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一卷_第十八章 失身救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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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卷_第十八章 失身救子（3）
罵了一下苟佔光那個無恥之徒，雖然一時痛快，我卻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整整一天都悶悶不樂。吃過晚飯，婆婆見我精神狀況比她還不好，問道：“娟，是不是在為玉竹和玉樹的事焦心？”
我點點頭說：“我倒不太擔心玉竹，她和海燕過兩天一定會回來的。我擔心的是玉樹和玉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玉芊那兒沒什麼好擔心的。”婆婆寬慰我道，“她那麼大個東西了，自己做的事，就讓她自個兒去解決。再說了，她孃老子不是答應馬上就回來嗎？你不用擔心！你倒是好好想想，有什麼辦法能把玉樹給弄出來。咱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勞改。”
“媽，我、我沒辦法可想啊！”我心中湧起一陣痛，誰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去勞改呀？可我不眼睜睜看著他去，難道去受那混賬王八苟佔光的“**之辱”？要真那樣了，要我怎麼面對亮子面對家人？
“你不是已經想到辦法了嗎？”我和婆婆正說著，二孃和三嬸、廖嬸三個老太婆竟闖了進來。
“你們幾個怎麼來了？”婆婆見了三人，驚訝地問。我則趕緊替三人讓座。心裡不由得嘀咕：她們這一來，可壞事了！
果然，婆婆接著問二孃道：“二妹，你剛才說娟想到什麼辦法了？”
二孃看了看我，笑著道：“娟說了，咱們可以一家出五萬塊錢，跟苟傢俬了。”
“一家出五萬塊？跟苟佔光私了？”婆婆驚訝地道。
“對！”二孃高興地道。能救出孫子了，二孃臉上都沒了愁容。
“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可苟佔光願意嗎？”婆婆不放心地問。
“願意！這條件就是他開出來的！再說了，他能不願意嗎？二十萬啊！”二孃道。
“狗日的苟佔光！真是他媽個黑心蘿蔔，一張口就要這麼多！”婆婆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今天卻忍不住罵了娘。
“是啊！那家人他媽的就是心黑！我聽說那些在縣城賣X的雞婆，賣一回也不過才收五十塊！他倒好，一個傻X，竟然要二十萬！”廖嬸憤憤地道。
我雖然恨苟佔光的卑鄙無恥，卻不願意惡毒地攻擊心地善良的傻姑，她只是他無恥的父親利用來達到可恥目的的受害者。我說：“嬸，你們來，肯定有事，對吧？”
二孃點點頭道：“是啊，你不是讓我們準備錢嗎？我們都準備好了，怕放在家裡不安全，就都給你送過來了。”
“你們把錢都給準備好了？”我吃了一驚。三個老太婆家裡可都不是太寬裕，要是她們的兒子媳婦在家，拿個一萬兩萬出來，可能還勉強能行，就她們幾個老太婆，真不知道怎麼一下子就搞到了這麼多錢。
“是啊，這不救人要緊嗎？能不趕緊給湊集起？”三嬸苦笑道。
“可是我，我現在還沒跟苟佔光談好啊！”我急了。想到苟佔光對自己的企圖，我哪敢接下她們的錢。接下這十五萬，就等於把自己推向了虎口啊！
“娟，還有什麼沒談好？是那混賬還想多要嗎？”婆婆急了。
“不是錢的問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是錢的問題？那能是什麼問題？他總不會叫幾個混小子娶他家傻姑吧？”二孃不解地道。
“二孃，”我哀嘆了一聲道，“只怕咱們拿錢跟苟傢俬了的事，是辦不成了。你們的錢，還是帶回去吧！”
我想，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兒子的一生被毀掉，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一生被毀掉啊。要知道一旦答應苟佔光的條件，自己的後半輩子，就算徹底完了！
“娟，”二孃不快地道，“你不會是捨不得花錢了吧？這可不像你的為人啊！錢算什麼啊？花了掙回來不就行了？你才多年輕？掙五萬塊錢還不是三兩年的事？再說，你帶班這麼多年，又不缺這幾個錢！你看我們三家，哪家都不寬裕，還不都給湊齊了？難道這還難得倒你？”
