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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司馬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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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司馬南

番外●司馬南

溪落鎮坐落於莽莽大山腳下,雖然地處南蠻卻也是個富饒之地,鎮內百姓安居樂業,日子過的平淡如水,生活少了茶前飯後的八卦是非,若非要說點樂子出來,話題繞來繞去仍逃不脫鎮南的威揚鏢局。

威揚鏢局鄭總鏢頭鄭好仁有個女兒叫鄭非,女兒身男兒心,喜舞槍弄劍欺強霸惡。女子十三及笄便可為人婦,可鄭非偏偏年過二十嫁仍是待嫁閨中。按常理推算,鄭非愁嫁,該是食之無味夜不安寢才屬女子該有的心態,可她不急,真的一點也不急,吃時該吃睡時該睡,鏢行天下。

鄭總鏢頭早年喪妻,膝下無子唯有愛女一枚,可偏偏女兒不爭氣,他求爺爺告奶奶花了大半生的積蓄請了不少媒人卻仍沒將女兒送嫁,徒然愁白幾許頭髮,若只是如此便也作罷,可她自從押鏢回來之後比以往更是怪異。

押鏢回來那天,她跑到集市買了一隻鬥雞跟一條笨黑狗回來,分別關在兩個籠子裡不給吃喝,足足餓了兩天之後她扔了塊碎肉,將鬥雞跟黑狗同時放了出來。餓了兩天的狗跟雞,一見吃的,不要命地往前衝,可肉只有一塊,為了活命它們只有拼了。

生存之計,不得不展開血肉拼搏,可是打架這事,打多了容易上癮,哪怕後來鄭非每天將它們喂撐了,奪肉之恨早已溶入骨血,它們一見面就鬥個頭破血流,不見血不收兵。

鄭好仁拿鬥雞眼瞪著翹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興致勃勃看雞犬相鬥的鄭非,沒耐心的吼道:“你有心情看它們打架,為什麼不看看我給你選的物件?”

“爹,我都派人去打探過了,那些男人沒一個閤眼的,女兒實在沒興趣。”鄭非拿杯蓋撥弄著茶杯中的浮葉,心平氣和道:“我的終身大事您還是少操些心吧,總有一天我會嫁出付出的,現在只是桃花運未到啊。”猿糞這個鳥東西,又不是擠擠就有的,哪由她說了算,反正她對那點破事的宗旨就是——寧缺毋濫 !

鄭好仁怒火攻心,“他們家境好,相貌好,配你絕對是綽綽有餘。”

“好什麼啊?”鄭非打了哈欠,“李大牛是殺豬的,周發財是耍猴的,還有那個劉富貴是賣米的,沒個跟我相配的。”

“你就是個押鏢的,哪來那些亂七八要求,有人娶你就不錯了。”鄭好仁被女兒的挑剔氣得口不擇言道:“你若不是挑三挑四的,我的外孫都可以打醬油了。”

“府中有下人,打醬油這種閒活讓他們去做就行了。”鄭非將茶一飲而盡,正色道:“爹,成親這事真的不急,我這段時間有更重要的事,等這事大功告成了,到時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婿都有。”

鄭好仁崩潰,哀求道:“算爹求你了,你嫁豬嫁狗都沒問題,只要能立馬出嫁,爹所有家當給你當嫁妝。”

“人生大事,我會慎重考慮的,爹千萬不能操之過急,平常心平常心。”

哭過鬧過只差沒上吊,再次受打擊鄭好仁見女兒鐵石心腸,只得將心思放在鄭非的丫環身上,他將丫環偷拉到一旁叮囑道:“這些天天氣熱,小姐可能燒壞了腦子,你可得看緊一點,一旦有異常馬上稟報。”

憑著雞犬相鬥多日的場景,丫頭非常認同老爺的說法。小姐不嫁,她想嫁也嫁不得,如今只得站在老爺這邊,聯手將小姐嫁出去了,她才有出嫁的可能。

一場暴雨後,鬱悶的天氣終於清爽起來,鄭非抱著那隻碩大無比的鬥雞帶著丫環出門逛街。

上了茶樓臨窗而坐,點心剛上桌茶水未到,眼尖的丫環驚訝地望著街上出現的一道頎長身影,歡喜道:“小姐,是司公子,司南公子。”

