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舊傷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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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舊傷復發
楊浩中在醫院整整躺了一個月。當中除了衛玲無微不至的關懷和照顧他以外，也就只有鵬哥，王丹來看過他。楊浩中雖已不在夢幻酒吧上班，卻成那裡的常客，他和鵬哥也自然成了朋友；王丹來看望他，無非為了工作上的事兒；平時貼著的女人並沒來，只是打電話問候表示關心，她們不願意看到因車禍毀容的楊浩中吧？
“小楊，你收拾好了沒？出院手續我辦好了。”
楊浩中無奈地回頭朝忙裡忙外的衛玲笑了笑，道：“我自己來吧!我沒斷手也沒斷腳。”
“呸，呸。這是什麼話？別詛咒自己哦！”
“姐夫，你們做醫生的迷信嗎？”楊浩中朝後面出現的嚴天成問道。
“沒有。不過你姐對你除外。”他跑上來摟著衛玲道。
“就是啦。”楊浩中拿起行李包往外就走，不打擾他們兩人親熱。
他沒回住處，叫了一輛車和衛玲一起回老家，嚴天成因為上班沒去。
“小楊……”
楊浩中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衛玲，猜不透她想說什麼。
她冰冷的雙手握住楊浩中擺在大腿上的手，楊浩中不自在地抓起她冰冷的手，用力地揉搓。
“姐，你很冷嗎？我給你暖一暖。”楊浩中一邊哈氣一邊笑道。
衛玲掛在眼角的淚珠讓他再也笑不下去，他用衣袖心疼地抹她的眼淚，心裡一直呼喊：求求你了，衛玲，難道你一定要讓瘋我嗎？我真的受不了。
“姐，再冷你也別哭啊。”楊浩中嘴邊還是打趣道。
她緊緊握住他的手開口道：“小楊，你答應我一件事好嗎？”
“說啊！只要你別哭，讓我跳樓我都幹！”她捂住楊浩中的嘴巴，眼淚撲簌簌往下落，“小楊，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可是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千萬不要做傻事！”
“怎麼會呢？”楊浩中手心冒冷汗。
“警察說了，那天晚上你的車是……”衛玲淚眼中露出一絲驚恐。楊浩中抱住這個已被他折磨得精神疲憊的女人，歉意地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那只是一場意外，我向你發誓以後不會再發生！”他輕輕地拍著衛玲的肩膀，她的情緒才稍微趨於平靜。
楊浩中終於見到久違的母親。八年前，彷彿時間在她身上悄然停止。
“媽！”他發自內心地深情呼喚。
“小楊啊。”她從電視機前樂呵呵地轉過身。
楊浩中快步地朝她跑去，跪在地上，抱著坐在沙發裡的母親，低頭在她膝蓋上輕輕磨蹭。衛玲微笑著搖頭，示意楊浩中進屋收拾東西。他打算回來住幾天。母親則起身到廚房忙活。
“媽，你想小楊嗎？”楊浩中搭訕。
“想――”
“媽，你有多想小楊？”
“有――”母親難為情地道，“很想，很想。”
“媽，我回來住幾天好嗎？我想家了。”
“好啊。回來住，回來住吧。”母親撫摸著他的頭，輕輕地搖晃著。楊浩中閉上眼睛，彷彿回到過去。他喜歡在母親的懷裡搖啊搖……
每個冬天的週末早晨，他都會早醒，光著腳丫躡手躡腳地跑到父母房門外，悄悄推開門，偷偷靠近他們的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爬到他們的中間，縮著小身子坐在他們之間的枕頭上，“滋溜”一下滑到他們的被窩裡，冰冷的小腳丫把他們冰得一下子醒過來。被他驚擾好夢的父親要張牙舞爪地揍人，母親則讓他從身上翻到另一邊，躲進她懷裡。
