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繁體版 第049章 似水流年

第049章 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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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 似水流年

晚上,楊浩中翻來覆去睡不著,心裡實在憋得慌,雖然房東安慰了他半天,說:“房租的問題可以慢慢商量,不用著急,也別太心急,警察會想辦法幫你破案的。”“謝謝柳姐。”楊浩中回到房間對著電腦的螢幕傻傻的愣著,他想起了木子,還想起自己當年讀高中時的一些生活片段。

楊浩中在農村長大,上高中時到市裡唸的書,同一個村的經常呆在一起,外號木子的陳小云和他也是哥們,木子的老爹陳繼雲當過兵在村裡也算是財大氣粗,有錢有勢,但木子這人從來不仗著有錢而看不起人,木子跟他們這幫窮小子相處的還不賴,楊浩中碰巧跟他念同一所高中。

週末,木子又出現經濟危機,他心裡直嘀咕,花錢如流水一去不復回。這學期光是伙食費就吃掉幾百塊。想一想家裡二老兩鬢銀霜,切膚之痛啊。該節約的,不能在節約。金錢雖然不是萬能,沒錢卻萬萬不能。看來趁著今天有空,三十六計領錢為上計。木子自言自語。

用了午餐,應邀同學三五,說說笑笑步出校門。今天天氣可真好,陽光明媚,和風拂面如春姑娘那纖細的玉手撫摸臉龐。好春光不如夢一場,眾人大發感慨。對此木子不敢苟同。不知不覺已到街上,眾人勾肩搭背三三兩兩逛商場,逛超市購物。撇下木子一人猶如落伍之燕。怎奈囊中羞澀,身無分文,怎好隨波逐流,與人攀比,爭風吃醋?

木子徑直來到工商銀行。營業員已下班,寬大的營業廳玻璃門緊閉。木子只好到自動櫃員機那取錢。他從錢包裡掏出銀行卡,插入到取款機“一”字形的縫裡,機子把卡吞進去數秒後提示:正在讀卡請稍等……可等許久兀自不見動靜,木子頗感無那。他一邊抓耳撓腮,一邊慢慢觀察周圍的一切。這鬼地方認真算起來是有一些偏僻,偶爾才有一兩個行人經過。

大概過幾分鐘,取款機依然沒動靜,木子哭笑不得,正想準備找個地方打電話給銀行取卡。前面不遠處隱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站住!小王八蛋,你給我站住。”木子循聲望去不禁驚出一身冷汗,只見對面有一男孩,十五六歲年紀飛也似的朝木子這邊衝過來。他後面追著一個略微發胖的大鬍子中年男人,手提著一把菜刀,凶神惡煞,氣勢洶洶,殺氣騰騰而來。木子看到情況不妙,欲上前阻攔。男孩見到木子好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大哥,救命!有人要殺我!”說罷,他趕緊躲在木子後面,乞哀告憐,十分狼狽。那中年人已追到跟前,情勢緊迫,人命關天。“小王八蛋,今天我非宰你不可!”大鬍子仰面提刀劈頭看來,只差毫釐就要砍刀木子的鼻翼。男孩躲在身後兩腿哆嗦,蜷縮一團。木子不由分說,倒退一步,飛速一腳往大鬍子下檔狠狠踢去。只聽哎喲一聲,大鬍子趕忙棄刀一旁,雙手緊緊捂住下檔,哎喲哎喲直叫喚。還用一雙牛眼惡狠狠地瞪著木子,憤然說道:“小子,他偷我的東西……你為何……哎喲……木子義正詞嚴,斬釘截鐵地說道:“你光天化日之下執刀殺人,胡作非為是何道理?”“好,你有種。你等著,今天我暫且饒他一命。”大鬍子從地上撿起菜刀,一拐一瘸離去。木子突然想起銀行卡還在裡頭,連忙就近檢視,哪知男孩早已不見蹤影,卡已不翼而飛。他頓時啞口無言,目瞪口呆,欲哭無淚。

唉,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真是倒黴!幸好卡里只有幾十塊錢。要不可虧大了。木子捶打胸脯,垂頭喪氣地火車站走去。他打算向石頭借錢。

