：“杜峰吵到阿婆了？”
“沒有，人老了，睡的本就淺，你們來時我就聽到了。”
阿婆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聽起來溫和了許多，已經沒有剛剛的那種針鋒相對的感覺，想來，可能是柳梅剛剛向她解釋了什麼。
確實，剛剛阿婆那麼激動，為了安撫她，柳梅把杜峰情況仔細的解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自然摘除了自己的所遭受的事情，不然，阿婆可能一口氣上不來，就過去了。
說完，並向阿婆再三保證，阿婆將信將疑，不過氣息倒時平穩下來，吃了藥躺。結果，躺下沒多久，杜峰他們就來了。
杜峰站了一會，門開啟，阿婆拄著柺杖慢慢的往外走。杜峰快走下上前扶著，直到阿婆在葡萄架子下面的椅子上坐下，才後退一步站好。
“你去而復返是有什麼事吧？還是不能讓阿梅知道的事？”
阿婆看著杜峰，雙眼已經有些渾濁。
“是的。”
杜峰頓了一下，直接道：“我們查到十年前的一樁事，是關於柳樂成的，也就是梅子的父親。”
杜峰說的很慢，他緊緊盯著阿婆，把阿婆的反應都一一看在眼裡。
阿婆的反應出乎杜峰的意料之外，她並沒有想杜峰想像的那樣恐慌，或著憤怒，她很平靜，平靜的就像在聽一個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
“嗯，說說，你都查到了什麼？”
等杜峰說完，阿婆點點頭，不置可否問道。
杜峰眼神閃了閃，他看的出來，阿婆是從內心深處的平靜，而不是假裝平靜。既然阿婆狀態很好，杜峰也不打算拐彎，直接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當然也包括剛剛他們在對面遇到的那個監視她們兩人的事情也一併說了。
“你是說何氏的人再次出手了？”在聽到何氏兩字後，阿婆平靜的神情終於出現了裂痕，聲音有一絲不穩。
“是的，據我們逮到的那人供述事情確實是這樣。”杜峰迴道。
杜峰說完，兩人都沒有再開口。杜峰看著阿婆，而阿婆卻看著門口，明媚的陽光透過葡萄葉子間的縫隙照在兩人身上，映下一片斑駁。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阿婆幽幽嘆了一口氣，再開口，神情盡是緬懷。
“以前，樂成回來的時個總是老遠先喝一聲，只要聽到樂成的聲音，阿梅不管在做什麼，都會在第一時間衝向門外，然後樂成便會抱著阿梅從這個門口進來。”
阿婆指著門口，渾濁的眼神有一絲的明亮，好似看到柳樂成抱著阿梅進來的場景。
杜峰看著門口，大門已經老舊看不出原來的顏色，門上漆一片斑駁，踹一腳就會瑟瑟而落。
他沒有動，也沒開口，等著阿婆從自己的回憶裡出來，接著說下去。
“可是這一切，在十年前的一天全部都變了，那天，”阿婆抬頭看著天，臉上有一絲笑，“那一天，天氣和今天一樣，是個很明媚的日子，陽光很好，我還記得，那個角，就是那個角，還有串紫紅的葡萄，阿梅很饞，卻寧願一天吞無數次口水，也要等著樂成回來一起吃。”
阿婆顫著手指著葡萄架子的一角，指給杜峰看，神情陡然暗淡下來。
“可惜啊，樂成到最後也沒有吃到，阿梅也沒有吃到，那串葡萄就那麼爛在架子上。”
杜峰臉色一變，他已經猜到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
阿婆卻接著道：“那一天，我們等到下午，也沒有等到樂成，然後才接到信兒，說是樂成闖紅燈出了車禍，當場就走了。”
“然後，沒過多久，阿梅媽便帶著我們所有的積蓄離家出走了，剩下我們一老一小相依為命。”
阿婆看向杜峰，扯了扯嘴角，問道：“你們得來的資訊是不是這麼說的？”
“是的。”這事沒必要隱瞞，也沒有什麼好吞吞吐吐的，他們所查到的確是這樣的資訊。
“呵。”
杜峰話落，阿婆突然輕呵一聲，黑瘦滿是皺紋的臉上清晰無比的露出一絲譏諷。
“是啊，在外人看來，樂成是命，該他闖紅燈年紀輕輕出了車禍，而阿梅媽也是一個薄情的人，樂成屍骨未寒就迫不及待的捲款另嫁，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這事情的內幕啊，誰又為我兒子鳴冤，為我那可憐的兒媳正名啊。”
阿婆眼眶驀然赤紅，柺杖重重的擊在地上，整個人顫抖不已，情緒很是激動。
“阿婆，深呼吸——”
杜峰趕緊上前安扶阿婆，她的身體本就不好，再這麼激動下去，等一下說不定就突然一個病發，這個年紀如果病發，很可能會要命的。
“哼。”
順了會，阿婆的神情平復下來，抬手揮了揮，示意自己沒事。
“我沒事，事情都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都以為我已經忘記了，沒想到還是忘不了啊。”
阿婆看著杜峰，滿臉的皺紋更深更重，她悲涼道：“我以為，這個祕密我要帶盡棺材了，沒想到，還有說出的一刻，年輕人，你一定要我家樂成和他報仇。”
杜峰神情一閃，這裡面果然有內幕。
而阿婆搖搖頭，跟著否定道：“不一定要報仇，只人能把他們的冤情公佈於眾，為他們正名，我老婆子給你下跪了，我……”
“阿婆，您別這樣，這件事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但是，阿婆，這其先，你要把你知道的先告訴我，我才能決定下一步怎麼辦。”
杜峰攔下阿婆，扶她重新坐好，說道。
“好，好。”阿婆點頭，整理下情緒論，才緩緩道出十年前的無人所知的慘事。
“十年前，樂成出事沒多久，那天天很陰沉，不久就下起了暴雨，阿梅媽送阿梅去學校後，就是一副心神不擰的樣子。我看不過，就問了兩句，阿梅媽猶豫了下，正準備說什麼，正好傳來了敲門聲。”
阿婆雙手陡然收緊，緊緊攥著柺杖，眼底閃著悲痛。
“我聽到敲門，正要應聲去開門，阿梅媽卻神情一變，緊緊握著我的嘴，不讓我說話，然後進屋拿出一個巴掌大小，裹的嚴實的小包給我，然後拿了件雨衣三兩下給我套上，就把我推到下水道那裡。”
阿婆指著一方向，杜峰探頭看過去，那個下水道其中她家門頭和隔壁家後牆之間的一條縫，勉強可躲一個人。這個角落確實容易讓人忽略，人躲在裡面，一個粗心還真不容易發現。
杜峰心思直轉，猜測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阿婆頓了下，接著道。
她的聲音沉重，悲痛，道：“阿梅媽把我推進去後，再三叮囑我，不論等一下發生任何的事，都不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