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下 擇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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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下 擇婿
錢由基回到酒店,也無事可做,就打電話給方冠中。方冠中剛好沒事,錢由基就叫來秦世寶,同往小金山上接了方冠中下來。到了酒店,錢由基叫秦世寶樓下叫菜,同方冠中進了包間,點了菜,上了酒,關了門說話。酒過三杯,錢由基道:“乾爹有愁否?”方冠中道:“無愁。”錢由基道:“乾爹有憂愁?”方冠中道:“無憂。”錢由基道:“三哥、四哥終日惶惶,人前不能抬頭,人後不能盡興,乾爹豈能無愁?郭詳明步步為營,乾爹欲展抱負無門,欲施才能無路,豈能無憂?”
方冠中道:“三弟月薪四千,官到正處,四弟隨我同行,錦衣秀腹,能有何愁?郭詳明雖步步為營,我自輕盈隨後,並不犯我半步彊土,又何必憂之?”錢由基道:“乾爹所慮者,一人而已,非我等眾人之慮。”方冠中笑道:“三弟所困不過一時,四弟所惱,也不過一時。但云開霧散,石正歸案,自然心想事成。”趙油頭道:“何時?”方冠中道:“為期不遠,郭詳明必走。”
錢由基道:“乾爹何以知道?”方冠中道:“範有志一年之內,連調兩級,尚口出報怨,可見眾人如何了。郭詳明觸及眾怒,告他的狀子不斷。高省長雖說信他一時,恐怕也不會長久,所以知道郭詳明不久必走。”錢由基道:“乾爹即然知道,又何必處處幫著他那?該背後放一把火才對。”方冠中道:“郭詳明現在深得省裡器重,只能旁觀,不可硬戰。”趙油頭道:“大哥下一步怎麼行動?”
方冠中道:“自他到了中州,不過是做了些反貪養民之舉,並無大的遠景規劃。照他的步子,第一步要規範市場、反貪養民。第二步是要政令統一,權力集中。雖說現在已將崔永年、趙振先置空,但要讓牛得貴讓出六卿之位,肖鐵龍讓出半壁農業江山,又談何容易?第三步,就是企業改造上的文章了。自他到中州,未對企業改造說過一言一語,倒不知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這一步,小改不見成效,大改一步錯則滿盤輸,更難。郭詳明是個理想主義者,想使中州摒去陋習,反樸歸真,重現中州唐宋風貌。你們現在看看四周,是洋習鋪天,洋話蓋地,這一步,更是紙上談兵。所以,當靜觀其變,看肖、牛博奕,豈不快哉。”
錢由基道:“乾爹一席話,頓開茅塞。現在上陣,必被郭詳明所擒。然殺人一萬,自損三千,待其勢弱,再下狠手不遲。到時,乾爹不愁登不上中州市長之位。”笑對趙油頭道:“三哥也需想開些,就算是田文豹強把丁香討了去,我到時也給三哥搶了回來。”趙油頭道:“我也打起精神來了。”四個人喝陣子酒,恰逢市裡有會,秦世寶先送了方冠中過去。方冠中道:“回去告訴黃師傅,叫他不必來接,我另叫車回去。”大個黃得了信,少不了又是一陣痛喝。喝的半醉,才由錢由基送到小金山下。
大個黃獨自一人,晃晃悠悠上了山,抬頭一看,見三樓有燈,知方冠中已歸未睡。走到樓口,才想上樓,卻見門上掛著大鎖。推開側門,將俞婆叫醒道:“誰叫鎖的門?”俞婆道:“月嬌常常晚上做夢,不鎖上門就睡不踏實。是她叫鎖的。”大個黃道:“她有惡夢,我難道沒有。”氣哼哼去睡了。
方冠中也是才回到小金山,因帶著酒,也睡不著,服了藥,衝了澡,悄悄將謝月嬌的門推開。見謝月嬌睡的正熟,扯開被窩,撩起睡衣,硬生生頂將上去。謝月嬌夢裡驚醒,翻身道:“上午才弄完,這會子怎麼還要?”方冠中道:“還是一句老話,我這年紀,這事上有上頓沒下頓的,說不行就不行。趕著還能撐,多一頓是一頓的。”謝月嬌聽了忙把身子放平。方冠中卻笑道:“我倒是喜歡看你站著的模樣。”扶起來,叫謝月嬌一腳踏在**,板弄起來。
約有一個時辰,謝月嬌只叫:“磨的歷害,抹些油來。”方冠中不肯,久久才洩。謝月嬌則狼狽不堪。二人一同衝了澡,至謝月嬌屋裡同睡。謝月嬌道:“那黃大壯是什麼司機,眼裡那有你?你叫不聽,我說了也不算,乾脆打出去算了。”方冠中道:“他是故交,太過絕情了不好看。由著他幹,能幹幾年。”謝月嬌道:“我也不能坐吃山空,眼看著到寒假,本來說好將書本給我的。我不敢下山,叫他代跑一跑,他倒敢要一半的錢。”
方冠中道:“他這人就是眼讒手快,我知道他不是一天了。”謝月嬌道:“看這山上,我也沒一個能信得過的。山下叫上來一個,你又不肯,眼看著到手的生意又沒了。”方冠中起身倒了兩杯酒,笑道:“我有一計,可兩全其美。”謝月嬌道:“說說看。”方冠中道:“你我雖說有情有義,畢竟名義上是父女,獨處下去,必遭人非議。再者,就我還在位的空,你多少做些生意,往後也好展。這種生意,外人又信不得,非自己家人不可。”謝月嬌道:“你的意思,不會叫我和他結婚吧?”