司南,鎮北綢緞莊司老闆的兒子,天生好皮囊,生性風流倜儻,只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紈絝子弟心高氣傲,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鄭非鄙視道:“每次他一出現,你就好像特別激動。”別看司南長的是副人樣,嘴巴可毒的很,記得丫環有次在街頭跟他偶遇,她痴痴向前朝他問好,卻被他罵個狗血噴頭連咒祖宗十八代,說這等貨色別來瞎他狗眼,早點回家吃飯去,害得小丫頭足足哭了三天三夜才緩過神來。

可某些人偏偏好了傷口忘了疼,花痴依舊。鄭非膩不明白,這廝中看不中用,為何能讓全鎮少女芳心暗許。娘希匹的,光天化日之下,他的俊郎模樣看的更是一清二楚,引的她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動。

“司南公子長的俊,光是看著都讓人胃口大開。”丫環往嘴裡塞塊糕點,腮幫子鼓鼓。

“啊,小姐,你的雞,雞跑了。”丫環見著一團火紅色的影子往人群中衝去,當即驚叫起來。

鄭非探頭往窗下而望,她家鬥雞像只離弦的箭往司南衝去。不,準確點說,是衝向跟著在司南身後那隻老瘦黑狗。

“喔喔喔……”鬥雞高鳴,飛展翅膀張開金黃大爪子往老黑狗撲去,尖銳的嘴巴狠狠啄了下去。機會難得,它曾多次輸給家裡的那隻年輕黑狗,這次難得運氣好碰見只老弱病殘的,一舉幹掉它一雪前恥!

“汪汪汪……”背部突遭襲擊的黑狗痛叫一聲,忙一個翻身凶狠的張嘴咬向鬥雞的脖子。

一雞一狗,當街大戰,雞毛狗毛齊天飛。雖說薑是老的辣,可黑狗畢竟上了年紀,而鬥雞正值年輕氣盛時,幾十個回合下來,黑狗明顯處理劣勢。

“汪汪汪……”黑狗發主人發出求救訊號。

司南一聽到訊號,馬上衝過去一腳踹飛鬥雞,黑狗撲向前咬住它的翅膀,他向前走幾步揪起鬥雞的脖子,命令道:“旺財,咬它!”

旺財一口用力咬下去,咬下一嘴雞毛,疼得鬥雞喔喔嘶叫。

畜生打架本屬正常,不正常的是司南幫著他家的狗打架,欺負的物件竟然是隻雞。

雖然自家的雞闖禍在先,可偏偏鄭非也是個惹事的主,容不得他人騎在自己頭上。她輕展輕功自二樓瀟灑躍下,以蜻蜓點水之姿輕落在他身後。

纖纖玉手輕搭在他肩上,司南轉身,對上鄭非笑意吟吟的臉。

自在氣頭上的司南口不擇言罵道:“臭女人,滾一邊去。”他寶貝了十幾年的狗,竟然被一隻野雞欺負,定要活撕了它!

溪落鎮誰人不知帥到掉渣的司南公子有個怪癖,愛慕他的少女數不勝數,他不愛紅妝唯獨偏愛自家那隻老弱病殘的黑狗。誰若動了他家黑狗一根狗毛,男女老少美醜善惡照打不誤。大家都在私底下議論,這是一場跨越種族的人獸戀。

可歌可恨的人獸戀,撒裂萬千待嫁女兒心,她們連做夢都在咒詛那隻狗早點上刀山下油鍋。

鄭非心平氣和道:“司南大少爺,你打的這隻雞,是我的。”

“你的?”司南一聽,怒得箍住鄭非的手腕,“它打傷了我的狗!”

鄭非挑眉,“我的雞是打傷了你的狗,可是你打殘了我的雞。所以……”

“所以?”司南一把將鬥雞扔在地上,黑狗撲了過來咬住。

狗快,鄭非的動作更快,她一拳揮出打歪了司南的臉。

那場架,在很多年之後仍被人為人津津樂道,甚至風靡了整個溪落鎮。

“小姐,你向來都是速戰速決的,為何這次……莫非?”丫環的眼珠子溜溜轉。小姐自小在男人堆里長大,打架是出了名的狠,明明一拳就可以解決掉司南少爺,為何要跟他滾在地上肉搏半天才分出勝負?

鄭非簡言避之,“我今天不在狀態,下次再教訓他。”

丫環內牛滿面,可憐的鬥雞,可憐的司南少年,竟然遇上小姐辣手摧草,愣是拳打苦命鴛鴦打散了人世間最為艱難的人獸戀。

溪落鎮好久沒有出過轟動的事件,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司南抱著旺財前腳剛踏回寢室,司夫人後腳就跟了進來,萬分著急道:“寶貝,聽說你跟鄭鏢師打架了?她喜歡上你了?想透過這種特殊方式跟你交往?”