“嗚嗚……”火車如長蛇般,冒著滾滾白煙緩緩進站。

石頭兩眼飄忽必定,手提蔗籃迅速越過柵欄,動作敏捷得像只猴子。

火車緩緩停下來,車門洞開,旅客如潮水般傾瀉而下。石頭亮開喉嚨:“甘蔗,新鮮的甘蔗,2塊錢一根。”剛喊兩聲臉上冒出冷汗。

他想讀書,前些時考上高中,在窮山溝溝來說,已經很了不起。村裡只有木子和他有這個福分,但他父親並不因此而感到榮耀。“會算數和算賬了吧?考不上比考得上好,讀那麼多書幹啥?”他父親去年瘸了一條腿,半個勞動力,石頭只好依他。

黑彪和木子一樣,也是石頭的同班同學。由於品行不端,學習成績差被學校開除,他離校時頭昂昂地,還把書頁一頁一頁地撕下,一腳踩扁文具盒和書包。走時吹著口哨,他父親是汽車個體戶,每月底都有一匹可觀的收入。

一天,石頭放學回家,恰逢黑彪騎著摩托車,車後座搭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見到石頭,黑彪一個急剎車停下來,陽陰怪氣,陽奉陰違地喊喳:“大學生,回來啦。啥時候請客啊!”石頭不做聲,低著頭想從他們前面走過,黑彪一把扳著他的肩膀,摸著後面小姑娘粉紅色的臉蛋說:“這是我的第十個女朋友。大學生啥時候上學,啥時候領工資?”爾後抖著身上筆挺的西裝道:“香港名牌進口貨,你有嗎?”石頭默默地嚥下這口惡氣。

石頭棄學了,木子勸他不聽。他不像木子一樣有一個有工作領工資的支援他上學的號父親。人爭一口氣佛受一柱香。石頭要證明給別人看看。聽說賣甘蔗挺賺,村子離車站雖然很遠,他決心試試看。

“甘蔗,新鮮的甘蔗。”石頭衝著如潮湧般人群喊。

“過來,過來。”有好幾個拿行李包當凳子坐的人在那裡喊。石頭喜上眉梢,拿了甘蔗的人們給他扔下小票子,有多給的,也有少給的,也有人給他扔易拉罐,罵他窮崽子,賤骨頭。

人群漸漸撒去,石頭倚著高臺數著賺來的票子,看這七八塊的錢,他倚著柱子哇哇地哭了。

火車準備離站,距離站時間還有幾分鐘,旅客雲集站臺,如潮湧般往上鑽。木子走到車站,東張西望,極力地搜尋石頭的影子,他知道石頭每天都會來這裡賣甘蔗。這時,大對面天橋上下來一位五十開外的老大爺,他前面走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只見那老大爺兩鬢斑白,步履維艱,肩上扛著一個大皮箱,馱著腰,慢騰騰地從天橋上走下來。看那小夥子走在老大爺前面不到一米的距離。他神情自得,不屑一顧,好像那老頭是他的奴僕。

“嗚嗚……”火車就要離站。旅客們紛紛衝上車。木子一看:哎呀,壞了。老大爺還沒上車,還在那吃力地扛著皮箱往車這邊走呢?哎喲,還有兩分鐘,事不宜遲,趕快行動。石頭輕快地跑過去,一把奪過皮箱道:“大爺,我來幫你。”一手牽著他,急急往車門直奔。木子把皮箱塞進車內,連同老大爺一起押上車。

“嗚嗚……”火車輪徐徐向前滾動,不久加快速度前進。木子不禁籲一口氣,正往回走,忽然有人推他一把,木子回頭一看,竟是剛才那個小夥子!“你什麼搞的?”小夥子氣勢洶洶地說。木子納悶:嗯,今天真是見鬼。好心沒好報。“你這人兒幹啥哈?”木子心平氣和地說。“他是我大爺,來送我上學的。他上去了,那我啥辦啊?”小夥子愣愣地看著木子滿臉疑惑地說道。“啊……”木子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今天我真他媽的倒黴啊。”木子衝著他狠狠地罵道,“向你這種傻逼全世界都找不到第二個,這麼大的一個人還用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大爺送你上學。你神經啊。既然他上去了,你跟著跑上去不就行啦。跟著我幹啥?我不是你大爺。你自個兒找你大爺去吧。”小夥子一愣一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木子懶得再搭理他,怕他再糾纏不清,只好躲開。