婆婆贊成道：“是啊，娟，你可不能吝惜幾個錢！我知道你恨玉樹不爭氣。可他再不爭氣，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眼睜睜看著他進班房，你就不心痛嗎？”
“媽，我哪是捨不得花錢啊？這不是咱們肯花錢就能解決得了的！”我成了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你是說苟佔光反悔了？”婆婆問。
我違心地點了點頭。我不想騙大家，可此時不騙，我實在沒別的選擇。
“那家人怎麼能這樣啊？這不是拿咱們開玩笑嗎？我們幾個老太婆一大把年紀，跑了十幾家親戚，才好不容易把錢湊齊，他狗日的倒好，說反悔就反悔了！”二孃惱怒了起來，猛地從懷裡抓出厚厚一摞錢來，生氣地砸在了沙發上。三嬸和廖嬸也感覺挺失望，都把錢摸出來，捧在手裡，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這可該怎麼辦啊？”二孃眼睛紅了。
“就是啊，這可怎麼辦啊？”三嬸和廖嬸則乾脆掉下了眼淚，哽咽著哭了。
婆婆見不得別人難過，趕緊對我道：“娟，你再去跟苟佔光談談。他要錢咱們給錢，要別的咱們也想辦法給。你不能眼看著你三個嬸嬸傷心慪氣不管。她們都一大把年紀了，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能心安得了？”
我見婆婆急了，趕緊點頭道：“媽，你放心吧，我明天再去跟他談就是。二孃、三嬸、廖嬸，你們別急，再容我想想辦法。”
“娟！你可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呀！就算
二孃求你了！”
二孃說著，揩著眼眶，竟“撲通”一聲給我跪下了，嚇得我趕緊一閃，跳到一旁，驚慌地道：“二孃，你趕緊起來！你這是幹啥呀？你是老輩人，怎麼給我這當晚輩的下跪呀？你想折殺我嗎？”
婆婆也道：“二妹，你趕緊起來。你這麼做，可亂了輩分了！娟是你的侄媳婦，你怎麼能給她下跪呢？”
二孃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只顧哽咽著求我道：“我不是想亂輩分，我就是想求娟，一定要想法子把我家玉民救出來。你們都知道，打從玉民爺爺起，他家就都是獨苗。玉民這要有個好歹，不是要斷了香火嗎？”
二孃這一跪不打緊，三嬸和廖嬸竟也跟著跪下了！我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好，趕緊去扶她們起來，可她們卻沒一人肯起來，只一個勁哀哀地求我：“娟，你就想想辦法，救救你幾個侄子！他們都還小啊，不能就這麼給毀了！”
我實在不忍心看到幾個老人這種悲情的樣子，心裡一衝動，便再也顧不得什麼後果，決定答應苟佔光的條件。說：“二孃、三嬸、廖嬸，你們都起來吧！你們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把幾個孩子給救出來！我要救不出幾個孩子，我就從大橋上跳到河裡去！”
我話說得豪壯，心裡卻萬般悲涼。我聖潔的身體，將因這個衝動的決定而受玷汙；我自由的靈魂，也將因此被鎖進牢籠。孩子們將獲得自由，我卻將失去自由……我彷彿看見世人在我背後指指點點，看見亮子厭惡、鄙視的目光……我將失去的是女人的貞潔，也將是我未來的幸福啊……
三個老太婆聽我說得堅定，像得到了保證似的，這才肯站起來。二孃把錢捧給我說：“娟，這五萬塊錢你先收著，放我家我覺得不安全。”
“這、這個——”我猶豫了，接下這些錢，可就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怎麼？怕錢咬手？”二嬸嗔笑道。
“不，不是，我——”我有苦難言，只好無奈苦笑。
“接著吧你！”二孃一手託錢，一手拉過我的手，將那厚厚的一摞錢，放在了我的手裡。不知道是錢多太重，還是我心中戰慄，我捧著錢的雙手，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
“娟，你怎麼啦？”二孃看出了不對，疑惑地問。
“沒，沒怎麼！就這樣吧，我給你打個收條！”我怕二孃追問，趕緊鎮定下來。
“打什麼收條！娟，我們幾個老太婆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你嗎？你就收著吧！錢給你，我們放心！我們哪，就只盼著幾個混賬小子早點出來！”二孃高興起來，笑了。三嬸和廖嬸也將錢捧給我，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我知道，接下她們的錢，我就相當於把自己給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