“有點誤會而已。”司南對娘炮轟式的追問並沒有多加理會,他著急地幫旺財上藥,安撫、順毛。

司夫人悄然嘆息,他對旺財,真的比自己的命還重要。耐著性子等他處理完傷口,她試探道:“百事孝為先,你也不想司家絕後吧?王媒婆跑遍了附近的幾個鎮給你選了二十多位出眾的姑娘,畫像我放在你房間了,一會去看看吧。”

司南沉默不語,旺財有氣無力的“汪”兩聲。

“你看,連旺財都同意你成親了。”司夫人勸道:“你跟她,今生無緣,忘了吧。算爹跟娘求你了,你是司家最後的血脈,責任重大啊,別辜負了她的一片苦心。”

司南側臉,一直給旺財順毛,司夫人黯然神傷,孤寂的退出房間。良久後,司南怔怔發問,“旺財,你說我真的該成親了嗎?”

“汪汪。”旺財蹭著司南的大腿。

“你說她過得好嗎?”

“汪汪汪!!!”旺財猛地站了起來,怒目圓睜瞪地對著司南狂犬不已。

司南苦笑,“好吧,不提她不提她。我聽你跟孃的話去相親成了吧?”

激動的情緒得到安撫,旺財重新溫順地趴在司南身上。

“除了她,敢打我的,那潑婦算是第二個,敢打你的,除了咕咕,那個鬥雞算是第二隻。”司南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報仇的。”

入夜,丫環將一大堆畫像抱回司夫人的房間,“少爺將這些畫全退回來了。”

悲從中來,司夫人重重嘆氣,司老爺在一旁安慰道:“他既然不想成親,就聽天由命吧。”

司夫人眼眶發紅,“他若是一直不成親,不僅是繼後香燈的問題,還有……”

司老爺忙捂住她的嘴,嚴肅道:“難得重新活過,舊事別再重提了。”

有苦難言,司夫人坐在桌邊,茫然望著畫像發呆,半天后突然驚道:“不對,老頭子,畫少了一幅。”

兩人對眼相望先是一怔,緊張地將畫點了十來遍,繼而喜笑顏開,“也許,他終於看中了某位姑娘。”

打了一架,疏通筋骨的鄭非一夜好眠,如果丫頭不來叫醒她,賴床會是件多麼幸福的事。

“你確定,司家派人跟爹提親?”鄭非頭痛,匆匆披件衣服衝向客廳,誰知媒婆趕著報喜溜得賊快,只剩滿堂聘禮跟心花怒放的鄭總鏢頭。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終於盼到有人主動上門提親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鄭總鏢頭拉著鄭非的手感動到眼淚鼻涕齊飛,“女兒啊,時至今日我才明白你當初虐雞虐狗是為哪番,此舉實在是高,高啊!不愧是我老鄭的親生女兒!”

“你答應了?”鄭非急了。

“我能不答應嗎?”難得走狗屎運,別說是司家少爺,只要有人肯上門提親,哪怕男家是倒夜香的,他都答應。

鄭非滿臉黑線,“馬上退婚。”

“想退婚,做夢!”鄭總鏢頭見女兒認真的神態,意識到事情不對了,可他豈肯放過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這個村沒了那家店,她不知何時能嫁出去。

命人馬上將聘禮送到書房上鎖,他跟鄭非遠起捉迷藏的遊戲,獨自翻黃曆選婚期。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他家的這盆水供了二十年,早想潑了。

逼父退婚無望,冷靜下來的鄭非決定從長計議。

提親事發後第二日,鄭非出門閒逛,巧碰到司南在茶樓喝茶,她從他身邊經過,坐在對面桌。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司南送她一記冷眼嗤笑。她挺會選地方的,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定要百般羞辱她。

冷冷起身結賬,一摸腰間空空如也,司南臉色僵住了。小二眼巴巴地望著他,那吃白食的鄙視眼神,司南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我……”賒賬先吧,司家雖然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是有頭有臉之人,茶樓豈會不賣他人情。

“司少爺,本店向來不賒賬,你……”

“小二,司少爺的賬,由我來付。”鄭非似笑非笑,不計前嫌替他解圍。

司南迴頭,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張大惡毒的嘴巴,卻愣是吐不出一個字。

他狼狽的下樓,連“多謝”也沒留下。

鄭非心情甚好地喝完茶,起身掏出錢袋付賬,丫環捂嘴驚訝道:“小姐,這不是司南少爺的錢袋嗎?”小姐何時轉行做扒手了?