木子在出站口的高臺下看到倚著柱子發愣,滿臉淚痕的石頭,心裡一酸,眼淚止不住往下流。他沒喊石頭,石頭也沒注意木子會出現在這裡。木子留著眼淚默默地往回走,他不想再去觸痛石頭的心,因為此時只有選擇離開才是明智之舉。此時的石頭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林苑考上城裡的高中,但學費和生活費對生活還不算富裕的她家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他家人為讓女兒讀書,東挪西借,走親戚,奔銀行,才湊足錢。林媽媽說,就是砸鍋賣鐵也要送你讀書。於是,開學那一天林苑和媽媽來到高中,交完費向媽媽告別,林苑的眼淚流下來。“媽,你走好。我會記住你的話好好讀書的。”林苑哽咽著說。“乖女兒,別哭。堅強一些,媽回去了,以後靠你自己。林媽媽擦乾女兒臉上的淚水,最後一次撫摸女兒俊美的臉龐,默默地走了。林苑發現媽媽向她投以最後的一瞥時,眼角也淌著淚花。

城裡的生活和農村的生活不一樣,處處洋溢著現代的氣息,這對初次進城的林苑來說既新奇又有趣。開學第一週,林苑還不太適應城裡的一切。時間過半個月,林苑的某些思想觀念發生微妙的變化,城裡的每個人吃的穿的住的跟農村相比簡直天壤之別。她把目光從別人的身上移到自己的身上,發現自己土裡土氣,在加上同班同學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她更覺無地自容,自慚形穢。

林苑本來留校住宿,吃住都在學校中。每逢週末她都刻意到街上的一家快餐店裡吃粉。她發現班上的那些闊同學也都是這樣。她認為這是顯示“闊”,是時髦,並且她吃粉的時候,,只吃一半,留一半。然後像那些闊同學一樣,自己明明吃不飽,也用餐巾抹抹嘴脣滿足似的走了。

街上,木子狼吞虎嚥地吃一碗炒粉,身上還剩幾塊錢,走那麼遠的一段路程去找石頭借錢借不到,明天的伙食費另做打算,腳痠得實在走不動,他決定坐車回學校。木子剛走不久,林苑也剛好走進這家快餐店吃粉。她是這裡的常客。坐下之後店主李阿姨只給她端來半碗粉,林苑很生氣。為什麼同樣的價錢卻只得到半碗粉。林苑跟店主交涉。李阿姨告訴她原因。原來,快餐店來一位打工的林阿姨,說是打工掙錢給在讀書的女兒提供伙食費。林阿姨幹活非常賣力,省吃儉用。本來每天三餐所有的錢可以從每月的工資裡面扣除。可是她發現客人在吃粉的時候總是吃一半倒一半,怪可惜的。於是她決定吃客人剩下的飯菜,這樣就不用錢,可以為女兒多省幾塊錢。李阿姨很受感動,決定對她包吃包住,可是林阿姨執意不肯,李阿姨見到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後來她發現每一天早上林苑來吃粉總是吃一半留一半,倒不如把一半給她吃另一半留給林阿姨。李阿姨說完眼睛都溼潤了,“反正你也吃不完,倒去了蠻可惜的。所以我只給你一半。請你諒解。”“您說的那位阿姨現在在哪裡?”林苑聲音有點哽咽地說。“你看!”店主李阿姨用手指著一位正背對他們洗刷碗筷的婦女說到。林苑順著李阿姨的手指望去,覺得那背影好熟悉,這時,那位林阿姨轉身過來拿身後的抹布,林苑心裡一驚:媽……

木子回到學校剛下車,就聽到陣陣哭聲。他納悶,這大白天的死人啦?放眼望去,離學校大門還有50米左右的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裡,有五個社會青年如老鷹抓小雞般圍攻一男一女兩個像小情侶的城北中學學生,氣焰十分囂張。其中為首的一個站在路中間,張開大腿,兩手抱在胸前笑嘻嘻地對那兩人說道:“你們身上有錢嗎?留下買路錢,我就給你們經過這裡回學校。否則,嘿嘿,只有兩條路可供選擇。要麼,男的從我**鑽過;要麼,女的給弟兄們每人親一下。”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無論是哪種選擇對他們兩人來說都是奇恥大辱。