方冠中道:“你肯我還不肯哩,豈能是他。我的意思是找個本分可*的,能倒插門上山的,可借一婚姻之名。一則,你我還能廝守,又避人言。二則,你也有個腿,有些子生意叫他跑去。”謝月嬌道:“這樣也行,你物色好了,帶到山上讓我見。我看滿意便罷,不滿意便換。”方冠中道:“此事宜不宜遲,若叫他知道了,多半又要鬧起來。”二人商議畢,熄燈就寢。
第二天,方冠中將方小凡叫到了百花山上,叮囑道:“就照你的意思,她才依了。要儘快物色好人選,帶到山上我看。一則,最好上無父母,下無兄弟姐妹。二則,性子宜好財怕事。三則,宜未帶子女。”方小凡道:“我儘快物色,物色好了帶上山來見就是。”當下就下了山,著人四處查訪,又請警察局裡人員,將四十以下,離異未婚男子都調出來,一一查閱。
連查三天,只有個叫吳天梁的最是附合。一打聽,這吳天梁父母早亡,無兄弟姐妹,從小跟孃舅生活。孃舅也亡,遂無來往。吳天梁並無職業,終年在批市場登三輪送貸,三十歲時,討了一個進城打工的婦人為妻,不過兩年,也和他離了,單身去了東北。吳天梁依舊登三輪生活,人不好言語,又極好說話怕事。方小凡大喜,即約了錢由基,同往牛皮巷看人。
一路上,錢由基問了才知道,是給謝月嬌物色夫婿。到了牛皮巷,錢由基見街道狹窄,房屋破舊,笑道:“畢竟曾是趙市長的兒媳,再寒酸也不能嫁到這破巷子裡吧。”方小凡笑道:“要能看中,當請上小金山享福。”二人問了幾家,打聽到了吳天梁。到了院子外,從大門往裡一看,見小院子裡走出一人。錢由基看了一眼,暗笑道:“此真武二也。”那人高不過一米半,一張大臉,手大腳粗,聲似破鑼,問道:“兩位老闆有事?”
方小凡道:“你可是吳天梁?”那矮子道:“是我。”方小凡道:“有點貸要你幫忙。平原路有家叫和樂居的酒店,你到時,自會裝車東西給你。你拉著圍著外環跑一圈,中午還回和樂居酒店,我在那裡付錢給你。”吳天梁道:“這就去嗎?”方小凡道:“你十一點回來,給你一百,十二點回來,我給五十,過了十二點,我分文不給。”吳天梁應聲跑著去了。
錢由基道:“你何苦打趣他,謝月嬌豈能看上眼?”方小凡道:“我倒是滿意。不消我三言,謝月嬌必然同意。錢哥,這才不過九點,先給他買身衣服,將他裡外打扮打扮。”錢由基笑道:“我只看笑話,其餘不管。”二人到商場,選了裡外一身新衣裳,往和樂居酒店等著。
進了酒店,老闆迎出來,方小凡道:“可來過了?”老闆笑道:“弄了幾箱子空灑瓶子,加了些磚頭。”另叫獻上茶水,遞兩盒子香菸。錢由基道:“兄弟,三個影視基地建的如何了?”方小凡道:“長灘湖的外景地,年底可完工。小金山明年初再有些基建專案,也將完工。只有唐宋影視基地,因要再現中州唐宋風貌,擇扯太偏,到明年好能動工。正想著,就嫂子有空,先幫我籌畫個輪廓。”一笑道:“又怕嫂子記恨,不敢相請。”錢由基道:“她不是那種小氣女孩子,你只要直說,她必定同意。”
二人看著表,將到十一點時,門外吳天梁就到了。十二月的天氣,通身溼透,氣喘吁吁,進門看了看錶,笑道:“好在就差五分鐘。”又討壺涼開水,咕嘟咕嘟喝淨了。方小凡道:“對面洗個澡,過來取錢。”吳天梁看看道:“洗一個澡十快錢,太貴。我回家洗去。”方小凡拿出五十來,將衣服扔過去道:“這是洗澡錢。換了衣服再過來拿這一百。”又扔一百塊錢在桌上。吳天梁喜道:“出力不為東,累死也無功。老闆吩咐,我這就洗去。”吳天梁洗過澡,回到酒店,見裡間裡已擺好酒菜,不知何事,拿了錢謝了待走。
錢由基叫住道:“你坐下,有話問你。”吳天梁卻不敢坐,問道:“老闆還有什麼事?”錢由基惱道:“坐下。”吳天梁這才忙著坐下了。錢由基道:“會不會做生意?”吳天梁道:“我在批城裡跑了十多年了,什麼生意都見過,那家掙、那家陪,比誰都清楚。就是沒有本錢。”錢由基又道:“認得方市長嗎?”吳天梁道:“中州新聞天天看,幾個市長都認得。”錢由基道:“方市長有意招你當倒插門女婿,你肯不肯?”吳天梁道:“當然肯。只怕這等好事攤不到我身上。”
錢由基一指方小凡道:“這就是方大公子,你未來的小舅子。”方小凡道:“吃過飯,我帶你去見方市長。到時,你只說你是批市場文具店的老闆,老婆出車禍死了。”吳天梁道:“聽老闆的。”吃過了飯,二人帶著吳天梁同上小金山。
方小凡先把吳天梁帶到了百花山,又到白樓將方冠中請了過來。方冠中一看,不由皺眉。吳天梁那還敢言語。方冠中道:“由基,你帶著四處轉一轉。”錢由基應了一聲,帶著吳天梁四下亂轉去了。欲知二人走後如何,方冠中有何話說,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