這種無恥的事,小姐竟然做得出來?難不成明裡跟老爺鬧退婚的事,暗地裡卻在玩欲迎還拒的招術?

小姐,司少爺這男人你到底要不還是不要,來一刀痛快的。若是不想要,她可想要啊。

從茶樓出來,鄭非輕吹著口哨,春意盎然的逛街,其間她又意外碰到了臉色發臭的司南二次。

一天連遇三次,真是躲不過的猿糞啊。第四次相見,人遇柳梢下,兩人怒目相對足有半刻鐘,丫環適應不了如此強大的氣場,很有自知之明躲到一旁去了。

司南走向她,臉色發臭道:“提親的事,我早上才知道是娘偷偷瞞著我做的,你別太得意了。”他只不過是在一堆畫像中意外看到了她那討人厭的臉而已,他二話不說將她的畫相扔到垃圾筐裡,誰知陰差陽錯被下人撿了回來放在畫筒中,竟然讓娘誤會他對她有意,於是先下手為強找媒人登門提親去了。

世界瘋了,他跟她隔著雞仇狗恨,卻鬧出這等荒唐事。

鄭非心情甚好,“想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正有退婚之意呢。”

“真的?”司南眼睛一亮,如果她真肯退婚的話,她打他的事可以再商量商量。

鄭非點頭,隨即尾音一拖,“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司南臉部抽搐,咬牙道:“你耍我?”

鄭非一反常態,溫吞著性子道:“我原本是想退的,可是剛才你用那種汙辱的眼神望我,我後悔了。想退婚,除非你向我道歉。”

司南罵道:“臭女人,我用什麼眼神汙辱你了?是你對我一直存有非分之想,借用如果卑鄙的方式來引起我的注意,現在竟然還敢信口雌黃?”她打他,替付茶錢,一天偶遇數次,分明都是她深深愛慕他的種種不正當行為,別以為她反其道而行,他就會看上她了,又是花痴一個,沒勁。

“看看,就是這種眼神。”鄭非無懼他冒煙的怒氣,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指指著他的眼睛,格外認真道:“就是這種死魚眼吐泡的眼神,徹底汙辱了我的人格。不道歉就退婚,崩談!”求她吧求她吧,說不定她會網開一面不計前嫌跟他退婚的。

“離我遠點,別弄髒了我的衣服。”司南惱她對自己指指點點,用力推了她一把。

鄭非距湖邊只有二步遠,被司南一推,沒站穩的她往後倒去。只是眼疾手快的她快速捉住司南的衣襟,“撲通”巨響,水花高濺,兩人雙雙跌落太湖中。

鄭非水性極佳,她慢悠悠噴出嘴裡的水,剛要遊向岸邊,卻發現不遠處的司南在拼命掙扎,笨拙到了極點。

真是頭豬,“救命”就這麼難嗎?鄭非遊向司南捉住他的手臂往岸邊帶,她爬上岸使出吃奶的勁將他拖了上來。

“我落水抽筋了,否則豈會讓你稱心如意。”司南如落湯雞倒在地上,水從鼻子裡湧了出來。

鄭非忍笑,沒戳穿他的虛偽。

圍觀的人群越聚越多,鄭非拉起司南的手擠出人群快步離去。

月圓日,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鄭非特不自然的扯著丫環給新做的錦絲繡花長裙,向來穿慣了來去如風的勁裝走南闖北,剛一個押鏢回來就得被迫出來跟司南約會,真是悲哀永無止境。

更值得一提的是,裙子的布料還是司家綢緞莊的上等布料,司南一廂情願送上門來的。

“這麼遲?”在樓酒等了老半天的司南對鄭非的姍姍來遲特不耐煩。

鄭非不滿道:“押完鏢馬上就十萬火急的趕過來了,我連水都沒喝一口呢。”

司南馬上倒了茶過去,飢渴的鄭非接過來幾口給吞掉了,繼而望著那一大滿桌發涼的豐富飯菜發傻,“不是約好酉時三刻相見的嗎,怎麼你這麼早來?”酒樓師傅做這桌盛宴也要費一個時辰吧,況且這菜還放的發涼了……

“我怕你回來早了肚子餓,所以就提前過來了。”見鄭非不解的望著自己,司南特不自然,佯怒道:“誰知道你會這麼晚才來!”