“你敢打！”母親杏眼一瞪嚇退父親的凶勁。
母親在他耳邊小聲說：“我們勝利大反攻吧！”
楊浩中一聽來勁了，鑽回中間，爬到父親的身上，騎在他的肚子上吆喝：“駕！駕！”可憐的父親，就這麼被他和母親欺負。那年的冬天一點都不冷。
“譁――”楊浩中被廚房裡炒菜的聲音驚醒，原來他躺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抬起頭看著認真盯著電視的母親，他的心像放進絞肉機一般絞痛。
如果父親和母親好好活著，他們就是多麼其樂融融的一家。也許他不會有今天的成就，但是他也會積極努力地的生活，活得像個人樣給別人看，讓他們為這個兒子感到驕傲和自豪。
現在啥都沒了，幸福的生活已變成回憶變成歷史，留下只是殘缺不全的家庭，變傻的母親，滿身骯髒的楊浩中，還有永不磨滅至死方休的夢魘。
“媽，都是我錯了，我錯得太厲害了。”楊浩中蜷縮著身體，真心懺悔。
“媽，我這輩子會遭到報應的，那些害我們的人也會遭到報應，他們不配好好活著，我要讓他們知道活在地獄中的滋味，讓他們和我一起下地獄，一起受煎熬。”他咬牙切齒，對天發誓。
他在老家呆了三天，稍微整理思緒後，他不想在這裡打擾母親寧靜安詳的生活，決定先回公司上班，
“哆哆”他敲了敲門。
“請進。啊！小楊，你回來啦。”王丹彷彿看到親人一般熱情洋溢，楊浩中早已習慣她的虛偽。
“嗯。”楊浩中隨意地走到她辦公桌前坐下來。
“沒事吧？”她仔細的打量楊浩中，微笑道，“年輕人身體就是好，那麼快就復原了，一點也看不出受過傷。”
楊浩中的傷留在心坎上，他不想搭理她。其實在他看來，老闆並沒比他活得好。她每天都為自己的自私貪婪忙裡忙外累死累活，沒有任何喘息之機，好像活著就是為了生計，為了和別人勾心鬥角。上次她攻於心計拉攏楊浩中和客戶老總的發生關係獲得合約，楊浩中出賣了自己，陪那個女人一晚，至少他還能放鬆精神，還能躺著休息。而老闆呢？她整晚都沒法安然入睡，忐忑不安地等待結果。
楊浩中確實已有能力離開王丹，可他沒離開，他喜歡獨處一隅偷偷看王丹因貪心得不到滿足的痛苦，每每此時他都有樂此不疲的快感。
“你想要三江紙業的廣告業務嗎？”楊浩中趴到她辦公桌上，玩世不恭地把玩她自以為是的靚照。
“你有辦法？”王丹兩眼放光。
楊浩中的指甲劃過照片上王丹的臉，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有辦法，你先得答應幫我個忙。”
她得意地笑了，彷彿贏得最後的勝利。
“說吧。你想要多少分成？”
“我一分錢都不要你的。”
“啊？”王丹意外地皺起眉頭。錢對她來說是最好分享的東西，而楊浩中不要錢，她反倒有些驚慌失措。
“我要你幫我搞到林曼靜。”
她湊近楊浩中，滑稽地看著，收手想摸他的臉，楊浩中厭煩地揮手拒絕。
“你是不是撞傻了？你以為林曼靜是寂寞難耐，慾求不滿的女人嗎？人家是大企業家的掌上明珠。”她輕蔑地瞟了一眼楊浩中，“你也要照照鏡子啊！”
楊浩中捏緊拳頭，慢慢將所有的怒火吸入腹中。多年來，他已學會被人羞辱時剋制自己。無恥怎麼樣練成的？就是把別人羞辱你的話當成誇獎來聽。
“我知道我長啥模樣，不需要你來評價。我只問你，要還是不要？幫還是不幫？”楊浩中嚴肅冰冷的尖利目光讓王丹收斂起惡劣的態度認真地思考他的問題。
“你試試看吧。如果你有本事拿到合約。”
“你把她的電話給我。”
王丹剛找出名片，楊浩中一把抽了過來，頭也不回全身筆直地走出辦公室。
她發火的叫囂：“楊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