面對五個人的無理取鬧,男同學面色蒼白,神情緊張;女同學抖抖索索,大聲哭泣。眾人哈哈大笑:“喲,倒挺痴情的嘛。來來來,跟我們玩玩。”他們逐漸縮小圍攻範圍,一步一步地向女同學靠近,欲行不軌。女同學嚇得哇哇大哭。男同學握緊拳頭欲反抗,被其中兩人一人一邊揪住雙手不放而奮力掙扎著。眼看他們就要得逞。近來治安狀況不太好,前陣子剛有社會青年爛仔來學校騷擾,趁老師不在時欺負學生為樂。

木子看得真切,也已恨得咬牙切齒,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他大喝一聲:“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給我住手!”話音未落,人已衝到跟前。

“喲哦,又來一個墊背的。”為首的那個怪聲怪調地說道,“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你不成。”旁邊的幾個也摩拳擦掌,欲上前攻擊。

“你們快放了他!”木子指著為首的鼻子大聲說,“快點!”

“喲,你活膩了不成,我叫你多管閒事!”那人話音剛落,一記餓虎掏心往木子胸膛一抓,木子往左一側身,雙手順勢抓住他的胳膊往前一甩,撲通一聲,那人摔個四腳朝天。“哎喲哎喲……”他一手捂住屁股一手撐著向上爬起,“你們還愣著幹啥?還不快上?”

餘下四人見木子身手敏捷,動作麻利,一招一式非同一般,已有幾分膽怯。木子一把推開那男同學,“你趕快帶她回去!快!”男同學如夢初醒,抓住女同學的手,從人圈內跑出飛回學校。那四人哪裡還敢動彈?

“你們都是一群廢物,還不快上。把他打倒再狠狠敲他一匹。”為首的那人懷恨在心,伺機捲土重來。

“對啊,快上。我們五個難道對付不了他一個嗎?”其中一人說道,五人再次團團圍住木子。木子冷笑一聲:“你們這些自命不凡的敗類,你們怎麼知道我是一個人而已。嗯。”

為首的那人慾衝上前廝打,哪知為時已晚。只見城北中學校門那邊,黑壓壓地衝過來一群人,高喊著:“打死他們!為民除害!”原來是剛才的男同學逃回去搬救兵來了!那五人觀此情形,嚇得屁滾尿流,魂飛魄散,撒腿就跑。焉敢再有行凶之理?

有一天,楊浩中在校外吃碗粉回到學校時,發現兩個人把一個人圍在校門外,仔細一瞅,被圍的那人居然是木子,那兩傢伙都是社會青年,人高馬大的,一個人還扇了木子一嘴巴。楊浩中被激怒了,他最看不得別人欺負他們村的人。他衝過去抬腳踢中其中一個人的後腰。木子一看救星來了,也跟另一個人廝打起來,但木子長得瘦,個還不高,兩下被人踢趴了,楊浩中被另一個人打中眉骨,那小子修長的指甲,劃破他的額頭。年輕人的血性讓楊浩中更加發狂地揍他,楊浩中掐住那人的脖子用膝蓋玩命的撞擊他的小腹。他的同夥都有些傻眼,踢楊浩中幾腳,想從後面拉他,楊浩中一腳往後蹬了他的要害,然後又用膝蓋使勁撞面前的這小子,最後那人被楊浩中打哭了,說他再也不敢。

後來木子說楊浩中就是他親哥。楊浩中考上大學時,木子老媽親自跑來塞給他1500塊錢。大學稀裡糊塗的過去,而他整個人也變得沉默寡言,對周圍所發生的事情總是漠不關心,心裡總是想:倒黴的事情輪到誰頭上也千萬別輪到自己頭上。他甚至覺得,路見不平而拔刀相助的人都很幼稚,又不關你的事,你出那個頭幹啥?難道你不知道槍打出頭鳥嗎?

大學裡,楊浩中覺得自己得到的東西絕對不比失去的多。有一種解釋說這是一個人成熟的過程。那什麼叫成熟?成熟是不是代表著可以從容的面對各種遭遇,如意的,不如意的;成熟是不是代表著鐵石心腸,對社會上甚至是自己身邊發生的種種不平無動於衷?街頭乞討的乞丐,有真有假,是不是因為假乞丐太多了,我們的同情心就可以理所當然的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