鄭非無語,“現在剛好是酉時三刻。”不過,嘿嘿,他點的菜全是自己愛吃的。

司南鬱悶,板著臉不說話。

嘴饞的鄭非懶得理他,徑自拿起筷子夾菜,司南忙道:“菜涼了,讓他們再熱一下吧,要不然你吃了肚子會不舒服。”

鄭非撇嘴,司南這個理表不一的傢伙。對女人不上心時,他嘴毒的可咒你全家,心胸窄的容不下一根針;可一旦他看上眼,恨不得天上飛的海底遊的全捧到你手心。

他跟她,剛開始見面沒少打,可突然有一天他竟然任她打不還手,然後捂著發腫的俊臉說,喜歡上她了。

他突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嚇害得她被自己口水嗆到傷喉嚨三天不能吃飯。再後來,他家的絲綢就不斷被搬到她家,胭脂水粉珠寶首飾不斷飛來,砸得她愣是緩不過神來。

他是哪根筋抽了,為毛見面就找她談婚事?其實她長得不夠漂亮,不夠溫柔,不夠小鳥依人,他到底看上了她什麼?

鄭非百思不得其解,只怕這次,也是鴻門宴啊。

果不其然,司南按捺著性子等鄭非吃撐肚子,期待道:“非非,我們的婚事什麼時候可以定下來?”

“咳咳……”鄭非惡寒,何時他親密的可以私改她的稱謂?能不能別再一廂情願,她志不在跟他的婚事,真的!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鄭非百頭痛。

“我喜歡你打我!”

“噗……”一口茶噴在飯桌上。

這世界,真是瘋了,司南竟然是個欠抽的人,哭笑不得的鄭非攤手,特無語。其實,他根本不知什麼是喜歡,只是寂寞的皮癢了而已。

爺要的不是愛情,爺只不過是寂寞了,求鞭打而已。

“我是說……”司南的臉有些發躁,“你敢打我,而其他女人不敢。”除了那個他已經開始忘記的人。

鄭非忍不住腹誹,那些曾將芳心許給司南的人,不知她們是否會捶胸頓足,娘希匹的,早知拿狼牙棒砸爛他!

“你…欠虐麼?”想被虐身還是虐心?

“反正我就是喜歡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對她另眼相看了。

“可我…不喜歡你。”鄭非猶豫了一會,決定實話實說。

“你怎麼就不喜歡我了?”司南急了,“約會你來了,送的東西你收了,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還答應跟我吃飯?”

“……”他是在說人話麼?鄭非百口莫辯,吃人嘴軟拿人手軟的她,被氣到淚流滿面。

見鄭非的臉青紅皁白,司南解釋道:“我是說,你若是不喜歡我,當初怎麼會花這麼多心思在我身上?”

“……”鄭非崩潰,求地洞藏身。

“不提這個了,我們出去走走。”司南起身付賬,拉著鄭非去太湖柳梢下賞月。

看吧,手都給他拉了,還說不喜歡他?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深夜,司南依依不捨地將鄭非送回鏢局,再一次發問,“我們何時完婚?”

“……”鄭非心絞痛,“這婚姻大事豈能過於兒戲,平常心平常心。”

司南急道:“你都二十了,我比你還大,能不急嗎?”

鄭非擦汗,“反正我們都過了適婚年齡,也不在乎等個一時半會。”

“我爹孃整天催,岳父大人也在催,你…怎麼就不急?”司南大失所望。

鄭非急中生智道:“你都還沒跟我求婚,我豈能輕易答應。如果你的求婚能讓我滿意的話,我會考慮的。”

“真的?”司南眼睛一亮。

“比珍珠還真。”她真正要的是什麼,他絕不可能知道,所以別怪她心狠。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可是那晚,鄭非站在鏢局正門前目送司南一步三回頭的遠去身影,心裡真有些不是滋味。

連續數日,司南沒有再出現過,沒有出鏢的鄭非閒得板凳長釘,坐著難受睡的不安。她第一次發現,除了出鏢,她竟然是如此的無趣,人生真沒勁啊!

司南,那朵浮雲,求婚神馬的,真難倒他了?

