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就沉不住氣了,還想當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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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這就沉不住氣了,還想當官?
暑假快來了,保瑞就沒有急著離開釀皮攤。
這天,他了解到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國營旅店,準備出租一樓臨街的兩間屋子。韓美嬌的親戚想租用開飯館,競爭者很多,擔心自己沒希望,便想讓擔任區人大代表的男人找人說說情。
“人大代表又不是議員,開會只有舉手的份兒,人家國營旅店會聽我的?”程福榮回家蒸釀皮去了。
傍晚,釀皮攤收攤,保瑞來到車站派出所。正好只有張正一個人在。保瑞把國營車站旅店準備出租兩間屋子的事說了。一次在派出所喝茶,保瑞聽張正說,很想讓女人停薪留職做生意。
“咱們跟程福榮的親戚合股。我套過韓美嬌,她說地段這麼好,跟人合股有什麼。就看你夫人幹不幹了。”保瑞說。
“這倒是個機會,只是保險嗎?”張正慎重地說,“停薪留職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個月光工資就損失一百多塊呢。”
“據說房租一個月四百塊,每季度第一個月交齊。另外再有個兩千多塊錢添置裝置,邊幹邊完備。有個五千塊錢啟動,就差不多了。我估計程福榮親戚的份額至少要佔到一半,剩下的我跟你夫人再一人一半。一千來塊錢,你出不起呀?”
“千萬別讓人家把咱們坑了。”張正有些動心,“我女人之所以要做生意,是因為她孃家太苦,病的病,殘的殘,還養著個老痴呆兒……這些年,我這女婿當了整整一個兒啊。我女人說想做生意,我不敢攔,我攔我就得繼續給丈母孃當兒子。”
“你是啥身份,程福榮的親戚敢坑你?”
“你能否先替我墊上八百塊錢?”張正終於下了決心。
“我的錢都捎回家蓋房子了。我還想讓韓美嬌先替我墊上幾百塊呢。”保瑞顯出為難的樣子。
“那好吧,我去別處借點。哪天我親自把錢交到韓美嬌的手裡,再讓她立個字據。咱倆先不必跟韓美嬌的親戚打交道。”
“你到底是搞公安的……最好別已經租出去了。”
“租了也得退掉。”
保瑞稍感震驚。張正平時不這樣,對人相當和氣。又有一個家庭倒黴了。自以為租上了房子的那一家人,也許正圍坐在一起暢談未來哩。保瑞便有些不安。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可笑。這點小事都沉不住氣,還想著將來當官呢。對旅店來講,一切都在未定之中,他們一直等著最有價值的租房人。
保瑞把韓美嬌拉到一邊商量。他說,他入不入股沒啥,主要是想把張所長拉進來。租房的事有張所長出面,必定能成。
收攤後,韓美嬌請保瑞去吃火鍋。席間,她不停地給保瑞倒酒。從飯館出來,天已黑透。韓美嬌想起什麼,又跑回館子。韓明明說,她準是去要發票,以便向表弟報銷這頓飯。
保瑞卻能夠理解韓美嬌了。她是小人物,只能一點一點地努力。每走一步,都很艱難,除了要使出全部力量,還要防備別人的冷槍。她走到今天,實在不易。他很敬佩她的清白。
保瑞朝小煤房走去。這幾天,只要一想起學院的那間小白房子,心裡就犯堵。陳佳容說,那屋子兩年前吊死過一個女人。她是中文系的教師,長得很標緻,三十好幾還沒結婚,死前剛剛評上講師職稱。按說,她早就該當講師。傳說她心xing高傲,跟領導的關係一直不好。自殺可以不報jing,她在本地沒有親戚,校方擔心以後說不清,還是報了jing。於是,發現她懷有幾個月的胎。後來一直沒查清,是誰讓她懷了。謠言一度指向系主要領導,和院職稱辦的人。不過她是自殺無疑,也就沒再往下查。
保瑞想,怪不得一直沒有人住那間屋子。這些天來,經常有人向他投來古怪的目光。前天,他在美術系一個辦公桌的玻璃板下面,看見一張幾年前藝術、哲學、中文、歷史等文科系的教師們的集體合影。那上面除了喬琳琳,還有另一個長得很標緻的女人。夜裡,他做了個夢,他成了郎大中,神情憂鬱的女人不顧一切地朝他撲來,要咬他的鼻子。他大叫一聲,說,又不是我一個人睡了你呀……他一下醒來,發現自己坐在**。
保瑞路過一家劇社,聽見裡面傳出秦腔的吼聲,頓覺十分過癮。要不是積攢了太多的悲憤,喉嚨裡怎會發出此種聲音。當年在侯家堡,一聽見別人吼秦腔就心煩,現在想來真是淺薄。
保瑞在椅子上坐下來。幾分鐘,他的茶碗就被四五個提著熱水瓶的女演員揭開了幾次。臺上的男演員唱罷,另一個女演員朝臺上奔去。她的嗓子非常好,卻只有一個男人給搭了一條紅。
臺上換了另一個女人,嗓子比剛才的女子差遠了。一個年輕人從雅座上站起來,倨傲地伸出兩個指頭。保瑞以為,此人是要人上去搭兩條紅。夥計卻抱了一堆紅緞子,給女演員披上。
“你下面看吧,”坐在保瑞身邊的男演員說,“今天哪個女演員唱得不好,信貸員就專門給搭紅。這都是批發商李跛子惹出的事。信貸員不許自己在場時,由別人來左右場子的氣氛。”
“一個紅多少錢?”保瑞小聲問。
“十塊。演員五塊,樂隊三塊,剩下的兩塊歸劇團。”
女人唱罷,跑下臺去跟信貸員握手。
“我心裡憋氣啊。”一個人用拳頭捶胸口。
男演員回頭笑道,誰叫你只是個修鞋匠。
保瑞猛然站起來。兩個男演員跑過來送他。
“作孽,作孽,”保瑞指著這兩個人說,“你們還待在戲棚子裡,真不應該呀。以後只要信貸員過來,你們就集體出走。”
“可團長不讓啊。”一個男演員說。
一個大漢走過來,問兩個演員在吵什麼。原來,這就是李團長。保瑞一臉的蔑視。李團長的目光,同樣含著輕視。
“這不是演出,是糟蹋人。”保瑞說。
“我們全憑這吃飯。”李團長說。
“呸。”保瑞說,“你把李建華叫過來,看我不抽他。”
李團長愣住。今天遇到了不好惹的,趕緊作個揖,然後摻上保瑞,往外面送。保瑞來到外面,情緒馬上就不一樣了。走在街上,他想,李團長有何辦法,連整個娛樂界都被金錢買斷,只要看看電視裡每天都演些什麼——他們把自己當成造樂的機器,可觀眾一眼就看出來,裡面全是虛情假意。導演生怕觀眾不跟著傻笑,在音響裡配製了笑聲。造樂,造樂,我們的演員只會大聲傻笑了。就連最喜歡造樂的美國人,都對中國演員只會傻笑不解。
保瑞回過頭,見劇社門口站了好幾個拿棍子的人。他們都在朝這邊瞅。喝醉的李建華,在招手,讓他侯保瑞回來。