她想過他受辱知退,想過他只是求個新鮮味,可是她真沒有想到,他竟然跑到雪哈山去了。雪紅藏六十年開一次花,食用後可增一甲子的功力,他知道她狂熱武學,所以他跑去雪哈山碰運氣了。

真是個蠢貨,雪哈山若是阿貓阿狗都輕易能上去,雪紅藏豈不是早絕種了。司南白跑一趟倒也算了,可是他印堂發黑臉帶黴運,歷盡千辛萬苦受凍捱餓終於找著了一朵雪紅藏,避過重重險峰剛要摘下花時,腳下一個打滑,他摔了下去,肋骨斷了兩根。摔暈在山上二天,他被其他尋找雪紅藏的武林高手發現,才撿回一條命。

鄭非接受不了他因她受傷的理由,望著躺在**不省人事的司南,司夫人拉著她的手哭訴著將事情的原委說一百遍啊一百遍。她哭兒子用情至深,哭兒子缺根筋,哭兒子落個半身不遂成為活死人,哭到最後她緊緊箍住鄭非的手,你得對司南負責。

負責?鄭非一百個不情願,可是鄭老鏢頭拍案而起,若不去伺候癱在床的司南,立刻、馬上絕斷父女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鄭非被迫上了梁山,被趕到司府去照顧半身不遂的司南,端茶倒水穿衣餵飯,為奴為婢血淚幾籮筐。

她敢當著天下人的面發誓,司南被抬回家的那天,大夫當著她的面信誓旦旦道,司南會半身不遂,終身癱瘓在床。

可是癱瘓的司南帶傷下床行走時,她才發現,大夫竟然是庸醫,貨真價實的庸醫,尤其是他不斷拿受傷之事試圖感化她要以身相許時,欲哭無淚的鄭非直想拿剪刀戳庸醫一萬遍。

司夫人在鄭老鏢頭面前連哭數日,將眼睛愣是哭成了燈泡眼,說兒子自受傷後是如何的虛弱,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鄭非無論如何也要嫁他為妻,照顧他一輩子。

鄭非將老爹拉到一旁,急得快哭了出來,“騙婚,這絕對是□□裸的騙婚,爹可千萬不能答應。”司南那個大尾巴狼,昨晚心情好的吃了三大碗飯二碗湯,他怎麼就虛弱了,怎麼就生活不能自理呢?口糊啊口糊!!!

鄭總鏢頭剜了她一眼,悠然道:“是你拿鬥雞騙交往在前,現在你什麼立場怪司家騙婚?”

鄭非淚奔,怕夜長夢多的鄭總鏢頭私自跟司夫人將婚期定在一個月後,而後兩親家開始忙碌起來,誰也沒空理自作自受的鄭非。

被成親的鄭非只得目光重新放在司南身上,她違背天地良知,特委屈道:“司家縱然有金山銀山,可你司南只是個吃喝玩樂、不懂人間疾苦的少爺,根本沒有辦法接管綢緞莊,沒有辦法養活我,還有…將來的孩子。”

其實她的本意,只是想司南知難而退,她跟他不是同一種人,不上同一條船。可是人有失手馬有失蹄,缺根筋的司南竟然帶傷去了綢緞莊,從學徒做起,打算盤記賬,早出晚歸,笑臉迎客從低往上爬。

他很開心,她是真想跟他成親才會考慮,他養不活她的事。可是他等了十幾年,以為要孤獨終了一生時,他竟然碰到了她。他好像回到了八歲那年,他闖進邵瑕的洞房,被五歲的她揍得鼻青臉腫。

鄭非打他,似乎也打醒了他傻了十幾年的心,青梅竹馬又如何,她是有夫之婦,他只能遠望,不敢碰不能碰,想忘又忘不掉。

如果不是鄭非刻意打她,再救下落水的他,指不定那顆心真的甦醒不過來。不知何時,他夢中出現的,不是再邵瑕,而是鄭非,一個喜怒無常,總喜歡打人的粗魯鏢師。

愛情這個東西真是奇怪,身份高貴的他,竟然會愛上低賤的江湖鏢師,一個犯有虐待症、對他忽冷忽熱的女鏢師。

可他就是喜歡上了她,還真是犯賤做孽啊。

婚前半月,再次是月圓日,八月十五中秋月,在鄭總鏢頭的**威下,鄭非不得不跟在他身後去司家吃團圓飯。

八字還沒一撇呢,吃哪門子的團圓話,鄭非怨念無比。

飯桌上的,婚事再交被熱烈討論,被你來我往的親家公親家母們夾擊,鄭非鬱悶的直想掀桌,可是看到司南滿臉的笑意,他給她夾菜哄她吃飯,那生生的怨氣愣是被吞嚥,化成一杯杯烈酒入腹。

在綢緞莊做學徒半月,他黑了瘦了還多了黑眼圈,可是望她的眼睛好像更亮了。

喝高也,吐了二次,鄭非暈頭暈腦被老爹扯著回去,離開司府的時候,司南趁人不備塞了個東西給她,說是用他的工錢買的,送給她。

是個手鐲,很普通,值五十個銅錢,鄭非想手鐲推回給他,可是司南按住她的手不放,還趁機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翻來覆去睡不著,鄭非抱著枕頭滾床單,她掏出手鐲在燭光下仔細端詳起來,一個破手鐲竟然換走了她的初吻,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臉頰仍有陣陣發燙,鄭非下意識地摸向被司南強吻的地方,心怦怦然跳了起來,她好像聞到他殘留在她臉上的氣息。

那個傻子,憑什麼認定她喜歡上他了?

赤著腳走到庭院,鄭非坐在亭子裡發呆,嘆感世事如此可笑,一個破手鐲竟然讓人失眠了。

“在想什麼?”鄭好仁不知何時坐在了女兒身邊。

鄭非搖頭,半晌後問道:“爹,如果有一個千載難縫的機會能光耀門楣、壯大鏢局,你會錯過嗎?”

“我是個莽夫,大字不識幾個,一直希望你跟你娘一樣知書達理,做個大家閨秀。可是你娘死的早,我常年在外面跑鏢沒有好好關心你,結果你野的像個假小子,哪還有姑娘家的模樣。你爹我一生也算大起大落過,打拼幾十年,可是真正讓我開心的,還是在家過些清淡的日子。你終究是個女子,找個對你好的男人才是最好的歸宿,什麼光耀門楣之類的只是鏡花水月而已。”

鄭非有絲茫然,“鏡花水月?”這些一直都是她所追求的,怎麼就成了鏡花水月了?

“這幾天你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即將為人妻,這孩子該不是患上婚前恐懼症了吧?

“我在想一些事情。”

“其實司南真的挺不錯。”鄭好仁讚揚道:“雖然他以前是個紈絝之子,可是自從跟你定親之後,他一直都在為你改變。一個男人,如果不是愛一個女人,又豈會輕易改變自己。你啊,別再猶豫了,再不對他上心,若是被別的女人搶走了怎麼辦?”

鄭非的患得患失持續數日而不減,有時怔然發呆就是大半天,司南接到岳父的旨意急急上門,見她答非所問,靈魂出竅,他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非非,其實有件事我瞞你很久了,該是對你坦誠的時候了。”

“唔?”鄭非無精打采道。

“其實我不姓司,也不叫司南,我真名叫司馬南。”司南望著她,握住她的手,“一直想告訴你,又怕你知道後會離開我。”

是的,司南不叫司南,叫司馬南,他不是綢緞莊的少爺,而是前朝唯一的漏網遺孤,爹是遙王,娘是遙王妃,他是世子司馬南。

曾經,她做夢都想他能親口告訴她這個答案,然後朝廷會付她一筆豐厚的賞金,有了這筆錢,她可以將威揚鏢局經營成天下最大的鏢局,威名揚天下。

一開始,她只是懷疑,故不惜花重金打探他的訊息。

司馬南,前朝世子,在年少時喜歡上丞相之妻邵瑕,青梅竹馬長大,天子跟反臣相鬥,設下的一場場陰謀讓丞相府灰飛煙滅,死而後生的邵瑕為報父仇不惜叛國聯合當朝天子顛覆了整個天下。或是為情,她終是放過了司馬南一家,冒死瞞著天子派人保護他一家逃過此劫。

他對邵瑕傾心,由洞房的一場惡鬥引起,她打敗了他,她的雞打敗了他的狗,而他輸的是一顆心。

沒錯,她讓雞犬相鬥,是想試探他是否是前朝遺孤,她一步步逼近答案,設計、迎合他的胃口,為的就是他喜歡上自己從而露出馬腳拿到證據。

可如今,他真的愛上了她,真的親口承認自己是前朝遺孤時,這一切,似乎又不是她原本想要的。甚至她有些恨他,竟然不顧家人的生命危險,告訴她身世。

她真的不知道,他是傻了,還是真的愛上她,不願對她有所隱瞞。

其實答案是什麼,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只要抓住他,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

鄭非摸向腰部,握緊了匕首。

“非非,過去的一切我都放下了,如果你……”司南撇開臉,佯裝淡定道:“畢竟這事如果讓朝庭知道了,會有滅頂之災。”

持匕的手揚了起來,對準了司馬南的背,可手腕上的玉鐲映入眼斂,心竟然抽痛起來。

猶豫了一會,她悄然將匕首收了回來,不覺間似乎鬆了口氣。其實,就算不親手製服他,她仍可以向官府舉報,賞金照樣拿,但是……

明明贏的人是她,卻比失敗了還難受。

大婚前三天,鄭非剛在涼廳坐下打算哀花嘆月一番,就…勉為其難嫁給司南算了。自從那天失落離開後,半月來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其實…她也沒說不嫁,只是出了這檔子事,她一個姑娘家總得矜持一下嘛。

真不明白以前臭不要臉的他怎麼就驕傲的高高昂頭了?

“小姐,司少爺來了。”丫環匆匆來報。

鄭非不禁竊喜,後又冷豔高傲道:“…是…麼?”如果他表現的好,她就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咬牙痛快嫁了。

丫環伸手,拔去鄭非頭髮的金釵,面無表情道:“司南公子是來退婚的。”

說話間,鄭非的耳環被摘去,丫環的動作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一改往昔好吃懶做的惡疾。

“退婚?”鄭非被一個天雷擊暈過去。她,先是被定親,現在居然被退婚?

炸毛,憑什麼她被來被去的?

當腳上的繡花被脫去時,鄭非暴走,“退婚就退婚,你動我東西幹嗎?”

丫環繼續面癱,“小姐,司少爺既然都來退婚,這東西自然要退還司家。”

退還?司南這個臭不要臉的,送給她的東西竟然敢開口要回去?

“釵子、耳環是他送的,只是脫我鞋幹嗎?”

“小姐,這鞋子上的金絲錢是司少爺送的。”

“……”鄭非滿面黑線,暴走回房,卻發自己的房間早已空空如也,連**的涼蓆也不見了,“我的席子呢?”

“還給司少爺了。”

“……”他想搞得她雞犬不寧,一個退婚,害得她沒鞋穿沒席子睡,枕頭也不知飛哪去了,“哪個…今天還能吃上飯嗎?”

“老爺剛叫人去倉庫將剩下的幾包米還給司少爺,而且以前吃完的,一會還得上街買了還給司家。”

“……”鄭非崩潰,揮手示意丫環離去,誰知她站著不肯動,眼珠子直瞪人,鄭非沒好氣道:“又怎麼了?”

“小姐將衣服脫了吧,這是用司少爺送來的布料做的。”

“他在哪裡?”鄭非的手指捏的格格響。

“在客廳。”

鄭非一路暴走到客廳,只見司南站在客廳,頎長的身影逆光背對著她,留下一片暈暗的孤影。

聽到腳步聲,司南轉身,鄭非高高揚起的拳手愣是滯在了半空。半月未見,他憔悴了許多,下巴冒了些青色鬍渣子。

“…你瘦了。”

“…你瘦了。”

鄭非改拳為掌,重重打了下去,輕輕拍在他臉上,司南捉住她的臉貼在臉上。不知怎麼的,那滿腔的怒氣瞬間被澆滅,鄭非淚流滿面。

“你…來退婚?”鄭非故作鎮靜抽回自己的手。

“我不想你逼你嫁我。”司南黯然。

鄭非一掌打歪他的頭,罵道:“不想逼我,你還來退婚?你是誠心想讓別人來看我笑話?”沒腦子的豬,如果她不想跟他成親不喜歡他,早跟他退婚了,拿他的人頭去換賞錢了。

“你是說…你喜歡我?”被打暈頭的司南乍驚乍喜,怕是場夢,又怕夢醒。

“哼!”鄭非生氣的撇頭,特有骨氣道:“我不稀罕,帶上你送我的東西,出門右拐,不送!”

“哈哈哈……”鄭老鏢頭突然出現在客廳門前大笑不已,“臭丫頭,別怪他了,退東西是我的主意。不是我說你,你都不喜歡他了,還留著那東西有什麼用?”

“我…這是他自願送的,哪有退回去的道理。”鄭非臉發燙,頂嘴反駁道:“再說我這些東西我都習慣了,你一下子全退了,讓我沒鞋穿沒衣穿,你說怎麼辦?”

“你都不喜歡他了,還留著他送的東西幹嗎?”

“那些吃了的,我怎麼吐的出來。”東西可以退,但吃掉的用掉的,怎麼還?

“哈哈哈,既然吃掉的吞不出來,那你就抵押在司家還債吧。”鄭老鏢頭狂笑著走了進去,得意地拍了拍司南的肩,“女婿啊,這丫頭你現在就可以帶走,不用等到三天後大婚之日了。”小子,打鐵要趁熱啊,再過幾年他家外孫就真的可以醬油了。

被親爹擺了一道的鄭非羞愧欲死,她打著赤腳生怒起身離去,誰知卻被司南緊拉住手不放,“娘子,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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